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虽然看起来柔弱无比的样子,但是她是大临皇室精心培养出来的杀手,武艺高强,虽然她练得不是刚猛的武功,武功路子偏灵巧,比起陈全那种壮汉看起来没什么威胁,但是姜梨只是一个普通人,别说武功了,就连多跑两步也要喘的宅女,对上婉君这个刺客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
这已经不是姜梨第一次遭遇危机了,但是她还真没想到,景睿旸就在自己的身边,大临的刺客竟然都会铤而走险挟持她。
锋利的匕首抵着姜梨的脖子,姜梨动都不敢动,婉君说这匕首上淬了见血封喉的毒药,这要是自己动一下蹭破了点皮,那自己不就是没了。
“殿下,那是姜小姐?”这支天策军的领头人是陈寺,他一眼便看到了被婉君挟持的姜梨,顿时陈寺脸色大变,忙看向景睿旸。
“放行。”景睿旸狠狠闭了闭眼,示意陈寺让开。
陈寺知道姜梨的重要性,没有丝毫犹豫,将路让了出来。
就算景睿旸已经给婉君让了一条撤离的道路出来,但婉君还是没有人放松警惕。
“景太子,这架马车倒是不错,不然景太子将这马车也送于我等?”
姜梨所乘坐的马车车厢四壁都由玄铁包裹,箭矢利器根本无法突破它的防线,他们选择在东夷郡城内最繁华的街区对姜梨下手,本身就有极大的风险。
景睿旸将姜梨保护的太好了,平日里姜梨也很少出王府,就算是出了王府,她的身边也有一个武艺高强的老妪护着,暗中更是有多名暗卫保护,平日里的活动路线就是王府工坊两点一线,而这一段路又是防守最为严密的路线,这样的阵势下别说是刺杀挟持姜梨了,就连靠近都难。
今天姜梨难得的去了平日里很少去的茶楼,那里远离王府,防守力量相对薄弱,为了能够万无一失的挟持住姜梨,她们甚至暴露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暗子,这才拖住了那个老妪,让她今天不能贴身保护姜梨。
至于那个叫晓云的侍女,她却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婉君混入到王府中也有月余,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她和那个叫晓云的侍女打好关系,于是,今天婉君就找了个机会,将晓云放倒,自己则是顶替了她的身份混到了姜梨身边。
姜梨今日出去会不会带上晓云婉君也不确定,但是她也只能赌,现在姜梨已经到了她的手里,这就意味着她赌赢了。
只是姜梨已经到了她的手里,但是挟持着的姜梨虽然是一张护身符,可同样的,她也为他们的撤离制造了难度,现在婉君问景睿旸要这辆马车,便是为了能够顺利的离开。
只要马车顺利的行驶出东夷,那城外不过十里就是大临的驻军,到了大临的营地里,就安全了。
至于姜梨,一个活着的天女自然要比一个死了的天女更加有用。
今日天气很好,景睿旸的眼眸眼色本就偏浅,这会看起来更是如同琉璃一般透彻,只是这透彻的眼眸现在已经是冰霜一片。
“景太子,怎么不说话,不过只是一辆马车罢了,景太子家大业大,总不至于还吝啬这么一辆马车吧。”说着,婉君手里的匕首又朝姜梨的肌肤近了几分,大有景睿旸若是不同意就会割破姜梨的喉咙的架势。
姜梨清晰的感受到锋利的刀锋抵在自己肌肤上的冰冷,她这会已经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了。
景睿旸握着长剑的手已经青筋毕露:“不会,你最好小心你手中的匕首,若是伤了她一根头发,孤必将你挫骨扬灰!”
