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朋友抛弃的第五天, 想死。
太宰治脸朝下趴在桌子上,握在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他歪着头, 脸蛋贴在冰冷的桌面上, 把手机凑到眼前。
【狠心人:在非洲大峡谷[图],尝试了当地的手磨咖啡,好喝。】
【狠心人:会给你带。】
呵, 太宰治冷笑, 他差这一口咖啡吗?在加班的五个日夜里,咖.啡.因已经侵染了他四肢百骸,呼吸间都弥漫着打工人的苦。
太宰治滑动短信界面, 上一条是山吹律理在澳大利亚和拳王袋鼠的合影, 满眼睥睨不可一世的大袋鼠温顺地靠在她腿边, 显然是在一场较量间被狠狠教做鼠。
再往上翻, 巴黎广场天晴云朗,展翅的白鸽低头叼走少女掌心的面包,她轻轻地笑。
因为时差, 山吹律理发来短信的时间很随机,太宰治不愿再回忆自己在审讯室忙了一天饥肠辘辘等外卖的时候突然收到她发来的滋滋冒油的小羊排照片时悲愤的心情。
“好想辞职。”猫猫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太宰先生, ”办公室的门被小心翼翼敲了两下, 下属以硬抗枪林弹雨的大无畏心态冒出半颗脑袋, “BOSS让您去一趟首领办公室。”
办公室内的气压肉眼可见低了两度,太宰治面无表情站起身, 脑海涌动篡位的108种可行性方针。
“太宰君,你……”首领办公室内, 森鸥外一抬头, 正对太宰治杀心渐起的目光。
他的好大儿正处于爆发边缘, 理智岌岌可危。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巧,正是森鸥外本人。
是他批了山吹律理的假期,让恶役鸳鸯天涯相隔。
森鸥外将原本要说的话吞回喉咙,他余光扫过办公桌上摊开的文书,从中挑出一份:“你带着人去清扫这座赌场,后续工作交给A。”
五大干部之一的A,港口Mafia最没排场的干部,人菜还瘾大,让太宰治和他合作无疑是对双方的极大折磨——太宰治担心自己的智商被A吸走,A在不吸氧的情况下见到太宰治可能会厥过去。
所以说森鸥外就是故意在折磨他吧?嫉妒他年轻英俊,有漂亮又能打的富婆姐姐宠,不像老狐狸只能和异能力过家家,每次加班回家都得用霸王洗头维持男性尊严。
太宰治瞥了两眼森鸥外的发际线,某种奇异的怜悯心抵消了他的杀意,他接过文件扫了两眼,随手把机密文书塞进口袋,揉成一团腌菜。
森鸥外目送自己的得力部下走远,爱丽丝凑过来,好奇地眨巴眼:“林太郎,你叫太宰过来,不是想告诉他律理今天回横滨的消息吗?”
“是啊爱丽丝酱,我难得想做一次报喜鸟,可是太宰君看我的眼神好凶,不小心就忘记这件事了呢。”森鸥外假惺惺做出哭泣脸,在爱丽丝露出嫌弃表情前又恢复了风度翩翩的儒雅模样。
“不过,”他慢悠悠地说,“只要有缘,总会遇见。”
在港口Mafia,干部级别的高层拥有一整层楼作为自己的办公区,干部之下,太宰治与中原中也也是一样。
过高的优待彰显过于出色的能力,相较而言,身为干部的A显得尤为没用,德不配位,组织内怀疑他是走后门潜规则上位的人不是少数。
但A不觉得自己很菜!他觉得自己牛逼大发了,下一个港口Mafia首领就是他自己!
“我,一个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男子,要颜值有颜值,要智商有智商,要钱有钱,极富人格魅力,连刘海都剪得那么风流倜傥。这么完美的人设,做个组织首领不过分吧?”
A很自信。虽然拿放大镜也难在他身上找到一丢丢优点,但这份自信值得每个人学习。
连A都觉得自己能篡森鸥外的位,你有什么理由怀疑自己不行?相信自己,你就是最棒的!
