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屋里的挂钟, 现在九点钟都不到,海州好像是七点多出的门,才两个小时就卖爆了?
再说她只做了十双, 再爆能爆到哪里去。
“是啊!你这手套真讨巧了,一中不是学生多吗,这大冷天的翻书写字带手套多不方便, 可不戴手套手就要冻成冰块,握笔都握不牢!这个翻盖手套真实用, 既保暖又能握笔, 还能翻书写字,人家学生看见立马就买了,还不够卖呢, 十双哪里够啊, 海州跟人学生说马上进货, 趁现在不忙了赶紧派我来通知你!嫂子, 现在你要加班加点做手套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 乔露脑袋还昏昏沉沉的。
指了指地上的菜篮子:“可……我还要做饭……”
话音未落, 李红军直接把菜篮子扔进厨房:“还做啥饭哦,中午上外边买点吃,赶工赶工!”
“那我布料不够了……”乔露又道。
李红军直接跨上他的二八杠:“要啥布料, 钱票给我,我去买!”
乔露拿了些碎布头让李红军比对着上百货大楼采购,因为没有那么多旧毛衣可以拆, 选择用哔叽绒代替针织料,一双手套成本大约可控制在两毛以内。家里还剩一些料子, 能做几双先做着。
吴桂芳扒拉着她家门框感叹道:“没记错你前几天做了十双吧, 这才多久就卖光了, 得挣多少钱呀。”
“价格是海州定的,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怎么过问。”乔露笑笑,没告诉她价格,“那咱先不聊了,我得回去赶工。”
吴桂芳摆摆手:“去吧去吧。”
一整个早上,缝纫机都快踩冒烟了,也只做出四双半。中途李红军又被徐海州派回来了一趟,说海州那边摊上太热闹走不开,然后就把那四双手套全拿走了。
一中学生那么多,就她做的四双怎么够卖?
思来想去,赶紧跑隔壁找吴桂芳:“吴姐,你有空不?”
“怎么了乔露妹子?”
十一点半的样子,吴桂芳刚把午饭做好,一家四口正吃着饭,俩小姑娘见到乔露亲切地喊她“乔阿姨”,吴桂芳她男人胡解放边刨饭边往乔露身上打量,没打招呼也没说话,打量完继续刨饭。
乔露笑着揉了揉俩姑娘脑袋:“我那边手套来不及做,想问问你有没有空。”
内院几家婶子早几天刚做过翻盖手套,直接省了她教的步骤,且大杂院里的大姐婶子们都是做衣服的一把好手,如果吴桂芳能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行啊,反正在家也没事,我等会儿吃完饭就来。”
乔露道了谢,赶紧回家继续赶工。
一整个下午,两个人忙得连口水也没喝,吴姐家的缝纫机一个月加起来的工作量还没有今天半天多,脚踏板踩个不停,真就是要冒烟儿的节奏。
好在她手脚麻利,做起手套来速度一点不比乔露差。
……
乔安今天有点难过,因为妈妈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理过他。
可是妈妈在做手套,做手套就是挣钱,挣到钱给安安买好吃的,所以他要听话,不能吵不能闹,他要当乖孩子的。
到了饭点,李叔叔送来了一份红烧肉盖浇饭,是饭馆里买的,有肉肉有菜菜,好吃!
肚子吃饱了要记得喂泡泡小白吃饭,小家伙哒哒哒跑到五斗橱前,打开柜子,却发现喂小鱼的饲料还剩五六颗。
乔安小朋友终于忍不住了。
“妈妈——”
乔露头也没空抬,手脚快到起飞:“怎么了安安?”
“妈妈,泡泡和小白的饭吃完啦。”小家伙捧着空空如也的纸包,可怜巴巴望着她。
乔露还是没看他,注意力集中在布料上:“妈妈现在没空出去,等会儿爸爸回来让他带你去买。”
小家伙有点失望,却又无可奈何:“那好吧。”
大家都在踩缝纫机,没有人陪他玩,院外有小朋友嬉戏打闹,他蠢蠢欲动,可是他不认识他们呀,他也不好意思主动结交……
乔安觉得好无聊,忽然跑进房间,没一会儿又跑出来,手里捏着一本《伊索寓言》。
“妈妈,我可以看书吗?”
乔露头也没抬:“可以啊,但你看得懂吗?”
乔安用力点头:“嗯,我可以。”
乔露笑笑:“那你去看吧,有不认识的字过来问我。”
“好~”
故事书一打开,扑面而来的“火星文”。
每一个字乔安基本上都看不懂,想去问妈妈,可是一行里面二十个字有十九个他都不认识,这要问到什么时候呢?