“景太子多虑了,我怎么舍得伤害天女呢。”说着,婉君一把将姜梨塞进了马车里,接着她自己也迅速钻入了马车中,一直游离在外的刺客们见状也都围到了马车边上,护送这马车缓缓的朝东夷城外而去。
就算是到了马车里,婉君手里的匕首也没有离开过姜梨的要害,只是比起在外挟持姜梨的时候,现在婉君只是坐在姜梨的对面拿着匕首指着。
坐进了马车里,虽然依旧还是被人用匕首指着,但是比之前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姜梨一直提着的心也稍缓了一些。
她藏在宽大袖口下的手悄悄抚上了左手腕上带着的镯子:“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姜梨当然知道婉君为什么要抓走自己,但是这个时候她也只能找些话来转移婉君的注意力。
婉君可不是什么善茬,她虽然是一个女子,但是在高手如云的大临暗卫中也是稳坐二号交椅,任务完成率更是接近百分之百,她唯一失手的一次就是骆传名。被这么一个厉害的刺客盯上,姜梨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走了什么霉运。
“姜小姐,你这么聪明会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抓你吗?”婉君的注意力一部分放在姜梨身上,另一部分一直在关注马车周围天策军的动向。
倒不是她小看姜梨,而是她到东夷也有些日子了,这位一个多月前出现在王府的姜小姐自打她一出现婉君就一直在观察她。
在她的观察中,姜梨确实没有一点武力,婉君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就算她是女子,能赢过她的男人也不多,至于姜梨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更不可能从她的手中逃脱了。
姜梨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这位姑娘,其实那都是沈钰瞎说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哪里会是什么天女呢!”
姜梨不知道婉君潜伏在东夷多久了,但是她来到郡城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一个多月,就算婉君的情报收集能力再怎么强,也不至于对她的情报了如指掌吧。
“姜小姐,按你的意思,那万箭弩不是被你改造出来的?那农具也不是你改造出来的?还有那什么弹簧□□,也和你无关?”婉君这会终于转过脸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姜梨。
姜梨长得很美,就算现在明显是惊弓之鸟的模样,也是丝毫不损她的美丽,就算是婉君一向自诩美貌也不得不承认单单论容貌,她不如姜梨,而且,眼前这个看起来胆小的女子可不是只有美貌,她还有着惊人的才能。
也只有这样的美貌与才华并重的女子才能被那位景太子放在心上吧。
姜梨被婉君的话噎了一下,她干笑道:“这位姑娘,那都是以讹传讹,你也知道,沈钰为的就是给景睿旸收服民心,所以才找了我来顶缸,其实我真的什么都不懂,你说的那些事都和我无关。”
姜梨的表情诚恳无比,要不是婉君相信自己查到的一切,说不定还真被姜梨给骗了过去。
“姜小姐,你不用做无谓的挣扎,老实告诉你,我潜伏在王府不是一天两天,我刚才说得那些你可以辩解与你无关,可是那假肢呢?那神乎其技的假肢,可是我看着你在工坊里做出来的,说实在的,姜小姐身边的暗卫真的很多,为了能够调查到这些事,我可真是费了不少功夫,好几次都差点被保护你的那些暗卫给发现,不过富贵险中求,在那么危险的境况下,也确实让我查到了好些东西。不说别的,单单就是那假肢,姜小姐就有让我暴露东夷所有暗子的资格。”
听着婉君的话,姜梨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但她还是不愿意放弃,既然婉君说了自己的周围全是保护自己的暗卫,那她其实能够查到的也有限吧:“这位姑娘,你真的是误会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那假肢都是毕神匠研究出来的,我只不过是挂个名,毕神匠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他师从戚武戚神匠,技艺高超,也只有他才能够制作出那种能让人恢复行走能力的假肢。”
婉君突然笑了起来:“姜小姐为了脱身还真是无所不用呢,不过毕神匠我也是认识的,我也知道,毕神匠对姜小姐一直非常推崇,认为姜小姐的才能在他之上。毕方行为人骄傲,从不觉得自己会低人一等,这世上,他也只承认姜小姐技高一筹,甘愿居于你之下,若说这假肢是毕神匠做的,我是不信的。”
“行了,姜小姐不用白费力气了,今日,就算是我婉君真的抓错了人,那姜小姐也是不可能活着回去的,要么活着跟我们走,要么,成为尸体留在东夷,姜小姐,你自己选吧。”
