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农历三月十五,正是三年一次的会考过后的殿试日,也叫庭考。
殿试只是定名次,因此林家众人对于林立泽此次参考,虽还有些许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与期待。
前几日,钱秀秀更是带着瑶娘跟着林立文一块回到庄子里来了。
受嫁接和种植技术等各种因数的影响,庄田里的樱桃已经有许多开始成熟了。这对那些预定了樱桃的商者和贵人们来讲,算得上一个意外之喜了。
因为时下樱桃便是早熟,一般也需得等到三月下旬左右。且论品质和口感,林立文种植出来的确实更佳些。
“爹爹,樱桃真好吃!”瑶娘抱着装满了樱桃的小碗坐在椅子上,甩着她的两条小腿,吃得甚为欢乐。
林立文瞧着瑶娘吃得高兴,他心中便也高兴,然后又喊还在一旁忙活的钱秀秀过来食用:“秀秀,你也过来吃樱桃,剩下的一会我来弄……”
虽说樱桃好卖价也高,可再是如何高价的水果,自家庄子里产的,林立文都不会亏了家里人的食用。
因此前些时日往外接受樱桃预定时,林立文便将樱桃产量大致估算了一下后,先将自家要食用的量给预留了出来。
今日正好又是殿试日,所以林立文和钱秀秀便唤佃户采摘了好些樱桃下来,打算一会安排人给京城宅子里送去。
除了要送的樱桃外,还有庄子里别的蔬果等。
林立文在庄园里种的蔬果又多又好,且较之普通农户所种植的往往还能早上市些许时间。林家自是不会再花银钱去外面购置了,便是京中一些商者或是贵人们也常派遣仆从前来庄园采购。
然而这一次,除了樱桃等蔬果外,林立文还有一样东西要送过去。
“大郎,这便是你拿柰做出来的饮子吗?”
钱秀秀一脸好奇的林立文刚倒出来的一小碗浅棕色的饮子,闻在鼻尖时还有一股淡淡的果酸味。
“你试试口感如何?”林立文笑着将碗朝着钱秀秀递了过去。
未经改良和引来优良品种的柰虽作为水果食用时口感极为不好,但它作为苹果的其中一个品种,苹果所具备的大致性能,它还是全都有的。
而在去年刚入冬时,林立文可是收购了好大一批柰。但他售卖果糖却只有短短的时日,因而那些被他收来的柰根本就没用完。
那些柰被林立文都制作成了苹果原醋,然后再二次发酵制作成了能充作饮料饮用的苹果醋,也正是林立文打算用来薅京中贵人们羊毛的一种饮品。
“酸甜酸甜的,我觉着味道甚为不错。”钱秀秀尝试着饮用了一口,顿时眼睛都亮了。
原本坐在一旁吃着樱桃的瑶娘一听,立刻便喊道:“娘!”
瞧着她眼巴巴的模样,钱秀秀笑着把碗递了过去。
瑶娘双手捧着碗便喝了老大一口,然后她也喜欢上了:“好喝!”
要知道时下可不像后世那般有许多的饮料可饮用,时人常喝的便是茶。但茶在时下也是奢侈品,普通百姓食用不起。
而除了茶以外,便是蔗饮和汤饮。
蔗饮指的便是以甘蔗为主材料,所制作出来的一些具有甜味的饮品。比如拿新鲜甘蔗榨出来的汁水,还有放了蔗糖的米浆等……
汤饮品类也不多,且多以保健为主。如时人喜用柴胡煮汤(1),因为柴胡还具有发汗等功效,饮用时可使得身体保健。
时人还将这些统一唤做饮子。(2)
如这般的饮子都受人喜爱,那么林立文制作出来的这苹果醋便可想而知了。
而为了更好的薅到贵人们身上的羊毛,除了自家食用外,林立文自然是按照老规矩,给京中贵人们家中都送去了些许。
“他又要推广何物?”贵人们一听仆从来报,便这般言道。
林大郎送礼素来抠门,其目的更是昭然若揭。
“是酒么?”
瞧着眼前的酒瓶,贵人们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便是酒。尤其是那位林大郎,还曾在西州搞出了一款新的久——啤酒。
如今啤酒也算是全皇朝都知名的酒品类了,因为随着它传播越广泛,其售价也在逐年的下滑。
然后贵人们一打开,才发觉不是。
“饮子?有点柰的味道,口感酸甜酸甜的……”
仆从转述:“言道正是柰所制。”
“真是柰?”贵人们震惊了。
而除了其制作的原材料外,贵人们其实更关心另外一件事。
“唉,也不知晓这等果醋,林大郎要售卖多少银钱。”
“这还用想?定是不便宜的!”从他西州归来后的这两年里,哪一样被他捣鼓出来的东西售价便宜过?
“然这可是柰啊!”
