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还是把位于庇尔波音特的酒馆给砸了,在痛快赔进去一大笔钱之后,末了还被公司赏一张谢绝入境的漂亮牌子。
不过没关系,我爽了就行。
我不但要砸庇尔波音特的,我还要把整个银河的酒馆全给砸了,最好再捞一把碎渣到时候扔阿哈那破面具上。
这时候赞迪克就开始出馊主意了:“如果你真的很生气,完全可以不留活口。”
“但你到现在甚至连人都没有伤过。”他撑着下颌走在我身后,跟我一起被从繁华都市里‘请’出来,“不过也是,否则我也没办法跟着你到现在。”
我跟着他落下的话音转头:“那尊驾打算什么时候走?”
赞迪克嘴角挂着笑:“你看,你又在多费口舌了。”
他的态度一向如此,除非杀了他,否则根本无用。
……我讨厌所有把生命视作无物的人。
除去公司主管的地方,我在其他星球上拿到了一摞罚单,不过他们没有禁止我入境。
赞迪克总喜欢在这种时候说不讨喜的话:“因为他们害怕你,即使你表现出来的样子人畜无害,但谁知道你会不会一个不高兴把他们的星球给炸了。”
也不知道他最近都观察出什么,经常会毫无缘由的消失,然后再兴致勃勃找我求证,即使每一次都得不到回答。
我止住与对接事务员的谈话,转头看向赞迪克:“如果你没事,可以找个角落蹲着,把你自己埋进去也行,如果你有事,现在就可以去办,别在我这儿碍事。”
我说完回过头,朝对面坐着的人道了声抱歉:“小孩子不怎么懂事,总喜欢开玩笑,过两天我就把他送回家,先生可以继续。”
单独坐在不远处位置上的赞迪克抱臂靠在沙发上,虽然他没吭声了,若有若无的视线却一直落在这边。
撇去这点不重要的小插曲,我与青年相谈甚欢,还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与地点。
在回到居住酒店的路上,我正低头发消息,听到突然落在耳边的声音。
“他在向你求偶,而你打算接受。”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赞迪克表现出不满的情绪,“你看中了他什么?虚伪与浮夸的表面?还是让人一眼见到就深感拙劣的演技。”
把编辑好的消息发送出去,我才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酒店大门:“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赞迪克。”
男人似乎就此消停下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见到他,直到我平稳进展的新恋情骤然破裂。
身为长生种,指望我为一个短命鬼守节,那还不如直接别谈,及时止损对谁都好。
“虽然没能留下影像,但是银河里的好事者大多都在猜你与丰饶关系不浅。他在暗示你把他变成长生种。”赞迪克又与我坐上同一趟航班,飞船上人不多,他就直接坐在我身边空着的位置上,“第一次照面时你就发现了,那双眼睛里装着无尽的贪婪,可你还是选择了放任。”
男人慢条斯理继续道:“但他想错了,你根本不像猜测所说,更不是什么丰饶的令使。”
都多久没见了,他倒是挺清楚内情的啊。
没少在这件事上动手脚吧。
像是料到我在转头背对他时心中所想,又或者只是在自说自话,他的嘴就跟停不下来一样:“没办法,你回来时身上总是带着让我不舒服的味道,是从那个男人身上沾到的,怎么都清理不干净。”
落在肩上的发丝重量陡然消失,我伸手朝后,手腕正架在赞迪克颈前,然后回头见到男人正把勾起那缕发丝引到鼻端轻嗅。
他抬眼直视我的眼睛,坦然道:“我不喜欢那样。”
在我手指包裹住他裸露出来那半截脖颈之后,男人脸上浮现出缺氧的薄红,但他的手并未放下,眼神也没有从我身上离开。
或许赞迪克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他看过来的眼睛此时是什么模样。
掩埋在探究之下的东西浮出水面,那是占有、掌控的欲望,是一个平静的疯子才会拥有的眼神。
“请不要在飞行途中进行危险动作。”乘务员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在我松手之后,赞迪克才放开手里的发丝,然后一只手划过刚才被我钳制住的位置,慢条斯理回答暗示他完全可以报警的乘务员:“谢谢,不过我们是一起的。”
乘务员说到一半的话被噎在嘴里,嘴角的笑像是僵在脸上,半晌后才找回声音,继续非常官方的发言。
等到她离开,赞迪克才放下圈住脖子那之手:“不杀我吗?我分明感受到你的杀意了。很清晰,是朝着我来的。”
“你想杀我,却没有动手。”他还特意朝我的方向靠近,“还是说,比起你身上的秘密,你还怀抱着一个毫无用处,且更不为人知的底线。”
“比如,……你从不亲手杀人。”
“那又怎样。”这又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况且人的底线总是多变的,“意外,灾厄,未知,连毫无防备时踏入的星空都是杀人的利器。”
我指尖点着窗面,外面此时正是斑斓美丽的星海:“就像这片星系。”
“如果再有下次,我会把你扔进去。”
安静下来的赞迪克在听到我最后一句话时皱眉。
接下来他嘴里说出的话让我感到迷茫:“你想杀我,为了那个男人?”
我从头到尾,到底说出来的哪句话有问题,给了他这样的错觉?还是天才与普通人之间的思维方式,隔了一整个银河那样轻易无法跨越的距离?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他都在想什么,他爱怎么想怎么想。
话题应该到此为止了,至少我是这么想的,但是赞迪克显然与我意见相悖。
男人再一次拉近与我的距离,他一只手落在我肩上,试图帮我整理散乱的碎发,另一只手则靠近到我耳畔不远处。
耳畔没有察觉到触摸感,他的手没有落下。
“你不喜欢这样的动作吗?”他距离我太近了,沉重的呼吸几乎是在朝我的方向压过来,以至于我没能第一时间分辨出他都说了些什么,而且他也没有留给我思虑回答的时间,悬而未落的那只手已经落在我耳后的发丝上,“不对。我见到过你与那个男人相处的时候,通常他做出这种动作,你会勾起唇角。”
“但你现在没有笑,你只是不喜欢我对你这样,为什么?我们之间相处的时间,要比你跟那个男人见面起就长许多倍。”
他分析的极为认真,让我觉得一直认真听到现在的自己像是个傻子。
我看这根本不是天才跟普通人之间的思维落差,而是他纯粹在犯病。
作者有话要说:恋爱脑是男人最好的嫁妆,小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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