这个时候,婉君已经收敛了所有的笑意,脸上只剩下一脸的杀意。
姜梨被婉君的杀意一激,整个人又往马车车厢内缩了缩。
这个时候,姜梨和婉君之间的距离已经差不多有一个人的身位了。婉君看着已经离自己有些远的姜梨微微皱了皱眉,但她没有靠近姜梨,而是小心的掀起马车的帘子朝外望去。
马车已经快要到达东夷郡城的城墙门口了,看都越来越近的城门口,婉君一向冷静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紧张。
一路上,景睿旸和他的天策军只是远远的吊在后面,没有丝毫要对自己一行人发动进攻的架势,但是就婉君对景睿旸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如果他想要对自己一行动手的话,那城门口会是最合适的位置。
这段时间,她伪装的身份虽然只是王府里身份最低微的低等侍女,但是她也是从种种蛛丝马迹中发现了景睿旸对姜梨的看重。
让姜梨住在整个王府里最好的院子里,姜梨院子外防守森严的暗卫们,还有每日精心烹调的膳食,就连景睿旸对他自己都没有这么讲究,加上姜梨的容貌才能,婉君不信景睿旸会让自己就这么带姜梨离开。
但就算是不能带走姜梨婉君也不在意,如果真的带不走活的姜梨,那就只能让她辣手摧花了。
天女是吗,想要民心是吗,要是在你们精心筹划的日子里,你们的天女却是死在了这里,想必刚刚收服的民心很快就会散了吧。
想到这里,婉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狠辣,姜梨见到她脸上的狠辣,将自己又往车厢内缩了缩。
这一缩,姜梨就发现不对的地方了。
这架马车是景睿旸精心打造出来的,安全性一流,而且,轮胎还用上了最近才得到的橡胶,稳定性更是大大提升,但是这会,姜梨竟然感觉到这车厢似乎晃动了一下,就好像是车厢的墙壁没有焊死一样。
姜梨脑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个念头,她小心的打量了一番婉君,发现现在的婉君正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外面的天策军身上,对于自己这边的关注反而少了很多。
姜梨趁着婉君不注意,悄悄转了个方向,让自己手刚好能够摸到车厢的墙壁。
果然,姜梨在车厢的墙壁上摸到了一丝非常细微的缝隙,姜梨再次朝婉君看了一眼,发现她没有注意自己后,她壮了壮胆子,手底用了点劲。
手底一用劲,姜梨就发现了,这面车厢的墙壁果然是可以活动的。
这马车的墙壁如果一开始就是会动的话,那马车的稳定性绝对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只要马的速度稍微快些,这架马车就会散架了。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架马车被人动过手脚,而且,这手脚还是在制作马车的时候就已经被留下了。
而这么精巧的装置,绝对不会是婉君这伙人在短时间内就可以完成的,如此一来,能够在马车上动手脚的人就很明确了。
姜梨眼神微动。
她想起来了,在自己被劫持之后,景睿旸想要救下自己,曾经想要靠近过马车,只是那时候他没有顺利靠近,后面自己被塞进马车上后,在马车动起来的时候,她好像是听到了一道非常细微的机关运作的机械声。
莫非这马车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动了手脚?
姜梨还没想明白,就感觉到马车猛然一震,接着,一个惯性传来,让姜梨狠狠的摔到了车璧上。
婉君也被马儿突然的失控给整懵了,不过她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刺客,身形也只是微微晃动一下后,便没有更大的动作了。
“怎么回事?”婉君提高声音问马车外赶马的车夫。
“二首领,这马刚才突然失控了!”赶马的车夫这会正在努力的控制失控的马儿,但是这马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这会撒丫子狂奔。
咻!
一道道破空声传来。
姜梨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声音,眼前突然大亮。
一架好好的马车,一下子被拆分开来,她之所以觉得视线突然变亮了,那是因为现在的马车车壁已经全被一种带着勾爪的铁索给直接拆了开来。
咻!
又是一道破空声。
一柄黑色的长/枪如同一道黑色的雷霆,穿过层层人群,精准的刺到了姜梨和婉君之间。
那柄黑色的长/枪造型与正常的长/枪不同,枪杆子上竟然还连接着一条极细的钢线,似乎出枪之人就是凭借着条细小的钢索控制整柄长/枪一般。
婉君在看到那柄长/枪的一瞬间脸色大变。
景睿旸的武器她非常了解,景睿旸擅长/枪术、箭术和剑术,其中,在战场上,他最常用的便是一柄黑色的长/枪,那长/枪的枪柄上便是连接着这么一条极细的钢线。
景睿旸出手了!
