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改变

未来的藤雅交代完,又把视线转向了旁边安安静静望着她的小鼬。

虽然他现在是褐发青年的模样,但宇智波鼬的早期形象藤雅记得很深。

小男孩黑发黑眼,虽然只有六七岁,可除了脸颊上的些微婴儿肥,他看起来已经不像是儿童了。气质老成稳重,身形修长笔直,行动间透着忍者该有的果断和机敏,一手高超的操手里剑之术漂亮得让大人也惊叹,自幼聪慧从不让人操心,是宇智波家族的骄傲,木叶中的天才。

但偏偏就是这样的孩子以后……

黑发女孩看向小鼬的眼神复杂,藤雅一早知道内情,在旁边也能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未来的自己犹豫一下,走过去掐了把褐发青年的脸,又心疼又恼怒,然后把他拉到一边打算说悄悄话。

藤雅毫不介意,她大概猜到了自己会说什么,所以配合的往远处走了走,打量起周围的风景来。

“鼬。”等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女孩一口就叫破了小鼬的真实名字。

“藤雅姐姐——果然是未来的我把名字告诉你们了。”小鼬也有了心理准备,他面露愧疚,出声解释,“是因为我突然出现在走廊上……”

“不用对我解释,我们都知道。”未来藤雅制止了他的话,表情重新变得柔和起来,“这些话还是留到将来你打算说出来的时候,对过去的我和史蒂夫说吧。”

小鼬打定主意,面露坚定,不言不语的点点头。

他知道未来藤雅是对他也有交待,也没有急躁。小鼬想了想刚才女孩的表情,肯定的出声问:“是未来……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要乱想,只是和你有关。”未来藤雅踮起脚尖摸摸他的头发。小鼬这次变成的褐发青年个子挺高的。

小鼬面露不解,安静的等着。

“……”藤雅再三犹豫,还是什么事情都没吐露,转而说,“鼬,你一向聪明,修炼上又刻苦,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忍者。你也有自己的想法,可你从来闷着不说……有时候事情不说出来,别人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这是对我的忠告吗?”小鼬一直面瘫着的脸上也拧了拧眉头,他低头思索着什么,认真的问。

“这是忠告。”未来藤雅也很认真的回答他,“并不是所有的场合都闭口不言才是最好的做法。有时候如果你不懂为什么,那就问出来,如果你不理解做法,那就先去沟通。”

“——你是优秀的宇智波鼬,可你的优秀是努力换来的,你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不要被那种观念所束缚,不然你会变得像你讨厌的那样,傲慢起来,固步自封。”

小鼬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难以形容,他静默了几秒,才找回了语言:“……听起来,我未来很糟糕。”

褐发青年情不自禁鼓起了脸颊,委屈又不解的望着草地,眼睛中还带着一抹沮丧。饶是宇智波鼬,在听到未来自己可能会变成那种人后,他也挺受打击。

未来藤雅由衷的笑了起来,表情变得柔和无比,她又轻轻的揉了揉小鼬的头发。

……这个时候的宇智波鼬还不是日后那个极度内敛隐忍又温柔的青年呢,他还没亲身经历过那些残酷的事,还有一些孩子气的表情,还能为了渴望的甜品脸红害羞。他的性子很清冷,可他还能表达出自己的情感。

这样的宇智波鼬,不能消失。

“哦,对了。”未来藤雅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记得多把真美放出来,培养好她,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真美吗?我会的。”小鼬自己沉思了一会儿,已经恢复了一些被打击的情绪,他认真保证道。

未来藤雅似有所感的往远处看了一眼,正好和抱着三瓶饮料和一袋食物怔愣着的史蒂夫对上视线。她转身就走,匆匆的道别:“再见!我该回去了!”

“不和史蒂夫哥哥说一句吗?”小鼬回头看过去。

“不了!”未来藤雅特别干脆。

“……”小鼬沉默下来,又从这种态度中揣摩出某种不好的信息,他忐忑了起来。

不远处的藤雅已经拦住了金发青年,两人遥遥往那边看过去,眼睁睁的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瞥了一眼史蒂夫,转头就飞快的跑走了。

“未来的你这么不想见我吗?”史蒂夫纳闷又一头雾水的问。

“她之前说了接下来有事吧。”藤雅尴尬的回答。当史蒂夫的蓝眼睛疑惑的凝视过来后,她都不敢和他对视。只要一看过去,藤雅就忍不住脸上散发热气,想起那一眼看到的。

自己恐怕是心虚啊!

等三人再聚齐在草地上时,都各怀心事。史蒂夫把他买的饮料和一些食物从塑料袋里拿了出来,他看向小鼬介绍:“炸薯条,凉拌卷心菜和玉米黄金球,我看大家也逛了很长时间,说不定饿了。老板说这都是年轻人爱吃的。”

“谢谢。”小鼬道了声谢,规矩的端坐着尝了一份炸薯条。等过了一会儿,他看看捧着蔬菜沙拉盒子,好像在发呆的史蒂夫,又看看旁边不自觉的摸着项链的藤雅,鼓起勇气动了动嘴唇:

“……”

小鼬还是没发出声音,他别扭的低下头,双拳在膝盖上攥起,努力挣扎,憋得脸都有些发红。

从战场上打拼下来的史蒂夫感官非常警觉,就算他正在发呆,也马上回神注意到了男孩的异常。他和藤雅对视一眼,两人都不自觉放慢了各自的动作,期待的等着男孩出声。

可到了最后,小鼬也憋不出字眼,费力的连耳朵都红了,委屈的咬紧了嘴唇。

藤雅转头对史蒂夫投去一个谅解加示意的眼神:“——第一次总是困难的,需要慢慢来。我们帮帮他?”

