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和淑婉和好了, 小夫妻俩在一起柔情蜜意,一起期盼着新生命的到来。
相比之下,李格格就很悲惨了, 她成了促进他们感情的催化剂。
如果她没有跑到淑婉的院子里发疯,四阿哥也没那么快跟淑婉和好。
彻底失宠的李格格被关了起来,以前服侍过她的宫女太监都被调走,四阿哥派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嬷嬷看着她。
李格格不甘心, 她还年轻, 她不想一辈子关在屋子里与青灯古佛为伴。但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她的不甘心一点用处都没有,她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绝望的李格格变得歇斯底里,她出不了门就开着窗子破口大骂。
她骂淑婉是狐狸精,一身小妾的本事, 没有半点容人之量, 勾搭阿哥,霸占阿哥的本事比青楼女子都厉害!
对面的宋格格也遭到了波及, 李格格骂宋格格是蠢蛋。说她不珍惜自己的孩子, 小格格居然还活着。而李格格照顾小阿哥谨慎极了, 偏老天不长眼,让小阿哥去了。
李格格趴在窗前嚎啕大哭, 撕心裂肺地询问老天爷, 为什么不把恶毒的宋格格和福晋收了去?
宋格格听见李格格骂人哪里能忍?
她冲出去就要跟李格格动手。
两个嬷嬷拦住宋格格,请她回去安静待着。如果她非要跟李格格打架, 嬷嬷们也不拦着。只是打完架就得像李格格一样侍奉菩萨了。
宋格格被吓了回去, 她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 这样就听不见李格格叫嚷声了。
两位嬷嬷守在门口, 任由李格格胡言乱语。
李格格骂了许久, 没人过来围观,也没人过来跟她辩论,同样的词汇语句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渐渐地她也骂不下去了。
李格格坐在桌边喘了口气,她提壶给自己倒茶,结果茶壶是干的,一滴水都没有。
李格格重重地放下茶壶,“那两个婆子,进来煮茶!”
外面进来一个嬷嬷,她麻木空洞的眼神让人想起荒郊野岭破败庙宇里的神像,李格格心里一寒,不禁抖了一下。
“格格,四阿哥吩咐了,奴才们是来看守你的,不是来伺候你的。”嬷嬷说话的声调没有一丝起伏,“你想喝茶可以自己动手煮,或者忍着不喝。”
李格格大怒,抓起茶壶冲嬷嬷砸去。
“狗奴才!我失宠了也是四阿哥的格格,我也是主子!”
嬷嬷歪头躲过茶壶,她淡淡说道:“格格说得对,正因为你是主子,我是奴才,所以您能在屋里发脾气,奴才还得在外面吹冷风。”
说完,嬷嬷敷衍地点点头,又推门出去了。
李格格气得趴在桌上呜呜哭,那位嬷嬷跟同伴打了声招呼,离开了一会儿。
李格格哭得累了,抓住茶杯要往地上砸。
嬷嬷哐当一下打开门,一群孔武高大的太监闯了进来。
李格格吓了一跳,她顾不上发脾气,抓紧手上仅有的茶杯护在自己身前。
“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快给我出去!反了你们了!”
嬷嬷指挥太监们把值钱的摆件都搬出去,不仅是明面上摆着的,连李格格收起来的摆件都得拿走。
李格格羞愤至极,她的箱子里装的都是私人物品,平常都由自己最信任的宫女看管,她的东西岂能让那些粗使太监碰?
“都给我放下,快放下,谁让你们拿我东西的?是福晋吗?她怎么这样狠毒!我都已经失宠了,为什么还要折辱我?”
嬷嬷掰开李格格的手心,把茶杯抢了过来。
太监们很快就收拢好东西,把屋里的摆设都搬走了,墙上连一幅字画都没留。
现在李格格说话,屋里好像都带着回声。
嬷嬷拿了一套普通白瓷的茶具放在桌上。
“格格,奴才看您火气很大,怕您失手摔坏东西,割伤了自己,所以给您换了一套摆设,您先凑合着用吧!”
说完她离开屋子,哐当一声把门关上。
李格格僵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发疯一样开始摔东西。白瓷茶具摔了个粉碎,椅子凳子全部踹倒,连床帐和褥子都扔到地上踩得都是脚印。
门外,嬷嬷和同伴闲聊。
“我就猜到她要摔东西,那么好的摆件,摔了多可惜。”
“嗨,宫里失宠的人都是这两招,早就猜到了。”
李格格把能摔得东西都摔了,屋里一片狼藉,她头发散乱,瘫坐在地上喘粗气。
褥子被踩脏了,用不得了,李格格喊嬷嬷进来换被褥。
她打定主意要好好闹一场,她不如意,谁也别想安生。
嬷嬷还是那副麻木的样子,好像没看见屋里一片狼藉。
“格格有什么吩咐?”
