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芝听见这一声怒吼的时候就知道完了,果然一回头,就看见裴长征正扶着裴老爷子站在不远处,不敢置信一脸怒容的看着她。
虽然裴老爷子和裴长征知道徐慧芝这人好摆干部的谱,喜欢教训人,但是他们从没想过徐慧芝竟然还有出手打人的一天。
就刚才院子里的陈老跑去家里,幸灾乐祸的说,“老裴啊,你儿媳妇居然还能打人呢,可真厉害啊。”
裴老爷子和陈老年轻时候就不对付,后来又都留在京城住在同一所大院里,平时闲着没事儿就会斗嘴吵架。现在有热闹看了陈老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你快看看去吧,你儿媳妇跟个泼妇是的欺负人家老大娘,啧啧,没想到你儿媳妇这么出息呢,是不是得了你们裴家的真传啊。”
一听这话裴老爷子脸当即就沉了下来,拄着拐杖说,“看看去。”
裴长征有些不信,但还是扶着裴老爷子出来了,路上他还劝裴老爷子别生气,说可能是误会,结果一拐弯的时候就看见徐慧芝跟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
别说裴老爷子脸上挂不住了,就是裴长征脸上也挂不住了。他们是看不出来徐慧芝到底吃亏没吃亏,反正就看见徐慧芝跟人打架了。
这家属院里的人家谁不认识谁,谁也难免有个不对付的人,更别说旁边还站着个陈老等着看笑话了,裴老爷子咬牙切齿道,“你这老婆就是搞事情啊。”
于是裴长征就喊了这么一嗓子。
徐慧芝呆滞的看了眼公公和丈夫,满嘴的苦涩,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再看罪魁祸首,娘俩竟然朝着裴老爷子过去了。
“你们等一下。”徐慧芝咬牙跑过去拦在庞金花跟前面带哀求,“大姐,能不能不要说这事儿,求求你了,行吗?”
“不行。”庞金花瞪着眼睛道,“你闪开,我今天来了肯定要讨个公道的。”
徐慧芝呼了口气道,“不行,你不能……”
“你还欺负我!”庞金花竟然说哭就哭,惊天动地的哭起来,好似徐慧芝骂了她什么难听的话一样,“没天理了,儿子欺负人,当娘的也欺负人,没天理了。”
徐慧芝:“……”脑仁突突的直跳,觉得这人根本没法沟通。
徐慧芝看向俞欣,俞欣眼神哀伤,“大娘,要不算了,谁让人家有钱有势呢,人家不管是去机关当干部还是去厂里当工人都能安排,说明人家家里有权有势,咱们小老百姓怎么斗得过,算了,大不了我让妹妹从京大退学,我们回老家种地去,没的在偌大的首都都活不下去,没人能为咱们做主。谁让这京市是人家的地盘呢。咱们惹不起,咱们就只能躲了。”
说着俞欣悲伤道,“就怕那裴南成疯的彻底,咱们走到天涯海角也不肯放过妹妹。”
“我可怜的媳妇啊。”庞金花唱念做打说来就来,俞欣也开始抹眼泪,“我可怜的妹妹啊,可怜她怀着七个月的身孕还要每天担惊受怕啊。”
娘俩一唱一和,声音不大不小,语气悲惨,眼泪真诚,不管是看热闹的老头老太太还是裴老爷子父子俩,都听的一清二楚。
不知道内情的这下知道事关裴家的小儿子,知道内情的如裴长征和裴老爷子,知道这就是之前被裴南成骚扰的人家的家人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陆青柏为了自己的妻子上过门,陆家其他人都没来过,现在猛不丁的突然出现了,哪怕裴南成是自己的孙子,裴老爷子也知道这事儿归根到底还是跟自己孙子脱不开关系。
而且这还得是裴南成回了京市又出现在人家跟前了,不然人家不知道也没看见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忙慌的找上门来。
再看徐慧芝,此时的情况裴老爷子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摆明了是徐慧芝将人弄回来的,恐怕徐慧芝都不知道她费尽心思弄回来的儿子又往人家跟前添堵去了。
旁边陈老啧啧一声道,“看来里头有啥事儿啊。”
说着陈老走到庞金花跟前去了,“同志啊,你们是不是遇见啥事儿了,咱这京市啊是老百姓的京市,可不是谁家一手遮天的京市,真要是那样,那不就是封建社会了。咱新中国都建立三十年了,肯定不能发生以权压人的事儿。”
俞欣看得出来,这老爷子说的冠冕堂皇,但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说话的时候还一直往那边父子俩那边瞟,俞欣能断定,那边就是裴南成的父亲和爷爷了,而眼前这老人跟裴家有冲突,起码不是朋友。
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俞欣抹了抹眼泪道,“大爷,您不知道,那个裴南成他……”
她正要往下说,徐慧芝突然过来捂俞欣的嘴,俞欣啊了一声吓哭了。
庞金花嗷的一嗓子,“又欺负人了……”
徐慧芝一滞,闭了闭眼,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这是被气糊涂了,说的些什么话呀。
那边裴老爷子眼瞅着陈老在搅和了,连忙过来了,裴老爷子瞪了眼徐慧芝道,“你闪一边去。”
然后面目温和的对庞金花道,“同志,我是裴南成的爷爷,对他当初的所作所为我深感愧疚。错已经犯了,我也不代替他道歉,这样,你们跟我一起到家里去,咱们商量商量后续怎么处理怎么样?”