史蒂夫的蓝眼睛中也肯定了她的意思:“——你来?我来?”

“——我来吧。”

藤雅收回视线,语气温和的出声问:“天麻,你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吗?”

褐发青年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像是无形中较劲的对象一瞬间消失了似的,他看向史蒂夫,鼓起勇气说:“……我能吃一块草莓蛋糕吗?”

“当然可以,这些本来就是给你买的。”史蒂夫了然的说。他把地上之前那袋甜品都往男孩这边拖了过来。

——因为草莓蛋糕是史蒂夫买的,史蒂夫没有开口,所以就算非常渴望,小鼬也憋着说不出口。

但是能主动问就是个好兆头。

藤雅高兴的想。

她从不担心小鼬不知分寸,她担心的是宇智波鼬从始至终就太过知道分寸了。内敛的让人又气又心疼。原本时间线中这个年纪的小鼬,同样的一句‘想吃’,他憋到脸红也说不出来呢,只能自己失落。

褐发青年高兴地吃起了草莓蛋糕,幸福得脸颊上都浮现出了浅淡的红晕。

自从三人进入这扇门后,过了这么长时间,天色终于开始发黑了——因为纽约和日本的地区不一样,天色变化的时间也有所不同。所以三人在上个世界里一进门没过多久就要开始准备睡觉,在这个世界里还能再逛上一会儿。

纽约是繁华大都市,就算这个公园非常的大,能让他们藏身盖树屋的地方也很稀有,反正藤雅是没找到。他们只好返回街上,找了一家普通旅馆入住——是藤雅出的钱。史蒂夫随身带的零钱可不够。

一直到了第二天,小鼬才按照商量好的,以褐发青年的模样在中成高中附近来回转悠。

史蒂夫和藤雅为了防止被蜘蛛侠的蜘蛛感应发现,只能躲得远远地,好在史蒂夫是超级士兵,视力极佳,藤雅借助小鼬身上不起眼的藤蔓编织手链也能看清情况。

“现在是高中学生的放学时间吧?”藤雅确认的问。

“如果七十年都没变的话,没错。”史蒂夫躲在拐角后,压低声音肯定道。

“奇怪啊,只要彼得帕克一出现,我就能认出来他,可是为什么没有呢?他一般不应该是走得早的那一个吗?”藤雅想不通。

“你看一下学校?”史蒂夫不自然的扯了扯身上的嘻哈衣服,建议。

“不行,所有窗外有树的教室我都找过了,没有,要么他已经走了,要么他正在附近没有植物的教室。”藤雅也很头疼。

难道……他们只能按照剧情,先去找到大反派秃鹫再守株待兔?

那样的话中间的时间就全浪费了。

“……我们去学校看看吧。”史蒂夫不知道做出了多少心理斗争才说。

趁着这会儿离开学校的学生们还没有走完,只要他们换回原本正常的装扮,再戴上帽子,就能掩人耳目的混进学校。只要注意脸不被人看到,找一找彼得帕克还是有可能的。

……

“那么……现在你被留堂了。”

屏幕上,穿着全套红白蓝三色老式装扮的美国队长坐在了凳子上,信誓旦旦的看向镜头,“你搞砸了,你知道你做错了,那么你该怎么挽回你的行为呢?”

他点点头,带着一脸笑容,举起自己的食指,继续说:“你们可能想变得很酷,但是听听我这个被冷冻了六十五年的老家伙的建议吧。那办法就是遵守规定……”

电视里的声音还在播放。

门外偷听的史蒂夫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僵硬起来。

藤雅揶揄的看着他,压低声音问:“史蒂夫,你居然还录过穿着制服对高中学生唠唠叨叨的教育视频?”

“……别提了,我还不知道呢。”史蒂夫艰难的说。他心有余悸的摇摇头,表情坚定,“我以后绝对要拒绝掉这种教育视频。”

他们两个很小心的在学校里转来转去,最后找到了这个留堂教室。教室里只有寥寥几个人一脸倒霉的听着教育视频,其中就包括彼得帕克。

但史蒂夫的心神很快就被电视里的熟悉声音吸引走了——藤雅不怪他,她自己看到的时候也差点笑出来。

因为她知道,史蒂夫日后录的视频不止这一个呢,高中生们上体育课和品德课看的都是美国队长视频!可怜的史蒂夫得唠唠叨叨按照要求说好多废话,在镜头前展示自己的肌肉和力量,还有所谓的美国队长品格。

其实那都是人们想象中美国队长该有的样子,史蒂夫可不喜欢这样展现自己。

在藤雅这种认识史蒂夫的人来看,就会觉得格外有趣。

真可惜——史蒂夫这一次要拒接了。

她遗憾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