意识到这一点,婉君顾不上别的,直接朝着姜梨扑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那柄长/枪突然被拔了出了,直接舞动起来。
一寸短一寸险,婉君的武器只是一把匕首,就算这柄长/枪是在主人的远距离控制下,但是婉君就算是费了浑身的力气都没有办法突破长/枪的防线靠近姜梨。
见到在长/枪的保护下,婉君根本不能靠近自己,姜梨也松了口气,顺着长/枪枪杆上连接的钢线朝后看去。
身后不远处,景睿旸骑在马上,他的手上第一次戴上了一双金丝手套,长/枪枪杆上的钢线便是在景睿旸的手中控制着。
虽然骑着马,但是他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原本笨重的长/枪,在景睿旸的手里比最灵活的匕首还要灵活,直接护得姜梨密不透风。婉君的武艺不差,就算是在高手如云的书中,她的战斗力也是能排得上号的,但是此刻的婉君,在景睿旸的面前却是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而且,景睿旸还是远距离用钢线控制长/枪作战,战力已经是大打折扣了。
姜梨这是第一次看到景睿旸全力出手,之前在东津镇的时候,虽然景睿旸也有出手,但是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偶尔几次出手也没有像今天这般震撼人心。
这也是姜梨第一次意识到景睿旸这个书中的战力天花板到底意味着什么。
在书中,景睿旸的身体极差,不管是前期还是后期都没怎么动过手,但是在书中一直流传着景睿旸才是这天下第一高手一说。
姜梨本来不以为然,但是今天见到景睿旸全力出手之后,她才震撼的发现,原来景睿旸的武艺真的是天花板啊。
但这个时候姜梨确实更加疑惑了。
武艺一般情况下是和身体健康与否挂钩的,景睿旸的武艺这么强,为什么书中还会一直强调他身体不好呢?
而且,自己和景睿旸相处这么久以来,看他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完全看不出是病秧子的迹象啊。
景睿旸身下的夜雪是难得的好马,比起马车上的马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就算是他分心二用还要控制手中钢线控制的长/枪,但是他和马车的距离却是在一点一点的拉近。
看着一点一点靠近的景睿旸,婉君的脸上露出狠辣之色。
她知道,仅仅凭借自己一人已经无法奈何得了景睿旸了,现在有景睿旸护着,她就算是想要带走姜梨也极不容易,既然如此,她大临得不到的天女,东夷也别想得到!
想到这里,婉君对着周围的刺客下了命令:“杀了天女!”
得到了击杀的命令,一直在周边抵御天策军的刺客们一致放下面前的对手,直接转过身朝姜梨攻来。
这次婉君带出来的刺客大约有二十人,这会二十个人一起攻向姜梨,景睿旸脸色一变,提起体内的内力,远处的长/枪发出一道呜鸣,接着,黑色的长/枪就如同一条黑色的长龙一般,直接绕着姜梨转动起来。
以一敌二十,若是在正常的对战情况下,景睿旸根本不虚,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他只能控制手中的钢线舞动长/枪保护姜梨,这样一来,他的功力消耗更大,作战起来也是有了更多的约束。
空中挥舞的长/枪精准的击中一个又一个朝着姜梨扑来的刺客,敌人太多,就算强如景睿旸,这会脸色也苍白起来。
忙于对付别的刺客,婉君身上的压力大减,她握了握手中的匕首,脸色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朝着姜梨冲了过来。
这些刺客武艺高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是其中婉君的武艺最强,这会的景睿旸分心对付别的刺客后,对婉君的压制力已经大不如前,接连躲开了数次长/枪的进攻,婉君已经冲到了姜梨的面前。
闪着寒光的匕首照亮了姜梨的眼睛,也让景睿旸脸色更加苍白。
他强行拉动手中的钢线,让本来已经没了攻势的长/枪掉转了方向,枪尖直指刺客婉君。
面对背后即将要刺中自己的长/枪,婉君没有闪避,她手中的匕首已经快要刺到了姜梨的喉咙。
咻。
一道极其轻微的破空声响起。
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从姜梨手中的镯子里发射出来,刺入了婉君的体内。
景睿旸给的蒙汗药也是见血生效,药效强的吓人。
就算是婉君在被银针刺中后,脑中也是一阵晕眩,手中的匕首一下子失了准度,没有刺中姜梨的喉咙,而只是划开了姜梨的衣襟。
