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香本来还有点愁, 以小云这个生长速度,就算成年了也不见得能长多大。到时可怎么办,找条蚯蚓当老婆吗?
结果第二天, 她就发现小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成长了起来。
巴掌大的小蛇, 没过两天, 就拉长了两倍。
“小云啊,你偷吃什么东西了吗?”
为什么都吃了一样的东西,这孩子就像吃了猪饲料一样, 蹭蹭蹭地长?
云丹甩了甩尾巴, 他现在的尾巴变得与小孩的手臂一般粗, 蜕皮被他抽得簌簌作响。
“呵, 荒谬。”
她不是觉得他小吗?那他就一天长半掌, 直到恢复到他的真身长度为止。
小云虽然一天天的长大了,但到了晚上,他还是喜欢压着谭香睡。
谭香大半夜常常被他压醒, 总觉得自己肚子上被压了一条大腿,气儿都喘不均匀。
她用爪子推了推他道:“你把尾巴往下放放,压的我肚子疼。”
云丹张了张嘴, 随着身体的加粗,他的嘴也变大了,一张口, 黑色的信子, 尖锐的毒牙, 任凭谁看了都得抖一抖。
也许是看着他长大的,谭香没觉得害怕, 倒是觉得自家孩子越来越威风……她都快驮不住他了。
云丹不悦地吐出了一句:“麻烦。”
谭香:……那你倒是自己睡啊!
云丹动了动长长的尾巴, 爬到了谭香的身后, 从后面卷着她,又把脑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谭香:“……云啊,你是不是对你的体型有什么误解?”
刚才只是肚子喘不上来气,现在她的脖子都要被他压麻了。
云丹“丝丝”地吐着蛇信子,把下巴枕在了她的侧脸上,冷脸道:“这样如何?”
谭香觉得还可以,自己宽大结实的脸盘子还能承受得住,就是两只的嘴巴离得太近了,他吐蛇信子的时候,总能舔到她嘴边的绒毛。
但她要是再挑剔,估计这孩子就得炸毛了。
谭香习惯性地伸出舌头舔嘴边,果不其然,就和某条大尾巴蛇的信子碰到了。
只有短短的一瞬,谭香飞快的收回舌头,静默了。
山洞里静悄悄的,谭香不禁陷入了沉思,小云虽然心理年龄小,但按照他的生长速度来看,应该很快就会长成一个大小伙子。
那两只的距离,就有些微妙了。
她以为只要自己不说话,方才的尴尬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谁知云丹却说话了:“你躲什么?本仙的信子又没毒。”
该说不说,豹子粗粝的大舌头,还是很得他的心意的。
谭香:“……没什么,舌头根疼了一下。”
云丹信以为真,蛇首伸了过来,道:“你伸出来,本仙给你瞧瞧。”
谭香抿住豹嘴,矜持地道:“好了,不疼了。”
云丹挑起眼睛道:“那你也伸出来!”
谭香微微裂开嘴巴,然后吐出了一个粉红色的舌尖……
云丹:“你磨蹭什么?都吐出来。”
谭香就当看牙医了,小云还是个孩子,他心里可不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豹子扭扭捏捏地张开了大嘴巴,然后云丹就把头探了进去……
谭香用嗓子眼模糊地道:“你快出来!”
云丹仔细瞧了瞧,见她舌头没什么伤口,就伸出蛇信子舔了舔她的舌根。
谭香差点一激动把嘴合上了,等到云丹看够了,他才慢悠悠地退了出来。
谭香立即把嘴闭上,嘴边软肉轻微浮动地道:“你舔我舌根做什么?”
云丹白了她一眼:“你舔本仙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谭香无言可对,因为她一直唏哩呼噜地舔人家来着。
望着小云纯洁的双眸,谭阿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动物之间,舔来舔去是常有的事,她未免太过神经过敏。
云丹的身|子退了回去,继续楼紧豹子,蛇首贴着她的大脑袋上,道:“快睡觉,你不是觉很多吗?”
谭香:你要是不压着我,我保证能闭眼就着。
随着小云的长大,谭香最满意的一点,就是他能够帮助她狩猎了。
谭香只需要将动物赶过去,藏在草丛里的云丹适时地收尾,便能将猎物绞住,谭香上去再补一口就好。
其实云丹自己一条就能搞定,但豹子好动,他就全当陪她玩了。
就是回山洞的途中,云丹还是会爬上她的背,谭香嘴里叼一个,后背坨一个,活像个怨种苦力。
等她有手了,高低要做个小拉车,把云丹放在身后拉着,要不可太累了,跟抱着孩子炒大锅菜差不多了。
到了晚上,谭香拖出了另一条搓澡巾,也就是蜕皮,用爪子指着道:“今晚我睡这,你睡那儿,咱俩分开睡。”
云丹眯了眯眼:“为什么?”
因为孩子大了,该学会自立了!
谭香道:“你现在大了,咱俩挤在一个地方睡不下了。”
云丹没说话,谭香以为他听懂了,就趴在新的蜕皮上准备睡觉。平日都能搂着冰凉凉的软蛇,今天什么都没有,她也不习惯。
没过一会,她就感受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重量,谭香睁开眼,就见云丹像蚊香一样,将整条蛇盘在了她的身上。
云丹淡道:“这不就能睡下了吗?”
谭香:“……你就不想独立的空间吗?”
刚来那会儿,他可是很嫌弃跟她挤一块的。
云丹:“不需要。”
谭香:算了吧,该咋睡咋睡吧,等云丹性别觉醒,懂得男女有别再说吧。
谭香就又爬回了老窝,搂着冰枕似的云丹,简直美滋滋。
她很快就睡着了,可云丹却睡不着,蛇首蹭着她嘴边的软肉,他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就是想蹭一蹭她。
也许是这几天天气转凉了?
