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因祸得福

沐颜已经和哥哥搬到了租界居住, 郁自安两天前花了十万大洋在郁宅斜对面买了一套花园洋房,房主一家移民去了美国,屋子交托给世交帮着出售。

常平消息灵便, 第一时间拿下了这套宅子,房契上是沐颜的名字。

最近不知哪来的风声,说是要打仗了,所以街道上偷鸡摸狗的事多了不少,沐颜在工作室附近发现了好些眼生的人, 就连她租住的房子那边也多了很多生面孔, 不敢拿一家人的性命开玩笑,她第一时间搬进了郁自安为她新买的房子里。

郁自安现在混帮派, 在道上算初有名气了,有心人一打听, 就能知道沐颜和嘟嘟的存在,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沐苏城也对搬家没有意见。

他如今对郁自安的偏见少了许多,可能妹妹几年前真的和嘟嘟爸爸有什么误会,不过两人应该还是有感情的, 不然郁自安不可能还没结婚就给沐颜花大价钱买房子。

这样沐家三口人暂且就搬到了郁家对面,连房子里打扫做饭和伺候的佣人郁自安也一并安排好了, 同时前院还有几个楚兴帮的好手帮衬着,罗二一直跟着沐颜, 算是她这边的保镖了。

嘟嘟现在是想在哪儿住就在哪儿住, 两家就在对面,离他上学的幼稚园也很近, 几步路就到了, 所以他每天都要睡到点了才起床, 赶着铃响进幼稚园。

今天他睡在妈妈这边,因为爸爸不在,舅舅带着他。

舞会结束到家时已经凌晨,郁自安送沐颜回她的住所,借口顺道看看儿子,双手插兜跟着她晃进屋去。

沐颜在前面冷笑,呵呵,还想你儿子,以后抱着你家大儿子睡觉去吧。

郁自安只是这么一说,凌晨了,不用想嘟嘟都睡了,可谁叫他运气不好呢,他宝贝儿子今天还真没睡。

沐苏城一下午都被外甥闹得没办法,也是他没注意,说漏了嘴了,原本跟嘟嘟说的是他爸妈忙工作的事儿,小孩也知道妈妈的店要开业了,他还是小老板呢,所以很体谅了,大手一挥决定今天跟着舅舅混了。

爸妈赚钱养他也不容易的,老师不是说了,要体谅父母嘛,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孝顺的好大儿,还觉得爸妈辛苦呢,想着他们回来了之后给他们一个爱的亲亲。

下午小孩儿跟舅舅去吃涮羊肉,觉得好吃的时候还惦记着爸妈吃没吃饭,结果沐苏城不经意一句:“舞会上好吃的多了”,这下完蛋了,原来不是去工作,是去舞会上玩去了。

嘟嘟虽然小,但他在幼稚园听伙伴们提起过舞会,雅雅就说了,在她生日的时候,她爸爸每年都要给她办这个,舞会上来的人可多可多了,还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热闹极了。

嘟嘟这个小土包子没见识过,还让雅雅下次记得邀请他去。

现在他爸妈抛下他两个人去玩了,孩子一下就委屈了,想着对他还有没有爱了,出去玩就撇下他一个,能不能当个好爸爸好妈妈,他都努力当个好宝宝呢。

于是当下没管还在羊肉馆,眼泪刷一下就流下来了,说起来也够丢人的,整个饭馆的人都看过来,人家还以为有人欺负孩子呢,沐苏城的脸一下就红了,一半是觉得尴尬,一半是被这孩子气的。

怎么是个小哭包呢,一个男子汉,动不动就掉眼泪。

掉眼泪就不说了,还埋汰,眼泪落在他面前的小碗里,人家也不管,这孩子天生是个厚脸皮,也不管是不是有人笑话,反正一开始哭,就得把委屈都哭出来,一直到自己感到舒服了为止。

沐苏城看着嘟嘟就很无语,你说你哭的话能不能专心点儿,一边哇哇掉眼泪,一边夹着一筷子羊肉往嘴里塞,边哭边吃,也不怕噎着,吃得很香,哭得也很动情。

本来饭馆的人还担心是不是有人欺负孩子,后来一看嘟嘟这副样子,倒是觉得好笑的居多。

你说这孩子真挺有趣的,哭得像个小可怜,可丝毫不耽误他下筷的速度,眼看着碗里的羊肉没了,还带着哭腔指挥着沐苏城:“舅舅,没了,再捞点儿。”