就在婉君失手的同时,景睿旸控制的长/枪也精准的刺入了婉君的体内。
强烈的疼痛感让婉君忍不住闷哼一声,也正是如此,让她本来被蒙汗药影响的头脑一下子清明了起来。
她咬了咬牙,再次握紧手中的匕首,继续朝着姜梨冲了过去。
但是,这个时候,一双修长漂亮的手直接握住了她背后的长/枪。
枪尖尚在婉君的体内未被拔出,长/枪被人握住往后一带,婉君也被这一下的力道带的朝后挪出了些许距离。
这距离不远,只不过是一个身位,但是就这一个身位,却让她再也无法靠近姜梨了。
“阿梨,上来。”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姜梨的面前。
景睿旸赶到了。
没有丝毫犹豫,姜梨握住景睿旸的手,接着他手上一用劲,姜梨就被他从马车上带到了夜雪上。
“一个不留。”
接到了姜梨,景睿旸给身后赶到的陈寺留下一句话后,没有丝毫犹豫带着她便往后撤。
惊魂未定的姜梨被景睿旸一路带到了王府。
王府门口,沈钰一脸焦急的等在那里。
从出现刺客的时候开始,沈钰就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
他想过姜梨会被敌对势力针对,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针对来的这么快。
听说姜梨被劫持走了,他心急如焚,但他武艺并不高强,只能在王府等消息。
这会看到景睿旸带着姜梨回来了,他也终于放下心来。
“殿下,姜小姐,你们没事吧,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心急了,这才让姜小姐遭受了刺客的刺杀。”沈钰的脸上满是愧疚。
让姜梨站出来为景睿旸收复民心这是他的提议,一开始景睿旸就不同意,还警告过他,是他一意孤行去找了姜梨用道德手段逼着她答应帮忙。
结果,姜梨确实是帮忙了,但是这也让她陷入到了危险之中,今日若是姜梨出了什么差池,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既然知道错了,日后就要谨慎行事。”景睿旸冷冷的扫了一眼沈钰,对着还在马上的姜梨伸出了手。
“是!”沈钰点头应下。
“东夷该清理一下了。”将姜梨从夜雪上扶下来,景睿旸的脸上还是一片冰霜。
景睿旸并没有怪沈钰的意思,这件事虽然一开始他就不同意,认为这么做会给姜梨带来危险,但是后面他还是默认了沈钰的做法,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也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姜梨这次遭遇了刺杀,归根结底还是东夷不够安全。
这是他的失职。
从今往后,他会让东夷再无任何能威胁到姜梨的存在。
“放心,我会让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全部现行!”沈钰这会也是怒了。
他身为景睿旸身边的谋士,同时也负责整个东夷的安全,这会能让这么多刺客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刺杀姜梨,这是他的失察。
姜梨今天受到了惊吓,将姜梨送回到宅院之后,姜梨服下了一碗安神汤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景睿旸没有打扰她,吩咐已经回来的孙秀云好好照顾姜梨后,便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景睿旸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伤势,脸色一白,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是最后为了保护姜梨他强行催动内力转变了长/枪的方向后造成的反噬。
用钢线控制长/枪本来就非常耗费内力,强行改变枪势更是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见到景睿旸咳血,周围的侍者忙围了上来。
“不许声张,去唤胡熠过来。”
景睿旸看着似乎要大动干戈的侍者,忙制止了他的动作,只让叫胡熠过来。
胡熠是名医,他的身体情况复杂,除了胡熠,他谁都信不过。
很快,胡熠便背着一个药箱过来了。
把完脉,胡熠的眉头皱起了一个疙瘩。
“殿下,不是说过吗,无影枪太过伤身,除非万不得已不能用啊!”
