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转头去看九号位光带上给出的信息:左右的八号和十一号之间存在一张凶牌。
孟馥悠顺带着将另外几个有持续输出的信息位光带也看了眼。
一号位占星师查验四五两张牌没有恶鬼, 七号位巫师查验十号为隐牌发明家,八号位共情者给的信合和昨天的一样,仍旧是查验左右的七九出一凶。
五号位骑士继续说道:“首先昨晚的平安夜就最能证明我的身份绝对是骑士无疑, 凶牌既然刀了我那就必然是认我共情身份的, 所以不可能对我又刀又毒, 我的信息保真,九号必然就是真共情。”
“所以我的思路是, 九号共情首夜信息是正确的, 八号和十号就是两张凶牌, 昨晚吃毒的是巫师,所以查验出十号隐牌身份。”
四号位信徒忽然开口问道:“你昨天提前跟十二号守护者交过底吗?”
五号位骑士点头作证:“交过,我们是商量好的,她才会把我的位置空出来,守了别的信息位。”
四号位信徒点了点头,这下十二号的身份也能下定论了,他思索着朗声道:“那现在情况就明朗很多了呀我觉得,十三号神父和我四号的信徒昨天已经自证过了, 五号位骑士、九号位共情还有十二号的守护者都是铁灵。”
“没错。”五号位骑士点头附和,然后接着道:“除了这五张确凿无疑的身份之外, 剩下的七张牌中,我觉得二号位敲钟人和七号位的巫师这一对问题也不大。
六号小偷给出的信息是一张隐牌,既然十号发明家是凶, 那也就是说真正的隐牌还没露头,不是酒鬼就是医师, 那么六号信息正确, 可以排除嫌疑, 剩下的八号共情者、十一号园丁、一号占星、三号圣枪, 这四张牌里出两个凶。”
孟馥悠扬了扬手:“十一号是我队友。”
“真棒!”十三号的黑人小哥握着拳一扬,“那就又少个错误答案!一三八出两凶。”
扎着丸子头的女人双臂环胸,不以为意的反驳道:“二号七号怎么排除,越是抱团互证越是要怀疑吧?如果九号的共情者首夜吃毒了,十号其实是真发明家呢。”
五号位骑士不以为然,继续反驳她:“那按照你的逻辑里第三个凶牌坑是谁?一二七?二三七?二六七还是二七八?你没发现不管怎么算都有连号吗?那你把十一号园丁的信息往哪放?”
唯一的毒分给了共情者,而十一号园丁又是与十二号守护者捆绑的铁灵牌,从昨晚恶鬼误刀骑士开始,路就已经被走死了。
丸子头女人:“首夜共情吃毒的话也只能证明左右双凶有误,那也可能其实是一凶一灵,十号发明家是凶牌八号是灵牌啊,八号没可能是医师吗?套牌所以才出现的和九号共情互指。”
“那还真没可能。”一号位男人连连拍胸,“我才是医师,凶牌号码就是三八十没得跑了。”
“你说你是你就是了?”丸子头女人翻了个白眼。
“她这么明显的凶牌狡辩你们还跟她争什么玩意,然后等会一揭就发现这位姐不是三号就是八号。”陆明衍听得头大,直接朝人偶执事举手示意:“二号提名,就她。”
巨大的数字虚影出现在二人身后,分别是陆明衍的二号位,还有对面对人身后的八号位。
人偶执事的声音不大,却每次都能清晰的响透大厅每个角落:“二号位贵宾提名八号位贵宾,同意票决的贵宾,请在接下来的五秒钟内,划动您的身份卡。”
八号位的光带上,票数激增,超过半数后,以十票之高直接倒牌出局。
人偶执事宣布结果之后,和昨天一样,八号位的丸子头女人发出了连连惨叫,她最先被咬掉的是左腿,整个人摔在地上,然后紧接着就被那看不见的生物直接一口吞下,消失在了原地。
“很遗憾,八号位并不是真正的恶鬼,请诸位贵宾明天继续加油。”
随着人偶执事宣布的声音响起,门窗的禁制被一同打开,场中所剩的是十一个玩家霎时间就消失了一个,是剩下的那张恶鬼牌在第一时间瞬移走了。
一号位男人咂舌:“嗐,跑得真快啊,本来还想让剩下的人把号码曝一下,这下也省事了。”
跑掉的必然就是恶鬼了,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
仅剩的最后一张凶牌也已经浮出水面,只要顺利完成今天的额随机场景任务,明天直接提名就行,基本上能算是大局已定,所有人的状态都肉眼可见的变轻松了不少。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天空飘着细小的雪花,慢慢的落在城堡三层露天酒吧的平台上。
气温很低,懒人沙发上四仰八叉的躺了个醉酒的女人,睡得很香,动都不带动一下的,是七号位的巫师。
隐藏在暗处的恶鬼收敛气息,观察了十来分钟,确定这个女人真的是睡着了后,才慢慢探出了身子。
阴冷的目光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男人刚刚迈出第一步,就看见一个巨大的怪物从虚空中显了形。
紫黑色的恶魔龙比之前看见的轮廓还要再清晰些,流窜的电蛇和虚空扭曲在一起,拉蒂美亚斯硕大的身子圈在主人身边,头颅上垂闭的耳鳍竖了起来,威胁的意味十足。
恶鬼整个身子都僵硬住了,冷汗落下来,掉头就跑。
拉蒂美亚斯并没有要追的意思,动了动耳鳍,又温驯地收了回去,围着主人转了两圈,模糊的轮廓才又再重新隐入了虚空中。
露天水吧上又恢复了平静,过了一会,七号位女人睡醒了,但又没完全醒,动了动腿换了个姿势,又眯着眼靠在靠背中。
有人走过来了,但没超过安全距离,远远的唤了她一声:“你好。”
女人掀开一只眼睛瞄了眼,是个赤着上身的男人,身上有地狱犬纹身,她记得这是一号位,医师牌。
“有事?”
