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份礼物, 每一件都精美非常,包含着送礼之人的心意。
即便太后不太喜欢八福晋,看在礼物的份上, 也要对八福晋有所改观了。
况且八福晋陷害其他妯娌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人都是健忘的,此刻的太后又觉出八福晋的好了,也愿意替八福晋找借口了。
八福晋当时年轻气盛不懂事, 现在长了教训就学好了嘛!
太后和皇上夸了八阿哥他们一通,其他人笑着附和,至于心里是什么想法,那就不便细说了。
晚辈们送完礼物就可以开席了, 各种点心菜品流水一样端上来, 宫里还准备了歌舞表演。
众人举杯齐声祝贺太后寿辰,太后笑着端起酒杯与子孙共饮。
等敬完了酒, 众人一边吃酒一边欣赏歌舞, 看着轻松自在, 实际上桌上的菜都凉了, 看着好看, 实际上一点都不好吃。
淑婉左边是三福晋, 右手边是五福晋。
三福晋用帕子摁了摁嘴角,她阴阳怪气地说道:“咱们这些妯娌里面,还是八弟妹聪明啊!瞧瞧人家, 送那么多礼物,太后娘娘就算是个铁石心肠也得心软了。”
三福晋心中是有些怨气的,淑婉和五福晋, 七福晋一起抱团, 三福晋就觉得她和八福晋是一个阵营的, 她每次进宫都去八福晋那里坐坐,两人相处得像亲姐妹一样亲热。
现在八福晋为了讨太后欢心把她撇在一边,准备礼物的时候也不提醒一下她,三福晋心里当然会不舒服。
对于三福晋的心思,淑婉多少能猜到一点。
她抿嘴笑了笑,“八弟妹向来聪明,我还记得太子妃生小格格时候,她派人在城里施粥,她这个人总是有许多好主意。”
三福晋笑道:“四弟妹过谦啦!你的想法也不错啊!若是没有八弟妹,四弟妹准备的礼物应该最得太后喜欢。”
“唉,我哪儿比得上八弟妹呢?我准备的东西就是讨个巧,并没什么稀奇的。”
三福晋往右边瞥了一眼,看方向看的应该是八福晋。
三福晋冷笑:“是啊!咱们小气,哪里舍得像八弟妹那样下本钱?”
淑婉低头抿酒不说话,五福晋支着耳朵听,比淑婉还安静。
男女分开坐,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坐席。
康宝和其他皇孙坐在一起,小孩子们更能敞开自己,不像成年人一样心里有许多防备。
他们都是堂兄弟,虽然彼此并不算熟悉,但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小孩子天生好动,皇孙们一会儿跑到这边,一会儿跑到那边。康宝偶尔跟着跑两步,但大多时候都是坐在小凳子上乖乖吃东西。
皇上坐在上面,对下面的情形看得分明。
他突然从上面走了下来,走到了皇孙们的坐席那边。
众人在吃饭喝酒的时候也在时刻关注皇上的动静,看见皇上去看皇孙,所有人虽然还在吃喝玩笑,但心已经跟着皇上飘到皇孙那里了。
皇上第一个关心的当然是太子的儿子弘皙,之后按照顺序关心大阿哥家的孩子。
等轮到康宝的时候,在太监的示意下,康宝认真给皇上行礼。
皇上笑着捏捏康宝的脸蛋,“你还认不认得我?”
康宝腼腆地笑了笑,然后揉揉自己肉乎乎的脸蛋摇了摇头。
皇上无奈地笑了笑,康宝在永和宫住的时候太小了,肯定不记得他,但直接这样回答也太实诚了,跟老四一个样。
皇上笑着问道:“我看你一直坐在这吃东西,是不是宫里的饭菜比家里的饭菜好吃啊?”
康宝回答之前先扭头去找阿玛,四阿哥听不清祖孙俩在说什么,只能无奈地皱眉头。
康宝又去看额娘,淑婉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根本不能给他提示。
皇上故意板起脸,“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回答不了,还得看你阿玛额娘?”
康宝抿嘴笑了一下,“我能回答,我就是怕,伤害你。”
皇上笑了,“我不怕你伤害我,你照实说就是了。”
“你家饭不好吃!”
“不好吃你还吃那么多?”
康宝长长叹了口气,“没办法,不吃会饿,就勉强生活。”
皇上愣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大笑。
他搓了搓康宝的光脑壳,“你都是跟谁学的?这么小说话就精灵古怪的。”
跟着康宝的小太监还算机灵,他解释道:“阿哥说话早,两周岁的时候就会说很长的句子了,现在大了些,奇思妙想更多,有时候把福晋都说得哑口无言。”
“不错不错!”皇上想了想,把拇指上的玉扳指摘了下来递给康宝。
“这个赏你了!”