“去你家?”庞金花面露惊恐,“我们可不敢去。”
裴老爷子脸上的表情一僵,“那你怎么才答应?这大马路上的天也凉了,站着也不方便说不是,就当给我这把老骨头一个面子,行不?”
庞金花看了俞欣一眼,俞欣道,“老首长,不是我们不愿意跟着去,实在是我们被裴南成的行为吓到了,我们俩女人去你们家是很害怕的。”
说着俞欣看了眼陈老道,“这样,我瞅着这位首长很正气,能让他跟着一起去吗?”
不等裴老爷子说话,俞欣又恳求的看向陈老,“行吗?首长,您愿意帮我们这个忙吗?”
“成,没问题啊。”陈老幸灾乐祸的看着裴老爷子笑的开心,“有些人啊活的就是累,我老陈这人就不,就想活的轻松自在,还想当个正义的人,这事儿啊,我给你当个见证。”
俞欣一听顿时欣喜,然后看向裴老爷子,“首长,您肯定也会答应的对吧?”
这下庞金花算明白了,只要有这个人在,裴家就不敢不公平处理这事儿,不然这老头肯定得给宣扬出去。
裴老爷子也没了法子,反正今天已经丢人了,那就这么着吧,总不能再传出去他们裴家仗势欺人的闲话来。
“行,一起吧。”
裴老爷子和裴长征转身在前头带路,俞欣和庞金花跟在身后,陈老一边走一边唱,气的裴老爷子险些一拐杖扔对方身上。
一路上徐慧芝都很忐忑不安,心里琢磨着怎么处理这事儿,显然这姓陆的一家人不肯善罢甘休,现在又多了个来搅和事儿的陈老,这下南成更不好过了。
眼瞅着到了家门,徐慧芝便想偷偷的出去,起码在对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再让裴南成跑一回。
结果人还没转身,就被人抓住胳膊,一扭头就看见俞欣一脸真诚的看着她,“大婶儿,您去哪儿啊,去报信吗?”
前头带路的裴老爷子蓦然转身,眼睛盯着徐慧芝道,“跟着进来。”
徐慧芝愤恨的看着俞欣,甩开她的手跟着进去了。
俞欣遗憾道,“原来,这干部家庭的人也不全是有礼貌的人啊,还不如乡下的女人呢,起码儿子犯了错还会跟人说声对不起,没想到啊……”
她没再说下去,但裴老爷子和裴长征却觉得臊的慌,一行人进了屋,裴老爷子冷着脸让徐慧芝去泡茶,庞金花哼了一声道,“大可不必,咱们也不是来喝茶的,将事情说完咱们就走了,在你们这样的家里坐着我们都觉得不舒坦。”
“这位同志。”裴老爷子叹了口气说,“之前两次我们都想将人送到西南去,结果被他跑了两次,这是我们的不对,只是这一次……是那小子又去找你家媳妇了?”
“咋了,还非得让他往我儿媳妇跟前说话吓唬,我们才能来找你们吗?”庞金花顿时就火大,站在那里怒视这裴老爷子说,“知道上两回是你们的不对,那就赶紧的补救将人找到该送哪儿就送哪去,怎么着,之前跑了就跑了我们苦主就不能追究了,就活该被吓唬了。枉费你还是个首长,就这样的觉悟。你们自己家的孩子不好好管教,非得逼着我们自己动手管教吗,打量我们小门小户就好欺负吗?”
庞金花气坏了,看着眼前的人才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才不想理会对方身上气势是不是吓人呢,她现在就是个护崽子的老母鸡,谁说话难听她就堵谁。
“一次跑了我们能理解,那两次跑了呢?难道不是你们故意让他跑的?”庞金花瞪着大眼,一看就不是好欺负的,“我儿媳妇怀着七个月的身孕,你家那混蛋玩意儿故意走让她能看到的地方,这还不是故意的?”