云丹终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几天,山洞里久违的来了客人,当时谭香正在给云丹投喂。云丹似乎很喜欢山里长的小树莓,他每次都是一口吞,吃不出来什么味道。
蛇的牙齿不适合咀嚼,谭香就咬碎了,像喂幼兽那么喂他。
云丹刚开始是拒绝的,毫不留情地嫌弃道:“上面沾着你的口水,恶心。”
谭香心里想着,不能打孩子,童言无忌!
云丹摇了摇尾巴,过了一会,才尝试性地抿了一小口,随后就把碎掉的树莓都吃光了。
谭香也不讽刺他,见他吃完了,就再嚼一个。最后云丹索性在她嘴边等着,她刚嚼碎,他就接过来吃了。
这嘴对嘴的喂食方式确实有点怪,但想起企鹅反刍,谭香也就当是哺育幼崽了。
老山羊来的时候,云丹刚把谭香嘴边沾着的树莓舔干净。
谭香见到熟人,笑着道:“呦,可好久不见你了,身体还硬朗吗?”
老山羊往洞里一看,待看到一米多长的云丹,当时就是一哆嗦:“这,这位是谁啊?”
谭香从地上站起来,抖了抖毛道:“这是云丹,借住我这儿的。云丹,这是老山羊……哎,你叫什么?”
认识老山羊这么久,她还没问过他的名字。
老山羊这会魂都要吓飞了,往家里领什么不好,这是领回来了一个煞神啊!
这青峦山上的蛇,可没有人敢靠近,保不住哪一条,就跟那位大人有关系。
“我,我叫三咩咩。”
谭香:这名字,真够嫩的。
三咩咩本来还想进洞里坐坐,然后就看见那条蛇立起了蛇首,颈侧的外扩张开,墨黑的眼睛牢牢地盯着他,金色的瞳仁紧紧地桎梏住了他的动作。
那是看猎物的眼神,似乎他敢进洞,这条蛇就会一跃而起,一招致命。
谭香热情地招呼道:“快进来坐啊。”
没等三咩咩有所反应,云丹便先仰起了头颅,那意思是:你敢?
自己的地盘,没有他的允许,哪个雄性敢踏入半步?
谭香没看到他身后像黑无常一样的云丹,只见老山羊越来越萎靡,整只羊都开始打摆子了。
“你没事吧?”
三咩咩后退了两步,直接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声音不大地道:“我……我还是喜欢坐在草地上。”
这是个人爱好,谭香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跟着他出了洞口。
“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老山羊很少来找她,两人基本都是在山中偶遇。
三咩咩这才想起来正经事,他有些怕谭香身后的长蛇,只能简短地说道:“入了秋,山神就应该召见我们了,这两天你若听到了食尸鸟的鸣叫,就赶紧往山顶跑,那位大人,不喜欢兽人不准时。”
其实他还想多讲讲山神大人的事来着,比如青宇大人是条蛇,还是条会吃兽人的邪神,他们也不是无忧无虑地住在这的,这座山上的兽人,都是那位大人的祭品。
可因为谭香捡了条祖宗回来,老山羊只得把这句话咽在了肚子里。
谭香:“食尸鸟的叫声是什么样的,我没听过。”
三咩咩想给她学一学,可惜他学了半天,只挤出了几声变了声调的“咩~”
谭香:“……好了,这事我知道了。”
不就是动物开大会吗?估计露个脸就行。
三咩咩:“还有个事。”
他从身后拿出来了两块兽皮,接壤处用麻线不规则地缝合在了一起,看起来就是两个有宽度的抹胸。
“不出意外,你这两个月就要化人形了,这兽皮你拿过去用吧。”
兽人的成长速度比动物要快,通常十个月左右就会化成人形,也就意味着性|成熟,可以生崽了。
谭香听到这消息可高兴坏了:“太谢谢了,等我化成兽人,请你吃顿好的。”
三咩咩:“吃什么?”
谭香刚想说涮羊肉,就想起对面是只羊……于是改口道:“素食全宴,炒青菜,煮青菜,还有果盘。”
三咩咩笑了笑:“待你化成了人形,如果想找个伴的话,也别着急。咱们这山上,还是有不少豹子的。”
就算是祭品,这些兽人的天性可没有泯灭,该找伴找伴,该生崽生崽,一点没耽误。
谭香:“这事不着急,随缘。”
入乡随俗,她不介意打一辈子光棍,但也不介意找个兽人一起搭火过日子。灵魂伴侣,还要三观合得来,这种就别指望了。
上辈子都不一定能遇得到,就更别提兽人的世界了。
三咩咩胡子动了动,还想再说两句,就看到了谭香身后的一对黑色眼珠子。
老山羊赶紧站起了身,说道:“你多保重身体,我下次再跟你说。”
说完就像被狼撵了一样,撒腿就跑了。
感觉后腿被缠住,谭香转过头,就见云丹不知何时爬了上来,转眼就在她身上缠了三圈,他吐着蛇信子道:“你快到春期了?”
谭香想了想,才明白这个春期是发青期的意思。
但跟小孩子谈这事,还是有点怪怪的。
谭香:“是吗?”
云丹:“兽人能化人形,就代表要到春期了。”
谭香还挺好奇的,这春期到底是个什么滋味?看到兽人就想扑到那种的?
谭香:“那就快了呗,没事,该干什么干什么,顺其自然。”
云丹盯着她瞧了瞧,没说什么,就是又绕了一圈。
谭香:“……哎,你松一松,我脖子要勒断了!”
作者有话说:
小云,你当初立的FLAGS,就要摇摇欲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