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病好后就立刻回到了学校, 好在有夏油杰的笔记本帮忙课程倒也没有多少落下。
可是在社团里,我刚坐下屁股还捂热就听到了灵幻兴奋地声音。
金发男孩抱着平板兴奋地向我们示意:“我发现了新的灵异地点!是九州被封禁的清脉隧道!”
我慵懒地靠在抚子的身上,听着灵幻新隆精神抖擞地给我们讲关于查到的传闻。
“这个隧道很久以前就在了, 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深夜总能听到许多人的说话声,有时还会有哭声和落水声音。”
“渐渐地,有许多人来到清脉隧道探险, 但所有探险回来的人都会在一周内消失不见, 并且在隧道里会发现他们随身携带的电子设备或者鞋帽, 但警察就算是搜遍了隧道以及周边的湖泊都没有发现任何尸体与人离开的踪迹。”
“那些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随着消失的人增多后,此后这个隧道也开始常有车祸发生,基本上都是当场死亡无一幸免。”
“后来因为隧道夺取了太多人命后, 便将清脉隧道废弃。”
“……”
灵幻新隆等了半天也没有回应, 他放下平板:“你们都不感兴趣吗?!”
“不感兴趣。”直哉面无表情的回答。
夏油杰朝我这边看过来:“真琴身体刚好,我想还是不要去这种地方比较好。你说呢, 辉?”
“嗯, 我赞同夏油前辈的说法。”源辉赞同地点头:“真琴姐还是多休息的好。”
原来你们的借口是我吗?
但很显然当灵幻非常固执的时候借口是没有用的,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大家后,灵幻一刻都不耽误地跑去找加贺美老师。
抚子拿起桌上的平板:“这个隧道看起来好破旧,不会有危险吗?”
“毕竟被封禁很久没有打扫了,我觉得应该只是比较脏。”夏油杰深得我精髓, 以前看不出来了这小子忽悠人也是有一套的。
抚子盯着图片看了会。
她舒展眉, 很快就笑道:“嗯, 杰说的没错!”
生性单纯的她基本上说什么都会相信,只要我们编的故事有最简单的逻辑就行。
我在旁边看看抚子又看看夏油杰, 后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避开了我的视线却也在问我:“真琴的身体已经康复了吗?”
“嗯, 已经完全好了。”有桃花的监督, 我生活作息和饮食都得到了质的飞跃。
-
“所以大家想的事情都是一样的啊。”
源辉背着除魔道具, 站在长满绿藤的隧道入口前无奈地说道。
“不然呢,总不能放着那两个普通人作死吧。”直哉没好气地说着,他瞥了眼眼前阴森的隧道皱了皱眉:“暂时没有感觉到诅咒,会是妖怪吗?”
源辉摇摇头:“不确定,现在还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过这次五条前辈也来了吗?”
被叫了前辈的人眨眨眼,含着棒棒糖笑了起来:“啊,是啊,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可以不叫上我呢!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源辉:“那要不这里就交给可靠的五条前辈处理吧。”
五条悟:“哇,这是在压榨我吗!?”
“好了好了。”夏油杰打断两个人的对话,转头看向我:“真琴,你有什么计划吗?”
“所以为什么是问我……”明明这里最强的不应该是六眼吗,怎么到头来还是在问我。我盯着五条悟看了看。
五条悟:摆烂.jpg
我沉默了。
“先进去吧,光在外面站着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那会出现你们之前遇到的那种东西吗?”
“……你说哪种?”
“就是妖怪和诅咒混起来的那个!”
夏油杰还是把那天经历的事情给五条悟说了遍,不过我并不觉得转述有什么问题,反正那种东西我已经原原本本和禅院家的人交代过,只是禅院家没敢把这玩意放台面上说。
这件事涉及的不止有咒术界,还涉及了除妖师所以自然不能到处乱说。
我想了想那天的怪异,斟酌着开口:“有可能,妖怪和诅咒混起来后气息改变了,所以无法从远处判断是妖怪还是诅咒。悟的话,能看出什么吗?”
