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婵淡定地替舒夭绍把话题给圆了回去:“没什么问题吧,人家说不定只是对你有好感而已。”
舒夭绍目瞪狗呆:“!!?”阿婵你怎么了,你怎么能胡说八道!?
毛·渣男·泰九嗤笑一声:“这是什么表情?”
忽略掉他听到了阿婵那句话后瞬间阴狠的眼神,他还就是个优雅英俊的贵公子。
舒夭绍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就在一瞬间脑子里忽然闪过了咖啡馆、优雅情调小椅子、血红迹!
次凹——她马上收起了自己呆滞的表情,火速躺了下去,拉过被子,蒙住脑袋,动作迅速且一气呵成。
然后,只听蝉蛹一样的某人瓮声瓮气地说:“阿婵,我睡着了,麻烦你送客。”
阿婵挑眉,看向了毛泰九,摆了个‘请’的手势,说:“她睡着了,毛……代表?要不您下次再来?”
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两个人了。
毛泰九不过冷笑一声,便神情自若地走了进来,坐到了床边,还算是温和地喊道:“雅琴。”
舒夭绍是真的不想看见毛泰九,真的!这辈子她都不想看到这人了,只要一看到这人,她脑子里马上就想起了自己来姨妈搞得一片狼藉的场景,尴尬到简直让人恨不能就地挖个坑把自己给活埋了!
羞耻度简直炸裂苍穹!连带着她也不待见毛泰九这个人,总觉得这人和自己的人生耻辱划上了等号线。
阿婵看了看这两个人,蹙着眉,有些犹豫。本来吧,舒夭绍一直想要和对方相见,她应该给个空间什么的让人家好好叙叙旧,但是她现在就很怀疑毛泰九这人,这人身上有一股子疯子的感觉,疯子之所以是疯子,那就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疯,阿婵可不想拿舒夭绍的生命安全去赌这人能不能暂时克制自己的疯病。
“你还不出去吗?”相反,毛泰九理所当然地提出了让阿婵离开的要求。
“别!”装死的舒夭绍马上朝着阿婵伸出了‘尔康手’。
毛泰九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舒夭绍的手,拉了回来,好笑地说:“不是睡着了么?嗯?”
舒夭绍努力要抽回自己的手,挣扎了老半天收不回来,反而被人十指紧扣地扣得紧紧地。
一时之间,舒夭绍是又羞又气又尴尬,她恼怒地瞪他:“你到底是谁啊!”
“怎么?你还失忆了吗?”毛泰九勾起一边的唇角,笑得诱人又……恶劣。
舒夭绍心道我特么还真的恨不得自己失忆了呢!失忆了就不用面对让自己尴尬到死的人了。
她果断地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失忆了,毛泰九漆黑如墨的眼珠子就这样凝视着她:“失忆了……啊,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敏锐地察觉到这人气场不对的阿婵马上上前:“喂,你别太过分!”
然后门口就有人敲门进来,舒夭绍也回头看过去,是司机,对方冲阿婵打了个手势。
阿婵皱紧了眉头,看向了舒夭绍。
舒夭绍看样子也猜到是有什么事情要阿婵去处理,就点了点头:“没事,你去吧。”
她虽然心里头很不安,眼前的男人陌生且压迫感十足,而且还有一些积压在心头的猜测也让舒夭绍忐忑,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天真太自信太自恋了啊,舒夭绍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底气呢,至少,毛泰九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吧?
阿婵出去后,病房里就只剩下舒夭绍和毛泰九,而且毛泰九还一直抓着她的手,紧紧的,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感觉,舒夭绍尴尬得脚指头不断地在扣床铺。
她心想你特么倒是放开啊,可是毛泰九偏偏不放,不仅不放,还动作极为灵活地单手给她倒水。
舒夭绍:“……”你特么再不放开,我尴尬得脚指头都能扣出一座秦始皇陵了!
毛泰九将水杯递了过来,舒夭绍弱弱地动了动手指头,虚弱道:“手、手……”放开啊混/蛋,出汗了没感觉到吗!?黏糊糊的不膈应吗!?
毛泰九还真感觉到了,但他不真的不在乎啊。
舒夭绍只能咬牙,坐了起来,伸出另一只手:“我自己喝。”
毛泰九挑眉,直接把她两只手都抓着,然后,继续将水杯递过去。
舒夭绍咬牙切齿,挣扎不开,只能干瞪眼:“……”特么的,你二十年如一日的霸道啊!像你这种年过三十还能牢记本性,不忘初心的人,真的很少见了,简直是我辈楷模啊毛泰九同志!
真的,舒夭绍不得不承认,面对毛泰九,她总是虚的不行,撒谎撒不好,演戏演不好,昨晚到现在,她三番几次地想要和男女主联动打怪,打毛泰九他这个大BOSS,虽然计划每次都被那个奇奇怪怪的沈大值警官给腰斩了,但是她看到毛泰九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心虚,简直操蛋了!