太监提醒康宝谢恩,康宝把扳指套在自己的大拇指上。
玉扳指太粗,套在康宝的手指上太松,他攥着小拳头,大拇指竖起来,确保扳指不会掉下来。
康宝握着扳指行了个礼,“谢谢您,下次您再送我一个小的好吗?我戴不住。”
小太监吓得一身冷汗,我的小爷啊!皇上的赏赐感恩戴德的拿着吧!别人都没有呢!您还敢嫌东嫌西的!
皇上并不怪孩子,他笑着说道:“好,下次给你一个更适合你的。”
皇上从皇孙们的席上回来,众人在康宝身上多了几分关注。
五福晋笑道:“恭喜四嫂,皇上很喜欢康宝呢!”
淑婉低头笑了笑,“可能是康宝第一次参加宫里的宴席,所以皇上多了几分注意。”
五福晋一想也对,那个玉扳指应该就是见面礼。
歌舞看得差不多了,太后和皇上先走了。他们走后,宫殿里的气氛热烈起来,众人没了拘束,互相敬酒聊天。
淑婉端起杯子,去给太子妃敬酒。
太子妃忙拉住她,“自从你出宫后,我想见你是越来越难了!”
淑婉笑着摸自己的脸,“唉,我的魅力是越来越大了,连你也舍不得我了。”
“呸,好没脸的话!”太子妃笑道,“我是盼着你来给我解闷,你以为我还想你啊?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性。”
“照镜子?我天天照镜子,我觉得自己挺好看的啊!”
太子妃手指在脸上刮了刮,“羞羞羞,不害臊!”
玩笑了两句,太子妃脸上的笑意突然淡了。她握了握淑婉的手,心里有许多郁闷的事,却没办法说。
一是场合不对,这里人多眼杂,保不齐就让哪个听去了。二来她和淑婉是妯娌,她们关系虽好,却不是亲姐妹,她心里的苦处没办法跟淑婉说。
倒不是信不过淑婉的人品,只是有些话让妯娌知道,自己也会觉得臊得慌。
近两年可能是日子太安逸了,太子变了许多。
太子妃刚嫁进来的时候,太子勤勉能干,以皇上作为榜样,每日读书练武,处理皇上交给他的政务。虽然身边有许多侧福晋庶福晋,但太子在女色一事上很有节制。
可现在不一样了,太子比以前怠惰许多,并不像以前那样勤快,还耽于享受。
毓庆宫里近两年纳了许多格格,太子跟这些格格厮混,太子妃极力弹压,但后院的风气很明显在变差。
太子妃还想再生一个阿哥,可是太子几乎不在她那里留宿,她拿什么生?
太子妃转过头来想拉拢庶子,但孩子已经大了,又在前院住了,她想拉拢也晚了。
太子妃在淑婉手上轻拍两下,“以后有空闲了常来找我玩。”
淑婉看得出太子妃明显有话要说,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也没有追问,“好,以后有空了,我就去找您说话。”
这时有别人来敬酒,淑婉就从太子妃那里退开了。
另一边,四阿哥也端着酒杯去太子那里敬酒。
太子懒洋洋地跟弟弟碰了碰杯,只沾了沾嘴,杯子就放下了。
四阿哥看了杯子一眼,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太子冷哼一声,“太后的寿辰,风头被老八抢过去了,这像话吗?”
四阿哥扭头看看左右,太子这话实在不应该在这里说。
幸好附近没别人,都是伺候太子的太监,若是让别人听了去,虽然太子不会受罚,但到底不是很好。
四阿哥半低着头,非常谨慎地说道:“八弟心思细,肯下功夫,太后皇上喜欢也是正常的。”
太子看了四阿哥一眼,“你既然都派人去科尔沁了,为什么不弄得好点?拿回来一些暖帽、羊拐,谁稀罕这些玩意?大好的机会都被你浪费了!
你是我的人,你弄得体面了,我脸上也有光。搞成这个样子,让老八占了便宜。哼!”
四阿哥心中不悦,他想了想硬邦邦地说道:
“太子教训得是。没有弄些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并不是我不肯,实在是有心无力。”
四阿哥认真地看着太子,“主要是没钱,我花钱大手大脚,福晋也不太会规划,我没办法像八弟那样奢侈。”
太子:“……安家银子呢?”
“花差不多了,买房置地,烧一些中意的瓷器,福晋买些首饰绸缎,买点喜欢的古董……我们也没买什么,钱就没了。”
太子扭过头去按住额头,难道四弟是想管我要钱?
呵,我住在宫里,一草一木都是皇阿玛给的。毓庆宫的摆设物件虽好,但都是宫里的东西,不能拿出去变卖,我哪有钱啊!