沐苏城能怎么办呢?摊上这种孩子了,没办法。

好不容易吃完了,肚子都撑得鼓起来了,人家小脸一拉,说:“算了,我心情不好,没胃口,不想吃了。”

合着吃得肚子都撑起来了还叫没胃口,简直服了。

再一说他,他还挺来劲儿,跟沐苏城说他有点悲伤,想吃巧克力,这东西沐颜说过,不能让孩子多吃,可沐苏城看着外甥好不容易停了哭声,不太敢惹他,所以回家就给他拿了两块。

嘟嘟扭捏着嫌少,沐苏城表情不善地盯他一眼,再作可就过了啊。

这孩子很会看人脸色,见舅舅脸色不好,知道不能再惹着了,所以自己退了一步,狗腿道:“我是想说,舅舅要不要也吃一块,很好吃的。”

吃完巧克力人很精神,沐苏城给他洗了澡,人家磨蹭着就是不睡,不仅他不睡,舅舅也不能睡,就熬着,眼睛都一眨一眨了还坚持着,直到沐颜回来了,外面大铁门一响,骨碌一下子从床上翻起来。

沐苏城已经在床上打起了小呼。

他自己悄悄的,也没叫醒舅舅,想着叫醒了怕不是要挨打,所以一个人穿着小拖鞋下了楼。

天热了,所以只穿了身薄薄的小睡衣,就站在门口的地方,跟门神一样。

沐颜推开门的时候险些让他吓了一跳,你想啊,客厅里只留了盏昏暗的夜灯,冷不丁你进门的时候面前站着个小孩儿,半夜三更的,吓死个人。

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家大儿子,沐颜拍拍胸脯:“儿子,你大半夜还没睡觉啊?”

郁自安也没想到小家伙竟然还没睡,这不是都凌晨了,不睡觉干什么啊。

“嘟嘟,你舅舅呢?怎么没跟舅舅睡觉啊?”说着走过去抱起儿子。

嘟嘟还有些生气呢,外面就那么好玩,这么晚了才回家啊。

于是小脸往旁边一扭,满脸散发着我生气了,快来哄我的傲娇感。

沐颜看着傻儿子直乐,哈哈,郁自安不是刚说想他儿子了吗?这不正好,儿子就等着他呢,看起来还生着气呢。

郁自安摸摸嘟嘟头上小短毛,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啊?跟爸爸说说,谁惹你了?”

嘟嘟看他一眼,突如其来冒出一句话:“你是不是有别的孩子了?”

郁自安一惊,这是谁家的儿子啊,怎么这么说话呢,让不让你爹活了。

他赶紧看向沐颜,解释道:“别听这小子胡说,没有的事儿!”说着又捏捏儿子的胖脸:“怎么说话呢,爸爸不是只有你一个大宝贝啊,谁在你面前胡说什么了?”

嘟嘟怎么是胡说呢,他这也是在幼稚园学来的,班里孩子别看小,可懂事的真不少,跟嘟嘟这几天玩在一起的一个小女孩有一天就说起来了,说她爸爸最近不怎么关心她了,她听见下人们议论,说是爸爸外面的女人怀孕了,可能是个儿子。

嘟嘟不知怎么的就记住了,这会儿想也不想就给他爹扣黑帽子,觉得是不是有了别的宝宝所以不在乎我了,出去玩也不带我。

“那你出去玩怎么不带我,我不是你的宝贝大儿子吗?”嘟嘟扬着小脸,很严肃了。

郁自安说是去工作,不方便带孩子,可沐苏城下午已经说漏嘴了,嘟嘟这会儿信他个鬼。

觉得爸爸怎么变得这么不诚实呢,去玩就是去玩了,还骗人。

“舞会好玩吗?人多吗?热闹吗?吃饭了吗?还记得你家有个儿子吗?”

