淑婉满心茫然, 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所有人都不明白,皇上为什么突然之间赏赐四福晋。
淑婉接完圣旨迷迷瞪瞪地回到德妃身后坐下,德妃后头看她, 等她解释。
淑婉自己还蒙着呢,只能木愣愣地看着德妃。
传旨的太监笑着解释道:“四福晋置办了一个庄子,请了好几个太医研究牛痘之法。现在牛痘之法初见成效,皇上得知后欣喜不已, 赏赐下来一些金银玉器,给四福晋赏玩。”
太后不太明白,“牛痘是什么东西?”
太监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瞧奴才, 连话都学不明白。这牛痘就跟人痘一样, 种了痘就不得天花了!牛痘比人痘风险低一些,比人痘更安全。”
在场的人忍不住窃窃私语, 大家都知道天花的威力, 也都明白研究出牛痘之法的功劳有多大。
太后双手合十, 一直念佛, “这真是一件大喜事, 依我看, 皇上赏的还是太少了!”
太监解释道:“皇上说了,牛痘之法还不成熟,还要仔细研究, 等研究透彻了,那时候再赏不迟。”
太后摇头叹道:“唉,以后是以后, 现在是现在。来人啊!去我的私库挑些好东西, 等四福晋回家的时候拿上。”
淑婉推辞道:“多谢太后恩典, 牛痘之法只是刚刚见效,将来还不知道会怎样,我当不起您的赏赐。”
太后笑道:“给你东西你就拿着,皇上赏了,我也得赏。”
传旨太监站在一旁帮腔,“这是太后她老人家的心意,四福晋就收下吧!皇上刚才还说呢,不论牛痘法成与不成,您这份探索钻研的精神就值得褒奖。”
德妃娘娘也笑道:“长者赐不敢辞,你还不快快磕头谢恩。”
长辈们催促着,淑婉不再推拒,连忙磕头谢恩。
她心里觉得奇怪,她和四阿哥已经商量好了,等庄子里的乞儿都试过以后,再由四阿哥写奏折向皇上禀报。
这好端端的,四阿哥怎么突然把事情捅了出去。太突然了,她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
淑婉谢过太后,众人纷纷向淑婉道贺,夸她善良,夸她贤惠,把她夸得像天上的仙女似的。
这是淑婉进宫后最出风头的一天了,她矜持有礼地答话,等出宫回家的时候,脸都要笑僵了。
淑婉回到贝勒府的时候,四阿哥还没有回来。
太医院的人去接手庄子上的事情,四阿哥正在跟太医院的院史交接。
淑婉待在家里,耐心等着四阿哥回来,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晚上,四阿哥回到家里,进门抓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喝了一杯不够解渴,四阿哥还要再倒。淑婉连忙上前按住他。
“怎么渴成这样?这茶都冷了,喝了对肠胃不好。春儿,还不快去泡茶?”
四阿哥舔舔嘴唇把茶杯放下,“膳房有吃的吗?我饿了。朝会结束后只顾着跟太医院的人说话了。”
“有的,现成的牛骨汤,我命人煮一把银丝面,你觉得如何?”
四阿哥点点头,“罢了,都这么晚了,就吃这个吧!”
夏儿冲淑婉点点头,去膳房吩咐。
春儿泡了茶过来,四阿哥一边喝水一边跟淑婉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
“朝会刚开始,几个御史一起参我,说咱们俩罔顾人命,抓乞丐让他们感染天花。”
淑婉皱眉,“哪几个御史啊?怎么这么欠呢?”
“我猜他们背后有人指使。”四阿哥摆手,“算了,这个先不说,我接着讲朝会上的事情。
当时皇阿玛让我解释,幸好前几日庄子上有好消息传来,我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给皇阿玛听,这才逃过一劫。”
四阿哥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呢!
“若是牛痘无用,咱们肯定要受罚的。尤其是你,当时那几个御史盯准了你,说那个庄子是你买的,乞丐是你派人抓的。至于我,顶多治我一个管家不严的罪名。”
淑婉皱眉,“御史参我?难道是胭脂铺子的生意太红火,遭人嫉妒了?”
按理说前朝的事情应该参四阿哥啊!