徐慧芝听到自己的儿子被叫混蛋玩意儿顿时不高兴了,“兴许是你儿媳妇看错了。”
“看错了?”庞金花骂道,“你家儿子眼瞎,我儿媳妇可不眼瞎。”
徐慧芝脑子都要充血了,“你、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我说话难听?”庞金花拔高嗓门,“我说话再难听我养的儿子也没个疯子,我养的儿子也没有去骚扰良家妇女。我看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儿子那德性都是因为你这个当妈的惯得。你说话倒是好听,你说话好听能带着你儿子找到我儿媳妇学校去,当众吓唬我儿媳妇。你说话好听怎么不把你的混蛋儿子管住。”、
俞欣扯了扯庞金花的胳膊叹息一声,“大娘,我妹妹就是命苦啊,那一阵子吃不香睡不着,整天说害怕,妹夫又不在家,可怜呐。”
“可不。”庞金花哼了一声,“我儿子是军官,我儿媳妇是军嫂,没去军事法庭告你们儿子企图破坏军婚已经是给你们面子了,居然还嫌我说话难听。”
徐慧芝眼睛都红了,声音也颤抖了,“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带他去干啥?”庞金花气炸了,她不知道的时候她儿媳妇还指不定受了多少委屈呢,一个年轻小媳妇丈夫本来就不在家,要养家要赚钱还得受这种委屈,她想想都心疼,“不是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心疼,你只知道你儿子在外头受罪了,咋不想想我儿媳妇因为你儿子受了多大的委屈?”
徐慧芝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裴老爷子脸上异常难堪。
陈老呵呵笑了声,“我听明白了,南成这孩子看上这位女同志的儿媳妇了,然后骚扰人家,然后你们裴家出了方案将人远远的送离京市,这小子跑了还不止一回,现在人跑回来了,又去吓唬人了。啧啧,老裴啊,我早说这孩子根子坏了,你以前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这话让裴老爷子脸上很挂不住,当初裴南成之所以回来就是因为在部队上犯了错被开除回来的,也就是他家有关系,他家老二在西南,能把人扔过去管教,结果还跑了两回,你让人相信你不知情人家都不肯信。
裴长征看了眼裴老爷子道,“爸,这事儿是我的不对,我当初该让南华多带俩人去的,这样,这小兔崽子既然已经回京市了,那我这次亲自带人将人逮回来给小俞同志道歉,行吗?”
裴老爷子听了知道除了这个也没别的法子了,便看向庞金花道,“同志,您觉得这样处置行吗?”
“不行。”庞金花拒绝,“还是按照当初说好的,将人送离京市,至于道歉就免了,之前那两次没把人恶心死,我儿媳妇可不希望在看到这人了,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裴老爷子有些尴尬,叹了口气,俞欣神色淡淡道,“你们裴家家大业大,真的连一个人也看不住吗?三番两次的能让人跑了,不是我怀疑你们,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怀疑。”
裴老爷子皱眉,“那你的意思是……”
“晚辈没有别的意思。”俞欣道,“晚辈只是看着妹妹因为这件事坐卧难安心里难受,觉得这事儿既然是第三次了就该更稳妥一些。”
说着俞欣看着裴老爷子道,“我妹夫虽然不在,但也有接管单位,若还有第四次,那我们也只能去寻求有关部门的帮助了。军婚是受法律保护的。”
俞欣说话客客气气,但句句都说在点子上,裴老爷子也不得不掂量。
若单凭一个陆家的确没什么要紧,但陆家背后还有个廖司令,显然陆家这次还没找到廖司令那里去,但他们也不得不提防。
要说起来裴老爷子没退下来之前职位也不低,但县官不如现管,退下来的再能耐也干不过在任上的,更别说廖司令如今地位也高了。
裴老爷子扭头对裴长征道,“这一次将人弄回来,你亲自带着南华再叫上几个人一起将人送到你二弟手上。”
裴长征道,“好。”
俞欣和庞金花听了便看了眼陈老,陈老暗暗的点了点头,于是俞欣和庞金花就要告辞了,裴老爷子说,“等哪天我们亲自登门道歉,还希望同志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算了。”庞金花撇嘴,“我们小门小户的可不敢跟你们打交道,就让我们安安生生过日子吧。”
裴老爷子客客气气,和裴长征一起送娘俩出门,到了外头,俞欣突然转头对徐慧芝说,“大婶儿,至于您之前说的许诺给我们当干部当工人这事儿我们不会当真的,您是国家干部,这样也不太好吧?”
说完俞欣便朝陈老道了谢,挽着庞金花的胳膊走了。
徐慧芝因为俞欣这一句话,脸色惨白,一扭头迎面对上裴长征盛怒的一张脸,徐慧芝苦涩道,“长征,能不能想想法子,不要让南成走……”
“你太令裴家蒙羞了。”裴老爷子说完也不搭理陈老了,径直往屋里去了。
裴长征紧抿着唇看着徐慧芝道,“我们裴家不比从前了。”
徐慧芝咬唇没说话,裴长征继续道,“我们裴家以后想要廖司令帮忙的地方多着了,而陆家的三儿子陆青柏,很得廖司令喜欢,已经被廖司令发话留在京市军区了。年纪轻轻三十都不到的团长,你觉得是我们裴家能够惹得起的吗?”
