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婉无辜地看向四阿哥, “惹到皇上真不是我本意……”
你快看我真诚的卡姿兰大眼睛!
四阿哥无奈,“你跟我装乖也没用,看皇上一会儿怎么罚你!”
淑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才不怕呢!
皇上是公爹,不是亲爹, 淑婉是他儿媳不是他女儿。皇上想管教儿媳也得把握分寸,淑婉犯的不是大错, 他不能休了淑婉, 更不能打她。
既然是这样, 淑婉还怕个球啊!
皇上传唤怠慢不得, 春儿夏儿一起动手给淑婉戴头饰, 淑婉整理衣服, 让宁嬷嬷取点心来。
“阿哥多少吃一点,你累了一上午了, 不知道皇上会骂多久, 你先吃东西垫垫。”
淑婉还有心情往唇上补胭脂,四阿哥心不在焉地干噎了两块点心。
淑婉给他倒了碗茶, 让他顺顺。
“皇上叫咱们过去, 你紧张了?”
四阿哥承认了,“有一点。”
皇上不是普通的父亲, 他是皇父,四阿哥这个做儿子的,在皇上面前也要像普通臣子一样仔细斟酌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只要是皇子都怕皇上训斥,特别是某些训斥会被记载下来,那岂不是要传到后世去?他也是要面子的啊!
淑婉劝四阿哥放宽心, “是我犯的错, 皇上要骂也是骂我, 到时候你一推二六五,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四阿哥摇头,哪有淑婉说的那么容易,他们夫妻一体,福晋犯错,他这个做丈夫的哪能推脱责任?
四阿哥喝水润了润喉咙,夫妻俩收拾妥当,一起出发。
轿辇已经备好,但行进的方向并不是乾清宫。
四阿哥问传话的太监,“皇上在宁寿宫?”
太监好声好气地答道:“是的,皇上在太后那里,至于到底是什么事,四贝勒去了就知道了。”
淑婉夫妻俩很快就到了宁寿宫,太监引他们进去,五阿哥夫妻和七阿哥夫妻已经到了,都在地上跪着,却不见皇上和太后。
四阿哥拉着淑婉跪下,淑婉扫了一眼,屋里站着很多宫女太监,五阿哥他们都低着头,不敢交头接耳。她也恭顺地低下头,安静地等待皇上。
给四阿哥传话的太监转身去了正殿,跟皇上复命。
“皇上,阿哥福晋们都到齐了。”
皇上和太后正在吃饭,皇上擦了擦嘴,慢悠悠地问道:“四阿哥和四福晋有什么异常?”
“并无异常,瞧着很镇定。”
皇上摆摆手,让他先下去。
太后对皇上笑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啦!我实在不知怎么办才好!我很喜欢老四媳妇,老八媳妇我也喜欢,我偏向哪个都不好。”
皇上无奈苦笑,您不想得罪人,就把得罪人的事交给我?
按理说,儿媳妇吵架这种琐事不必皇上出面,但太后不想管,太子妃在坐月子,皇上不能拂了太后的意思,只能把这件事情接下来。
太后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就过去吧!”
皇上笑了笑,给太后夹了点菜,“不急,先晾晾他们。皇额娘尝尝这道菜,味道不错。”
被晾着的几对小夫妻越等越心焦,他们担心皇上责罚。
淑婉也心焦,因为她饿了。方才出门的时候她只顾着提醒四阿哥吃点心,却忘了自己也是一上午没吃东西。
不知等了多久,皇上和太后总算到了。
淑婉等人连忙磕头行礼,皇上扶着太后坐下,宫女上茶,等皇上慢吞吞地品了茶,才让淑婉等人起身。
“老八媳妇说你们三个做嫂子的故意欺侮她,你们三个怎么说?”
皇上伸手指向淑婉,想了想又挪到五福晋身上,“老五媳妇,你先说。”
五福晋紧张极了,她从小就是乖孩子,对于皇权父权都畏惧极了。
“我……”五福晋用力搅了搅帕子,“媳妇最胆小不过,从来没有欺负过别人……”
五阿哥不耐烦地说道:“在皇阿玛面前你也敢撒谎?宫里那么多人,八弟妹为什么不告别人,偏要告你!做错了事就快点承认,趁早改了你的臭毛病!”