四阿哥也觉得奇怪,“你们胭脂铺子的脂粉卖得太贵,只有达官贵人买得起。跟你们存在竞争关系的铺子没几家,我派人调查过,都是普普通通的商人。他们手里握着一两个秘方,靠着这秘方过日子。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跟两个皇子较劲。”
淑婉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除了铺子太赚钱让人眼红,我再想不到自己得罪过谁了。”
四阿哥安慰道:“你别怕,也别多想。我派人查查几个御史背后的主子是谁,只要查到这个人,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这时,膳房送来食盒,夏儿等人帮着摆饭布菜。
食盒里一大碗汤面,上面摆着一圈酱牛肉。另外还有几盘清爽小菜,就着面条吃正好。
四阿哥摆摆手让其他人都下去,等人都出去了,他捧着碗唏哩呼噜吃了起来。
那个吃相没有半点皇子的矜持和优雅,可见人饿狠了,乞丐和皇子都一样。
淑婉看他吃的那样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可惜现在太晚了,她不敢吃,怕胖。
淑婉托着下巴看四阿哥的吃播,“今天皇上赏了好多东西,太后也跟着赏了好多。皇上还封我母亲为多罗格格呢!我母亲是宗室贵女,但万万没想到会封为多罗格格。”
四阿哥笑道:“岳母这是借你的光了。”
淑婉眼睛一转,突然笑了起来,“皇上没赏你什么吗?”
四阿哥:“没有,皇上本来是想赏我的,我说此事功劳全在你身上,若不是你坚持,我肯定不会研究这个。”
他笑着捏了捏淑婉的脸,“你要记得领我的情!”
淑婉拍开他的手,“谁要领你的请!这本来就是我的功劳!若是靠着你,黄花菜都凉了,你们百八十年也想不到牛痘能预防天花!哼!”
“啧啧啧,四福晋得了赏赐,还飘起来了呢!”
淑婉骄傲挺胸,“没错!我就是要飘,你也拦不住我!”
淑婉装模作样地咳嗽几下,“哎呀,我这功劳实在太大,等牛痘之法确认有效了,我是不是也能封夫荫子了?到时候阿哥升了爵位,可要牢牢记得,那是我给你赚来的!”
四阿哥看她这副嘚瑟的小模样就想笑,“还想封夫荫子?天都黑了,还做白日梦呢!”
“嗨呀!不过说笑罢了!”
淑婉突然收了嬉皮笑脸,变得异常严肃。
“我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个别人害我的缘由。”
四阿哥连忙放下筷子,“你说说看!”
“肯定是某个不知羞耻的贵女觊觎你的美色,她故意坑害我,等我被休之后,再取我代之!”
淑婉皱着眉头,竖起手指,摆着‘真相只有一个’的pose。
四阿哥看她两眼,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闲着没事多出去走走,找人打打麻将,别在家里憋傻了。”
淑婉讪讪地把手指收回来,心里骂他没有幽默感。
四阿哥吃了饭去了前院书房,他得抓紧时间派人去查那几个御史的背景,晚了恐怕线索就断了。
淑婉一个人享用大床,夜里也没睡好,脑子里还琢磨着到底是哪个刁民要害她。
接下来的几天,四贝勒府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大家都知道四福晋琢磨出牛痘之法能造福万民,当然要烧热灶过来巴结了!
这可把淑婉忙坏了,她每天都要接待好多人,听着来人的吹捧,找各种话题跟客人尬聊。
后来淑婉实在受不了了,干脆称病,谁也不见。
别的客人可以不见,但淑婉的亲娘是一定要见的。
这一次上门,淑婉的额娘打算在贝勒府里多住几天。她看见淑婉,笑得心满意足。
“当时你出生的时候,红霞满天,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大福气的。现在你看如何,可不是应了我的话!”
淑婉忍不住吐槽,“额娘,我是傍晚出生的,那是火烧云!”
真能吹啊!还红霞满天,火烧云可不是红色的嘛!
老夫人不满地瞪了淑婉一眼,“啧,你这孩子!”怎么拆我的台?
老夫人忽略火烧云之类的话,她忍不住感慨起来。
“唉,这些年我靠着你阿玛和你的哥哥们也没得来这样的封赏。没想到老了老了,靠着我的乖女被皇上封为多罗格格!啧啧啧!人的因缘际会真是奇妙。”
淑婉笑道:“您坚持坚持,活到一百来岁,没准还能被封为公主呢!”
老夫人皱眉,“不许胡说!能封为多罗格格已经很好啦!”
老人家劝淑婉要谨慎,“我都听说了,皇上承诺将来还会有封赏。这几日我也看到了,达官贵人从你家里进进出出。现在看着热闹,但你一定要把持住自己,这个时候一定要比以前更加谨慎才行!”
淑婉郑重点头,“额娘不用提醒我,我都知道的。”
“做人要守本分,做皇室的人更该如此。你们别以为立了大功就了不得了,朝廷里立大功的人多着呢!”
