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渐, 你若是不听我的话。”
“我可不保证,不会对你明家那几个后辈做点什么。”
她贴在他耳边,语带威胁。
“我记得,有一个孩子长得很像你, 是个可造之材呢。”
她的手指, 在他挺直的鼻梁骨上划过, 点在形状优美的薄唇。
“你说,若是本宫召他入宫, 为本宫内侍,伺候本宫一辈子, 他愿不愿意。”
“你敢?!”
他气息分明不稳起来, 锁链绷紧到极致,发出相互撞击的声音。
“白蓁蓁!”他严厉地呵斥。
他却听见她笑了起来。
那笑声娇娇甜甜,温热的气流一遍遍扫过他的耳廓。
“雁南明氏, 还真是你的死穴。”
这人的所思所想。
没有哪一刻, 比现在还要好懂了。
“你说说你,丞相大人。”
她有点娇嗔地说着, 指尖在他的薄唇之上滑动,又点在那微微抿起的嘴角处。
“你在世人眼中,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干嘛还考虑这么多呢?”
空气倏地凝滞。
她又轻轻笑道, “丞相大人运筹帷幄, 才智无双。朝野之中莫不唯您马首是瞻。本宫心知肚明,要想打败您,光明正大怕是行不通的。只好用一些特别的手段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默了许久,他方才开口,却是不动声色地将脸别到一边,躲开了她的触碰。
他是在问, 这场针对他的局。
蓁蓁挑了挑眉,手上的调戏也不停。
一路下滑,到他的胸口,稳稳贴合在起伏的胸膛处。
柔嫩的小手完全掌控住男子的心跳。
“大菩提寺。”
她回答着,然后将脸埋进他的颈项,小猫般地轻蹭着。
少女伏在男子身上,柔软的曲线与男子的刚强寸寸贴合,充满了情.欲。
白雨渐的下巴被她柔软的发顶蹭着,颈上肌肤又不时被长长的睫毛扫过。
微痒的感觉激得他浑身紧绷,喉咙里如同烧了一把火,却迟迟得不到疏解。
他的手指,悄无声息地蜷缩了起来。
她就着这个姿势,轻声开口,呼吸喷到他的脖颈上,激得那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那次大菩提寺的刺杀,是有广宁侯的手笔没错,却也是皇帝哥哥故意为之。你还记不记得,本宫曾问你,燕京中,是否有广宁侯的内奸。”
“原本,这该是罢免丞相的一大罪名。”
鸟尽弓藏,卸磨杀驴。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这本就是一个功高震主的权臣的最终归宿。
将一个人的利用价值完全榨干,再从权力的巅峰之上,拖拽下来,多么冷酷无情,玩弄权术之人最惯用的手段。
“只不过呢,本宫得跟你说清楚……毒酒那件事,只是针对池仙姬的局。”
她将头抬起,说话时唇瓣开合,擦过洁白如玉的下巴,留下了一抹湿润。
她皱眉,抬手抹去不小心蹭上去的口水,漫不经心地说道:
“本宫没有想到,丞相会突然闯入,还说了那样一番话,本宫听了很是感动呢。”
蹭着蹭着,指甲就陷进他的下巴,冷白的肌肤上,顿时添了几抹红痕。
“丞相那般慷慨赴死,倒是给本宫省了不少事。”
“……”
白雨渐沉默了。
想到饮下“毒酒”后,以为一切尘埃落定才对她坦诚的那些话。
他的唇再度抿得死紧,脸色微微发白。
他自以为的牺牲,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
她与别的男人携手,将他玩弄于股掌。
那些苦心筹谋,如今却让他沦落到为人鱼肉的境地。
男子僵直在那,下颚紧绷,整个人透露出了一种生无可恋的气息。
她像一只幼猫那般趴在他身上,清冽的松香味与那杏花香气交融,纠缠,难以割舍。他们的距离相当之近。
只是隔着衣物,隔着炙热的皮肉,她与他的心,却是一颗比一颗冰冷。
隔着重重算计,咫尺也如同天涯。
“皇后娘娘。”
这是他第一次真心实意地这么唤她。
真心诚意的拜服。
“嗯?”
她把玩着他的发,懒懒地应了一声。
他忽地扬起脖颈,准确无误地衔住了两瓣红唇,快狠准,差点让她以为他没有被蒙住双眼,能够看清眼前的事物。
这个想法立刻被一股剧痛驱散。
白雨渐亮出齿关,在她唇上重重地撕咬着,不是让他张嘴么,那他就张给她看看。
耳边听见她疼到极致的细哼,心口的恨意与毁坏欲这才泄出去一些。
唇瓣本就娇嫩,蓁蓁疼极了,疼得连连捶打身下之人,可他依旧咬着不放,她索性一把掐住他肩膀上的肉,指甲深陷进去,既然他不愿松口,那就与她一起疼!