五条悟稍微摘下脸上那纯黑的墨镜。
很快他就皱起眉,嘀咕道:“果然混的很严重啊……诅咒的气息变得很微弱怪不得连你都分不清。”
没有六眼的咒术师无法做到像他这么清晰地观察到咒力的流动。
我捏着下巴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混在一起妖怪的成分更多一些吗?”
五条悟没说话。
“如果妖怪混得更多的话我应该可以处理的。”源辉的视线微微往后看向自己背着的除魔道具:“但是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是无法成功拔除妖怪的。这点真琴姐应该很清楚。”
“……没错。”
那天的怪异是诅咒和蛇妖的结合,诅咒的原型可能是人类畏惧蜘蛛而诞生的咒灵,拥有很强硬的蜘蛛腿和无死角的眼睛。
只是这两种不同的种类到底是怎么结合在一起的?
要怎么做到?
夏油杰召唤了两只低级的咒灵,一只蜈蚣形态的一只变异的金枪鱼的咒灵飞在半空:“既然这样,我还是先让咒灵进去侦查下。”
我点点头:“也好,辛苦你了。”
有咒灵先进去试探下也总比我们几个冒然进入隧道要好,我是有黄金铠甲,但还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这个道具的能力。如果被禅院家或者咒术界高层的人知道的话,总觉得会变得很麻烦,说不定还很危险。
系统:【其实也没关系,反正黄金铠甲是迦尔纳的,他可以送给别人也可以把东西要回来。】
我:小心驶得万年船,反正我对那些高层没什么好感。
我们五个人站在原地注视着两只咒灵一前一后进去漆黑的隧道,夏油杰远程轻松操控着,刚开始还挺轻松的,忽然表情僵住错愕地盯着隧道入口。
“怎么了?”
“…我的咒灵消失了?”
五条悟‘看’得更加清晰,在旁边打了个响指说:“不是消失,是被吃掉了!”
我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隧道里到底什么东西还能吃咒灵啊?!
源辉解开布袋从里面拿出除魔刀:“看来里面应该是个大家伙,先提前问一句…真琴姐你是能战斗的吧?”
我一边点头一边从影子里面拿出自己的日轮刀。
五条悟歪过头:“为什么不问问我啊?”
源辉略微沉默,然后笑了笑说:“可能是因为我觉得真琴姐更可靠吧,五条前辈虽然很厉害但是我并不打算尊重你。”
噗嗤。
直哉非常不给面子的当场笑了出来,然后被五条悟扭着胳膊欺负。
“嘶…疼!你快放开!”
“啧啧啧,你不行啊直哉弟弟,怎么这么弱?”
“要你管啊?!”
我和源辉站成一排走在前面,我站在右边,源辉站在左边特意换了左手用刀,以防进隧道后出现任何危险可以随时和我拔刀保护对方。
“好了,不要吵了。”夏油杰无奈地叹气:“真琴和辉都准备进隧道了,你们还要吵到什么时候?”
“什么!?”X2
两个人停下了幼稚的争吵,我们终于进入了这个被封禁的隧道里。
隧道的内部与外界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光线是一个问题,隧道里没有灯光以及任何照明的东西,虽然说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也会影响视线。其次是温度很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踏入隧道的时候我觉得背脊凉飕飕的,就像有人在我身后吹了口凉气,骤降的温度令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悟,你在这里还要戴墨镜吗?”
“当然要戴了,这个墨镜会让我很舒服。”
“但是在隧道里这么看起来真的挺奇怪的……”
“诶…我才不要摘呢!”
夏油杰欲言又止地看看他。
而我和源辉并没有完全注意后面两个人的对话,虽然知道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对话是在试图让大家放松,但——我和源辉同时停住了脚步。
一个金色的蹴球在前方的道具上弹了两下,然后静静地停在隧道的中心。
谁也没看清是从哪个方向出现的,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
冷汗从我额角缓缓滑落。
紧接着在我们的面前出现一个小孩的身影,穿着红色的长裙,红色的小皮鞋,全身上下看不到任何一块皮肤的颜色。露出的手臂,脖子,腿,甚至连面部都是一片漆黑的阴影。
她抱着一个金色的蹴球,站在我们面前似乎歪了歪脑袋。
【可以…陪七月……一起玩吗?】
那漆黑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五官,更别说表情。
看起来比我们还矮一点的红衣女孩就这样站在我们面前,站在隧道的正中心,抱着蹴球机械又固执地重复着相同地话。
【陪,七月……一起玩。】
【可以吗?】
【想……一起玩,陪陪,七月……】
源辉小声提醒身后的三个人:“不要回应她。”
我听到五条悟好奇的问:“那如果回答了她的问题怎么办?”