嘟嘟一连串的问句搞得郁自安楞了一下,原来是已经知道他们去舞会了,所以这是生气没带他去。

得了,先别急着睡了,哄儿子吧。

沐颜在父子俩说话的时候已经溜上楼了,郁自安抱着儿子上楼时听见沐颜房间里的水声,想着应该洗漱呢,今天太晚了,沐颜刚在车上的时候就有点犯困,他看一眼怀里精神十足的儿子,想着还是让她早点休息,他带着这个讨债鬼睡觉算了。

所以干什么进门的时候说自己是来看儿子的呢,这下好了,真得陪儿子了。

关键这小子还不好哄,郁自安许诺接下来几天每天给他吃两块巧克力,但是不能让妈妈知道,还承诺过几天带他去海宁路的融光大戏院听戏,还得给他做一身小西装,这才把他哄下来。

嘟嘟看着今晚爸爸的衣服很眼馋了,这是个很有自己审美的孩子,就喜欢穿漂亮衣服,喜欢别人夸自己长得好看。

好不容易哄睡了儿子,郁自安趁着夜色回到对面郁家,不是他不愿意呆在沐颜这边,而是要是早上起来看到他,沐苏城一定会吊脸的,还没结婚,他这个大舅哥不许妹妹住在他那里,也不许他住过来,害怕两人不小心再搞出个孩子出来。

第二天一早,沐苏城先是把外甥送到学校,接着去对面的郁家上课。

郁自安最近给自己请了好几个外语老师,英语的、法语的、日语的,都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

他让沐苏城也过来跟着一起上课,就连常平和许安山,有时间也要跟着一起学,现在国内遍地的外国人,国际上也是战事不断,多学门语言,以后保不准能用上。

尤其是沐苏城,就快要去美国了,更要好好恶补一下英语。

上完课了,常平把今天的报纸从门前的报箱里拿出来,他才瞄了一眼,就被气笑了。

昨天那几个男人看来还是没挨够啊,这大概是晚上回去通宵写的稿子吧。

看看这标题《妇女的职责:管理好一个家庭》、《无知的女人:浅谈卢家舞会一幕》、《文明社会缘何大打出手》《大放厥词:帮派老大背后的极品女人》,一连几张,都是在说昨晚舞会上打架的那件事,反倒是总长公子聂新元参加舞会的消息只占了几个小版面。

只有《申报》大篇幅地刊登了聂公子的照片,讲了这位才俊的生平,其他稍微带点通俗色彩的报纸,都把目光放在了社会名流在舞会上大打出手的丑闻上,时下人们就爱看这种刺激的内容,也不知道是谁连夜就搞出来这么多篇稿子。

其中一篇甚至弄清楚了沐颜的来历,直指她是最近扬名的楚兴帮郁家的当家夫人,把郁自安也拉出来溜了一圈。

写的内容倒挺有文采,谈古论今,文采翩然的,可惜这份心思没用在正道上,这些人不仅对沐颜多番嘲讽,说她是徒有相貌的庸俗女人,就连昨天参与骂战的太太们也没能逃过一劫,也都被含沙射影地贬损了一通。

到最后,还升华了一下主题,言下之意女人应该遵循传统礼教,多生孩子多照看家庭,才是为人女□□人母之道。

郁自安翻了翻那几张报纸,之后凉凉的声音吩咐常平:“去找几个文章写得好的,给我骂回去,还有,看看上海有没有要转让的小报社,我们也买一家下来。”

这些人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倒是很有一套,不过闹了这么一出,也让他看到了这里和大楚的这点不同,大楚官方的报纸只有朝廷的邸报,根本没有针对普通民众的通俗报纸,但这里不一样,人人可以向报社投稿,有些人掌握了报社,就有了对外宣传思想的喉舌,他们有了这个利器,完全可以想登什么就登什么,管他事情真相是什么。

常平应下就出去办事了,沐苏城拿过报纸一看,也是有些呆住了,他问郁自安:“你们昨天打架了?沐颜没伤着吧?”

郁自安摇头:“不是什么大事,有些人故意找茬而已,沐颜没事,就是昨天应酬得太晚,累着了,今天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沐颜这会儿还睡着,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已经被那几个贱男人败坏到了全上海,林练江看到今天报纸的时候还笑了一下,觉得还有个同名同姓的沐颜呢。

昨天那几位跟着骂人的太太们倒是比沐颜早看到报道,这可把她们气坏了,这些人怎么那么不要脸呢,怎么不说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呢?

