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长霖离开后,江月蝶抚了抚胸口,心有余悸:“总算是走了。”
她刚才精神紧绷,生怕两人真的打起来。
倒不是怕闻长霖法术高强,恰恰相反,江月蝶怕他一身花架子,皮太脆。
这种没经历过挫折又要面子的少爷,别说动手了,江月蝶生怕温敛故多说几句就把闻长霖气死。
江月蝶与温敛故并肩回了小楼。一边走,江月蝶仔细将先前的商议与计划悉数告知。
说得口干舌燥,温敛故还贴心地帮她倒了杯花茶,江月蝶一饮而尽,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你今日怎么会想到附身在折扇上来找我?”
温敛故言简意赅:“你不让我出门,可是闻府又有妖。”
江月蝶挑起眉梢,将折扇递还给他:“你担心我?”
温敛故接过折扇,略微颔首:“我怕你又被妖捉走。”
江月蝶:“……”
这话说得,好像她是块妖见妖爱的唐僧肉一样。
“我现在身上不是有你的匕首么。”江月蝶拍了拍小臂,发现了温敛故话语中的漏洞,“你不是说有了这个匕首,那些妖都不敢动我么?”
不会吧?温敛故也不像是那种喜欢夸大事实的人啊!
江月蝶略一思索,对比了一下温敛故先前在雨花镇上,得知她要独自去见傀儡师时无所谓的态度,不觉惊讶道:“难道这个欢喜娘娘这么厉害,你也打不过?”
温敛故被问得皱起眉头。
当然不是。
用一把蛇纹匕首防身足以。
更何况这蛇纹匕首还被温敛故又加了很多阵法,哪怕之前没有加阵法,对付一个不止所谓的“欢喜娘娘”也是足够了。
所以他先前为什么要去?
良久,温敛故找到了答案。
他避开了江月蝶好奇的目光,摩挲了一下扇柄,轻声道:“蛇纹匕首还没有认主,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功力。”
原来如此。
江月蝶点头认可了这个答案。
看来自己上次被树妖抓走,带给了温敛故很大的阴影啊,搞的他现在行事如此谨慎,这样在乎自己的安危。
江月蝶心下有些感动,对温敛故道了声谢。又在温敛故的帮助下,小心地用匕首尖端刺破了手指指尖。
总算是让蛇纹匕首认了主。
江月蝶能感受到一股玄妙的气息出现在自己的指尖,并向四肢蔓延。
很玄妙。
江月蝶闭眼感受了一下,几秒后欣喜地睁开眼:“我好像,也许,也可以使用灵力了!”
温敛故撑着脑袋,含笑望着她。
乌发如墨披散在脑后,他光是坐在那里,不需要任何动作,自带了一种漫不经心的出尘,好似万物红尘,皆不在眼中。
偏生那双眼中流转着光华,眼尾扬起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红,更衬得眸中潋滟含情。
叫人不敢多看。
感受到脸上的躁意,江月蝶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连那股奇异的力量涌动,都被她当成了宝物认主的寻常。
“咳,那个温敛故,你以后附身在折扇,或是别的东西上,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
温敛故侧了下脑袋,几缕发丝落在身前:“为何?”
“就像你有喜欢折东西的习惯,我在紧张时,也喜欢抓着东西不放。”江月蝶轻咳一声,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知道是你附身在这些东西上,嗯,我摸它的时候,总感觉怪怪的……”
温敛故稀奇的看向江月蝶。
难道她不知道,附身在一个物件上时,除非是物件彻底损坏,否则附身者并无感触么?
不过她红着脸的样子,也怪有趣的。
于是温敛故也没解释,他支着下巴,牵起嘴角,勾勒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似是恍然大悟:“竟是这样么?那以后我会提前告知。”
江月蝶被他说得更不好意思,慌乱中错开了目光。
“昨日忘记问了,你是妖……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温敛故沉吟道:“除了你之外,还有些无关紧要的人也知道。”
这话太奇妙了。
换成别人都接不下去。
然而江月蝶已经习惯了温敛故的说话风格,紧接着就问道:“楚越宣他们呢?”
或许江月蝶自己也不知道,她一着急,就会连名带姓地称呼旁人。
温敛故却记得清楚,就因为记得清楚,所以他轻轻笑了起来:“他们都不知道。”
江月蝶长舒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没舒到一半,她又紧张起来,坐在贵妃榻上不知想到了什么,眨巴了几下眼睛:“你……要不要和我签订一个妖契之类的?比如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暴露你的妖身,不管别人怎么问我,我都说不出口?”
江月蝶确实有些怕了。
要知道她体内原先可是有蛊的!
这说明原身的身世,或许有些复杂。
而现在她知晓了温敛故太多的秘密,万一不小心被人拷打,江月蝶可不保证自己能撑住。
……算了,换种说法,江月蝶能保证自己一定撑不住。
温敛故略微怔了须臾,好笑地摇摇头:“不必。”
“倘若真有人要拷问你,你说出去也无妨。”
江月蝶担忧更甚:“那万一他们要对你不利怎么办?”
温敛故轻描淡写道:“那就让他们来。”
江月蝶哽住。
对哦,差点忘了,温敛故不仅精通符箓布阵法术,本身还是个妖。
他根本不必怕那些人。
捋顺了逻辑,江月蝶心头顿时轻快了许多。
不再纠结这些事,话题又回到了月溪镇突然出现的“欢喜娘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