源辉:“…有可能会被拉入境界里,这个之后再给你解释,总之五条前辈请你先暂时安静不要说话。”
在前方的女孩用一种诡异地姿势歪了歪头,脑袋就像要从脖子上掉下来般,几乎搭在肩膀上。
【为什么】
【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和七月玩?】
我几乎本能地握住了日轮刀的刀柄,左手的大拇指抵着刀口,正露出半截冰凉的刀刃。
那个女孩快断的头上裂开一张血红色的口子。
是嘴。
她正对着我们露出笑容,血红的唇角一直延伸到脸颊和耳垂。
【你们也留下来陪七月吧。】
这可真是令人惊讶地开场。
在女孩说完话的同时,从她身后蔓延出源源不断的诅咒气息让我说不出话来。
五条悟张了张嘴:“这还真是不得了啊……”
出现在周围的都是些密密麻麻的咒灵,等级不高,但是数量看起来很多也不知道这个女孩是怎么收集到如此多数量的咒灵。
不对,好像不能这么说,毕竟眼前的这个女孩已经不能算是人类应该算是地缚灵了吧?
夏油杰面色复杂:“所以地缚灵可以吃咒灵吗?”
源辉抓着除魔刀认真想了想:“没有,我从来没听过有这种说法。”说到底这两种类就不同,就更没有相互吞噬的案例。
“所以现在应该先把这些咒灵解决掉吧。”直哉淡淡扫了眼逐渐围过来的低级咒灵。
相信现在没有人觉得是聊天的时候。
我大致看了圈,普遍的咒灵都在三级以内还挺好解决的:“杰,不要用咒灵,今天就当是考验你的体术了。”
夏油杰愣了下刚想说什么,有人靠在他的肩膀上:“放心吧杰,有我在旁边看着,死不掉的。”
夏油杰:“……”
五条悟一副邀功般得意地表情看着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说的不对。
“…直哉还是你盯着点,别出什么乱子。”我叹了口气,还是将照看夏油杰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弟弟,虽然但是直哉比某人要听话啊。
在背景是某只猫猫乱叫的声音下我和源辉同时拔刀冲向那个抱着蹴球的女孩。
这次我使用的是水之呼吸法,日轮刀的刀柄是海蓝色,刀身有流水般的波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我加快脚步进行着高速地移动。
【水之呼吸·叁之型·流流舞动】
大范围的移动下,流动的水从我的刀柄中倾泻而下,将眼前障碍的咒灵一扫而空。
“谢啦,真琴姐!”
源辉在我后面笑着,脚尖蓄力从我的上方越过。
驱魔刀闪烁着雷霆之力刺向似乎仰头盯着他看的女孩。
轰——!
“辉!”