五阿哥觉得福晋不懂事,特别是她跟四福晋凑到一起后,脾气越发大了。要么就不说话不理他,要么就拿话堵他。
现在五阿哥对淑婉也有很大意见,觉得是淑婉带坏了五福晋。
五福晋本来很紧张,她确实欺负了八福晋,也说了她两句,她在皇上面前否认此事,确实有欺君的嫌疑。
但现在五阿哥训了她,她一点都不紧张了。她想明白了,她思维通达了。人善被人欺,她就是脾气太软和了,所以谁都想欺负她,连最亲近的丈夫也是如此。
五阿哥的话就像火苗一样,点燃了五福晋心里的篝火。
她大声喊道:“我没有做错事!我没有!”
五福晋说话的声音前所未有地洪亮,五阿哥都愣住了,成亲多年,他从未听过五福晋这么大声说话。
五福晋挺直腰板,目视前方,“我没有欺负八福晋!请安结束后,我与四嫂,七弟妹一起回去,在宫道上遇见八弟妹说了几句话。妯娌见面我总不能连个招呼都不打,我们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我不明白八福晋为什么要诬陷我!”
五福晋带着哭腔说道:“自我进宫以来,只有别人欺负我的,我从来没有欺负过别人!”
说完这些话,五福晋腿脚发软,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但心里是前所未有地畅快。
皇上惊讶地看着五福晋,不论是前朝后宫,有很多人在他面前撒谎,五福晋这样激动,看起来应该说的是真话,皇上心里的天平先偏向了五福晋。
皇上又让七福晋说话。
七福晋低眉顺眼地说道:“事情始末正如五嫂所说,我没有要补充的。”
皇上最后让淑婉说,“老四媳妇有要补充的吗?”
淑婉想了想说道:“有!皇阿玛明鉴,我真的没有欺负八弟妹,但我和八弟妹的关系确实不好。”
皇上问:“怎么个不好?仔细说说。”
“此事缘由比较琐碎,请皇阿玛听我细说。
最开始要从太子妃生孩子,八弟妹请我们过去商量送礼的事说起。八弟妹要凑份子送到宫外施粥给孩子积福,她已经把人手都准备好了,我们只要掏银子就行。事情是好事,但我们早已经把礼物备好,也不好意思占刚过门弟妹的便宜。
我们推辞后,八弟妹便不高兴了,对着我们冷嘲热讽。说七弟妹当不得家,几百两银子的事还要向七阿哥请示,又讥讽五弟妹家里没规矩,居然让小妾当家。我脾气不好,当时就顶了她几句,没想到这就埋下了矛盾的根源。
今天早上,有娘娘夸八弟妹聪颖,居然想出施粥积福的好主意。我当时安安静静地听着,八弟妹故意点我,说我不愿意参与。我没想到她这样小心眼,不就是没如了她的意?她竟然这样记仇!我又顶了她几句,当着后宫众位娘娘和妯娌的面,我说不愿意与她相处。
接下来就跟两位弟妹说的一样了,请安结束后,我和两位弟妹一起回家,路上遇见八弟妹,寒暄两句就分开了。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请皇阿玛明鉴。”
四阿哥看了淑婉一眼,他不明白,淑婉细说这些前情有什么作用,在她的叙述中,她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这样皇上不会讨厌她吗?
四阿哥想不明白,但不妨碍他给媳妇求情。
他撩起袍子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
“皇阿玛宽恕,是儿子惯坏了福晋,回去后儿子一定耐心劝导。”
七阿哥也跪了下来,替七福晋求情。丈夫都跪下求情了,淑婉和七福晋当然也得跪下了。
五阿哥看看四哥,又看看七弟,拉着五福晋也随大流跪下来。
皇上没有急着叫他们起来,他喝了口茶,命人把八福晋和八阿哥请进来。
过了一会儿,八阿哥扶着八福晋进了屋。八福晋捏着帕子遮着脸,看见淑婉等人都跪着,八福晋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看来皇上还是偏向自己的!
八阿哥和八福晋给皇上行礼,皇上让淑婉等人起来。
淑婉等人起身后看向八福晋,还不等他们互相见礼,淑婉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八福晋脸颊肿起来老高,脖子上还带着一道道指甲划过的痕迹。她身后的两个宫女也很凄惨,像是被人揪着撕打了一顿。
皇上说道:“老八媳妇,你把请安后发生的事情再说一遍。”
八福晋立刻红了眼眶,她吸吸鼻子故作坚强地说道:“请安结束后,三位嫂子在半路堵我,她们蛮横霸道,揪住我就动手,我只带了两个贴身宫女,她们人多势众,我们根本打不过。我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惹恼了几位嫂子,让嫂子们这样害我!”
淑婉明白了,她这是使苦肉计故意害我,跟古早言情剧故意跳水池是一个操作。
哦呦!感觉好low啊!