李格格:“没看见褥子脏了吗?给我换被褥!”
嬷嬷:“格格又忘了吗?奴才只负责看门。”
“褥子脏了我怎么睡?”
“奴才不知,这不是奴才分内之事。格格也说了,您是主子,我是奴才。主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奴才没有说话的份。不过奴才得提醒您一句,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有数的,没到发份例的时候,有破损也不能添置。”
这位嬷嬷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不管李格格是什么想法,她径直出去了。
李格格闹的动静不小,虽然正院听不到,但住在李格格对面的宋格格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趴窗户缝看着对面,心里慌得不行。
屋里没有别人,只有她的贴身宫女,小格格和新来没多久的奶娘。
宋格格愁眉苦脸地说道:“福晋好可怕,你们看李格格让她逼得。以前温温吞吞的一个人,被福晋逼成了泼妇!”
奶娘瞪大了眼睛,这位宋格格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宫女也附和道:“是啊!那两个嬷嬷看起来也很凶,四阿哥也不管吗?”
奶娘抱着小格格后退两步,她想回家了,跟这样脑子不清楚的主仆待在一起,她会受牵连的吧!
回家是不可能的,奶娘只能充当狗头军师,好好劝劝宋格格。
“格格,奴才听说李格格做了很过分的错事,昨天被四阿哥堵了嘴送回来,这事跟福晋应该没关系。”
宋格格很惊奇,“咦?你从哪里听来的?”
奶娘无奈极了,双方门对门,稍稍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呗!
“今早小格格想到外面去,不出门就哭闹,奴才抱着小格格出去玩的时候听别人说的。”
小孩子越大越有心眼,小格格长得瘦弱,心倒是很野,每天都要出门溜两圈,不然就要哭。
宋格格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
宫女说道:“看来李格格是做的很过分了,不然四阿哥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奶娘心道:福晋抓人就是狠毒,四阿哥抓人就是李格格过分。这两人真是……
奶娘劝宋格格对福晋尊重些。
“格格在家的时候,您的娘家一定很和睦吧!肯定没有妻妾相争的事!”
宋格格欢喜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阿玛额娘关系可好了,家里没有姨娘,兄弟姐妹都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
奶娘笑道:“难怪格格这样天真烂漫!奴才娘家的阿玛和婆家的公公都纳了妾,奴才入宫做奶娘,奴才的夫君也纳了妾。在奴才看来,福晋是顶顶好的正室嫡妻了。”
奶娘是包衣奴才,但并不代表她家境窘迫,有些包衣人家比旗人还富有,只是社会地位不高。
奶娘继续说道:“奴才的婆婆每日都要妾室立规矩,那几位姨娘从早上一直站到晚上,如果公公歇在姨娘房里,姨娘还要服侍公公,一整天都没有闲着的时候。奴才进宫有一段时间了,除了初一十五,格格好像很少主动去正房请安。”
宋格格脸上一红,“福晋身边的奴才多着呢!用不着我伺候!再者,福晋也不愿意见我。”
奶娘在心里摇头,朽木!当真是朽木!在人家手底下,就得受人家管。福晋不愿见你,你在门外行个礼嘛!平时机灵一点,懂事一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小格格打个冷战,奶娘连忙去摸她的尿布,看她有没有尿。
像宋格格这种一根筋的人,不去请安也好,免得她说错了话,讨好福晋不成,反倒得罪了人。
“像格格这样明哲保身也是好的,只要您不添乱,福晋不会欺负您的。奴才听说,李格格好像是背后诋毁福晋,所以被四阿哥给罚了,具体是怎么诋毁的,大家都不敢议论。格格多敬着些福晋,千万别步了李格格的后尘。”
奶娘劝了几句,本意是让宋格格尊敬福晋,不要再说福晋恶毒之类的话。
宋格格却想了很多。
她再笨再蠢也知道,从她抱着孩子吹冷风被发现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没有得宠的希望了。
她可以守着孩子过一辈子,可孩子总有长大的时候,她是要嫁人的。
小格格不是嫡女,四阿哥对她只是淡淡的,将来到了年纪,四阿哥和福晋会给她找好人家吗?
奶娘提醒了宋格格,得宠是不可能了,为了小格格她得讨好福晋。希望福晋看在她殷勤的份上,将来能给小格格找个好人家。
宋格格难得聪明了一次,第二天她把小格格包的严严实实的,去正院给福晋请安。
宁嬷嬷看见宋格格的时候很诧异,天上下红雨了?这位格格怎么来了?
