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门外

这只黑猫吃了金鱼后变得格外听话, 蹲在前面的篮筐里也不动弹,有它在前面坐镇,孟馥悠的自行车一路畅通无阻, 蝗虫自动避让, 直径两米范围内清爽又干净。

通过这一路观察下来, 孟馥悠发现这是个农庄小镇,正是丰收的季节, 田里全是大片的金色麦子, 但应该正在遭受蝗灾。

不知道这个随机场景任务会持续多久, 她骑着车沿着小路大概绕了一圈,没找到南景诚和陆明衍,外面日头太大,就算温度不算热却也是晒得慌,孟馥悠找了个阴凉处停下车,一条长腿刚撑到地面,就听见一声口哨。

孟馥悠抬头看过去,前面两座小吊楼的二层中间有一个小横桥, 上面站着一个牛仔裤马丁靴的男人,也是这一批进城堡的十名玩家之一, 孟馥悠之前见过,但不知道具体是几号位。

男人的每一根手指上都有纹身,金属戒指十分抢眼, 指尖夹着烟,姿态恣意的微曲着腿, 满眼调笑的看着她说:“你这样的美女不适合骑自行车, 轰轰的大摩托比较适合你。”

他说的并不是中文, 发音也不像英语, 孟馥悠确定自己听不懂,但却很奇怪的能明白这句话的内容。

她没搭理对方,把自行车停稳,再将篮筐里的黑猫抱起来,径自往阴凉的背光处走。

她在吊楼下找了个藤条摇椅坐下,那只黑猫就顺势趴在了她腿上,没几分钟,男人就从楼道里下来了,他走近前绅士的将烟蒂熄灭,扔进了拐角的垃圾桶中,才将手插在裤兜里慢慢走到孟馥悠跟前来。

孟馥悠在城堡和刚才两次看见他,两人都并非是在一个水平线上,看得不真切,现在男人走下来了她才发现对方的个头出奇的高,怕是超过了一米九多,黑发浓密微卷,睫毛也长得离谱,有一点外国人的意思。

“帅气的女孩,你完成任务的速度可真快。”男人看了一眼她手腕上戴着的鲜花手环,笑着说。

孟馥悠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男人仿佛意会了什么,解释道:“你可以直接说你的母语的,我能听得懂,在七层的城堡中所有语言的交流沟通都是没有障碍的。”

孟馥悠微微扬起眉,也同时在对方的手腕上看到了代表任务完成的鲜花手环,便慢悠悠地开口道:“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还懂的很多。”

男人笑了,露出一口整洁的白牙,“还可以。”

孟馥悠手里摸着猫,意有所指地说道:“还能打破语言屏障,这个城堡是真越来越神奇了,真不知道到了八层会怎么样。”

“对八层感兴趣呢。”男人一语道破她的心思,笑着说:“果然是个又帅又酷的美女。”

孟馥悠看着他浓密的眼睫,无所谓地说:“这有什么,现在休息区花销那么大,谁都需要多赚点钱。”

男人勾唇,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

对方嘴巴紧不上套,孟馥悠也没了再试探的心思,摇晃着躺椅撸着猫,视线落向侧后方,被遮了一半的阳光从墙壁一侧撒下来,有只大黄狗被拴在旁边,耳朵上时不时停上来一只蝗虫,狗只能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甩着耳朵。

“七层城堡的负面状态陷阱可真多啊,一个不小心就会中招。”男人的视线跟她看着同一个方向,感慨着说。

孟馥悠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你说那只狗么,你去抱来试试啊,我这只猫就能避开蝗虫。”

“调皮。”男人不上当,笑着回答:“我有别的驱虫办法,不需要了。”

约莫过去了一个小时左右,随机场景任务的时间告终,周围的场景再次如被水溶解一般垮下来,孟馥悠看到了熟悉的八条楼梯又跟之前一样的整齐划一的翻下去,她沿着走下去,回到平地上时,场景又重新回到了城堡大厅的二级走廊上,就跟她来时一模一样。

孟馥悠看了眼自己的左手掌心,上面印着一个向日葵花的图案。

当天晚上起了大风,将金黄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时针转向十二点整的时候,所有人都陷入了昏睡中。

孟馥悠在梦中看到了所有人的身份牌:

一号位小偷(灵)、二号位占星师(灵)、三号位园丁(灵)、四号位圣枪(灵)、五号位恶鬼(凶)

六号位圣女(灵)、七号位替死鬼(凶)、八号位双面镜(凶)、九号位骑士(灵)、十号位失语者(隐)

南景诚之前已经跟她透过底是五号位的恶鬼牌,那八号位的双面镜就是陆明衍了。

清晨七点,孟馥悠准时醒来,这一把没有刷出之前的那种极端寒冷天气,起床也要容易许多,她洗漱完毕后,门口传来敲门声。

孟馥悠系好腰带,刚准备要开门,动作忽然顿住,扫了眼房里的时钟,七点二十八分。

人偶执事向来是很准时的,七点三十,一秒钟的偏差都不会有。

“谁啊。”她没开门,问了一声。

外面的人没有出声,只是继续有节奏的敲着门,一直持续了一分多钟,才停下来。

这个诡异的敲门声停下后没多久,时间到了七点半,另一种节奏的敲门声和人偶执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尊敬的贵宾,您醒了吗?”