太子冲四阿哥摆摆手,“行了,你回去吧!过日子精细点,别乱花钱!”
四阿哥板着脸行了个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宴席结束后,四阿哥一家三口一起回家。
马车上,淑婉把康宝抱在怀里,四阿哥揉着额头,一看就是喝多了。
淑婉冷嘲热讽,“呦,我们四贝勒爷不是勇武吗?怎么不骑马了?”
四阿哥笑骂道:“我喝多了,你还让我骑马,好狠毒的心肠。”
淑婉冷笑,“你就喝吧!一会儿敢吐在马车上,我就把你推下去。”
她问康宝,“皇上都跟你说什么了?”
康宝奶声奶气地说道:“皇上问我饭好不好吃,我说不好吃!”
康宝连比划带说,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可惜他讲得太细了,情节也是颠三倒四,淑婉和四阿哥愣是没听懂。
淑婉搂住儿子,“好了好了,不用讲了,额娘明白了。”
我还是回去问跟着你的小太监吧!
康宝把玉扳指拿了出来,“这个给阿玛。”
四阿哥笑着逗他,“这么好的东西,你就给我了?你舍得?”
康宝小手一挥,“当然舍得!皇上说给我一个新的!”
有了新的,谁还稀罕旧的!
四阿哥把玉扳指放在淑婉那里,“拿回去找地方放好,等他大了懂事了再给他。”
马车晃晃悠悠,康宝很快就睡着了。
淑婉小声问道:“皇上给康宝这个,康宝是不是太扎眼了?”
四阿哥笑话她爱多想,“最扎眼的是太子家的弘皙,那才是皇上最器重的皇孙,一个玉扳指罢了,你怕什么。”
听到四阿哥这么说,淑婉就放心了。
紧接着淑婉就听见四阿哥叹了口气。
淑婉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八阿哥他们抢了风头,你心里不舒服?也是怪我,我太小气了,好不容易派人去科尔沁一趟,就该弄些好东西回来的。”
四阿哥摇头,“我不在意这个,咱们送礼是孝敬长辈,孝心到了就行了,不必特意去抢风头。我叹的是太子。”
“太子怎么了?”
说到太子四阿哥就生气,他把太子教训他的话跟淑婉说了。
“太子拿我当什么了?我好歹是跟着他办事的兄弟,我敬酒他就沾沾嘴唇!这也就罢了,他嫌老八抢了风头,把他都盖了过去。他不服气就训老八去啊!说我干什么?”
四阿哥心道:太子这样实在让人心寒。
四阿哥又道:“我也没给太子面子,我直说了,我没钱,搞不来像老八那样的大排场。”
淑婉笑了,“你这话说的真及时!”
“事实就是如此!老八厉害,搞了八十一件礼物。但那些东西得花多少钱?我把家底都拿去送礼了,明天我喝西北风去?”
送出去的礼物也别想着太后皇上会反过来补贴他们,如果收了礼物还要送补贴,谁还收礼?自己花钱请去买东西不好吗?
淑婉笑道:“三嫂对八福晋也颇多怨言,她们走得很近,八弟妹得了这样的夸奖,三嫂瞧着也眼热。”
四阿哥冷哼,“让老八他们得意去吧!让他们站得高高的,当一个活靶子!”
淑婉仔细品品,觉得四阿哥这话里有点酸呢!
她笑着开解四阿哥,“其实八阿哥他们这样高调,未必是好事。”
“怎么讲?”四阿哥问。
“就像阿哥说的,他们这样就像活靶子,太子嫉妒,三嫂也嫉妒。你再想想,太后过寿,他们送八十一件礼物,皇上过寿的时候他们送什么?”
四阿哥笑了,可不是嘛!太后有八十一件,皇上过寿的时候礼物不能比太后简薄。
“那些东西可贵着呢!谁家也不是有金山银山,送一次就罢了,难道每次过整寿都送?这次八阿哥送礼,估计是动用了八福晋的嫁妆。用福晋嫁妆的男人,让别人知道了可是要被笑话的。”
四阿哥笑得更开心了,他坏心眼地想,等明天我就找人散播消息,让大家都知道八阿哥用了八福晋的嫁妆。
淑婉劝好了四阿哥,四阿哥投桃报李,关心起了淑婉的生意。
“你和五福晋的胭脂铺子快开门了吧?我去找人给你捧场!”