看看忙碌的乔露,终是作罢。
好在故事书上有黑白色的线条图画,光是看图画就好让他开心,慢悠悠地翻完一本后,跑进房间又掏出来一本,这个更厚更看不懂,幸运的是,里面也有图画!
就这样,捧着两本书翻了一个下午,纸页都要翻烂了,妈妈还是在忙。
……
大约四点半左右的样子,李红军又来了一趟,把两个人做好的八双手套全拿走了。
乔露拉住人问了一句:“还有多少单子?”
“好多呢!刚才放学的时候有个女学生把她同学带来了,得有七八个人吧,还不加上其他……反正是不够的,我那袜子摊不忙,还能来帮你们两口子跑跑腿,到时候忙起来我可没空再回来,你尽量多做点吧,一次性送过去。”
好家伙,又是女同学?
无事献殷勤……
原谅乔露的注意力被转移。
李红军没多逗留,跨上二八杠眨眼的工夫人就没了。
乔露累得脚软,坐椅子上歇了口气,乔安贴心地给她倒了杯水,这孩子真是机灵又有眼力见。
隔壁胡家,吴桂芳抻了个腰,脑袋一扭脖子咔咔响,艰难地反手锤了锤背。
“哎哟,这忙帮地可真累。”
眼看着时间不早,得准备一家四口的晚饭,便动身到隔壁徐海州家瞧了眼,乔露也正好在休息。
“乔露,等会儿吃完饭继续干,先做饭了!”
乔露抬头笑:“好!”
吴桂芳刚把菜洗完,便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乔露进了胡家小厨房,往吴桂芳手里塞了一叠毛票,打开一瞧,一块钱!
“呀!你这是干啥?”吴桂芳手忙脚乱还回去。
乔露笑着塞给她:“你下午做了五双,一双给你按两毛钱算,这些是给你的辛苦费,你收着。”
“哎呀别别别!就随手帮个忙,你看你,咋这么客气!”没听说过帮人家忙还要收钱的,要这样以后谁还敢叫人帮忙啊,要收费的帮忙那能叫帮忙吗?那叫坑人吧!
“又不是小忙,累了一个下午怪辛苦,你要是不拿往后我都不敢请你帮忙了呢。”
“这话说得,邻里邻居咋不好意思,你这人也太客气了。”吴桂芳还是不肯要,塞回去又被乔露的手臂挡下。
乔安扒拉着门框,没看懂妈妈和吴阿姨在干什么,拉拉扯扯,一会儿给钱一会儿还钱,这钱到底要给谁呀?
乔露无奈一笑,强硬塞她手心,摁住不让动:“吴姐,可能明天还要请你帮忙呢,你不收,我真不好意思再找你。”
“邻里邻居,有啥不好意思。”吴桂芳睨她。
乔露笑道,坚定的目光不容拒绝:“你就别跟我推脱了,拿着吧。”
“哎呀你说你,这样弄得我怪不好意思。”话这么说,推脱再三推不掉,到底还是收下了。
看向乔露的眼神带了点埋怨,可心里又喜滋滋的。
一块钱可不是小数,能买五斤大米呢!一家四口少说也得吃个五六天,而且这是自打她做全职太太以来,挣到的第一笔钱!
有点小自豪咋回事?
乔露笑笑,见她把钱揣进兜才又问道:“吴姐,你说,我要是开工钱让其他婶子们帮一下忙,这样可以吗?”
乔露刚穿来这个年代没多久,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
不是说这个年代“聘请工人”是资本家做派吗?虽然已经开放,社会总体还是趋向于保守的。
面上说是说让大家帮忙,可工作量太大,不给钱也不好意思让人家白帮,给钱吧咱也怕有问题……
这年代说宽松也松,紧也特紧。乔露隐约记得以前在哪里看过,说八十年代初,私人老板如果雇佣超过七个员工,都会被发表到报纸上进行讨伐,做这行她哪里敢不谨慎呢。
“这有啥,你要是忙不过来就去叫呗,给钱谁不乐意,不过你别声张,就给咱内院的人做,外院都别去叫,咱内院的邻居们还是不错的。”
乔露思忖片刻,觉得有道理:“行,那我试试。”
乔露找到了陈家和田家婶子,两人的反应跟她预料中差不离。
陈婶儿在厨房切菜,听闻乔露想给钱拜托她做手套,诧异道:“给钱?给啥钱,哪用得着给钱啊!咱邻里邻居的,要帮忙你一句话吩咐就是,你啥时候要,我现在就给你做。”
乔露惶恐又汗颜,这年头的邻居真不是一般的热情,要往后推四十年,没有利益谁乐意搭理你。
“不不不,钱还是要给的一点小心意,辛苦费,又不是其他什么,而且工作量有点大,你要是不收 ,我还不好意思让你帮忙呢。”
莴笋在砧板上切成丝儿,陈婶儿笑道:“有啥不好意思,现在的年轻人啊脸皮就是薄!”