老夫人看看左右,屋里只有她们母女,她凑到淑婉耳边小声说话。
“不用看别人,你只看鳌拜。他的功劳大吧?他也没有谋反的心,可是他太猖狂了!皇上毫不客气地收拾了他,他以前的功绩也没用了。”
淑婉连连点头,“额娘放心,我和四阿哥都不是那种得意便猖狂的人。”
紧接着淑婉叹了口气,“有些话我不敢跟别人说,只能跟额娘念叨念叨了。说实话,这些赏赐是我们该得的,但拿着也觉得烫手。”
淑婉把御史参她的事说了,老夫人大惊。
“这!我竟然不曾听说过这件事!”
“您住在宫外,好多消息都是听别人说的。传话的在您面前只会挑好听的说,挑热闹的说,哪里会提及这个?
我和四阿哥向来低调,从不肯出风头,没想到居然会被别人盯上。找不到害我们的人,我们的心里就不能安稳。”
老夫人打量女儿几眼,指了指淑婉的嘴巴。
“肯定是你这张嘴惹的祸!我绝对不会猜错!”
淑婉无奈,“我的嘴怎么了?我已经很克制自己,很少骂人了!”
淑婉委屈极了,她真的很克制了,克制得这本书都快改名了。
老夫人不信,“你是我女儿,我还不知道你。你这人不肯吃一点亏,遇到事情必定会上前骂两句!幸好四阿哥长得合你心意,不然我都怕你火气上来了,指着四阿哥的鼻子骂。”
淑婉:……我在亲娘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她无奈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咱们娘俩别聊了。我带你去看你的两个外孙,咱们俩尽量不要说话!”
老夫人嫌弃地瞥了淑婉一眼,你不愿意跟我聊,我还不乐意跟你聊呢!我怕你把我气出病来!
晚上四阿哥回来吃饭,看见岳母不在,于是问道:“岳母不跟咱们一起吃吗?”
“哼,你岳母的心都挂在两个乖孙身上了,她说了,不想看见我,她要跟乖孙一起吃!”
四阿哥笑道:“你啊!岳母年纪不小了,你让着点,不要总是跟岳母拌嘴。”
淑婉随口答应了,“知道啦!全天底下最好的女婿!”
四阿哥拿起筷子感叹了一句,“最开始,宫里都是吃两顿饭。跟你成亲后,晚上怕饿改成了三顿。现在已经习惯了,我下午不吃点心,就等着晚上这顿饭。”
淑婉说道:“两顿饭三顿饭都无所谓,只要按时吃饭,每餐有肉有菜饮食均衡就行了。”
四阿哥说道:“有件事必须告诉你,庄子上的事情我甩出去了。”
他开玩笑似的说道:“不为了别的,就为了早点回家陪你吃晚饭。”
淑婉问道:“那……后面的功劳归谁啊?”
四阿哥一边给淑婉夹菜一边说道:“现在还没有定论,眼馋这份差事的人很多。现在太子的人,大阿哥的人,为了抢功,天天在太医院争来争去。
我在太医院这几天,饭也吃不上,水也喝不上,还得帮着打圆场。我想着,干脆放手不管了,反正我们已经得了头功。”
“太子肯定是想让阿哥办这件事的吧!”
四阿哥苦笑着摇头,“太子另有人选。”
淑婉心里不太舒服,这两年抛开四阿哥伴驾的时间,其他时间都是在帮太子办事。
冬季天亮得晚,他早早起来抹黑骑马出门。夏天闷热,他捂得里三层外三层去衙门里做事。
像五阿哥和七阿哥,虽然都领着旗里的差事,但清闲又自在,哪里像四阿哥这样辛苦?
“太子有点过分了吧!”淑婉忍不住抱怨。
四阿哥劝她想开点,“你不该这样想,我为什么要辛辛苦苦为太子办事?因为我不甘心只做一个普通的皇子贝勒。想给太子做事的人多了,他不差我这一个。
是咱们求着人家,太子高傲些也是正常的。我劳累辛苦也不是为了太子,归根到底是为了我自己。”
四阿哥想得很通透,选择权在太子那里,他没资格挑三拣四。况且在太子心里,恐怕也不敢重用他,怕养大他的心。
淑婉勉强笑道:“还是阿哥更有见识。我想,可能在太子心里,你是他的人,这份功劳不必都让你赚去,也给其他人分一点。大约太子觉得都是自己人,分给谁都一样。”
四阿哥笑着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淑婉又问起别的事情,“那几个御史背后的人查到了吗?”
提到这事四阿哥就生气。
“我本打算等你吃完饭再告诉你,若是你现在听完了,恐怕连饭都吃不进去了。”
淑婉噘嘴,“你少小看人!我心胸宽广如海洋,我哪有那么大气性?”