这一次孟馥悠开了门,外面是熟悉的人偶执事,孟馥悠越过他探出头去往左右看了眼,走廊里并没有别人在,即便这十名玩家的房间住在一起,也是在每天七点半被准时带去会议室,但就像某种神奇的潜规则,清晨抵达会议室之前是不会碰到其他人的。

“您在看什么?”人偶执事有些不解,跟着她一起左右看了眼。

孟馥悠基本可以确定刚才那又是一个找上门来的负面状态了,虽然不知道刚才外面是什么,但只要开了门大概率就中招了,她将房门关上,说:“没什么,走吧。”

玻璃会议室中,十名玩家入座就位,个个都是气定神闲,仿佛身经百战。

现在的座位顺序就是按照初始号码位置顺序座的了,孟馥悠转着笔观察了一圈,昨天跟她搭话的那个外国男人是四号位,是张圣枪牌。

那位穿着旗袍的国风女人坐在一号位上,微微侧着身子,坐姿端正,淡声道:“开始吧,首夜顺位发言,我是一张小偷牌,本场只有一张隐牌,完毕。”

二号位接着道:“二号占星,昨天验的三四无恶鬼,完毕。”

三号位:“我是园丁,昨晚得到的消息是凶牌有一对连座。”

接下来轮到了四号位的男人,他两手各戴了两枚金属戒指,指节修长,十分吸睛,笑着说:“四号圣枪,下一位。”

南景诚:“五号共情者,左右出一凶,完毕。”

六号位的男人对于这句话没露出什么过多的表情,“六号圣女牌,完毕。”

七号位便是孟馥悠了,接着道:“七号巫师,完毕。”

陆明衍:“八号敲钟人,七和九中有张守护者。”

九号位的男人偏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九号守护者,完毕。”

孟馥悠一手撑在自己下巴上琢磨着局势,本场没有酒鬼,九号位的真身份是张骑士牌,现在穿了陆明衍给的守护者衣服,等他到时候身份二跳,陆明衍能被判成吃毒,那另外两个信息位的首夜消息就是保真的,更方便脏人出去。

最后的十号位接着道:“十号位失语者,完毕。”

唯一的隐牌出现,一听没有酒鬼,大家的表情都要好看几分。

“运气挺好,没有酒鬼,我先来吧……”一号位的女人正要分析,话头被二号位的占星给抖着腿打断掉:“你怎么知道没有酒鬼?可能真隐牌就是酒鬼十号是个凶牌套的身份呢?不要上来就这么武断。”

一号位女人扫了他一眼,拢了拢旗袍上的真丝披帛,没有做声。

二号位的性格多少是有点外放表现型在身上的,单臂撑着桌面,坐姿十分随意,语气抑扬顿挫:“两个方向的思路,第一假设十号的失语者是真隐牌并且一号小偷给的本场一张隐牌信息是保真的,那代表本场没有酒鬼,现在有用的就只有共情的消息,四六出一凶,有圣女在身份还是很好证的,但是四号是个枪,我个人来讲还是想先留一手,圣枪还是有用的,真枪撞死了划不来。”

“那还有第二条思路,假设是存在酒鬼的,那失语者和一号的小偷中至少有一个是有问题的,再加上园丁给的消息是两凶连座,对吧。”二号位视线一扫朝所有人挑了个眉,露出一个大家都懂的表情,接着说:“所以啊,有没有藏着的医师要二跳的?赶紧的,先出来咱们才好判有没有酒鬼。”

等待了几秒钟,没人有要二跳的迹象。

六号位的圣女牌说:“没有医师,那至少一号位的信息是保真的,我暂时性先认失语者一张好人牌,那园丁给的两凶连座,我建议占星今晚可以验一下跟十号相连的一号或者九号。”

十号位的失语者转着笔说:“那也是今晚的事了,现在白天怎么办?就共情一个人信息有用,拿枪去撞好伤啊,而且共情和圣女都有吃天毒的可能,也可能是凶牌,撞了也出不来一个必然的结果。”

“但是现在就只能先这么个操作,不然你拿什么破局?圣女肯定是要撞的,但是不能让四号的枪来撞。”九号位的骑士牌反驳了一句,接着说道:“一来枪还有用,二来这个枪本来也在焦点位上身份并不保真,得让另一个灵牌去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