四阿哥冷声质问道:“既然是双方互相撕打,为何只有你的宫女受了伤?其他三人以及她们的宫女没有丝毫伤口,衣服发饰也是整洁服帖。”
八阿哥强势护妻,“四哥,她们人多势众,突然之间按住我的福晋和宫女,她们身体较弱,怎么敌得过?”
七阿哥说道:“虽然被按住了,挣扎之间总会留下物证吧?难道撕打半天,这些女人连一只耳环,一根簪子都没掉吗?”
八福晋的宫女举起一只耳坠,“这是当时奴才趁她们不注意,悄悄摘下来的!”
那只耳坠下面垂着一颗小小的珍珠,春儿吓得捂住耳朵,她的耳坠怎么会在八福晋宫女的手里!
众人都看向春儿,春儿噗通跪在淑婉脚边。
“福晋明鉴,奴才没有打人,我也不知道耳坠是什么时候丢的!”
四阿哥说道:“首饰不牢固,安安静静地坐着可能都会丢失,一只耳坠不足以作为证据。既然你们被按住了,反抗的时候一定是先抓住其他人的衣袖。春儿衣袖的刺绣花样平整,不像与人撕打过。”
八阿哥说:“她已经回去这么长时间,也许换过衣服。”
四阿哥问:“那请八弟妹说说,冲突发生之时,大家都穿着什么衣裳。”
八阿哥:“我的福晋柔弱胆小,事发突然,哪里记得这些?”
四阿哥说道:“我福晋今早出门请安就穿的这件衣裳,当时请安的人那么多,总会有人记住她们穿的是什么。”
八阿哥说道:“请诸位娘娘过来,未免太兴师动众,我们这里,还有人证!”
皇上摆摆手,他的贴身太监忙喊道:“传人证!”
两个太监和两个宫女走了进来,他们跪下后,八阿哥说道:“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其中一个品阶最高的太监说道:“当时奴才领着徒弟去办差,拐弯走到那条宫道上就看见前面围了一群人。奴才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领着徒弟过去看。刚走到跟前,那群人呼啦一下散了,只剩八福晋和她的两个宫女坐在地上,形容很是狼狈。”
宫女说道:“奴才们也是办差路过那条宫道,当时奴才们看见几位福晋,刚要退到路边行礼,然后就看见三位福晋带着宫女伤人。奴才们赶紧去劝架,没劝成不说,还被推倒在路边,现在肩膀还是青的。”
八阿哥拱手请皇上做主,“三位嫂子有任何不满尽可以直说,为何要这样折辱人?宫中向来和睦,儿子从未想过,在自己家里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淑婉说道:“八贝勒爷先别急着定我们的罪,我们没做过的事绝不会承认,我还有个问题要问。”
“四嫂问就是了!”
八阿哥长相俊秀,此刻的他正气凛然,衬得淑婉像个反派。
淑婉转身问那几个宫女太监,“既然你们是目击证人,那就说说我们是怎么打人的?说的具体一点,哪个先动手,哪个后动手,谁是打得最厉害的,打得是哪里。”
太监宫女畏惧地看了淑婉一眼,“最先动手的是……是您,打得最厉害的……也是您。”
他们指认是某几个宫女按住了八福晋,又指认四福晋是扇八福晋耳光的人。
皇上身边的太监说道:“皇上,他们几个的话,跟八福晋的话一模一样,没有出入。”
淑婉上前说道:“皇阿玛,证词一模一样才是最大的问题。人的记忆力是有限的,听两位公公说,他们远远地看见有人围着,所以才上去看,既然是这样,他们怎么知道我动手最厉害?”
太监忙道:“福晋,您这身草绿的衣裳最显眼,扇人嘴巴的动作也很好认。奴才等从小不知挨过多少打,扇嘴巴这样的动作肯定是认识的。”
“好,就算是这样。每个人的注意力都是有限的,你可能注意到这里,她可能注意到那里,那样慌乱的情境下,你们不可能注意到全局。怎么证词会是一模一样的呢?”
八阿哥解释道:“可能是因为没有分开审问,他们几个互相印证了一下,记忆有些错乱也是常事。”
“好吧!八贝勒爷说是就是吧!”淑婉看向皇上,“恳请皇阿玛给我最后一个机会,让我进行案件重演。”
听了四阿哥和八阿哥的争辩,此时皇上心里已经有谱了。不过老四媳妇说的案件重演还挺有趣的,他没见过,想瞧个新鲜。
“八弟妹娇弱,我不敢劳动她。”淑婉指向那四个人证,“你们四个站起来,假装自己是八福晋和她的两个宫女。”
太监小心翼翼地说道:“四福晋,我们是四个人,八福晋她们是三个人。”
淑婉笑道:“多一个少一个都不妨碍。”
太监宫女们看了看皇上,起身往后站了站。
其他几位阿哥退到两边,给他们腾出地方。
淑婉说道:“你们四个一起上吧?”
