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师接过她递过来的饮料,道了声谢,“我先给你大概讲一下刚才大伙讨论出的结论吧。”
“不用了。”孟馥悠用吸管搅动着冰块,在杯壁上碰出清脆的响音,纤细的五指拦在面前,“谢谢,我不是很感兴趣。”
占星师不解的皱起眉:“那你是想跟我聊什么?”
“当然是聊聊今晚你验谁的身份呀。”孟馥悠理所当然地说。
占星师有些不高兴。
他的身份牌在游戏中是非常重要的角色存在,毕竟在能提供信息的角色中,敲钟人只有第一晚能获得信息,共情者受到限制只能验到左右两人,只有占星师是每晚都有自主选择的权利,能查验任意两人中是否存在恶鬼。
他的角色能力是极为重要的战略风向标,而查验哪两个人也是大伙讨论了接近两个小时才得出结果的。
“关于这个,刚才已经得出结果了,八个人都在场,我觉得没有再跟你单独讨论一遍的必要。”
占星师起身就要走,孟馥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所有人都听到了的结论凶牌也都听到了,那还有什么好验的,反正你今晚也一定会被恶鬼诅咒给淘汰,所以你自己想的本来也是出其不意,不按商量的结果来吧。”
孟馥悠:“如果我是你,就验三号失语者和一个确凿无疑的好人牌。”
占星师回头:“为什么是三号失语者,不验十号圣枪?”
孟馥悠:“因为三的号码靠前,在凶牌没有双面镜能看牌的情况下,他乱认别的牌很可能会撞到后面的人,而隐牌比灵牌数量少,撞人概率也小一些,再加上失语者的能力特殊,这张牌会被各种探查能力误认成邪恶阵营,即便是首夜时被谁摸了底牌,至少也还有辩驳的机会,是凶牌最喜欢冒认的几张牌之一。”
占星师:“但是确凿无疑的好人牌说得容易,上哪找,我又不能验我自己。”
孟馥悠:“多简单,七号圣徒呀,她同时有敲钟人和我这个共情者的双重保障,比其他人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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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二点,所有人准时进入了深眠中。
孟馥悠在梦中听到声音:“与你相邻的两个房间中,两人持有凶牌。”
第二天清晨,剩余九人再次被带进了会议室中,这次房间里多了一个铁笼子。
铁栅栏顶天立地的将东南角围出了一间铁笼,五号周远一个人缩成一团坐在角落里,他的面色不太好,嘴唇发白,还因缺水干起了皮。
被票决的人虽然不会被直接处死,但却是会被断水断粮的关在笼子里,直到游戏结束为止。
庄妮小碎步的跟在十号圣枪的身后,小声问他:“易哥哥,为什么他被关在这里?他好像很饿的样子。”
易健豪看了一眼,说:“不管是白天被票决还是在晚上被恶鬼诅咒淘汰的人,都不会直接死亡,会被关在笼子里,他们还是可以继续参与讨论,只是身份能力失效,且不能投票,直到他们的阵营胜利才会被放出来。”
易健豪挑了下她的下巴,轻佻道:“被关进去就要饿肚子了,怕不怕?”
庄妮娇笑:“哼,你又故意吓唬我。”
他们经过笼子的时候,里面的周远才微微动了一下,眼珠随着二人的背影转动看过去,没说话。
所有人入座之后,人偶执事并没有像昨天一样立刻让众人开始讨论,而是说:“很不幸,告诉大家一个十分令人难过的消息,昨天夜里九号贵宾受到了恶鬼的诅咒,需要被隔离。”
九号看起来并没有多惊讶,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一般来说,恶鬼第二夜可以开始实行诅咒之后,第一个要带走的就是占星师牌的拥有者,阻止他提供更多信息。
周远的笼子旁边立即从平地里伸出铁栅栏桶上天花板,形成了相邻的第二个笼子,九号占星师被人偶执事带进去关了起来。
九号占星师站在笼子里说:“那就从我开始吧,把昨晚验到的结果告诉大家,你们再开始顺位发言。昨天晚上我验了三号失语者和七号圣徒的身份,他们两个中,有一个是恶鬼。”
七号位的红发女人立即皱起了眉头:“昨天大家不是都商量好了你去验六号共情者和八号的小圣女,你怎么擅自说改就改?”