两个人像是在互相较劲一般。
她瞪着眼睛,隔着布条也能感受到他那紧锁着自己的,满是恨意与冷意的视线。
果然是那蚌壳。
却是个冷不防就往死里夹你的野蚌!
嘴里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想来是唇被他咬破流出了血。
她疼得眼前一片模糊,泪珠摇摇欲坠,泪水啪嗒一声,落在了他蒙眼的布条上,洇了进去留下一片深色。
他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片濡湿,撕咬的举动慢慢停了下来。
他松开了她的唇。
蓁蓁抬手触碰,嘶的倒吸一口凉气,眼泪珠子又掉了出来。
她咽不下这口气,拿起旁边的醒酒汤,哪里还管他张不张口,直接掐住了男子满是红痕的下巴,往里倒。
大量汤汁没进去,流得到处都是,他又被呛到,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咳咳咳……”
汗水湿透了整张脸,额前发丝凌乱,双颊透出一些红晕。
咳嗽完,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哈哈哈……”白雨渐忽然笑了起来。
他笑得极为肆意痛快,这一生都没有这么痛快过,那是报复得逞的笑容。
他唇上还残留着一些红色,那是她的血,衬着那冷白的肤色,妖艳无比。
就算是蒙着眼,他也能准确找到她的方向,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就是故意笑给她听的。
白雨渐向来沉稳持重,何时有过这种幼稚任性的时候?
蓁蓁用手帕擦着唇边的痕迹,冷冷地说,“看来你还是没有听懂本宫的规矩。”
“你的命,捏在本宫手里,是生是死,都看本宫心情。你往后余生,都会在这个地宫里度过。”
她轻柔地擦去唇角的鲜血,脸上无甚表情,“如果你敢违逆本宫,本宫就让你在乎的一切,在你面前灰飞烟灭。”
“乖乖听从本宫的支配,说不定本宫心情好,还能放你下床活动活动。”
白雨渐一言不发。
只有时轻时重的呼吸声。
蓁蓁想到什么。
她一把扯开男子眼上的布条,果然,他的神情满是屈辱,额角青筋暴凸,那块布条也早就被汗水浸湿。
他的手指死死地攥在一起,指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双桃花眼蓦地睁开,那里面的凛冽杀意几乎可以化为一把利剑,将人捅穿。
可她并不感到害怕。
反正,他手脚都被死死地绑束着,那醒酒汤里,还加了一些可以让人手脚无力的东西。
她不信他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她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的表情,他似乎也意识到了流露出这样的情绪也不过是让她多看一会笑话。
他倏地将眼眸合上,长长的睫毛盖在眼下,如同写到极致的墨。
男子双眼闭得极紧,好似打定主意不再睁开,隔绝外界的一切。
少女的声音,却无处不在,“本宫忘记了。”
“丞相是风雅之人,怎么能,如此衣衫不整呢?”
他的手指紧握成拳,一句话都没有说。
当然感受到了,这身衣衫的异常,丝绸轻薄,每一片都几乎是紧紧贴着皮肤,让人有种没穿衣服的错觉。
“大人,挑一件吧。”
她的手缓缓将一道帘子拉开。
白雨渐睁开眼,立刻后悔了。
那帘子后面,竟然是一株巨大的血玉珊瑚打造的衣挂,上边挂满了各种衣裳。
如同陈列在铺子里的成衣,让人对形制与材质一览无遗。
每一件都做工精巧,华丽无比。
冕冠冕服、曲裾、大袖宽衫、便服、锦袍、常服、行服,一应俱全。
赤红绯红绛红,玄黑曜黑墨黑,亦或是两种颜色调和交织,看得人眼花缭乱。
“我讨厌你穿白衣。以后都不能穿,”
她微笑着说,除了这一处,她还掀开了一些盖在地上的红布。
下面,要么是散发着丝缕幽蓝光芒的夜明珠,要么就是价值连城的珍奇异宝。
还有那千金难寻的兰花盆栽,一股又一股魅惑人心的幽幽香气,溢满室内。
白雨渐是明白了。
她就是想圈.禁于他,做她的玩物。
或者说,禁.脔。
巨大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少女笑靥如花,亭亭玉立,站在这能够让世人发狂发疯,无异于金山银山的宝物中间,愈发光艳动人。
她轻轻转了个圈,烟紫色的裙摆飞旋如烟。
“世人所求,皆在此处了。”
“这地宫,丞相可还满意?”她笑得喘不过气来,身子往后一倒,躺在了贵妃椅上。
那椅子前后晃悠着,她细白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叩。
“只要你臣服于本宫,奉本宫为主,哄本宫开心,这些,就都是你的。”
一声讽笑蓦地响起。
“你做梦。”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立刻让那椅子停止了摇晃。