宋格格讨好地冲宁嬷嬷笑,“嬷嬷,好久不见了,我来给福晋请安。”
宁嬷嬷回去通报,淑婉本不想见她,但听说她是抱孩子过来的,就让她进来了。
“这大冷天的,怎么抱孩子过来了?”淑婉问道。
宋格格谄媚地说道:“小格格想念嫡母了,奴才抱她来给您请安。”
淑婉:“……”
小格格只会吃奶,她怎么会想念一个偶尔才能见到的嫡母?
春儿低着头弯着腰给宋格格端茶,她不敢站直了,怕宋格格看见她上扬的嘴角。
春儿笑点太低,淑婉怕她真的笑出声来,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她出去。
淑婉又对宁嬷嬷说道:“嬷嬷不是要代替我给德妃娘娘请安吗?你快去吧!小心别迟了!”
宁嬷嬷和春儿出去了,秋香和冰香领着小格格和奶娘去隔壁屋子待着。
“好了,现在没有别人了,有话你就直说吧!你是不是有事求我?只要不过分,我会答应的。”
宋格格尴尬地笑,糟糕,让她搞砸了。她真的只是过来请个安!
“福晋,奴才只是想到有一阵子没来请安了,不是来求您办事的。”
淑婉不信,“这么冷的天,请安还要抱着小格格?”
宋格格说道:“福晋不是怀孕了嘛!奴才听说怀孕的时候,多看看别的小孩,也能生个一样的……”
宋格格卡住了,宫里的女人谁不希望生出来的孩子都是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她生的是女儿,又病病歪歪的,跟吉祥寓意不沾边。
她这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宋格格赶紧描补。
“不是,奴才是说,多看看孩子,能、能生出更多更好的孩子。”
淑婉静静地看着她,过了半晌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来消遣我的。”
宋格格吓得魂都要飞了,“不不不!奴才没有那个意思!福晋,奴才嘴笨,您是知道的,奴才只是说错话了,其实奴才待您的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
淑婉:“你的心意跟我表白没有用,你得跟四阿哥表白。”
宋格格更慌了,“奴才没有要争宠的意思!福晋您真的误会了!”
她嘴巴张开又闭上,脑子乱成一团,不知该怎么解释。
她嘎巴着嘴,最后慌张地跪下,结结实实给淑婉磕了个头。
“奴才真的是来请安的!奴才给您磕头了!奴才告退!”
磕完头逃命似的带着孩子跑了。
送走了宋格格,秋香冰香进屋问淑婉。
“福晋,宋格格突然来请安,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冰香说道:“李格格被关起来了,咱们院子里风平浪静的,福晋又没苛待宋格格,她能遇到什么难事!”
淑婉恍惚地说道:“听说……她只是来请安。”
快中午的时候,宁嬷嬷才从永和宫回来。
淑婉给她讲宋格格请安的事,主子奴才笑得前仰后合。
淑婉笑道:“刚开始我以为她是有事求我,又不好意思开口,没想到她真的只是来请安。”
宁嬷嬷说:“可能宋格格看到李格格的下场,她有些怕了。这样也好,让她更安分些。”
淑婉摇头,“我看她是突然开窍,知道为小格格打算了,不然干什么把小格格抱来呢?”
宁嬷嬷想了想,点点头,“福晋说的有理。”
宁嬷嬷开门,命人把东西拿进来。一群小宫女端着托盘进来,把东西放在外间的桌上。
宁嬷嬷解释道:“这些东西是德妃娘娘赏下来给福晋安胎的。”
淑婉做出感激的样子,“额娘真好,一直惦记着我。我太不孝了,这么多天了,也没去给额娘请安。”
下面的人顺着淑婉说好话,“天冷路滑,福晋身子重,德妃娘娘特意免了请安。福晋若是这样想,岂不是辜负了德妃娘娘的心意。”
淑婉让秋香去库房看看,挑几件好东西送到永和宫。
等其他人都出去了,淑婉摆弄着桌上的东西,问了宁嬷嬷一个问题。
“德妃娘娘是不是跟你细数了我许多的不是?”