本来隧道里的视线就不是很好,在驱魔刀投入后更是掀起一片灰尘,我捂着口鼻呛了几口的功夫两仪式就已经闪现到我的跟前,手里提着有些发懵的男孩。
源辉缓缓眨了眨眼睛,整个人像个钻进煤炭里打滚的小猫样脏兮兮的,脸颊上还有几道细小地擦伤。
他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抱歉啊真琴姐,没有一击消灭她。”
【过分】
【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
【七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愿意陪我玩?!】
【妈妈不愿意、爸爸不愿意、哥哥也不愿意!】
【大家都是坏人】
【骗子!说好的会陪七月的!】
烟雾中传来了越来越快速的语句。
就像是在宣泄着生前所有的不快与愤怒,那个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拍打着蹴球,隧道里传来沉闷的咚、咚、咚的声音。
烟雾散去我们终于能够看到她的身影以及——将她围绕在中间的两只人形怪物。
上半身是人类的躯体,下半身是某种四脚的动物身后垂着的尾巴长着荆棘,它们小心地避开女孩所在的区域。
我下意识喊了声五条悟。
正在努力辨别新出现的东西是什么的五条悟皱了皱眉:“四舍五入应该算诅咒。”
果然又是妖怪与诅咒混在一起的东西啊。
-
在隧道外的水坝上有个身影站在那里,史上最恶术师的正体,名叫‘羂索’特级诅咒师正远远地观察着清脉隧道里的动静。他没敢靠得太近,不然会被六眼发现自己的踪迹。
源氏的后人。
五条家的六眼。
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和投射咒法。
以及原本是普通人却拥有优秀天赋的——他目前最期待的咒灵操术,当然也是羂索下一个想要夺取的身体。
他从千年前就如此通过不断地更换□□、转移大脑,以这种特殊的能力活到至今并且还能继承被夺取者的记忆以及生得术式。
“现在还太稚嫩了。”他摸着下巴,轻声低喃道:“那就拜托你们好好锻炼下一个我的身体了,希望以后也能好好相处呢。”
羂索知道五条家的六眼和禅院家的那个小姑娘正在训练夏油杰,这也是他喜闻乐见的事情。他有足够的时间等待夏油杰的成长,禅院真琴的实力在同龄里确实出色,他也很满意夏油杰目前在禅院家培训的成果。
“唔,虽说要封印六眼,但是搞不好可以再次重复几百年前两位家主同归于尽的场景……”
他笑着,语气轻松。
清脉隧道里的女孩也是个半成品。毕竟当时也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饲养,如果能物尽其用是最好。
就在羂索准备再多看眼的时候,隧道里战斗的女孩忽然抬起头,清澈明亮地绿眸闪烁着如荧火般的微光【看】向了他。
羂索:“……”
禅院家的小姑娘竟然发现自己了?不应该啊,这个距离六眼都没发现他这个孩子是怎么做到的?
他不敢有疑,转身就快速撤离原地。
等彻底离开那片区域后,羂索摘下帽子轻声笑道:“不过还真是厉害啊,看来要花点时间观察下禅院家了。”
-
瞧着地图上移动到远处逐渐消失的红点,我握紧刀,注意力再次放在面前的半人半兽的怪物身上。
系统:【隐藏BOSS已经脱离该区域!】
我:所以说,妖怪与诅咒的产物果然是人为的。
系统:【说得通,左边的攻击记得躲避,然后是后面!】
在系统的提醒下我三心二意的战斗着,偶尔被怪物刮到也因为有黄金铠甲的作用没有出血。我没有证据证明第一次在灵幻家的那只怪异和眼前这只是否是同一人造就的,更可惜的是因为红名很谨慎,距离过远导致系统无法给我传输清晰的人物角色图样。
被记录下来的只有隐藏BOSS的一些简短的信息。
真名,羂索。
生得术式,未知。
外号,史上最恶术师。
短短的几行字透露出来的内容令我心生不安,尤其是史上罪恶术师这个称呼。
“真琴,要我帮忙吗?”五条悟双手揣着口袋扭头喊了句。
“不需要。”我再次架起刀,凝神聚力的向怪异斩落。
【拾之型·生生流转】
水流从刀锋凝聚成若有若无的龙形,旋转翻涌着将半人半兽的怪异击败。我静静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怪异身体抽搐着,一点点消散,从那张狰狞的面孔还是能看出人类该有的表情。
或许是太疼了,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望着隧道的上方,缓缓地落了眼泪。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女孩疑惑地声音。
【爸爸?】
什么?
我诧异地转过头,看着站在原地被其他咒灵保护的女孩。
忽然想到了什么的我又猛地回头看着快消失殆尽地躯体,这个是……她的父亲?!我抬起头看向夏油杰那边。
直哉正配合着夏油杰击退退另一只怪异。
如果我祓除的这只是女孩的父亲,那他们那边的又是女孩的哪个亲人?
一时间我觉得大脑有些刺痛,身体摇晃间被两仪式拉住手臂:“真琴,你还好吗?”
我借着两仪式的手站直身。
【你们,为什么要欺负妈妈!】
女孩张开手臂挡在伤痕累累的怪异前,哪怕看不清五官也能感受到来自她的愤怒与注视。
夏油杰脸色一僵,越过女孩看向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半人半兽:“她…说那个是她的妈妈?”