虽然A很自信,自信自己早晚能把森鸥外挑下马,坐在首领办公室搅动风云,但他必须尊重客观事实:比如,矮太宰治一头的事实。
是的,他是干部太宰治是干部候补,论年龄论资历论职位都是A更高,但,他就是矮太宰治一头,就是要在联合行动中交出指挥位,就是得老老实实按太宰治的作战计划走,从头到尾安静如鸡做个乖巧工具人。
A可以反抗,但他作的每个死都会成为刑讯记录上的呈堂证供。
干部A的楼层人员来往,脖颈上卡着诡异项圈的人是A的亲信,太宰治随便喊住一个,让他把办公室里的A叫出来。
越靠近A的办公室越会被他吸走智商,太宰治对此深信不疑,他甚至想临时用绷带充作口罩把脸蒙住,减少呼吸降智空气的表面积。
A怨恨太宰治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逗狗态度,又打不过他,脸上写满忍耐地走出办公室:“……有事?”
太宰治掏出口袋里揉成腌菜的机密文件,隔空扔过去,用行动表示自己与智商黑洞污染源隔离的决心。
A想到自己每次都是整整齐齐把资料熨烫服帖才交给森鸥外,而太宰治不仅任务报告敷衍得要死,甚至经常用重要文件裹奶酪火腿三明治,森鸥外却像瞎了一样无视,心间涌出一股不甘心。
可恶,只有太宰治才是森鸥外的好大儿,其他人都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人来人往的楼层间,好大儿和私生子彼此对视,都认为对方与森鸥外之间存在不可告人的亲子关系。
“既然BOSS要我配合你做收尾工作。”A咬文嚼字,“那么,我就等太宰君的好消息了。”
言下之意,事情没搞定前休想让他加班。
四舍五入等于使唤太宰治干活顺带白嫖一座新赌场,A的心情阳光灿烂。
“是这样。”太宰治懒洋洋地说,“只要你把赌金给足,随便。”
A身体一僵:“清扫任务不是带人砸场子吗?你要赌金干嘛?”
“你在说什么呢?”太宰治惊奇地反问,“港口Mafia又不是无缘无故破坏别人私有财产的强盗组织,谁告诉你我是去带人砸场子?”
“你的意思是?”A预感到自己即将听到无耻的最高级。
“我只是个误入赌场的游客。”太宰治摊摊手,“因为在赌场输得太多,怀疑荷官作弊,所以小小的替自己找回公道而已。”
果真如此!你是怎么在找人借钱赌博的时候坦然说出自己肯定会输得很惨这种话的!是不会还钱的意思吧?肯定是不会还的意思吧!
“……你要多少?”A闭了闭眼。
想想得到一座新赌场后他能得到的利益,A估算出一个数字,只要太宰治要的价格比数字小他就有得赚!蚊子腿也是肉,太宰治的便宜他今天占定了!
“不多。”太宰治比了个手势,“这个数就够。”
恰恰好,比A估算的数字多一日元。
多,一日元。
万箭捅心,A的喉咙间含着一口吐不出来的血,几乎要将他呛死在铁锈味中。
杀人诛心!太宰治杀人诛心!
是怎样丧尽天良的人才会说出这种话?37度的嘴唇竟然能吐出如此冰冷的文字!
如果A今天被气死在港口Mafia总部大楼里,森鸥外和太宰治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A的下属战战兢兢地站在旁边围观高层会谈,手里拎着的吸氧面具无处安放。
A一遇见太宰治,和他说不了几句话就会呼吸困难的毛病在港口Mafia不是秘密,他的办公室紧挨着急救室,医生二十四小时待命。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在A气得半死依然遵从心的意志给了钱后,太宰治啧了一声,带黑蜥蜴去干活。
没找成茬,不开心。
“感谢A对本次行动的大力支持,全场由A公子买单。”
太宰治让一部分黑蜥蜴堵门,带着另一部分公款赌博:“去玩吧,赢的钱算你们这次外勤补贴。”
反正不是自己的钱,是输是赢都是乐子,黑蜥蜴积极地接受了任务。
赌场人多到乌泱泱看不见尽头,每张赌桌前都围满了人,骰子抛起落下间,映射一张张热烈贪婪的脸。
太宰治漫无目的地看着,准备随便找个大点的赌局玩一玩。
“您一定是幸运女神在人间的化身!请让我亲吻您的手指,亲吻哪怕一点点的好运……”
狂热的膜拜声钻进耳朵,太宰治好奇地歪了下头,走向赌场中央最热闹的那桌。
这桌是赌大小。
在下注者根本碰不了骰子的情况下,赌大小是纯粹的运气游戏。因此它缺少一些趣味性,不如二十一点和德州.扑克受欢迎。
除非,有人连续赢了很多很多局,多到幸运女神从虚无缥缈的概念变为实质性的存在,多到呼吸赢家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在拥抱好运。
太宰治费了些力气挤过拥挤的人群,狂热的赞美声在他耳畔愈演愈热,人们的目光如聚光灯汇聚到一处,灯光下的人闲散地托腮,轻飘飘推出全部筹码。
“All in.”