乔露拿对吴桂芳一样的话术对付陈婶儿,有句话确实没说错,甭管邻居多热情,关系多好,你非要给人钱谁会不乐意呢?只不过接受前一定要推脱一番。
没办法,中国人就这习惯。
最后内院里除了田婶儿,会做手套的都答应了。田婶说家里没缝纫机,嫌做起来麻烦,意思就是不太乐意,乔露笑着说了句没关系,没强求她。
算了算,总共拉了四个妇女,吴桂芳,陈婶儿,还有陈婶儿的大儿媳和二儿媳,陈家拢共一台缝纫机,俩儿媳妇说下班后手工帮忙,快的话应该能做出两双。
……
徐海州收工回家见到的就是忙碌的妻子,和可怜巴巴翻书娱乐的儿子。
“安安。”
小家伙惊喜扭头,钢炮一样冲出去:“爸爸!”
乔安小朋友从来没有哪一天这样觉得,有爸爸真是一件超级超级超级幸福的事!
就算妈妈没有空陪他,他还有爸爸呀!
“爸爸爸爸。”自行车还没停稳,小狗一样缠上了他的身。
小家伙今天很黏糊,环住徐海州的脖子蹭啊蹭,蹭了他满身奶香。
“你回来了。”乔露头也没抬,边做边问。
徐海州发现今天枇杷树下只有田婶儿一个妇女,其余都是男人和小孩,有点异常。
“嗯,今天忙晕了快,你也歇会儿吧。”轻揉儿子的脸蛋,想把他放下来,小手儿却死死焊在了他的脖子上。
徐海州好笑,揉他脑袋:“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喜欢爸爸了?”
小家伙疯狂摇头,脑袋上竖起一根呆毛,晃晃悠悠:“我一直很喜欢爸爸的!”
小不点人不大,情商还挺高。
徐海州笑出声,亲他:“是不是妈妈不理你,无聊了?”
被猜中了心思,乔安有点脸红,瓮声瓮气:“嗯……妈妈要挣钱,我可以自己玩的。”
“你怎么这么懂事呢。”徐海州爱怜地亲吻他的额头。
乔安每次自夸都会自动变羞涩,软糯的音调逐渐降低:“因为,因为我是乖孩子呀。”
“安安太乖了,你是爸爸见过最乖的孩子,没有之一。”
这声夸奖很走心,乔安高兴坏了,狠狠赏了徐海州两个口水吻。
害羞到说不出话的时候,那就用亲亲吧。
乔露抬头瞥一眼父子俩的互动,含笑道:“晚上没空做饭,等会儿你随便下点面条吧,上次的午餐肉还没吃完,做个午餐肉酱拌面。”
“好。”虽然自己也累一天了,徐海州还是半句怨言也没有,进厨房做煮夫去了。
不过婚姻大抵就如此吧,她忙,他帮。她帮,他忙。
小家伙跑进厨房给徐海州打下手,今天是一顿特殊的晚餐!
面条加了午餐肉酱很香,乔露听见有人问徐家咋又在烧肉吃,徐海州回了句:“煮面呢,没烧肉。”
“哬,今天你下厨啊,你老婆呢?”
“屋里忙。”
“真体贴,哪像我家内位,你要让他做饭,他一整天不吃都行!”
“哈哈哈——”大伙儿哄笑起来:“说明人两口子恩爱嘛!”
