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哄国的“兰花外交”◎
1986年1月1日,吴媛媛与胡大志结婚。
新事新办,军山农场有十二对年青人在这一天举行集体婚礼。吴媛媛的红色呢子大衣与金耳环十分亮眼,引来无数女孩羡慕。
林满慧送她一条金手镯,三条细细的圆环用一根金链子系在一起,既新潮又漂亮,吴媛媛抬起手腕看着这个别致的金镯,想到小时候的情谊,忽然泪盈于睫,一把抱住林满慧,语带哽咽:“满慧,你也要幸福啊。”
虽然这一天,易和裕没有陪伴在自己身边,林满慧却内心温暖而柔软,她回抱住这个与自己一起爬军山采野生兰花的伙伴,声音坚定:“我们都会幸福。”
1986年2月2日,南方小年。
易秉松亲自登门,为易和裕提亲。
虽然知道抬头嫁女的道理,但林家兄弟在接待易秉松的时候难免会紧张——这位可是经常能在电视、报纸新闻中看到名字的大佬!
可是大家都没有料到,易秉松和蔼可亲、有求必应,谈笑风生,将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大家心中的惶恐。
林景智道:“没想到易家家主如此低调。”
易秉松却颇有深意地笑了笑:“林满慧这孩子才是真低调。”易和裕能够迎娶林满慧这位低调的修真晚辈,简直是祖坟冒青烟,福气!
林景智听着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易家如此评价小妹,但他依然欠身表示:“您客气了。”
易秉松依照礼节,送上时下流行的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手表这“三转一响”,再加一套金首饰、一套翡翠首饰、彩礼钱十万元。
礼太重,吓得孙文姣花容失色,半天说不出话来。
易秉松还有点不好意思:“京都别院已经转到林满慧名下,但考虑到她要留在农场,就让他俩先住农科所那栋房子。我已经让朝东划块地出来另建住所,等正式办婚礼的时候应该就能盖好。总之一句话,请放心将林满慧嫁到我家来,我保证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林景智倒抽一口凉气:大户人家娶亲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是两套房子。想想自己与孙文姣结婚时什么也没有,真是委屈了她。
两家人在一起商议了半天,易秉松代孙子完成订亲仪式,易和裕正式荣升为林满慧的未婚夫,三年后再择吉日结婚。
这一天,军山农场兰花、茉莉花齐吐芬芳,香飘万里。
1986年3月,全国兰花博览会,军山农场一枝独艳,订单似雪。京都厉浩、滇省欧阳雪松、军山农场林满慧培育的兰花入选金奖,作品推荐参加同年四月举行的世界兰花博览会。
办好所有过关手续之后,易朝东大手一挥:“扬我国威的时候到了,咱们可不能在外型上输给小鬼子。”裁缝上门给男人做深灰色中山装,女人则做了米色套裙。
统一服装之后,易朝东带队,林满慧当技术顾问、季问松负责细节琐事、吴媛媛拍照写宣传稿,一行四人带着一盆建兰前往泥哄国。
展览会在银光举行,这里是泥哄国最为热闹繁华的都市,也是最大的汽车产业城。来来往往的小汽车令人目不暇接。
华国三支代表队入住银光酒店,身穿异国服装的服务生恭敬而礼貌,笑容可掬,对每一位参赛的选手说着:“欢迎光临。”
1986年正是泥哄国“贸易立国”政策见成效的时期,M国与泥国的贸易逆差不断加大,M国为了遏制这种逆差,采取汇率手段强行让M元贬值、泥币增值,这样花同样的货币M国就能省钱,
泥哄国政府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希望通过泥币升值,增加货币的流动性,帮助拓展海外市场。恰逢华国改革开放,泥哄国于是在华国建厂、大搞贸易、建设友好城市。
这一次的兰花博览会正是时下世界局势的一个小小缩影——泥哄国国力渐盛,想要刺激国内经济继续发展,M国则想打压这个不听话的小老弟。泥哄国发现M国靠不住,就想把华国、T国等东南亚国家拉过来一起对抗这股压力。
接近这些国家最有效的手段,便是兰花。
东南亚国家大多爱兰,兰花清、雅、秀、香,谓为花中君子。泥哄国摆出东道主的姿态,让爱兰之人齐聚一堂,趁机结盟,这就是“兰花外交”。
M国派了农业部专家、科研院所参加,其中最有名气的便是曾经在京都农业大学讲学、无土栽培西红柿的蓓蒂教授。
这么多人凑在一起,戏未上演已是暗潮涌动。
厉浩教授带来参赛的兰花是野生变异春兰,他这几年一直在研究这类兰花的变异基因保留,已经小有成果。不仅在国际顶尖期刊发表重要论文,还培育出完美复刻母株基因的春兰,名为“中华红”。
叶片为中透缟艺,油绿中透着一道金边。豆瓣复色花,外瓣竹叶瓣,一字肩,瓣端鲜红、唇瓣黄色,上有深红色斑纹。花姿端庄、色彩协调、绚丽多彩,远看似火焰燃烧,美得耀人眼。
欧阳雪松教授栽培的莲瓣兰名为“舞凤”,蝶化奇花,外瓣狭长带复色,内瓣蝶化如唇瓣,向外卷曲,红、绿、黄三色混杂,如彩凤翩翩起舞。
而林满慧带来的兰花,是她养了几年的建兰,这世间少有的高阶灵植。在吸纳了无数纯净木系异能之后,去年终于开花。
这一开,便宝光四射,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多瓣奇花,外瓣竹叶瓣,深绿色,蕊柱周围增生卷曲的小花瓣,似重重叠叠的海岸线,越往里颜色越浅,到最后洁白无暇,花瓣中夹杂着亮眼的金丝。
如多彩水中莲盛开,又似泼墨山水画,画卷之中绿的是树、黄的是土、白的是水。
这盆花,名为“江山多娇”。
“中华红”、“凤舞”、“江山多娇”,华国参赛的三盆兰花,都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寄予了无数华人的心愿。
松永秀第一时间拜访林满慧。
作为皇室弟子、泥哄国插花第一人,当松永秀来到银光酒店,服务员个个噤若寒蝉,毕恭毕敬。接下来对军山农场四个人的态度提升了两个级别,鞠躬恨不得鞠成一百八十度,将脑袋栽在泥地里去。
松永秀在华国论道失败,回国后被禁足了一段时间,不过现在举国上下因为受到M国的打压,开始重视与华国的贸易关系,又把他放了出来。
林满慧一袭米色套裙,更显腰肢纤细、风姿秀美,松永秀自知无望,只得压住内心爱念,热情邀请:“师父,我的道馆就在银光,请您与朋友一起过来喝茶、赏花。”
比赛还有两天,林满慧这一行人刚刚睡过午觉,琢磨着如何消磨时光呢,听到松永秀的邀请,林满慧与易朝东交换了一个眼色,点了点头。
厉浩、欧阳雪松与林满慧都是熟人,哪里肯错过这个晃悠的机会?便留下学生看着兰花,一行六人与松永秀一起走出酒店。
季问松悄悄问林满慧:“我们的兰花不需要留人看守吗?”
林满慧笑道:“没事,关着门就行。”宝兰成了精,它不欺负人就是万幸,哪里还怕被人偷了或者损毁?
厉浩瞪了她一眼:“怎么能不派人看着?你忘记当初你第一次到滇省参赛,吴胜男把花给砸了?”
林满慧好久没见老师,看他吹胡子瞪眼睛倍感亲切,笑嘻嘻挽着老师的胳膊说:“行行行,那就把兰花放到您房间里,拜托那位师弟帮忙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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