四个人证面面相觑,一起说道:“奴才们不敢。”
“好吧!那我直接上了,正好也符合八弟妹突然遭到袭击的情景。”
说完,淑婉活动活动手腕,一拳击到打头太监的面前,眼前突然出现的拳头吓得太监直冒冷汗,他眼睛盯着淑婉的拳头都成了斗鸡眼。
淑婉没有打实,拳头拐弯变爪,抓住太监的肩膀一卸,咔吧一声,太监的肩膀脱臼了。
淑婉没有停顿,趁着太监没有反应过来,把他往后一甩,抓住他另一只胳膊,从肩膀到手肘再到手腕全都卸了。
在场的人听到嘎巴嘎巴几声脆响,那太监就哀嚎着倒在地上。
淑婉走向下一个太监,那太监吓得转身就跑。淑婉快走几步,咔嚓咔嚓卸了他的左胳膊,接着一脚拌向他的腿,直接让太监来了一个一字马。太监嗷呜一声,还能用的右胳膊不知道是按左胳膊还是按腿。
剩下的两个宫女看得肝胆俱寒,其中一个宫女吓得闭着眼睛尖叫,两只胳膊甩成了风火轮。
淑婉轻轻松松绕到她身侧,抬脚一勾,宫女往后仰,淑婉搂住她的腰,给她缓冲一下,扔在了地上。
只剩最后一个宫女了,她目光呆滞的看着淑婉,噗通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求福晋饶恕,奴才再不敢了!”
淑婉笑着问道:“不敢怎样了?”
宫女慌乱摇头,不敢说话。她怕刚从四福晋手里活下来,转眼就落到八福晋手里不得好死。
淑婉走回去,给两个太监关节复位。
她起身优雅地向皇上行礼,“皇上明鉴,我只跟八福晋吵过几句嘴,绝没有动手打过她。您也看见了,凭儿媳的手段,根本不用五弟妹和七弟妹助阵,也不需要宫女帮我按着人。”
八阿哥和八福晋都傻了,尤其是八福晋,她为了实施自己的计划,狠心扇自己耳光,还把脖子挠出血痕。
可谁能想到四福晋这样凶残,那两个太监力气不小,她就那样轻描淡写,轻轻松松的就解决了?
八福晋急得后背都是汗,她从未听说过四福晋武艺这样好。现在糟了,四福晋那样厉害,何必跟她不讲体面的撕扯,她陷害不成恐怕要遭到皇上训斥了。
四阿哥等人也惊讶极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几位阿哥都看得出来,淑婉这几招精妙得很,起码比四阿哥强多了。
五阿哥心想,怪不得四哥那样疼老婆,原来是打不过!
和他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七阿哥,两人都给四阿哥送上同情的目光。
四阿哥心情很复杂,他跟福晋一个被窝里睡了两年,竟然不知道媳妇有这样的能耐。
皇上鼓掌笑道:“不愧是将门虎女,好武艺!”
他指着四阿哥笑道:“你被比下去啦!”
一直当背景板的太后也鼓掌笑了,“老四媳妇好厉害!是勇士呢!”
淑婉严肃地说道:“媳妇在家的时候,阿玛经常教育我,习武不是为了炫耀,也不是为了好勇斗狠,而是为了强健体魄。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我一根筋,脾气爆,是一个无脑的莽夫,一直以来都是四阿哥包容我,私下里教我为人处世,我才没有招人笑话。本来我不想打人的,我只想做个相夫教子的贤妻,但我受不了这种冤枉。”
四阿哥的心情一下子舒畅了许多,他也是真的好哄。
皇上点点头,“你阿玛教的好,老四也做得好。”
夸完了淑婉,皇上就该做出决断了。
“乡野之地的孩子都知道兄弟齐心,你们从小读书,有大儒教导,还不明白兄弟和睦的道理,我很难过。”
众人连忙跪下,“儿子/媳妇知错。”
皇上又道:“今年老三要搬出去,明年老四老五也搬家。你们兄弟们在一起能住几年?现在我还活着,等我没了,你们兄弟之间是要决裂吗?”
众人忙又磕头,“儿子/媳妇知错。”
太后叹气,“哎呀!你们这样,你们这样很不好!不要气你们皇阿玛!”