占星师无所谓的一摊手,说:“我昨晚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把第一夜的人带上,不然的话不是白瞎了第一夜的结果,产生交集才能做排除法不是吗。”
红发女人有些生气:“这个问题昨天你提出来后不是已经被讨论过了么,大家最后都一致通过的结论,你怎么又绕回去了?”
二号巫师出来打圆场,说:“别生气,他思考的也有一定道理,有交集才能做排除,现在验都已经验了,还能怎么办,就着这个思路大家再讨论呗。”
一号位点头附和:“对对,信息牌先顺位把昨夜得到的信息都说一下吧。”
一号的身份是敲钟人,只有首夜能获得信息,所以已经没有作用了,直接跳到了二号位的巫师发言。
“我昨夜验到的五号位身份是凶牌。”巫师说。
笼子里的周远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你肯定吃毒了!”
一号位的男人沉声提醒说:“先不要插嘴,大家把信息都听完了再开始讨论,下一个是谁?到六号共情者了。”
孟馥悠手中流畅的转着笔,噙着抹笑,说:“昨晚我左右两边中……有一张凶牌。”
即便全场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孟馥悠的身上,她仍旧能分辨出有几道视线显得格外的炽烈。
八号位的鹰钩鼻男人一拍桌子,激动地说:“这就能说通了!第一晚共情者验出五和七有一张凶牌,五号没了,七是铁圣徒,那现在七和四有一个凶,四号绝壁就是个假圣女了,她是凶牌!!”
庄妮也激动地大叫:“我不是的!我是圣女!”
鹰钩鼻:“闭嘴吧你!没有双面镜位置这么靠前还敢乱认身份,你这种伎俩老子见多了,你是圣女老子是什么?”
庄妮:“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你是坏人!”
一号位的男人将笔用力在桌上点了几下,“你看这女的咋呼成这样,一看就是新手被凶牌推出来顶包了。”
鹰钩鼻:“狗屁,她不能是装的?”
“都安静一下,别激动。”二号位的巫师指节在桌上扣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待到稍微安静下来一些,他继续说:“也不能说的太武断,万一是共情者吃毒了呢。”
鹰钩鼻嗤笑:“五号说二号吃毒了,你又说共情者吃毒了,就一条毒蛇,哪来那么多毒,四号铁定的凶牌无疑了好吗,直接票出去。”
巫师看向庄妮,问她:“四号有什么要说的吗?”
庄妮抿着唇,此时刀子悬在头顶上也不能继续装小白花了,她一反常态的冷静了下来,十分恳切地说:“我知道现在信息全部指向我,但是我自己知道我真的是圣女牌,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是一定是有问题的!所以要从我是好人的基础上反向推理。”
鹰钩鼻男人嗤笑了一声,偏过头没说话。
一号位男人咬着笔头开始抠脑袋反向推理,发现脑子一片空白。
庄妮恳求的眼神扫过一圈人,但无人回应她的请求,庄妮急得眼中带泪,急中生智般道:“八号第一天就跳出来跟我抢圣女牌,现在也是他冲在最前面的带我节奏,反正咱俩之间必然有一个是假的,那不如让七号圣徒去撞一下八号,反正七号是铁好人牌,八号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圣女牌的能力是,若被灵隐阵营的好人提名票决,该名玩家会被直接淘汰,这一行为被称作撞圣女。
鹰钩鼻无所谓地说:“来啊,我又不怕。”
场上其他人都在思考着这一行为的战损比,就在真假圣女分辨到白热化的时候,十号位的易健豪忽然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说:
“等一下,占星师第一个晚上验了我和三号,结论是有恶鬼,昨晚验的三和七,又是有恶鬼,我的身份没人作保不硬气,但是七号圣徒的身份可是经过双重保障的,那恶鬼不就已经出来了?票三号咱们直接赢了啊。”
三号的花臂男阴嗖嗖的冷哼一声:“出来个屁,所有牌里最爱吃毒的就是占星师了,他第一夜就自报了身份,妥妥是要被蛇咬的,根本不可信。”
怎么又蹦出来个毒,其他人同时扶住额头,一度觉得有点混乱。
“信不信的老子打你一枪又没坏处,你不是恶鬼你虚什么。”易健豪不满意他的这副二世祖般的态度,冷不丁的举起手直接说道:“十号圣枪朝三号开枪。”
定语生效,房间内响起一声闷重的枪响。
但枪响之后,却无事发生。
七号位的红发女郎气急败坏地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都不跟大家商量一下说开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