胡熠一眼便看出来景睿旸这伤势是因为催动了无影枪后造成的反噬。
若是景睿旸的身子没有什么暗疾,使用无影枪倒是没什么大事,但是景睿旸的体内有他至今还未查明白的隐疾,于是胡熠为了保险起见,便建议景睿旸最好不要使用无影枪。
但是从今日的情形来看,景睿旸这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这是在东夷,周围全是天策军,有什么需要他使用无影枪的?
“情况紧急,不得不用。”
胡熠叹了口气:“殿下你的病情我至今还未找到病因,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的病情绝不简单,所以,这无影枪能不用就不用了。”
无影枪消耗内力实在太大对身体负担很重,若是景睿旸身体健康便也罢了,可他分明就是有病的,用无影枪无异于是在用自己的寿命啊。
“我自有计较。”景睿旸点了点头。
“罢了,殿下自己保重自己的身体吧。”见景睿旸这样的神情,胡熠就知道他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这时候,屋外沈钰求见。
“沈大人来了,我便先退下了。”沈钰来找景睿旸自然是有要事,胡熠便识趣的离开。
离开的时候,胡熠似乎隐约的听到了刺客一词。
刺客?东夷来了刺客?
大殿内。
沈钰将他刚刚调查到的情报递到了景睿旸手中:“已经查清楚了,那波刺客是大临的暗卫--金禁卫。”
“金禁卫怎么会出现在东夷,而且不是一个二个,而是一次来了二十来个?”景睿旸扫了一眼沈钰的情报,将那封厚厚的信纸直接丢到了桌子上。
“那些人本来就藏在东夷,这次为了姜小姐这东夷所有的金禁卫怕是都出动了。”
按照沈钰调查到的情报,这些刺客除了那个女刺客,其他人至少在东夷潜伏了十年以上。十年的蛰伏就为了刺杀姜梨而全部暴露。
“金禁卫在东夷确定已经没人了?”景睿旸淡淡的问道。
“这,属下并不确定,不过属下会尽快查清。”沈钰低下头保证到。
“尽快是多久?”
“十天!”沈钰思索一番给出了一个时间。
“太长了。”景睿旸不满意的摇了摇头
十天真的太长了,姜梨总不可能十天都不出门吧,现在的大临为了获胜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毕竟,大临的三十万大军在东夷的时间真的是太长了,不管是西蛮还是涡族恐怕现在都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高说现在的压力也很大,一方面他压不下朝中的赵竭,另一方面,前线的压力源源不断的送入到朝中。
要是东夷再不解决,怕是他都坐不稳屁股下的龙椅了。
“五日!”
沈钰见景睿旸还是不满意的样子忙开口:“殿下,五日已经是最快的时间了,您总不希望刺客没有排查完,姜小姐再出现危险吧!”
如果只是为了让景睿旸满意,沈钰大可说出三日甚至一日,但是这么短的时间真的能够排查清楚吗?怕是很难,因此,沈钰还特意抬出了姜梨。
听到事关姜梨的安危,景睿旸微微皱眉,勉强点了点头:“那就五日,但是沈钰,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这次你不能将东夷的刺客全部排查出来,那你......”
“若是沈钰不能做到此事,那沈钰甘心受罚!”
不等景睿旸把后半句话说出来,沈钰便自觉的说出来愿意受罚。
沈钰知道,道德绑架姜梨同意成为天女已经让景睿旸对自己大大的不满了,而且自己让姜梨成为天女却没有对东夷的安全问题提起重视,让姜梨受到了刺杀,这是他的失职,受罚本就应该。
“嗯,这婉君是怎么回事?”
景睿旸没有再抓着沈钰的错处不放,而是从沈钰给出的情报中抽出了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眼角带着泪痣的妩媚女子。
景睿旸一眼便认出,这女子就是劫持姜梨的那个人。
“这女子名为婉君,是金禁卫的二首领,据说婉君从不失手,她于一个半月前潜伏进了王府,昨日她迷晕了晓云侍女,并顺利混入到了姜小姐的身边,这才导致了今日的刺杀。”
沈钰将婉君的情报说了出来。
“一个半月前,那是景延袭击东津镇的日子吧。”
“大临和鹿丘联手了?”沈钰突然反应了过来。
“就算没有联手,暗中也肯定又联系,这婉君陈寺没有抓住她?”