少女站起身来,逆着光的面容明显透着不悦。
“本宫讨厌被人忤逆。”
她像是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女孩,娇蛮地撒着气。
“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考虑,两个时辰后本宫过来,希望你不要再说一些,让本宫扫兴的话。”
“否则,你知道后果。”
说罢,她便转身走了出去,衣袂飘飘,身姿窈窕。
白雨渐缓缓闭上眼睛。
蓁蓁离开那间屋子后,却没有直接离开地宫,而是又进了一个房间。
里面关押着一个少年,池飞白。
上次,她与印朝暮看过这人之后,便命人将他从刑架上放下,只锁着脚踝,限制他的活动范围。
此刻人正缩在角落,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两年,她不许他死,也不许他接触外界。
这室内,只有几颗夜明珠提供光亮,就连外面的阳光也照不进来。
正常人日日如此,恐怕会被逼疯。
可她偶尔一两次的探望,竟然让这个少年对她产生了奇怪的情愫。
蓁蓁不能理解,但不妨碍她觉得厌恶。
“池飞白,”她站在门口,“你姐姐完蛋了。”
淡淡陈述的句子,却让池飞白霍地抬起头来。他冲她扑了过来,可那锁链锁住脚踝,堪堪离她裙角还有一点点距离,他倒了下来。
发出一声闷哼,显然是摔得不轻。
少女垂眸看着他。
她嘴唇鲜艳红润,好似涂抹了鲜血。
衬着那双纯净到极致的眼眸,竟然美似妖孽。
飞白很快就爬了起来,他跪在地上,脸色灰败。
“杀了我,杀了我吧!您想怎么对我都可以,求您放了我的姐姐!”
“你知道,你姐姐做了什么事吗?”
她怜悯地看着跪在她脚边的少年。
“她杀了虞太后,池飞白。她在拿整个扶绥池家在赌,就为了她的后位。”
“如果你现在还在池家,那么她就是不顾你的命,也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样的好姐姐,你还要为了她向本宫求情?”
蓁蓁不可思议。
池飞白愣了一会儿,低着头,怔怔地说,“姑娘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就算要我去死,我也愿意。”
她蓦地明白。
原来他不过是池仙姬养的一个傀儡。
不懂是非,不辨善恶。从身到心,都完全地奉献给了他的好“姐姐”。
“既然,你对你姐姐有这么深厚的感情,”蓁蓁抬起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直将这个人踩进尘埃里去,与地面持平,她才温柔地说,“又为什么对本宫露出那种,觊觎的眼神呢?”
飞白浑身一震。
内心最丑陋最阴暗的情感,就这样被她宣之于口,好像把溃烂的伤口露于人前。
他感到无地自容。
“我,我……”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明明以前,在他和姑娘的眼里,她只是一个绊脚石,一只抬脚就可以踩死的蝼蚁。
可是,他还是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与黑暗中,对这个每次一出现,就犹如明珠般,照亮了整个天地的美丽的少女,萌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尽管那些黑暗与折磨,都是拜她所赐。
第一次意识到这样不正常的情感时,他羞愧得想要即刻死去,他也付诸了行动。
然而每一次,都会被救回来。
她会吩咐给他煮什么汤药,给他的伤口涂抹什么药膏,即便他知道,她救治他,不过是为了下次更好的折磨。
她还在他身上试验一些药。
那些药有些副作用,她看到他的痛苦,也视而不见。在她的心目之中,他不过是一个用来试药的工具。
她曾对他说,“我不在乎你当初是不是骗了我。只是,我不喜欢别人欠我不还。既然你亏欠我,那就为我试药。等我心里的气消了,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她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天真单纯,就好像是从前的白蓁蓁。
飞白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而这一次她来见他,却是为了告诉他。
“飞白,你可以走了。”
她堪称怜悯地说着,并且将脚从他的肩膀上放开了。
然而飞白却一把抱住了她的小腿。
他俊秀的脸上泛着红晕,细弱蚊呐地说着什么。
蓁蓁皱眉,很想一脚把他踢开。
却听见他说,“不要。别赶我走。”
蓁蓁身上顿时爬上了鸡皮疙瘩。
她立刻将人踹开,飞快后退几步,少年却抱紧了双臂,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为什么?
难道她找到了新的药人了吗?所以就不再需要他了?他有哪里做的不好吗?
