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乔:“名字。”
小男孩瑟瑟发抖:“杜杜永安——我叫杜永安!”
谢乔乔眉头一皱:“我问那个怪人的名字。”
杜永安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哽咽着:“不知道呜呜呜——我不知道呜呜呜——他没有和我说、说过——”
“不、不过,我听他带过来的一个漂亮姐姐喊他什么,陈未眠……好像是这个名字呜呜呜——”
谢乔乔收起剑鞘,弯腰把地上那一匣灵石抱起来,同时侧过头询问纪棂月:“这样可以了吗?”
纪棂月还在呆滞状态之中。
虽然一开始发觉砚台的异常,下意识觉得这间屋子和杜永安都有问题,想要调查个清楚,但纪棂月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这种调查方式。
如果不是因为她和谢乔乔是一伙的,她都觉得谢乔乔看起来不像是来接任务,而像是入室抢劫。
纪棂月开口,因为过于紧张,还咬到了自己舌头:“可、可以了……”
谢乔乔颔首,得到答案后就不再看纪棂月,而是低头望向杜永安:“说说吧,你那只猫有什么特征?最后一次见到那只猫是在什么地方?平时可能去的地方有哪些?”
杜永安呆呆的张着嘴,眼泪还在自顾自的往下掉。
谢乔乔皱眉:“怎么你也哭?”
说这句话时,她平静的脸上露出了极其微妙的表情,并瞥了纪棂月一眼。
纪棂月:“……”
看我干什么?!谢前辈你对自己有多可怕真的没有一点逼数吗?!
纪棂月在心中暗自发着牢骚,但她可不敢当着谢乔乔的面说,只能假装从容的点了点头,附和谢乔乔:“小孩子胆子小吧。”
反正都是小孩子的问题,谢前辈没有问题!
杜永安也不想哭的。但他忍不住;他只要抬头看一眼谢乔乔,就浑身发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乔乔也不说话,就随便他哭。主要是谢乔乔没有哄人的经验,她原本倒是有两个妹妹的,但是不熟,也没有说过话。
哭了好一会儿,杜永安才擦干净眼泪,磕磕绊绊的开口:“你、你还要帮我找花花吗?”
谢乔乔理所当然的回答:“我本来就是来帮你找猫的。”
杜永安:“花花是一只三花母猫,她的尾巴很短,只有小小的一截……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城门口的大榆树底下,大概在半个月前。”
“因为那个怪人不准我把猫带进来,所以我只好把花花养在外面,每天定时去大榆树底下给花花喂饭。但是从半个月前开始,花花突然就不见了;刚开始我还担心她是不是被其他人用带毒的食物毒死了,所以在附近到处打听询问。但是出门附近的几户人家都说他们没有看见花花这样的猫,而且我也没有在那一带发现猫咪的尸体。”
“她突然就失踪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我已经自己找了半个月,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前天我听城里其他人说,渝州城中来了仙师,还把被妖物掳走的城主小姐都救回来了。我就想,如果我肯支付灵石的话,那些仙师说不定也愿意帮我找猫。仙师肯定要比我们普通人靠谱,对吧?”
他一边抽抽搭搭的交代事情经过,一边又自认为很隐蔽的看了看谢乔乔和纪棂月的佩剑。
光论外表的话,杜永安觉得纪棂月更像传说中修道的仙子。但是他觉得谢乔乔看起来比较能打。
不过谢乔乔虽然行动力惊人并且过程有点像入室抢劫,但她听人说话时倒是挺老实的,站在那既不插话,也不催促,让人感到安心与可靠。
等到杜永安说完了,眼巴巴的盯着谢乔乔,指望从谢乔乔嘴里听到什么保证的时候——谢乔乔从匣子里掏出一半的灵石,然后把匣子还给杜永安。
“这是定金,剩下的一半等我找到你的猫了再结算。”
杜永安有点不安:“那如果没找到呢?”
谢乔乔:“定金不退。”
杜永安看着谢乔乔面无表情的脸,觉得自己好像上了一条莫名其妙的贼船。但是再看看谢乔乔手里的剑,杜永安又没有胆子反驳谢乔乔,张着嘴怂怂的蠕语了几句,但是没有说出口。
谢乔乔把一块灵石放到凶剑剑柄处的‘聚灵阵’上,然后将剩下的灵石全部塞给纪棂月。
纪棂月受宠若惊:“送我吗?”
谢乔乔:“我身上没地方放,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纪棂月:“……好、好的。”
她瞥了一眼谢乔乔手里的剑,心虚的想:我难道还能拒绝吗?
两人离开杜永安住的小屋,重新回到了渝州城热闹的街道上。
这时候太阳已经升得极高,空气中多添了一丝炎热,街道上闲逛的人变少了许多。
纪棂月拿着从杜永安屋子里拿出来的那方砚台,眉头紧皱,满脸思索的表情。她跟着谢乔乔走了一会儿,开口:“谢前辈,你说那个陈未眠,到底是什么人呢?”
谢乔乔:“不知道。”
她回答得太干脆,以至于纪棂月愣了一下。
“哈……哈哈,谢前辈还真是直率哈哈……”
“我真的不知道。”谢乔乔侧过头,看着她,温吞道,“我在等你给我解释。”
“……”
她们两两对视,纪棂月从谢乔乔眼睛里只看见了‘我没撒谎’四个大字。
她沉默片刻,意识到谢乔乔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谢乔乔只是单纯觉得在自己和杜永安之间,自己的可信度更高,所以就毫不犹豫的‘拷问’了杜永安。
……这就是顶级剑修吗?好帅!
我又可以了!
纪棂月干咳一声,解释:“我会怀疑那个小孩,是因为这方砚台。”
“修道者之间如果见面,是能大概感觉到对方身份的。比如说即使是像我和谢前辈这样实力相差过大,在谢前辈有意隐藏自身剑意的情况下,我或许无法察觉您的真实实力,但至少能感觉到您身上的一些灵力,知道您并非凡人。”
“那个小孩,我很确定他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是个彻彻底底的凡人。但是这个凡人的家里,却有一方罕见的金雀砚台,这就很奇怪了——金雀砚台的原材料只有蓬莱洲金雀台才有,每年的产量都十分稀少,即使是中洲最大的学府道载学宫,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用得起。但这种东西却出现在一个贫困偏僻的凡人家里,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
“不仅仅是砚台,其他宣纸啊毛笔啊也都是罕见的上等货。虽然在稀罕程度上很难和金雀砚台比,但也绝非明匣洲的一个偏远山城中会随便出现的东西。我猜测那个‘陈未眠’十有八九是个修道者,而且很有可能是中洲某个大家族的弟子。但中洲大家族的弟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渝州城,还非要一个小屁孩给他假装弟弟……我就实在猜不到了。”
“如果能见到本人就好了。如果是中洲大家族叫得上名字的人物,只要一见面,我就能立刻认出他的真实身份!”
看着纪棂月满脸遗憾不甘心的表情,谢乔乔只觉得奇怪。
她不能理解纪棂月为什么非要见到那个‘陈未眠’,想要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过谢乔乔也没有说出口,只是随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有在听。
谢乔乔:“这些事情想也无用,先帮……先找猫吧。”
话到一半,谢乔乔感觉自己对那个小孩的名字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她镇定自若的避开了小孩名字,把话直接说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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