“不用你操心!那是胭脂铺子,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捧场?我会邀请京城里的夫人小姐们去参加开业仪式的,你就别管了。”
太后的寿诞过完了,淑婉和五福晋抓紧时间张罗开张的事。
作坊里已经做了许多货物,目前作坊运作正常,就等着开张卖货了。
五福晋那边,店铺的事情也准备好了,请帖都发出去了。
到了冬月初三,淑婉和五福晋的铺子正式开张。
大清早的淑婉和五福晋就到了店里,没过多久她们的亲朋好友就上门了。
因为是胭脂铺子,上门的都是女眷。
铺子临街,来光顾的贵客们下了马车从正门进去,有小厮引着车夫去后门,从那里进去,里面有马棚和草料。
铺子是一座二层小楼,一楼大厅很宽阔,货架上摆着各种瓶瓶罐罐。
穿着统一淡绿色衣裳的丫鬟们会引着夫人小姐去二楼就坐。
二楼也摆着许多货物,看着比楼下的精致许多。
二楼厅里摆了许多桌椅,这是给来做客的夫人小姐们准备的。
桌上有点心水果,还有热茶,屋里燃着火盆。不知道屋子里熏得什么香料,闻着清新淡雅,一点都不腻人。
淑婉和五福晋笑着迎接客人,住在宫外的三福晋也过来凑了个热闹,还送了一份礼物。
淑婉心道:三嫂虽然嘴巴碎了点,出手却很阔绰大方。
三福晋笑道:“你们俩真是有意思,家里金山银山花不完,还要出来做生意。幸亏七弟妹怀孕了,不然也得过来遭罪花钱。”
淑婉笑道:“七弟妹哪里躲得了?她人可以不到,但礼物一定要到。三嫂,我这里准备了顶顶好的戏酒,你又能出来散心,又有酒喝,很该感谢我才是。”
三福晋笑道:“就你促狭!今天我得多吃点,把送来的礼物都吃回来。”
“请吃请吃,你吃的少了,我往你嘴里塞!”
说完话,淑婉又去招待别人。
正好她娘家的嫂子弟妹来了,淑婉连忙让她们落座。
淑婉的嫂子送上礼物,想到淑婉对家里的人都不冷不热的,忍不住刺了她两句。
“福晋,不是嫂子说酸话,你放着舒坦日子不过,出来做什么生意啊!让人知道了,对四阿哥也不好啊!咱们女子,还是守在家里,相夫教子才是咱们的本分。”
淑婉听了这些话心里很不在意,她不管能不能赚钱,她就是有钱,就是玩,谁能拿她怎样?
我们家四阿哥都不管我,要你们管!
淑婉笑道:“嫂子说的有道理,只是天天在家过舒坦日子,也是怪无趣的。我家贝勒爷体贴,孩子听话懂事,我在家实在无聊,出来做个小买卖,不为了赚钱,就为了结交朋友,花多少银子都无所谓,贝勒爷会贴补我的。”
淑婉摁着嫂子坐下,“你跟大家聊会儿,你是自家人,我就不招待你了。”
淑婉的嫂子:“……”
淑婉招呼好客人,然后命人打开窗子。
今天气温不算冷,屋里炭火烧的足,也不觉得很凉。
对面也是一座小楼,二楼临时改成了戏台。
这时突然传来悦耳的笛声,戏台上一群穿着藕荷色纱裙的女子开始翩翩起舞。
她们腰肢柔软,手臂挥舞的时候如春天的柳枝,纱裙飘飘飞扬,好似天上的仙女。
这时候笛声一变,从悠扬变为活泼,清脆的琵琶声加入进来,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站在中间跳起了舞。
她拿着羽毛的扇子,风吹过来,衣裙飞扬,好似要乘风而去。
等到舞蹈结束,女眷们齐齐叹了一声,心中怅然若失。
三福晋叹道:“还是四弟妹和五弟妹会享受。这哪是铺子开张,你们分明是来邀请我们看表演的嘛!唉,这小腰扭的,啧啧,我看了都要动心。”
淑婉笑道:“怎么样?三嫂来了一趟,不觉得亏了吧?”
三福晋笑道:“谁说不亏?若只是这个,我可亏大发了!”
五福晋忙道:“三嫂别急,后面还有好戏呢!”
舞蹈结束后,又是一出戏。众人看着戏台上的扮相,听着台上的唱词,满头的雾水。
众人窃窃私语,“这是哪出戏,怎么没听过?”
淑婉心道:你们当然没听过,这是我们胭脂铺子特意请人排演的新戏。
这出戏剧情很简单,主要就是为了凸显淑婉胭脂铺子里的胭脂水粉好。
女主用画眉毛的眉笔涂黑整张脸,然后女扮男装去科考,最后暴露身份,涂上脂粉是个美娇娘。
重点就是刻画女主用了胭脂的美貌,剧情俗不可耐,但胜在这是新戏,大家没看过,倒也看得认真。
淑婉看了一会儿就羞愧地捂住脸,这啥啊这是!这就是植入广告的大戏啊!
她得先甩锅,这不是她排演的,她不能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