男人的状态有一点小激动,眼睛发亮的看着她说:“大姐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顾准。”
沙发上的女人拧起眉,不知道是对这么名字没印象还是刚睡醒没反应过来,顾准看她这副表情想起来她应该是对他的小名比较熟悉:“就是那个小团子!我小时候长奶膘,脸圆圆的来着。”
顾准看见拉蒂美亚斯的时候没敢认,知道她有兽皇卡的时候也没敢认,因为那个时候局势未明,对方有可能只是个伪装的凶灵,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是灵隐玩家。
尽管概率很小,‘兽皇’金卡或许还尚且存在出现第二张的可能性,但是拉蒂美亚斯,全回廊仅此一只,是在宁佩珊手上。
“团子。”宁佩珊隐约回忆起了一些,但实在还是很难把眼前这个浑身腱子肉的男人跟记忆中的小孩重叠在一起,尤其现在在副本中,还隔了巽风卡,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靠,怎么长这么大了。”
顾准是露海公会会长顾轻决的儿子,也是一个在回廊中出生长大的孩子。
“大姐姐,你和大哥哥现在住在哪里在呀?我爸妈还有其他叔叔阿姨都可想念你们了,要不你把你手机号报给我,我们出去也好联系上?”
顾准所说的大哥哥指的是贺羡筠,宁佩珊的前男友。
宁佩珊跟贺羡筠并不是和平分手的,她不想听任何人的劝解,也不想听到有关于贺羡筠的任何消息,所以删光了露海所有老熟人的联系方式,谁也找不到她,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好多年。
期间顾轻决和其他老朋友也曾试图联系她,但宁佩珊的回应一直很冷淡,并不愿意回去。
但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顾准还是个孩子,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后来长大了父辈们也没再跟他提起过。
有些情绪,就像是水缸中暂时沉淀下去的沙子,看起来已经澄澈清明了,但只要稍微一搅动,马上就会再重新翻涌浑浊。
贺羡筠三个字成了碰不得的逆鳞,听了就他妈来气。
宁佩珊没有回答顾准的话,扯开了话题:“你爸妈还好吗。”
“嗐,又不会变老,当然好啦。”顾准笑着说:“我爸的外表年龄不是二十二岁嘛,我的本相差不多也是在那个岁数定型的,现在我俩看起来简直亲兄弟,甚至还有人觉得我比较像哥哥。”
“好就好。”宁佩珊跟着扯了下嘴角。
顾准走近了一些,也不怕冷,就在她的沙发前面盘腿坐在了地上,觉得这种仰视的视角更有小时候的感觉,看得出他心情很好,嘴角的弧度就没放下来过,笑嘻嘻地说:“大姐姐,恶鬼已经露出来了,今天肯定会在随机场景任务里面搅局,咱们要不直接就把他干掉算了?省得再拖一天的话,梦杀会多死一个人。”
宁佩珊不是个话多的人,但也是头一次看见熟悉的小孩长大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触的,难得的多提点了几句:“不要过多的依赖于武力了,这很有可能是游戏给出的陷阱。”
顾准:“陷阱?”
“就好像在爬上八层以前,游戏的所有机制和功能卡都在把玩家往凶牌组队的方向引导,然后在八层开始出现凶灵机制,当头一棒,这也就是为什么八层的折戟率奇高无比,甚至高过了九层。”宁佩珊淡淡说道。
顾准听出来了些眉目,试探性问道:“所以大姐姐你的意思是,梦杀的机制也很可能是诱导?沉淀循环的时间越久大家手上的卡片越多,但是凶灵的卡槽配比却有定数是一金三紫,然后恶鬼的三金六紫,很可能到后来甚至还打不过一些武力值厉害的玩家。”
“九层的凶灵虽然厉害,但却还不算离谱……”顾准思考着,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来,抬眼看着宁佩珊,“所以十层中的凶灵,可能会有奇高无比的武力值,直接碾压的那种,就像八层一样,再次打玩家一个措手不及?”
“这是我的一个猜测。”宁佩珊淡淡说着,懒散的曲起腿,说道:“卡片效果发挥的厉害与否与持卡者的操作水平密切相关,但大部分的凶灵虽然兜里揣着金卡,使用水平却可能还及不上一些专心钻研的玩家,这就是最明显的漏洞,你见过哪个游戏的电脑NPC技术敌不过玩家的,只有可能是设置的难度本来就不够。”
顾准认真的点点头,觉得非常有道理。
宁佩珊:“轻决会长有告诉过你吗,有色卡中,出现概率为0.01%的,都是真实存在且具有唯一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