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路上耽误了一会儿, 楚楚跟谢怡然上山顶的时候,前面已经有好几个已经登顶的。
累的气喘吁吁的姑娘们把红箱子一交,扑进自己的亲人怀里撒娇, 说着路上的不容易。谢怡然就看出楚楚跟哥哥们倾诉着路上的过程,妙语横生,明明是很艰辛的过程,在她说来就像郊游一样有趣, 甚至还从怀里摸出几片叶子, 来验证她的话。
“那把叶子留着,我给你做成叶脉书签, 也算是不枉费你的一番辛苦。”林屿说着。
“那这个书签也太有纪念意义了。”楚楚小心的把叶子收好,“我分给谢姐姐一片。”
“随你,路上你跟谢姑娘一起上来的?”
“对啊!谢姐姐很照顾我的。”楚楚把人拉了过来,亲密的笑着。谢怡然被拉了过来,徐夫人也跟了过来,两边人一起聊天。
徐夫人倒是跟林屿打过更多的交道, 此刻再看四人, 很明显能看出楚楚跟其中一个是同胞兄弟, 两人的五官也就是一个柔和一个棱角分明的区别,其次,楚楚跟另外两个哥哥都有相似之处, 一家人都长的很好看, 即使没有锦衣华服也难掩出众。
不过楚楚长的更有亲和力, 两个酒窝甜甜的, 属于更惹长辈喜爱的类型, 现在年纪小还看不出来, 以后长开了必定是个难得的美人。
徐夫人心里默默想着, 小姐独自在外求学,如果能碰到一个合性格的同伴,再好不过。
“人都到齐了吗?”远处突然传来姚夫人的询问。
管家点算人数,发现二十个姑娘只到了十八个,还剩两人没到。
“那就在等等吧。”总要等到全员到齐,才能开始宣布消息。
又等了两刻钟,最后两个姑娘终于上到山顶,一瞧见姚夫人就委屈的哭了:“先生,我没找到箱子......我在树林里转了很久,就是没找到箱子.....”时间又过去那么久,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只能听到鸟叫,两姑娘实在没办法,这才空着手上山。
两姑娘非常害怕被责备,也害怕被退学,一个劲的哭泣。
姚夫人却安慰着:“没找到就没找到,顶多就是名次不好,你们的安全最重要。”
得了准话,两位姑娘这才互相搀扶着,一起站到姑娘群里。
所有人汇合,姚夫人宣布完名次,然后说:“既然入了我门下,大家都是同窗,长时间都会待在一起,只记住一句,怀质抱真。”她说完了,深深的看了底下人一眼,让大家先解散。
爬了一天山,不管是谁都累的慌,一听说解散,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忙回去休息。
深夜,正院点着灯,姚夫人正在听仆人回报。
“今天,大概有十多个姑娘都是自己寻找箱子,自己上山的,但是,有个蓝衫子的姑娘,找到箱子之后把其中一个扔进了水里,属下已经捡回来了。”说着仆人递上湿淋淋的箱子,显然被水泡了很久。
“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是那姑娘实在运气太差动作又慢,所以没找到。”
姚夫人有些无语,她自认藏箱子的地点不算隐蔽,没想到真有人就是运气差找不到。
“还有,快接近山顶的地方,有人躲在树林里,哭诉卖惨,是个带珍珠耳环的姑娘。”属下不记得姑娘的姓名,于是报上衣物特征。
但姚夫人记得清楚,把衣着跟人名对上号,分别找到蓝衣姑娘和珍珠耳环姑娘,这两人以后要多加留意,把她们的性子扭过来。一个道德绑架,一个损人不利己提前排除对手,唉!多半都是家庭环境导致,现在年纪小还有改,不然早晚吃大亏的。
当先生不仅仅要教导她们知识,更要引导她们的品行。即使第一次做先生,姚夫人也做好了十足准备。
“还有其他特殊表现吗?”
属下迟疑一会儿还是说:“倒是谢家姑娘跟林家姑娘不错,一个谦让一个机敏,两人都好好的完成任务。”
“是嘛!”总算听到一点好消息,姚夫人心情舒畅,不愧是她看中的姑娘。
经过一场爬山,原先不熟悉的姑娘们渐渐消融了陌生,开始试探着交流起来。姚夫人在她院子的隔壁特意开辟了一个书院,了解过每个人的基础后,开始授课。先补齐最基础的书籍,然后再根据个人的天赋爱好加以选择,亲属们去检查过书院的设施,都表示十分满意。
第一堂课,拜师礼,拜过至圣先师的画像后,再拜过姚夫人,身穿相同的青色服饰,梳着同样的发式,姑娘们突然有了实感,身边的人以后就是我的同窗了?!