“啊,我没聋。”直哉绷着脸,瞥了他眼:“你觉得那玩意是她妈妈?”
夏油杰:“……”
五条悟淡淡看了眼:“不管怎么样,反正变成那副模样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他无情地揭开某种血淋淋的真相,然后抬眸盯着犹豫起来的人:“你愧疚了?因为伤的玩意是她的妈妈?”
“别这么说。”夏油杰皱眉,抿了抿唇又说:“至少不要在她的面前说。”
哪怕变成怪异,她的母亲也确实一直在保护自己的孩子。
雷光在他们身后诈起。
源辉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疑惑地看着他们:“怎么停下了?”
夏油杰转头:“辉,这个妖怪好像是能交流的,我们要不要先和她谈一谈?而且那两个……好像是她的父母。”
“……”源辉的表情格外冷漠,他举起手里的除魔刀向夏油杰的方向砸过去。
掺杂着雷光的刀具从夏油杰的脸边飞过,刺中了想从背后偷袭他的怪异。
“不可能的。”
“夏油前辈,妖怪就是妖怪,不要被祂们的外表和言语骗了。”源辉从夏油杰的身边缓缓走过,从怪异的身上拔下刚刚丢出去的除魔刀:“不然会死的。”
夏油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说的,只能脸色复杂地别过头。
我也为难地移开视线。
这次的事情也算是给我一个提醒,它再次提醒我咒术师这个工作的危险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驱魔师也是一样的,不被普通人理解,要面对着普通人看不见的危险。
“真琴,你刚才是……”两仪式在我身边低声说道。
“我犹豫了。”面对自己的式神,我没有否认:“我也有一瞬间产生了和杰一样的想法,但是我清楚,工作上是不能带个人感情的。”
最后隧道的诅咒被五条悟和直哉清光。
我和夏油杰在旁边看着源辉一个人将女孩的蹴球斩断,失去了依附物的地缚灵力量被大幅削弱最重敌不过倒在了除魔刀下。
漆黑一片的隧道里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一辆白色的私家车正从远处开来,头顶上隧道里的灯随着车子的进去一盏接着一盏的点亮露出干净的隧道以及道路。
夏油杰忍不住站起来朝前走了几步。
源辉四处看了眼,走到我们身边:“似乎是她生前的记忆。”
接下来的情景就像电影里出现的那般,私家车的后面跟着两三辆摩托车,因为隧道没有明确禁止标志所以几个年轻人肆无忌惮地在隧道里加速。
其中一个年轻人的摩托车因为速度过快轮胎打滑,连车带人摔在了私家车前。
那辆白色的车子就在我们眼前为了避开年轻人,而失去控制一头撞到了隧道的墙壁上,车子侧翻,车底的油箱裂开开始漏油。而那出事的年轻人则是慌张地爬起来,骑上摩托车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
我们从隧道里走了出来。
大家谁也没有说话,毕竟看了那段回忆谁也不会有好的心情。
我回想了下那段记忆里侧翻的车子,在爆炸前……车里似乎是四个人,父母带着两个孩子,除了女孩另一个好像是年级稍大的男孩子。
怪不得那个地缚灵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应该爆炸后是被火烧的。
但那个男孩呢?
我一边拿出手机一边摇摇头不去多想。
直哉看到我的动作愣了下:“姐姐,你要打电话给家里人吗?”
“不。”我语气严肃地拨出一个号码,坚定地说:“我要报警。”
虽然不知道那个地缚灵是何时死去的,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这么结束,就算报警没用我也希望能让死去的人得到安慰。
所以这通电话我选择打给了松田阵平。
电话拨出去响了会才有接通。
我听到电话里传来男人困倦地声音:“真琴……?”
“是我。”
电话里的人深吸了口气:“现在几点了,你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吗?”
我沉默了下还是在几个男孩注视下爆出了清脉隧道的地址,为了以防对方挂了电话就睡,我特意又交代:“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些东西……看起来很糟糕。”
松田阵平也跟着沉默了,过了会我听到些杂音:“等会,我先提前问一下,你们该不会又是在没有监护人陪同的情况下外出的吧。”
“……”嗯,我就应该等天亮再打电话的。
“回答?”