实在是柰这种水果啊,生吃味道不好,晒成果脯后又较酸。因而在这之前,除了百姓会拿来冬日充饥,真就无人喜食。
“那又如何?你别忘了,那是林大郎!”
若是旁人,用这般普通的柰想要卖高价,少不得便会被人喷几句“痴人做梦”!偏那位林大郎,先是拿它做成了果糖,如今还竟做成了这般新奇又好味道的果醋。
然不管是哪一样,都尤为的新奇又味美,使得大家甚为喜爱。
这便也是京中贵人们一面背地里念叨无数遍“林大郎又来掏我等口袋里的银钱”了的话,一面却不受控制的屡屡送上门去给他薅羊毛。
苹果醋也依旧如林立文所预料的那般极为的受欢迎,甚至一些贵人们在置办宴席时,用以招待客人。
最近又正逢新科进士放榜,京中的宴席自是一场接着一场。于是前来林立文庄园里求购苹果醋的人自是络绎不绝。
林家这边因着林大姑他们还未来京,因而便没有置办宴席。不过作为原男主,林立泽近日却是没少被邀请前去参加宴席。
因为如原文里的那般,在林立泽学识本就不错的情况下,永兴帝瞧见他的好样貌后,便笑着将他指为探花郎。
同时也如原书剧情里的一样,林立泽被钦点为驸马了。
这下子,林立泽可不就成为今年新科进士里的热门人物了么!
只是一切虽都按着剧情在发展,但其中也不是没出现一点小波澜。
比如永兴帝的赐婚刚下来,被赐婚的另一主角五公主,便红着眼睛跑去自家母妃淑妃殿中哭诉了起来。
至于其原因,源头谁也想不到会出在林立文身上。
作为一介白身,靠着在农事上的惊人天赋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地位的林立文,京中对他的传言绝对是不少的。
尤其是待到林立文从西州归来后,他在那庄子上还不停的弄出各种好物。
这些好物,除了薅了京中贵人们不少的羊毛,林立文自是也都往宫中送去了。毕竟那可是皇室,更是整个皇朝的主宰。
五公主作为永兴帝还算宠爱的皇女,这两年便没少食用那些好物。因而对于林立文的一些传闻,她也听闻过不少。
比如林立文的抠门,还有林立文从西州归来后的“黑大状”形象。
对于林立文的外貌描述,五公主其实是能接受的。
可是在知晓自己要被指婚给有“黑大壮”之称的林大郎的亲堂弟,五公主便无法接受此等“噩耗”了。
五公主即便贵为公主,在适婚的年纪,她也免不了如寻常少女那样,生出一些少女怀春的心思。
在这时候,女孩所幻想的对象都充斥着朦胧的美好,所以未来夫婿在五公主的幻想里,是绝对不可能会是如传言中的林立文那般的形象。
也正是因为林立文“黑大壮”的形象太过传神,连带着五公主都忘记了,历任探花郎素来都取选样貌较好的新科进士的传统了。
当然即便探花郎样貌丑陋,永兴帝已然赐婚的情况下,五公主也是不敢违抗的。因而她只是跑来自己母妃殿中哭诉。
作为一个母亲,淑妃见着自己女儿为着婚事哭诉,她心中也是不好受的。因此淑妃在好生的安慰完五公主后,又亲手做了点吃食,去求见了永兴帝。
瞧着永兴帝此时高兴,淑妃便试着言道:“臣妾常听闻兄弟姐妹样貌多有相似……也不知那位新科探花郎与林大郎可也是如此?”
“确实极为相似!”永兴帝一想到殿试时,见到林立泽那张与未曾变成“黑大壮”之前的林立文甚为相似的脸后,心情便有些感慨唏嘘了起来。
想当初,永兴帝初见林立文时,他也是如林立泽这般的面冠如玉的。是这些年来的辛苦操劳,才使得林立文变成了如今的“黑大壮”。
只是永兴帝不知晓的是,此时淑妃整颗心简直如坠冰窖一般无二了。偏她还得强撑着不让自己面色露出异样,以免被永兴帝认为她们母女不满赐婚而不高兴。
一直待到她回到自己殿内,屏退宫女内侍后,只剩余心腹在旁时,淑妃才一脸难过的喊道:“我的玥儿啊……”
而如永兴帝这般觉得林立文与林立泽长相相似的朝臣们还不少。
毕竟俩人是亲堂兄弟嘛,单轮五官样貌来讲,确实极为相似的。只除了一个黑壮了些,一个白瘦了些而已。
因此坊间百姓们便听闻,往年素有新科进士里样貌最佳之传统的探花郎,今年选个“黑大壮!”
“胡说,之前游街时我远远的瞧着模样还是不错的!”
“那定是你看错了人!那可是林大郎的堂弟,听闻与他长相极为相似呢!”
“像林大郎啊!”
那想来今年的探花郎绝不可能是个美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