山吹律理无趣地掩唇打了个呵欠,目光随意瞥过潮水般涌来的人群。
她散漫的目光在瞥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时一下顿住。
看,这个快被围观群众挤死在肌肉中的可怜孩子,不正是她阔别五天的男朋友吗?
荷官揭开盖子,露出点数不一的骰子,人群发出爆炸般的欢呼,离山吹律理最近的青年冲上前想要捧住她的手,求幸运女神垂怜,让他亲吻她的指尖。
青年的肩膀被人捏住。
强硬的力道,痛到骨头发麻,神经哀嚎着想要大叫,又被本能的恐惧锁住喉舌。
“离别人的女朋友远一点。”太宰治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他不高兴地小声嘀咕:“回来都不说一声,丢下我玩得好开心。”
被抛弃了五天的男朋友捉住非法赌博,当事人数了数面前的筹码,觉得还可以继续。
“最后一局,抽个幸运观众带他发财。”山吹律理侧头看向人群,很专注地选了半天,像是真的在发愁点兵点将要点到哪个。
太宰治:猫猫亮爪.jpg
男朋友的目光充满幼稚的威胁,山吹律理对太宰治勾勾手指。
迎着人群热切的视线,她弯了弯唇,大大方方地说:“你真好看,姐姐把这座赌场赢来给你,好不好?”
瞬间,无数道嫉妒到扭曲的眼神狠狠刺向太宰治。
如果眼刀能杀人,他人已经没了。
“在赌桌边围观都有漂亮富婆主动送钱躺赢,这就是顶级小白脸的快乐吗?”有人小声逼逼,“姐姐看看我,性别不要卡的那么死!”
太宰治隔空与山吹律理对视,他轻轻耸了下肩,从口袋里抽出张黑卡递给荷官:“全部换成筹码。”
连余光都未给看见卡中余额手指颤抖的荷官,太宰治站到山吹律理身后,亲昵地拢住她,唇角贴着少女的耳垂呢喃:“说好的,姐姐带我赢。”
山吹律理积累的筹码加上太宰治的加码,如果下一局依然是山吹律理的胜利,把整个赌场卖了都赔不起!
荷官隐蔽地给人群中的同事投去眼神,同事立刻跑去后台找老板。
无论是输是赢,今天绝不能让这两个人走出赌场!
赌大小的规则是,在闲家下注前庄家先摇骰,摇骰完毕再下注,下注后开盖看点数大小。
骰子摇晃间碰撞清脆的响声,山吹律理垂眸聆听,在骰子停下的那一秒轻飘飘推出筹码:“All in.”
“好的。”荷官问,“请问您赌大还是赌小?”
太宰治离山吹律理太近,他的呼吸闹得她有些痒。她偏了偏头,把聚集在男朋友身上的注意力分出一丝给赌局,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说:
“赌围骰,三枚骰子全都是六。”
在赌大小的游戏中有个特殊规则:当三枚骰子投出一模一样的点数,赌大赌小都是输,庄家通吃。
这种情况叫围骰,也叫大小通杀,是赌局中概率最低的小概率事件,也是庄家最喜闻乐见的情况——围骰的胜率只有0.46%。
赌大或者赌小,赔率都是1赔1。
围骰赌赢,赔率1赔150!