“是。”
“现在把定位发给我,然后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
虽然联系警察有点冲动但是我并不后悔这个决定,至于为什么联系松田阵平嘛…完全是因为我比较信任这个警察,加上他和隼人是同期警校毕业,于是我有个大胆地想法。
只是可惜隧道因为封禁的原因,周围都看不见店面,为了守住这里我们几个人安静地靠在隧道入口的墙壁边。
夏油杰单脚踩着身后的墙壁,双手背在身后:“最后出现的那段记忆是真实的吧?”
坐在地上的源辉用布袋子装好自己的除魔刀,抱在怀里往墙上一靠,闭上眼说:“有的地缚灵净化后确实会出现某段特别的记忆,所以你问这个做什么?”
夏油杰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问这个,他皱了皱眉,最后摇摇头:“不,只是有点好奇。”
就算那段记忆是真的又怎么样,人已逝去,他什么也做不到。
我把日轮刀塞回自己的影子里整个人没什么精神地蹲在直哉和夏油杰中间,这次作战我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切换不同的呼吸法,反噬的Buff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
“姐姐,你还没事吧?”直哉学着我,也蹲下身来。
“我没事。”看着近在咫尺的修勾狗我忍不住摸了把:“也不知道阵平哥到这里来要多久,感觉有点无聊。啊对了,悟你家里有门禁吧,要不先回去?”
被我喊的人愣了下,似乎本人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
白色的小猫咪跨下脸:“我才不要一个人回去呢!”
“……”不是,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啊,那是你家里定的规定又不是禅院家的规定?
我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猫猫任性地选择陪我们留在原地等人。
五条悟叉腰:“没办法,这里就数我的眼睛最好了。”
夏油杰迟疑地看向他:“所以呢?”
我也不禁好奇起来。
“这还用说吗?”五条悟反而奇怪地看着我们两个,理不直气也壮的回答:“我这么好的眼睛可以免费帮你们盯着附近的车或者人诶!”
夏油杰:“……”
我:“……”
这话可能有点打击人,但是这种事情系统或者是我的式神也可以做得到。
直哉就没打算理睬说这话的人,他转头看向一副要睡着的人:“喂,辉,你不回去吗?”
“唔,我迟点回家没关系。”作为这次的主力输出,源辉看起来有些疲惫地将脑袋靠在刀具上继续轻松说道:“以前和家里人接除魔任务已经习惯了。”
“是吗,随你。”直哉收回视线,略显冷淡的回答。
无论咒术师还是除魔师都不容易啊。
-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在五条悟的提醒下,一亮黑色的轿车马力全开地向我们的方向行驶,车子在隧道入口前停下。
车门打开,头发略显凌乱地男人沉着脸从车里下来。
“禅院真琴小朋友。”他卷起衬衫袖口,捏着拳头气势汹汹地走到我们面前,但看到几个孩子脏兮兮狼狈地模样他心中那股子气又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松田阵平蹲下身,拍了拍女孩的脑袋语气稍微温和了些:“先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吧,记得从头到尾讲的清楚点。”
这个好说。
于是我们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向松田阵平解释道,社团探险来到了这个隧道,然后在附近的树林里我们发现了尸骸。
没错,是女孩一家的尸骸。
在那片记忆里,那几个年轻人害怕的不行却又等火灭了后偷偷跑回来,将车子里死去的人拖到了附近的树林中草草地挖坑埋了。
我拉着松田阵平走到那颗茂盛的松树下:“就在这里。”
五条悟配合地点头:“这一圈就这棵树长得好,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有问题!”
松田阵平若有所思,这边封禁的隧道他确实听过不少传闻,大部分都是些民间迷信般的神鬼论,但是大小事故上新闻倒是常有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那些出事的车或者人都找不到尸体。
作为警察,他自然是不相信神鬼之说,更相信的是科学依据。
考虑到禅院真琴第一次报警的准备性松田阵平没有怠慢这次的信息,他叼着烟一边提神一边给最近的警局打电话。
很快警车就一个接一个地开过来,警察们将这片树林用警戒带围起来开始在树下用铲子挖土。
我有些不忍地移开视线。
那么小的孩子,如果没出那样的意外应该也已经长大了……
“真的挖到了…”
“快过来帮忙!”