宁嬷嬷尴尬地笑,“福晋多心了。”
淑婉笑道:“不是我多心,是娘娘不喜欢我。”
德妃爱说她的坏话就由她去,淑婉一点都不在意。
只要是人就有喜恶偏向,让人背后讲两句怎么了?又不会掉一块肉。
德妃娘娘受宠这么多年,又养大这么多孩子,她脑子不笨,肯定不会在外人面前编排她,顶多跟心腹抱怨两句。
宁嬷嬷只是笑,摆明了不想出卖旧主。
淑婉笑道:“嬷嬷不说我也能猜到,无非是德妃娘娘说我善妒,想给四阿哥塞女人。”
宁嬷嬷脸上一僵,“福晋聪慧。”
淑婉仔细看了看桌上的东西,有各种材质的如意,这个是让淑婉拿着把玩的,让她万事如意,寓意很好,图个吉利。
还有一些温补的药材,是送给淑婉安胎用的,可惜淑婉害喜,喝不进药。
还有几匹绵软透气的布料,这是给孩子做衣裳用的。
“德妃娘娘是个体面人,心里烦我烦得要命,到真章的时候却能面面俱到。”
宁嬷嬷很好奇,“德妃娘娘已经在物色人选了,福晋不着急吗?”
“我为什么要着急?我怀孕了,李格格被关起来了,宋格格早就失宠了。没有人伺候四阿哥,应该是阿哥着急,我急什么?”
憋的又不是我!
宁嬷嬷刚才还想探究一下福晋的想法,听了福晋的话,她又开始恨铁不成钢了。
“福晋啊!”
听见这三个字淑婉就想笑,这是说教的号角。
“您可长点心吧!四阿哥是皇子,三妻四妾是平常。为了您的名声着想,您也不能拦着阿哥宠幸别的女人!您正怀着孕,新来的格格趁虚而入,等您生完孩子,新格格已经给四阿哥吹了许多枕头风,您再想像现在这样霸着四阿哥可难了!”
“新格格?哪来的新格格?宁嬷嬷别吓唬我,我现在这胎可不稳当,德妃娘娘敢给我塞人吗?”
宁嬷嬷没话说了,让淑婉猜到了,德妃娘娘确实不敢给四阿哥塞人,害怕淑婉受刺激流产。
“原来福晋什么都知道。”宁嬷嬷讪讪地说道。
淑婉摸了摸肚子,深感日子艰难。
“这只是一时的,怀胎十月,我总有胎象稳当的时候。十个月啊!四阿哥能为了我忍十个月吗?”
宁嬷嬷劝她想开点,“年轻的时候,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忍过去就好了。等四阿哥老了,他就知道嫡妻和小妾谁更好了。”
淑婉想翻白眼,等他老了,我也老了,我就没有激情了。我就想趁年轻的时候多睡睡他!等他老了,变成干巴老头子了,再禁欲又有什么用?他这个人都没法子用了!
中午四阿哥回来了,虽然他还板着一张脸,但淑婉能感觉到他心情不错。
“阿哥出门捡到钱了?怎么这样高兴?”
四阿哥摸摸脸,“还是你懂我,什么都瞒不过你。今天下午不用去上学了,我在家陪你。”
“又不是逢年过节,怎么突然放假了?”
皇子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上学的时候,除了逢年过节和生日,几乎没有假期。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四阿哥顿了一下,“皇阿玛召见几位教骑射的师父,没人陪练,我们自然就放假了。”
淑婉没太在意,她甜腻腻地撒娇。
“你放假我也好开心,我就想你每天都陪着我,我每天都很烦恼呢!一会儿觉得夫君陪我是天经地义,一会儿又觉得耽误夫君上学的我是个坏女人。”
四阿哥捏她的鼻子,“今天你不用矛盾了,我一直陪着你。”
用过了饭,淑婉躺在床上准备午睡,四阿哥命人取来笔墨纸砚,准备练字。
四阿哥对淑婉说道:“下午我没事做,不用午睡养精神。你安心睡吧!我坐在这里陪你。”
床边靠窗户那里是淑婉的梳妆台,四阿哥把首饰盒往里面推了推,在那一点点地方铺纸写字。
淑婉侧身枕着手,呆呆地看着四阿哥的侧脸。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这话果然不错。四阿哥认真写字的时候好帅,好有范,好有型,好酷,好禁欲!
可惜啊!最近他太暖了,都不酷了,让人没有欲望!
淑婉不禁叹了口气,她又反思了一下,只喜欢禁欲酷哥的自己,是不是太渣了?
如果四阿哥在她怀孕的时候冷酷无情,她肯定要痛骂渣男。现在冰山变暖男,她又嫌弃人家太暖。
果然渣的不是别人,是她啊!
听见淑婉叹气,四阿哥连忙放下笔,“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淑婉叹道:“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有点感慨。四阿哥你,未免太英俊了吧!”
四阿哥耳朵脖子都红了,嘴角却是上扬的,“你、你又说这种话!太不矜持了!”
淑婉看着羞涩的四阿哥,心里突然有一点愧疚。这位酷哥未免太好调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