这些太太们大多是名流世家出身,昨晚骂得挺凶,还向自己先生告状的那位女士叫房娇娇,她丈夫是承信洋行的董事长王林,两人算是门当户对的典型了,不过更妙的是两人还彼此喜欢,这位女士祖上是前朝的大官,她伯祖父还任过四品的徐州知府,后人们也很争气,她一个表姨就在振华女中当副校长。

振华女中很有名了,当下各界很多有名的小姐夫人都出自那里,房娇娇的表姨更是能和著名的民主改革先锋,现如今是国家参政院政务委员的谢露云女士说上话。

昨天那几个男人批评女人参政,说的其实就是谢露云。

谢露云今年已经年近五十了,这个女人真的厉害,很小的年纪就投身救国运动,在全国各地组建女子敢死队,团结了很多爱国妇女,她是四川省立第一女子师范学校毕业的,后来稍微太平了一些,她又组建了四川妇女文化促进会,四川妇女救国会,稳稳的建国元老了,她也是如今参政院唯一的一位女性委员。

甚至有传言说她要竞选总长的位置。

这天早上,谢露云刚到政府办公室,房娇娇的表姨王亭美就打了电话进来。

她俩是老同学了,私交也很好,都是四川省立第一女子师范学校毕业的。

“王大校长,今天怎么有空电话打到我这里啊?”谢露云靠着椅子,神情罕见地放松。

要不是她真的想为百姓做些实事,早就不耐烦在这里呆了,一帮大男人,整日里正事不做,就晓得勾心斗角。

她在这里这么些年一直提着心眼不敢松懈,生怕被人搞下去,别说不可能,前任总长还不是被人赶下台了。

所以这会儿接到老同学的电话很放松了。

王亭美打电话来干什么的,当然是告状的啊,她的外甥女房娇娇一大早就打电话给她告状,把昨天卢家舞会上那场冲突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就连她们几个女的怎么骂人的,也学得像模像样。

她听了也是爽得不行,就该这么骂,她们妇女出来做点事容易吗?早年不是一样拿着刀枪跟敌人拼命,敢死队里多少女人年纪轻轻就没了,那些男人嘴一张一闭,就想赶着她们回家奶孩子,要不要脸啊。

所以这会儿告起状来也是理直气壮,她说话很有技巧了,一开口就是关心对方的语气,当然,关心是有的,更多的还是挑事。

“露云啊,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谢露云皱眉,这是怎么说的。

王亭美就吧嗒吧嗒把卢家舞会上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还添油加醋:“他们含沙射影说参与政治的女人最坏,我那几个小朋友听不下去,就跟对方骂了起来,你也知道,那些文人的笔有时比刀锋还利,这不一大早,满上海的报纸都骂几个女孩子,我也是看着很心痛了。”

“更重要的是,咱们努力了十几年的妇女解放运动,倡导妇女参与社会事物的努力,他们就想这么一并抹去,说什么女人就该回家带孩子,做贤妻良母,前些年妇女回家运动的风气眼看着又起来了,这不是开倒车嘛。”

王亭美很聪明,知道单说别人骂她的言语谢露云可能不会动容,所以她就顺道提了一嘴谢露云更关心的妇女权利问题和女性思想解放问题,不得不承认,世上就是有那么一部分人,更关注自己为之努力的事业,更关心普通大众的权利,而不是她自己。

谢露云就是这样,别人骂她可以,那些小报不知道把她妖魔化成了什么模样,可要否定女性权利,试图把女人从社会上赶回家里去,毁了她一辈子为之努力的女权事业,她就不能忍了。

于是在沐颜不知道的地方,这场闹剧的范围扩大了,她这个名字也进入了谢露云的视野,敢在公众场合和一群男人辩驳的女性,这位女大佬是极为欣赏的。

谢露云让人弄来了上海的报纸,逐篇看了过去,越看她越生气,于是吩咐下面的妇女报和其他报纸对上海报纸刊登的言论展开辩驳,一时间,社会各界人士纷纷下场。

这场论战最初是由一场舞会闹剧引起的,后来话题直指背后的深层问题,那就是“妇女究竟该不该回家”。

封建守旧那派人士以传统的生理决定论支持妇女回家,主张妇女的家庭责任大于社会责任。

反对妇女回家的先进妇女和进步男性则站在马克思主义立场辩驳这种观点,他们运用社会性别理论作为武器,跟守旧派你来我往,于是最终演变成了全国性的大讨论。

而沐颜这个原本应该处在风暴中心的人却悄然隐身了,这也是谢露云对她的保护了。

这样大的话题,导火线不应该放在一个年轻女孩儿身上。

沐颜忙着工作室开业的事情,她在原本工作室的隔壁又租下了一间门面,准备装修好接待男客,后来郁自安干脆把那栋楼买下来了,于是工作室的门面完全被打通,常平找人给她重新装修了一下,又招聘了六七个服务生进行培训。