明明他都不再反抗了。那些药不论是什么他都乖乖吃了,为什么要赶他走。
飞白的心被巨大的惶恐不安淹没,他急切地抬起脸,一双眼里满是迫切。
“别赶我走。”
“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蓁蓁满眼不解,她小心翼翼绕着他走了一圈,确定他没有攻击自己的欲.望。
方才轻声说道,“那你做本宫的奴隶吧。”
她的手指着一扇房门,“照看好那间屋子里的人,事无巨细,这就是你唯一的任务。”
她笑着,像是一朵盛着清露的幽昙。
“不过,你要是敢有什么异心。”
“你的姐姐……”
飞白怔怔点头。
直到少女离开很久,他才满眼苦涩地站起身来。
他竟然放弃了与姐姐相聚的机会,而选择留在了这个地宫。
可,光是想到会离开她,会再也见不到她,他就想死……
只觉得,世上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他的双手捂住脸庞,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眼泪大颗大颗掉落,他这样是不是疯了,彻底疯了。
……
蓁蓁出了地宫,这会时间姚玉书还没下朝,她索性换了一身衣裳,走到暖房散了会心。
暖房里有很多花卉,大多都很名贵。
只在不起眼的角落,种着一些迎春花。
她看着看着,心血来潮掐下了一朵。
又在暖房里面逛了逛,给一些看上去有些耷拉的花草浇了点水,这才慢悠悠地来到了地宫。
“滚。”
刚推开门靠近,男子的冷声呵斥,还是突破层层帷幔闯进耳廓。
即便闭着眼,白雨渐也能靠脚步声,分辨出来者是谁。
而飞白,则是跪在一边,沉默着。
他没有想到,她让他来照顾的,竟然是这个人!
这两年被囚.禁,他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但是连公子这样的人,都落到了她的手上……
也许当初,池仙姬和他都错了。
“怎么,他不肯用饭?”
蓁蓁扫了眼一旁已然冷掉了的清粥,捻着手里那朵长春花。
飞白闷闷地回,“是。公……他不允许我……奴才靠近。”
蓁蓁点头,“你下去吧。”
少年这才离开。
一下子,室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随意坐下,将那朵长春花放到他枕边。
白雨渐双目紧阖,薄唇吐出二字。
“飞白。”
清寒的嗓音里,满是压抑的怒气,“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蓁蓁手指抚过他脸,被他一偏躲了过去。
她也不大在乎,“你说呢?”
双手托腮,天真地说,“本宫把他关在这底下,亲手调.教了两年,才让他变得如此听话。”
“大人你说,你要被调.教多久,才能如他一般呢?”
“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哎呀,本宫可没有那么多耐心。”
白雨渐沉默着。
他的眼眸忽然睁开,直直地看向她,那里面的神色极为严厉。
是她许久没有见到的白雨渐了。
“怎么,又想说教啊?”她兴致缺缺,“劝你最好不要。本宫讨厌说教。”
白雨渐勾着唇角,淡淡道,“你不是很想知道,当初为什么非要杀你不可吗。”
蓁蓁笑道,“什么?”
他盯着她说,“你是我亲手养大,当初身染重病亦是我一力救回。你的命,我想拿便拿走了,还需要过问你的意见吗?”
蓁蓁笑意凝固在嘴角。
他果然知道,往哪里戳刀子最伤人。
这一点她恐怕永远,永远都学不到他的半成功力。
她垂眸,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就在白雨渐以为她会气得转身就走,她却忽然翻身上了榻来。
她换了一身绯红的衣裳,裙摆如同花般铺开在两侧,竟是就这么骑在了他身上。她低垂眼眸,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
夜明珠的光辉映着她白皙的脸庞,竟是透出一股妖冶。
一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在那上面逐渐收紧。
窒息感传来,男子腹部肌肉紧绷着,盯着她的瞳孔缩了缩。
“白雨渐你别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她笑着说,手指一点一点地掐紧他的颈项。她唇上还有破皮,那是他咬的。
他冷冷地盯着她。
“难道不是吗?你六岁那年身患疫症,若不是我,你早就死在了乱葬岗,是我救你一命,将你养到十六岁。那一箭,不过是我后悔了,后悔了把你养大,所以取回罢了。”
“你在恨什么呢?”
“恨我不爱你?”
“千方百计让我爱上你,就是为了今天,”他每说一句,脸色就苍白一分,
“就是为了把我关在这种地方,用尽手段,让我从精神和肉.体上屈从于你?”
“白蓁蓁,你想让我做你的玩物,对.吗?”
看到飞白那一瞬间,听见她亲口承认,两年关在这里“调.教”。
某个地方好像彻底崩坏了,再也没有办法复原。
恨意灼烧着胸口,他无法自抑地说着那些话,可每说一句,心口就如同被刀片凌迟,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可就好像是自虐上了瘾,他喉结滚动着,继续漠然地说道,“你大可以试试。”
她满脸的怒气,却好像一下子消失了,她轻轻地勾起嘴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是吗?”
他的唇上蓦地传来刺痛,是她在上面狠狠噬咬,毫不惜力。
然而在这样激烈的撕咬后,一条软香却蓦地探入口中,他蓦地一震。
诱人的馨香充斥了口鼻,像是带着剧毒的罂粟,引诱着人彻底堕落。
他浑身难以控制地颤抖起来,修长的指骨死死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