尸体埋藏的不算太深,将上方的土壤小心移除后露出来的是四具白骨。
警察们和法医谨慎地将这四具白骨搬出来,轻手轻脚地放在担架上,其中几名老警还在窃窃私语讨论着关于这里曾经发生的车祸。
“果然邪门,那时候每一起车祸都找不到死者…现在出现的尸体,诶,就是不知道这是哪次车祸失踪的受害者们了。”
“那两个体型小的是孩子吧,估计最小的有五、六岁的样子。”
松田阵平和出警的负责人说了几句就回来了。
“没想到还真的是尸体。”他嘟囔着揉了揉脸,对我们说:“时间太晚了,要一个个送你们回去不太现实,今晚先住我那,明天再把你们挨个送回去……下次出门好歹带个大人啊,对了,你们给家里人打过电话了吗?”
夏油杰和源辉愣了下。
我眨眨眼:“都和家里人说过了。”
松田阵平狐疑地看了眼刚刚表情不对的两个男孩:“真的?”
夏油杰立刻点头选择无条件相信我的话。
源辉也笑了笑:“嗯,当然是真的。”
趁着松田阵平转身的背影,夏油杰凑到我身边小声问道:“你什么时候通知的?”
我微微扭头,贴近他同样小声说:“我让式神和幸子说了,幸子会通知你们家里人今晚在禅院家过夜。”
“那我呢?”五条悟毫无征兆地靠过来,贴着我的手臂。
“我也让式神通知五条先生了,晚上我会安排式神守夜。”毕竟有我和五条悟这种上榜的人,出门在外还是得防着些。
五条悟眨眨眼做出一副感动地表情:“真琴真是可靠啊……”
“姐姐自然是可靠的,但是你能不能好好说话?”直哉听着五条悟用jk的语气说话浑身不舒服。
五条悟变本加厉:“唔,真琴你弟弟好凶哦!”
直哉炸毛:“所以你为什么要用女孩子的语气说话?还有离我姐姐远点!”
已经开始困起来的源辉:“…你们真有精神啊。”
坐在车里等了会的松田阵平从车窗里探出脑袋,不耐烦地嚷嚷起来:“喂!你们几个小鬼还不上来吗?!”
我娴熟地打开副驾驶的门,系上安全带。后面挤着四个表情各异的男孩,源辉上车后就困的打起了哈气,脑袋一歪倒在了直哉肩膀上。
透过后视镜我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我:真意外。
系统:【嗯?怎么说?】
我:我以为直哉是那种…会把靠过来的人扇下去的做法?
系统:【确实,如果放任不管这人说不定以后会成人渣,但从现在来看你把他养直了,是个好事。】
等车子开回松田阵平家后,他把我们分批赶进了浴室。
“一个个脏死了,给我洗干净了再进卧室!真琴你到隔壁——”他话刚提到我,家里的大门就被人推开露出熟悉的人。
萩原研二笑着接下青梅竹马的话,对我说:“真琴来我这边洗吧,衣服的话姐姐已经买好了。”
我:“……”
抬头看了看两个相邻的公寓,我直接震惊。
在萩原研二身后走出来一位漂亮的大姐姐,浅棕色直长发,蓝色的眼睛,她拍拍萩原研二的肩膀笑眯眯地说:“研二你今晚过去和阵平带孩子吧。”
“姐,姐姐?”萩原研二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你好啊小朋友,我是萩原千速,是研二的姐姐。”漂亮大姐姐弯着腰,温柔地对我说。
如果可以我真想对萩原研二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句‘你姐姐真棒’,但说出这句话有百分之百被教育的可能性,于是我只能装作乖女孩的模样甜甜地喊一声:“千速姐好,我叫禅院真琴。”
“真可爱啊,之前就有听研二提到你。阵平已经和我们说过你们的事情了,哪怕年级小你也不适合和男孩子住一间,所以今晚可以留在姐姐房间过夜哦。”
什么?过夜?!在这里的吗!!
看着眼前肤白貌美地萩原千速,我直接瞳孔地震,天啊!竟然还有这等好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