“现在骰子还未揭开,您还有反悔的机会。”出于不知名的寒意,荷官几乎打破原则地说,“或者您可以改成赌全围,全围的规则是三枚骰子点数相同便算获胜——即使万分之一的概率骰子们点数相同,全部是六的可能性是万分之一的六分之一!”
她简直疯了!
“相信我吗?”山吹律理勾了勾太宰治的下巴,“怕不怕血本全亏?”
“好可怕,要去街头流浪了。”太宰治哼笑,“但想到流浪也是和姐姐一起,还蛮值得期待。”
这就是顶级小白脸的话术,明明两位当事人没一个把巨额赌局当成一回事,山吹律理心中还是涌上了“我怎么能输”的念头。
“不会让你变成流浪猫。”山吹律理抬眸瞥向荷官,“全六,开吧。”
荷官揭开骰盖的手都有点抖。
他不相信神的存在,所谓被幸运女神亲吻一定是可笑的谣传!1赔150的概率,这已经不是把赌场卖掉能解决的问题了,就算把老板的底裤都抵押出去,也填不满捅破天的窟窿!
万众瞩目的骰盖揭开,三枚小巧的骰子安静地躺在玻璃罩下,六点朝上!
三枚,全是六点朝上!
“抓住他们!生死不论!”
荷官一把掀开赌桌,赌场内枪声骤响!
“是不是玩不起?”筹码哗啦啦摔在地上,山吹律理懒散地靠坐在椅子上,荷官手中漆黑的枪口直指她的额头。
“在赌桌上不作弊,这点值得夸奖。其他的么,客人体验极差。”山吹律理点评道,“看来你们的生意做到头了。”
“不。”荷官双手握枪,掩饰自己止不住的颤抖,“只要你们死在这里,明天赌场继续开门。”
他不明白自己的手为什么会抖,明明同样的事他做过不少。那些上一秒在赌桌上得意的客人下一秒就被他手里的枪和子弹吓得瑟瑟发抖,只会跪在地上求饶。
每当那个时候,荷官便会分外得意:瞧瞧,幸运女神的眷属还不是被枪械吓得脚软?客人们,时代变了!欢迎来到横滨,Mafia统治的城市!
虚假的勇气鼓舞了他,他定了定神,预备好好给客人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让两颗漂亮的头颅血溅当场……荷官正幻想着,却陡然惊觉:被他用枪指着的两个人,竟然在聊天?
旁若无人,卿卿我我的聊天。
“姐姐都没有和我说,为什么会在这里?”太宰治敲了敲耳麦,让守在门口的黑蜥蜴把赌场堵死,“让我猜猜——森先生?”
“我下飞机后发消息找他销假,让他帮忙转告你我回横滨的消息,顺便被抓了壮丁。”山吹律理奇怪地说,“你不是知道我在这里,所以才过来的吗?”
……不,那只黑心狐狸绝对是故意只把话说了一半。不就是用杀心渐起的眼神剐了他两眼吗?小气吧啦。
“你有带人来吗?”山吹律理慢条斯理地反折袖口,“森先生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千万别把这里拆成危楼,束手束脚的架,我不是很乐意打。”
“带了哦,一个都跑不掉。”太宰治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头也不抬地说,“姐姐,那个人举着枪好久了,手很累吧,你要不要去帮帮他——帮他解脱。”
“是个好主意。”山吹律理点头。
眨眼间,靠坐在椅子上的人不见踪影。荷官只感受到一阵柔和的风拂过,他的手腕像香蕉一样弯折,漆黑的枪砸在地上,骨碌碌滚到倚着椅子的少年脚边。
荷官看见他眼中的小白脸漫不经心投来一瞥,有人小跑着站到少年身边鞠躬——他认识那个人,港口Mafia精英部队黑蜥蜴的成员,他一辈子都不敢得罪的大人物——那个人恭恭敬敬地说:“太宰先生,我们已经抓到了赌场的主事人。”
荷官费力地抬头,他看到了很多个和他一样在地上蜷曲着哀嚎的同僚,黑发金眸的少女漫步在赌场内,如巡视领地的主宰者。
“你是不是很好奇律理酱为什么逢赌必赢?”太宰治收起手机,他要在这里等事情结束,有些无聊,不介意给将死之人解惑。
荷官艰难地点点头,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幸运女神……”
“嗤,人怎么都喜欢把自己理解不了的事交给神明。”太宰治摇头,“因为是赌大小,所以她才会赢。如果是我和你玩,我会选二十一点或者德州.扑克,照样能赢空你们的储备金。”
荷官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聪明,非常会算牌的人,对自己的能力自信到对手是幸运女神本人也毫无惧意。
“或者扑克牌赌大小,我也擅长。”太宰治无所谓地说,“把每张牌都记下来就可以了,在你眼中一模一样的背面花纹或多或少有些区别。”
荷官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宁可去死也不愿意再听这些不是人话的东西。
你们这些怪物离普通人的世界远点!