众人连忙称是。
皇上说道:“今日的事情到此为止,就此翻篇,你们握手言和,今后嫂子有嫂子的样,弟媳有弟媳的样,不可再生事端。”
众人磕头,“谨记皇阿玛教诲。”
皇上命众人起身,淑婉率先给八福晋道歉。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这个人嘴巴坏,希望八弟妹不要跟我计较。”说罢,淑婉行了一礼。
淑婉是很放得下姿态的,蹲一蹲又不会掉块肉,她又不是敬八福晋,她是行礼给皇上看。
八福晋蹲的比淑婉还深,“嫂子严重了,都是我的不是。”
五福晋和七福晋也来道歉,八福晋赶紧回礼。
现场一派和气融融,太后拍手笑道:“好好好,这样就好,以后再不准吵架了!”
皇上说道:“希望你们不是当着我的面做戏,以后我不在,也要这样和睦。这件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几个都有错,我这样说你们服不服?”
皇上是老大,他说是啥就是啥,淑婉等人怎敢不服。
皇上说道:“老四媳妇是嫂子,不懂关照弟妹,罚你抄写女戒女德,再抄几本经书,磨一磨身上的戾气。”
淑婉连忙行礼,“媳妇知错,甘愿受罚。”
皇上又对八福晋说道:“你不尊敬嫂子,也得受罚,就罚你半年的月例吧!”
八福晋松了口气,这个处罚不算严重,她嫁妆丰厚不靠月例过日子。
皇上让五福晋,老四、老七、老八夫妻先回去,单独留下了五阿哥。
五阿哥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事不是都解决了吗?留下他做什么?
皇上没理会这个儿子,他让太监先把那几个人证拖下去。太监不用问就知道该把他们拖到哪儿去。
皇上面前的茶水凉了,他命人换热的上来。他注重养生,即便是夏日炎炎,他也很少用冰的东西。
殿里的冰盆咣啷一声响,里面的冰块化了,摞在上面的冰块滑到了水里。
五阿哥站得累了,肚子里又饿,他看了看太后,想让抚养他长大的祖母帮他求求情,皇阿玛到底要说什么事啊!
皇上说道:“你看太后做什么?是不是到了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五阿哥小心地说道:“儿子愚钝,请皇阿玛指点。”
“你对太后和宜妃孝顺体贴,对兄弟们友爱关怀,人人都夸你和气敦厚,你为什么不对你福晋好一点?”
五阿哥不肯承认,“儿子自问对她还算好……”
“刚刚在这里,老四老七老八都知道护着媳妇,唯独你,第一句话就是数落五福晋!五福晋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她是打你还是骂你了,你要这样对她?你对外人都能好好说话,为何非要伤害自己的妻子?”
因为皇上这番话,五阿哥反思了一下。确实,他好像对福晋总是没有好态度。
皇上说道:“我冷眼看着,五福晋不讨你欢心,只是因为她不善言辞,不懂得讨好你。你可以把她当摆设,去宠你喜欢的格格。但你只因为她不善言辞就对她冷言冷语,你不觉得过分吗?”
五阿哥连忙认错,“儿子知错,儿子再也不敢了。”
皇上疲惫地摆摆手,“回去反思吧!别在这碍我的眼了!”
五阿哥连忙退下,皇上烦恼地揉揉额头。五阿哥是太后养大的,这件事情按理说也该由太后管,但太后实在指不上。他是又当爹,又当妈啊!
太后对皇上笑,“皇上真厉害,大家都信服你说的话。我就不行了,我看着老五跟媳妇不好,只能干着急,我不会劝。”
皇上笑道:“皇额娘只管享福就好,有我在呢!等太子妃出了月子,你有事尽管找她。”
太后这个人万事不操心,她实在不是个聪明人,她年轻的时候有太皇太后护着,年纪大了有皇上护着。
据说先皇不喜欢她,总想找借口废掉她。当时太皇太后病了,太后也不晓得去给她的保护伞侍疾,先皇抓住了她的把柄,差点就要废了她,幸好太皇太后拦住了。
皇上拿这个嫡母没办法,只能尽力护着。再者他也希望嫡母能长命百岁,他缺少父爱,也缺少母爱,太皇太后去了,他最亲近的长辈只剩下太后一人了。
皇上笑着问太后,“现在老四媳妇和老八媳妇,你喜欢哪个?”
太后笑道:“哎呀!那还用说嘛!我当然喜欢老四媳妇啦!当年我是没有她那两下子,若是我有那个能耐,我肯定要捶先皇几下出出气!”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