徐慧芝惊讶的看他,“怎么会,不是营长?”
“呵,现在是营长。”裴长征面无表情道,“那是两年前了,他在京市陆军学院进修,表现非常好,而且今年二月份南边的战役中他立了一等功,等过了年进修一结束,连升两级根本不是问题。”
徐慧芝彻底不说话了,都说裴家光鲜,都说她儿子裴南华出息,可裴南华也不过连长级别……差距太大了。
裴长征警告的看着她道,“我警告你徐慧芝,这一次你带着我们把人找到也就算了,不然,咱们夫妻关系也可以结束了。”
说完裴长征也不管徐慧芝做和表情,径直进屋找裴老爷子去了。
徐慧芝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从裴家出来,俞欣说,“大娘,你今天好威风啊。”
庞金花刚才大战一场非常兴奋,“嗐,也就是咱占了理他们又是要脸面的人家,我这才敢当面锣对面鼓的跟人杠上去,否则换个霸道不讲道理,非得摁着头跟咱打,我也干不过人家。”
说着庞金花叹了口气说,“以前在乡下的时候还不知道,最大的官就大队长了,出了村里到了家属院再到京市,虽然一步步都在变好,可面对的环境和人也越来越复杂。这大队长上头有公社干部,在公社那些人就是天,到了京市遍地的领导干部,稍微不注意碰上的就是个当官的,还真的不好过啊。”
俞欣看她感慨忍不住笑,“妹夫也很有出息啊。”
一听她夸陆青柏,庞金花顿时高兴起来,她得意道,“那可不,我三个儿子里头最出息的就是他了,从小到大也就是他最贴心。”
当年为了娶一个曹凤英陆青山要死要活,哪怕要那么多钱和粮食,也死活要娶,这个儿子越长大越歪,现在她也就当没这个儿子了。二儿子现在是很不错,可以前那也是个令人操心的,小时候身体弱,长大了好吃懒做,幸亏现在娶个媳妇学好了,不然她可能还得扔一个儿子。
娘俩坐车回到他们家附近,庞金花说,“今天大娘高兴,咱去买点好的,中午咱吃顿好的,下午你再回学校。”
“行。”俞欣道,“我请客。”
庞金花忙道,“那不行,大娘有钱,就让大娘出。”
俞欣笑道,“行。”
娘俩有说有笑去了菜市场买了二斤上好的五花肉又买了一只小公鸡,俞欣看着有卖烤鸭的又买了一只烤鸭,庞金花说,“是不是该买个青菜?”
于是娘俩又去买青菜,从菜市场出来庞金花指着前面的那俩人说,“看像不像赵晓曼?”
俞欣拧眉看去,还真是,便点头道,“是……”
庞金花还没等她说完,一股脑把东西都塞给俞晴,然后用非一般的速度追上去,“晓曼啊。”
前头的赵晓曼心里咯噔一声顿时觉得不好,她不想回头挽着黄明伟的胳膊说,“咱们快些走吧。”
黄明伟忍不住回头,就看到一位大婶儿朝这边追了过来。黄明伟看了眼面色苍白的赵晓曼说,“晓曼,说不定又是你认识的人呢,你不说句话吗?”
此时的黄明伟与之前相比真的是憔悴了许多,他觉得做一个男人太难了,夹在他妈和晓曼中间筋疲力尽。
他妈就死活不同意他们俩的事儿,赵晓曼就哭哭啼啼委委屈屈,一副可以为他死的样子。黄明伟心里复杂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
赵晓曼咬唇,瞅向黄明伟道,“明伟,你是嫌弃我了吗?她们都是一伙的,都来欺负我,连你也这样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多人来害我不想我过的好,难道真的要我去死才甘心吗?”
黄明伟罕见的没难过,反而心里冒出一句:又来了。
只是他们的脚步怎么可能快的过庞金花,庞金花三两步就追了上来,抓住赵晓曼的手就道,“晓曼啊,你跑什么啊,咱们好歹在一个村子里住了那么长时间你跑什么啊。”
庞金花像是才看见黄明伟一样,呀了一声,“晓曼啊,你和常新军离婚了我知道,你这怎么又换了一个对象,前几天不还和另一个男同志手牵手的吗?”
赵晓曼:“!!!”
作者有话说:
坏人肯定会有惩罚,但肯定得来个大的,一切的铺垫都是为了更好的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