“律理酱也一样哦,摇骰子的时候有声音不是吗?通过声音判断骰子的运动轨迹和碰撞方法,再推理哪面朝上就是很简单的事情。”太宰治摸摸下巴,“所以,如果是先下注再摇骰的赌局方式,律理酱肯定不会和你玩这么久,她会大概选择直接拆掉赌场。”
“总之,不管怎样都是GG结局,实在是太不幸了。”太宰治总结。
“不要在心里偷偷骂我,要怪就去怪森先生,全部都是他的错。”太宰治理直气壮地说,“我只是个被女朋友抛弃了五天的加班人而已,我又做错了什么?”
小兔宰治是最无辜的兔兔!
赌场的主事人被捆住手脚丢到太宰治脚边,山吹律理走过来,随口说:“差一点忘了,围骰是1赔150的赔率,我赢的钱去哪里拿?”
“太多了,掏空赌场也办不到。”太宰治接过下属递来的账本扫了两眼,遗憾宣布。
“不要这样说。”山吹律理声音平静,“五天前解决前代派的任务森先生还没有把报酬给我,今天出手的价格他也没报,我本来是想用赌金抵掉他欠我的工资,可现在你说拿不出来?”
她神色危险:“港口Mafia到底想白嫖我多少次?”
太宰治再一次回想起被暴力支配的恐惧。
但这次他不是有罪的那个人!他变成看笑话的人了!
“我帮你问问。”太宰治非常积极地发消息给森鸥外,语气中的幸灾乐祸完全掩饰不住。
港口Mafia,首领办公室,收到赌场清缴完毕的消息后欣慰又愉悦的森鸥外正在享受红酒。
“律理回来后,太宰君再没有理由用看恶毒王母拆开牛郎织女的眼神看我了。”森鸥外一脸轻松地朝虚空举杯,抿了口昂贵的红酒。
天天沐浴在太宰治杀心渐起的眼神中,即使是他也压力很大。
“嗯?太宰君的消息?”森鸥外点开短信,唇边的笑意僵硬在嘴角。
他冷静地算了算组织近期的财政状况,又算了算他攒着给爱丽丝买裙子的私人小金库,得出自己即将破产的可怕结论。
“我曾经明令禁止太宰君在港口Mafia投资的赌场赌博,现在禁令上要多加一个名字。”森鸥外把这件事记在行程本上,大写粗体标红。
他随即在手机上打字回复太宰治。
【您收到“迟早会秃的老狐狸”发来的两条消息。】太宰治手机震动。
【太宰君,为了拯救濒临破产的港口Mafia,有个严峻的任务我必须托付给你。】
“如果他的下一句是‘请你出道成为偶像’,我现在就回去篡位,我说到做到。”太宰治警惕地点开第二条消息。
【太宰君,请代表你自己问问律理:她接不接受以身抵债?】
“如果是你,”山吹律理的声音从太宰治背后传来,她收回看他手机屏幕的目光,上下打量太宰治,勉勉强强点头,“也不是不可以。”
太宰治:“……你为什么一脸勉强?”
他都没说不乐意,她凭什么一脸勉强!
“要我不勉强也行。”山吹律理向前一步,她和太宰治的距离近到他一低头他们就会吻到一起。
太宰治听见山吹律理的声音贴着他的胸腔振鸣:“你怎么向我证明,你值这个价?”
她含笑道:“那可是很大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