在年少时接下的情谊,可能会青涩可能会不懂事,可总是回忆里难忘一笔,人总归是群居东西,需要跟人相处的。
林屿看着楚楚露出惊喜的样子,心知这回是正确的选择。剩下的两个弟弟也最好塞进学校里,让他们接受一下同龄人的毒打。
康平和康安背后突然一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靠近了。
*
确定楚楚这边没问题后,林屿就要赶着回去了,现在都是二月底,春耕可是最忙的时候,哪怕是为了那片花圃,他也该早点回去。
路上回去时,蔡夫人还有其余的事,半路就分开了。三人独自相处时,林屿就问:“妹妹们都去上学了,你们呢?有没有想要进学堂的想法?”
“去学堂嘛?我觉得外面的先生学不到什么东西,还不如大哥教的好呢!”康平懒懒的说。
“我对上学没兴趣,如果教怎么做生意的话,我还能去学一学。”康安也接话:“大哥不是说吗?世事洞明皆学问。”
这两还成厌学儿童了,林屿想了想,“就算不上学,跟希希一样学个技艺也行呐。”
“学怎么拨算盘?那还不如我去教别人呢!他们还没我算得快。”康安立刻说。
康平仔细想了想:“大哥,说道这个,我想学武防身!”他说的特别认真,显然思考过很久,
“练武不仅能够强身健体,而且,必要时还能锄强扶弱,维护真理。大哥不是经常说,好口才不如好拳头吗?”
他说的很有道理,林屿不由得开始思考这事的必要性,学武的确是好事,现在也不是供不起。而且跟学文相比,武师傅反而好找多了。
“行,这事给你定下了,我会去找武师傅,到时候你两一起学,不许反驳,不许抗拒.”后面这句话显然是对康安说的,他很不高兴。
“我不是要按头学武,如果没天赋没兴趣也无所谓,但是最起码要有点防身之力,等练个三五年学会基础后,你如果还不想学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呐。
康安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林屿心想自己也要学两手,省得没有自保之力。
赶到二月底回了林家村,林屿前脚到家衣裳还没换呢,后脚三叔就火烧屁股的来了家里,通知他一个消息,在他离开的大半月里,白县令前前后后来找了他五六次。
“究竟是什么事情?”林屿准备换衣服的手都停下了,如果不是急事,白县令不至于跑这么多趟啊,但是最近他也没干什么呐,唯一跟白县令的交集,也就是接待了他的长辈,难道是长辈有什么事情?
“应该是好事,衙役虽然过来催,但是脸色还好,可是你既然回来了,还是早点去问问。”三叔想的是,毕竟是县令得罪不起啊。
于是林屿赶忙重新换了衣裳,急匆匆赶去衙门,三叔一直在家里等消息,天快擦黑,林屿终于回来了。
他看起来还算平静,也没有什么异状,但等到书房里,跟三叔单独说话时,却露出一丝恍惚。
“三叔,你帮我看看这个文书上写了什么。”
三叔接过文书,最先看到的就是衙门的大印,红通通的,然后是文书的内容。文书上写着,拨了一笔款项给林屿,让他负责下河村的花业种植发展,盈亏不论。
我滴乖乖啊!这到底是个啥意思?小屿这是要当官了?!三叔也恍惚了,谁都得楞一回啊。
“我没看错是吧,白大人让我把下河村种花的事情都管起来。”林屿重复了一遍。
“这是看重你啊!要发达了!”三叔比自己还激动,“如果办得好,大人说不定要给你分个一官半职,从此就脱离苦海啦。”
“我看未必。”林屿情绪稳定下来,“但好处肯定少不了,这事我好好办就是。”
其实早有预兆,以前的计划书,讨论都指向这个结果,只是文书真的颁布下来,还是会让人觉得惊讶。而且他有一种直觉,这次的事情说不定是之前的白老先生说了他的好话,白县令才会交给他。
但机会送到手上,当然要好好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