就像现在,底气不足还心虚的舒夭绍只能乖乖地就着毛泰九的手,喝水。
喝了水后舒夭绍又疯狂在心里头狂扁自己,凭啥啊,她凭啥要心虚啊,她又没做错什么!明明那天看到这厮的皮鞋就是棕色,那天晚上的凶手的皮鞋好像也是棕色,最重要的是,剧情都说了啊,毛泰九就是杀了男女主亲人的凶手啊……
我是正义的一方,我没错……但是,舒夭绍欲哭无泪,我虚啊,在这人面前就是虚的不行。
毛泰九放下了水杯,也不再一只手死死抓紧毛泰九的两只手了,而是分了舒夭绍一只手给自己的另一只手,他就这样两手握着舒夭绍的两只手,紧紧地扣在一起。
然后,舒夭绍就听到他问:“沈大值警官,是不是长得很俊?”
舒夭绍惊悚地看着他:“哈?!”等下,这话题是不是跳的有点快?还有毛泰九同志,你一脸捉奸是什么鬼?
“你不要听阿婵乱说,没有的事。”舒夭绍说完就后悔了,解释个屁啊,她不是在装失忆?
于是舒夭绍强行给自己挽尊:“咳咳,就算是这样,又关你什么事,你到底是谁啊?”
“啊呀,你真的(哒哒)不记得我(哒哒)?”
舒夭绍本来还强行控制自己不去看他,结果听到毛泰九说话的时候竟然带着奇怪的、陌生中又有点熟悉的“哒哒”声,有什么瞬间冲破记忆浮现在脑海中——
昏暗的记忆中,有个小女孩问:“泰九啊……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哒哒的声音?”
少年说:“他被自己的父亲在下颚骨上被拧了钉子,所以说话的时候会有这个声音。”
舒夭绍从曾经的记忆中挣脱,因为骨头上被拧了钉子,所以会有“哒哒”的声音。
“泰九!怎么回事!你也钉了钉子吗!?”舒夭绍马上扑了过去。
这一刻,担忧让所有的陌生都尽数消散,关心让所有的时间与空间的隔阂都似乎尽数碎裂,她猛地捧起了毛泰九的脸,紧张兮兮地去摸他下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毛泰九起先只是眯了眯眼,而后放声大笑。
舒夭绍怔怔地看着他:“……”总感觉特么的又上了这男人的当?
“不是不记得了吗?你忘记自己失忆了吗雅琴?”毛泰九笑得极为快活,一口大白牙差点刺瞎舒夭绍的眼睛。
曹尼玛又特么耍我!
等等!他这牙齿白的也很像昨晚上那个杀人狂啊!舒夭绍深深地纠结了,类似颜色的皮鞋和牙很白,这两个共同点能让男女主相信她的话吗?
“啊…别沮丧。就算你不承认,我也有其他证据呢。”毛泰九说着,松开了舒夭绍一只手,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然后落到了她的后颈,情难自禁地将推着她的后颈往自己的方向靠过来……
舒夭绍:“我警告你,现在就松开我命运的后颈肉!”
“我不要。”毛泰九笑得肩膀在抽搐,他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自从失去这个人后,所有的喜乐都尽数离他远去,只余留满心的空空荡荡,以及只有血腥与绝望与痛苦才能带来的兴奋和满足。
然而这些满足,就像是本该被用爱意与暖意温柔填满的心脏,因某人的消失,只能无助地用棉絮,才能勉强不让空虚的心脏在寒风中无助地颤抖而已,虚假的满足!
舒夭绍不知道这厮脑子里弯弯绕绕想过一大堆东西,还在揪着他的手逼迫她松开自己的后颈肉,说真的,被捏着后颈肉的感觉非常危险,她毕竟不是猫猫,毛泰九也不是她的猫妈妈。
然而毛泰九不仅不肯松开她,反而直接凑过来,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
轻柔而绵长,舒夭绍如遭雷击,震惊地看着毛泰九,心中被一句经典台词刷屏——我把你当兄弟,你特么想睡我!?
这个吻,自嘴角缓缓滑落到耳畔,毛泰九抿住了舒夭绍的耳垂:“雅琴啊……我许久没有梦见你了,不过没关系,你回来了。”
回到我身边了。
再也不会放你走了啊……
身材高挑的女人靠着墙,蹙着眉,似乎在和电话里的人谈论着极为重要的事情。
“是,我知道,他们已经见过面了……”
“我知道的,我会尽量不介入他国事端,昨晚是个意外,我并没有配合他们什么,我很抱歉。”
“明天就启程回国……嗯,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不会有意外的,我可以向您保证!”
“非常抱歉林中将,我只是听从林书记的指令,并没有刻意隐瞒您的意思。”
……
阿婵松了一口气,终于挂了电话,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整理思绪,就感觉到了有人隐藏在黑暗中的窥探。
“毛泰九!”阿婵眼神一利,瞬间瞪了过去。
毛泰九自暗处走出,步履缓慢而优雅,一举一动浑然天成的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明天就启程回国?”
阿婵冷脸,嗤笑一声:“这似乎与毛代表你没有关系吧?”
毛泰九似乎脾气很好地笑了,眼神却越来越令人惊怖,他语调诡异而缓慢:“没有关系?你要带走我的雅琴,和我没有关系?哈——”
“你在痴心妄想!”毛泰九勾起了一边的唇角。
阿婵刚想说什么,就见有一群穿着警服的人直接冲了过来:“华/国的刘梓婵,我们怀疑你在本国从事间谍活动,请跟我们走一趟!”
她眼中爆发出了杀意,却想到了什么,克制住了自己,任由这群人压制住了自己。
阿婵死死地瞪着毛泰九,毛泰九却缓缓……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