淑婉急着要听,四阿哥心道:那我就试试,看你心胸到底有多宽广。
“牵头的御史跟何卓是同乡,何卓是老八的人。”
淑婉沉默了一瞬,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不用说了!肯定是八福晋指使的!”
她气得在屋里转圈圈,手帕子甩得呼呼响。
“我就说嘛!我人缘不错,从不肯害人,谁会故意陷害我?没想到是那个贱蹄子!”
淑婉冲门外嚷道:“来人!秋香冰香呢?拿大棒子来,去喊人来,都抄起家伙,我今晚教你们棍法,明天随我进宫!”
秋香和冰香闯了进来,“福晋,您这是怎么了?”
四阿哥支着下巴看热闹,他冲秋香和冰香摆摆手。
“福晋在玩呢!你们都出去吧!不用管!”
淑婉讪讪地坐下,四阿哥笑道:“怎么?不演了?”
淑婉嘟嘟囔囔,“谁演了?我是真的准备教她们棍法的!”
“教了棍法进宫打人?”
淑婉:“没……我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怒。”
四阿哥给她舀了碗汤,“你别急着愤怒,你先想想原因。我跟老八不算亲热,但彼此之间关系不差。就算八福晋背后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他那样精明的人,为什么会帮着福晋陷害我呢?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淑婉纠正他,“不是陷害你,是陷害我!因为前些日子八福晋在御花园,在九福晋面前编排我,我直接冲出去,给她一个没脸。后来我没告状,这件事也没传出去,我以为就算完了,谁能想到八福晋这样小心眼?她肯定是跟八阿哥吹枕头风了,故意说我坏话。”
四阿哥调笑道:“枕头风这样厉害?”
“当然厉害了!”
淑婉坐到他身边,冲他耳朵吹了口气。
“好阿哥~人家受了委屈了啦!你去帮人家揍八阿哥一顿!好不好嘛!”
淑婉甩了甩帕子,“打肿那个龟孙!”
四阿哥搓了搓胳膊,浑身的汗毛像麦浪一样此起彼伏。
“你还是别吹枕头风了。”你没有那个天赋。
淑婉用小拳拳在四阿哥肩膀上乱捶,“那人家的委屈就白受了吗?你都不心疼人家的吗?”
四阿哥坚强地抗住了淑婉的撒娇,他想了半天才慢慢说道。
“咱们先礼后兵,我先约老八谈谈,如果他执迷不悟,以后这兄弟就不必做了。”
四阿哥派人给八阿哥九阿哥发请帖,约他们在酒楼包间见面。
八阿哥收到帖子,当时心里一紧。
九阿哥甩着帖子跟他笑道:“真是难得啊!四阿哥严肃正经,平时都不爱跟咱们一块玩,今儿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他居然给咱俩下帖子。”
八阿哥和九阿哥身边怎么少得了十阿哥?
十阿哥挤过来嚷道:“四阿哥怎么回事?只请你们不请我,怎么着,他瞧不起我啊!”
八阿哥劝道:“没大没小,你们要叫四哥!”
十阿哥:“他不请我吃饭,我就叫他四阿哥!没叫他老四,已经是我客气了!”
九阿哥问八阿哥,“人家下了帖子,咱们去吗?”
八阿哥笑道:“我自己去吧!你们俩就别去了,约在酒楼见面,想来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两个刚娶亲,应该多陪陪福晋,让她们尽快适应宫里的生活。”
九阿哥:“有什么好适应的!住在哪儿不一样?都是吃喝拉撒!老四不知道是什么事,我跟八哥一起去!”
十阿哥嚷道:“你们都去,那我也去!”
八阿哥紧张地攥住了拳头,他又想了许多借口,可九阿哥和十阿哥非要凑热闹,他也没有办法。
三位阿哥出宫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发现这家酒楼都被四阿哥包下来了。
九阿哥撇嘴,“啧啧啧,四阿哥现在阔了啊!酒楼吃饭坐在包厢里,还要包场,至于吗?”
十阿哥笑道:“至于!这样请客才显得有诚意,有场面!我喜欢!”
苏培盛引他们去楼上包间,四阿哥站在包厢门口等他们。
看见十阿哥,四阿哥愣了一下。
十阿哥大咧咧地冲他摆手,“四哥,我也来蹭顿饭!”
四阿哥笑着点头,“十弟来了,我当然欢迎,只是……有些事情不太方便当着十弟面前说。”
十阿哥不满意了,“咱们兄弟之间,你有什么话只能当着八哥九哥的面说?”
四阿哥叹道:“我要跟八弟谈一谈八福晋的事,九弟算是中间人。如果八弟不介意十弟旁听,我肯定是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