这些服务生薪资不低,所以选人的标准也高,要非常有审美的,以前做过妆娘或裁缝的,或是有其他技艺的,这样的人好培养一些。

形象设计嘛,没有创造美和发现美的眼睛怎么能行呢。

培训好后沐颜跟这些人签了用工合同,她弄得很正规了,万一有人学到东西转头辞职不干了,她不就没辙了嘛。

培训好后这些人分了几个组,有妆造组,专门给客人设计妆容的,沐颜都是手把手给她们教的,怎么洁面、怎么上底妆、怎么化眉毛,哪些人哪种脸型,要怎么修饰,怎样更有轮廓感,怎么化眼妆,放大眼睛……

有服装组,选的是对面料熟悉,有设计手艺,做过裁缝的女孩,教她们哪种客人,什么体型适合什么样的衣服,怎样搭配会更好看,颜色的款式怎么看着新奇……

还有发型和珠宝组,里面要讲究的也是很多了,就发型而言,沐颜前世现代专门关注了几个发型博主,每天教人怎样弄美美的发型,她本就爱美,学会的不下百种,在古代她也是时常捣鼓自己的头发,所以这也有的教了,珠宝配饰就更不用说了。

还有其他零零散散的各种方面,总之一步步都要想好怎么做。

沐颜手里还有不少以前在大楚得到的养颜和美体方子,加上她在现代学会的保养和美容方法,以后开个民国美容院也完全没有问题的。

因为忙着工作室的事,所以她对舆论界的风暴几乎一无所知,郁子安也不让人跟她说,于是在嘟嘟几位同学的妈妈相约来她的工作室的时候,她才从她们口中知道这件事。

“所以已经闹得这么大了?”沐颜很是惊奇。

房娇娇轻言细语:“可不是嘛,那天看到报纸可把我气坏了,所以就打电话跟我表姨告了一状,她把这事捅到谢女士那里去了,之后就是这样了。”

“那战况怎么样?哪边占了上风?”沐颜又问。

另一个太太伸手欣赏着自己新做的指甲,高高兴兴道:“当然是咱们这方了,那几个男人被人扒出来不少黑料,现在名声都臭了。”

她的指甲是今天才在沐颜的工作室做的,红色的底色,上面用细小的刷子画着一朵朵花,每个指甲上的花样都不一样,颜色也不一样,看着好看极了。

最上层还封了层甲油,在这之前,她都不知道指甲还能这样做,以前都是买了各色的指甲油涂一涂,哪里还晓得有什么花样。

现在这样的指甲让那些太太小姐们瞧一瞧,保管羡慕死他们。

“对了,嘟嘟妈妈,你这里还有什么项目?我今天统统都试一遍,不是还能做发型吗?我这头发总被人说老气,你今天也给我换个花样。”

另一个太太则细听沐颜的护肤理论,她皮肤不好,有些暗沉,沐颜觉得应该是妆没卸干净的缘故,现在的女性基本很少有卸妆的概念,大都是用香皂洗脸。

“您这大概是妆容没卸干净的缘故,所以皮肤毛孔被堵住了,就显得皮肤不好,暗沉发黄,这样吧,过一阵我做了卸妆膏给您送去,再多弄点珍珠粉敷一敷,应该就会好很多了。”

还有其他几个太太,各种各样的问题都朝沐颜抛过来,可见女人在爱美这方面永远都是有话题的。

说到最后,几个太太甚至鼓动沐颜开一个化妆品公司,她知道的这么多,看样子还会制一些膏粉胭脂,不如做大一点,开个公司看看,她们也可以入股呢。

这么一想其实还挺可行的,沐颜手里有方子,几位太太家里有人脉有渠道,也能拉来客人,宣传也好做,这化妆品生意若是做起来,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几人天南地北地闲聊着,沐颜跟着听了不少上海豪门的八卦,后面又说到过两天的舞国皇后选拔赛,有一位太太就拿出好些票分给大家,赛事主办的场地是他们家的,所以这位太太手里一沓子票,出手很是豪爽。

沐颜的工作室明天正式开业,专门请了这些太太们来剪彩,她们走的时候还承诺明天会多带些人来,好给沐颜充场面。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