景睿旸发现,所有的刺客都被陈寺斩杀,只有这个婉君逃了出去。
“这婉君武艺高强,虽然受了重伤,但依然抢了马逃进了深山,现在,陈统领已经去追了。”沈钰解释道。
“这女子擅长易容,往后多注意东夷突然出现的年轻女子。”景睿旸没有再在沈钰给出的情报中找到有用的内容后,便直接将情报全部收了起来。
“是。”
“对了,刚才看到胡医,可是殿下身体不适?”
沈钰正打算离开,突然想到了刚才出现在大殿中的胡熠。
胡熠是景睿旸麾下医术最好的医者。
不夸张的说,就算是在整个大临,医术能够超过胡熠的医者也是不多,平日里,一般的头痛发热也麻烦不到胡熠,但是刚才胡熠竟然忽然出现在了景睿旸的大殿中,而且看起来脸色还不是很好的样子。
沈钰细细的打量着景睿旸的脸色。
发现今日的景睿旸脸色有些苍白,于是便发问了。
“无妨,不过是用了无影枪受了些内伤。”景睿旸扫了沈钰一眼,淡淡的回道。
这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自己回到大殿中便咳了血,这一幕可不是一个侍者看到了,只要沈钰有心总能问出来的,隐瞒根本没有必要。
沈钰也知道无影枪,这是昔年景国皇室的秘传,虽然威力强大,但是需要大量的内力催动。
景睿旸是武学奇才,年纪轻轻便已经是世间顶级的高手,但是面对无影枪这样的秘传,内功再这么深厚都不够用。这会听到景睿旸说自己是用了无影枪才导致受了内伤,沈钰更是愧疚了。
“殿下,这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心急了。”
沈钰不用想都知道这无影枪是为了救姜梨才用的,想到是因为自己才让自家殿下受了内伤,沈钰的内心更是不安。
“此事不用再说了,这事我也是同意了的,只不过没有考虑得更周到。”
沈钰是自己的心腹,他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现在他自己已经知道错了,景睿旸也不可能就这么一直抓着这个错处不放。
而且跟沈钰比,他才是大意的那一个。
“你退下吧。”
“是。”
沈钰忍不住抬头打量了一番景睿旸,发现他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精神不错,这才放心的退了出去。
沈钰一退出去,景睿旸就再也控制不住,脸色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血色,额间泌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扶住自己的额角,剧烈的疼痛就像是有一把锥子在狠狠的一下一下的凿着他的脑袋,让他头痛欲裂。
服下安神汤后,姜梨也没有睡得多踏实。
就算是在睡梦中,她的脑海中还依旧有着婉君手中那柄锋利的匕首,似乎下一刻,那柄匕首就会刺入自己的喉咙。
“不要!”姜梨一下子从梦魇中惊醒。
看着眼前熟悉的屋内装饰,姜梨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从婉君的匕首下活了下来。
一起床,冷风一吹,姜梨浑身一个哆嗦,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因做噩梦的缘故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披了一件外袍,姜梨做到桌子前,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叩叩叩。”
似乎是听到了姜梨起身的动静,门外传来了叩门声。
“姜小姐,你可是起了?”
门外是孙秀云的声音。
再一次听到孙秀云有些低哑的声音,姜梨突然觉得,这声音是多么得有安全感。
“孙姑姑,进来把,我起了。”
孙秀云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低着头肩膀不断耸动的侍女。
那侍女一见到姜梨一下子跪到地上:“姜小姐,都是我的错,是我轻信了人,才让歹人混到了小姐身边,小姐,你罚我吧!”
侍女带着哭腔的声音吵得姜梨头疼。
“晓云,你起来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那刺客精通易容,有心算无心,你不是对手。”
那侍女正是真正的晓云,也许是怕杀人不好处理,被发现反而不妙,因此晓云竟然在婉君手里逃得一条生路。
“我有些饿了,先吃饭吧。”
饭菜很美味,但姜梨却是食之无味。
婉君手段狠辣不说,而且对任务的目标不轻易放弃,就算是书中的骆传名也是整整遭受了三次刺杀,骆传名是书中的男主都遭受了那么多次的刺杀,那自己呢?婉君会刺杀自己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