“爸爸小心点,碗很烫的,不要摔倒啦!”面条做好,小家伙蹦蹦跳跳跑进来,跑在徐海州前边带路,时不时叮嘱几句。
“妈妈!今天的面条是我扔下去的,爸爸抱着我,然后我扔,我还拿筷子搅,搅了好几下呢!”小孩子就是这样,丁点大的事情都爱邀功。
乔露笑起来,竖起大拇指:“哇,我儿子这么棒呢,来,妈妈亲一个。”
乔安乖乖把脸凑过去,侧脸印上了妈妈香香的一个吻,捧着脸能乐呵半天。
“吃饭了,明天再继续吧。”徐海州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肩膀,坐久了被这么一按,舒服地灵魂升天。
乔露扭了扭脖子:“等等,等我几分钟,还有一半了马上就好,你们先吃吧。”
父子俩没先开动,眼巴巴坐在对面等老婆/妈妈,乔露抬眼就瞧见俩人颇为哀怨的神色,见状,噗嗤笑出来。
“算了,收工收工,吃完饭再弄,别等下面条都坨了。”
“好耶!”小家伙兴奋地蹦起来。
徐海州先给乔露倒了杯热水,小家伙哼哧哼哧费力地把椅子搬到她面前。
乔露诧异地挑眉:“你俩今天也太热情了吧,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小家伙奶声奶气道:“爸爸说妈妈今天好辛苦,所以我们要让妈妈体贴。”
徐海州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子:“说倒了,是我们要体贴妈妈。”
“嗯!我们要体贴妈妈!”虽然乔安有点不懂体贴是什么意思,总之就是要对妈妈好!
自家男人和儿子太可爱了,乔露顿觉浑身的疲劳都一扫而空。
想着想着,乔露笑出来,她问徐海州:“今天怎么样,忙了这么久没少挣吧?”
徐海州弯腰,靠近她的额头印下一吻:“嗯,挣了不少。”
乔露来了兴致:胳膊肘戳他:“快说,多少?”
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一天的辛苦能换来多少回报。
徐海州忽然压低了声音,凑近她:“四十九、块、六。”
“等等等等……多少?!”瞳孔中的惊愕无法遏制地流出。
徐海州清了清嗓子:“四十九块六!”
“真的?!!”乔露想立马尖叫,兴奋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到嘴边又硬生生被自己咽下。
她激动地雀跃,激动抱起儿子猛亲了几口,想往天上抛,才发现以前轻飘飘的儿子居然长肉了!抛不起来了!
徐海州好笑地接过,代替她抛。
小家伙兴奋又激动地叫起来:“哇——好高!”
“哇——哈哈——”
“哇——”
“啊——我害怕!爸爸我害怕!”
还没抛几次呢就开始害怕了。
“爸爸我怕!爸爸放我下来!”
第四个抛抛完成,徐海州把儿子放了下来,小家伙被抛地脑袋有点晕,转转悠悠栽进了乔露怀里。
呜咽地嘤咛一声,语气可怜巴巴:“虽然有点好玩,但是妈妈,你们不要把我扔到天上去啦……我害怕呜——”
两口子哭笑不得:“抱歉啦儿子,刚才妈妈实在是太兴奋了!我们赚大钱了!”
“赚大钱?有多大呀?”乔安揉了揉眼睛。
乔露含笑:“很大很大。”
小家伙眨巴眨巴葡萄般晶莹的眼:“很大是多大?可以买大房子的那种大吗?”
乔露噗嗤一声:“那还没有,只可以买几块地砖的大。”
“那好吧,那就不叫很大,只有一点点大而已。”小家伙一板一眼地纠正她。
……
翻盖手套的热度居高不下,热卖仍在继续。
有了内院婶子们的加入,每天的产能可以增加三到四倍,有缝纫机的人一天大概能做出□□双,没有缝纫机且有工作的人,一天可以产出两双,熬个夜还能再赶出来一双。
因为乔露开的工钱十分可观,陈家婶子和隔壁吴桂芳连吃饭的时间都不想耽搁,匆匆忙忙刨几口赶紧转战工作台。
像吴桂芳这样全职太太宅在家的年轻女人,手脚麻利,眼睛也好使,一天下来不耽搁能做八双,晚上熬一熬到九点左右,还能再来两双,一天十双,一双给两毛钱工费,那就是两块钱。
如果按照她男人胡解放一个月四十五元的工资对比,一天两块钱,如果能一直做到月底,一个月下来就是六十元!
挣得比她男人还多呢!
这么一想,干劲十足,真是恨不得饭也不吃,觉也不睡,还把九岁的女儿胡方霞招来帮忙,每天放学回来作业也不复习,帮她妈裁剪料子。
有一天周末,母子俩甚至打破了一天12双的记录,做出了14双!这是何等的卧槽。
无奈,中国人就是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勤劳基因,只要报酬足够多,总能一次又一次的突破身体上限。
乔露有些担心,怕吴桂芳把身体熬坏,每天只给她最多十一双的原材料,多了不给,提早做完就让她赶紧休息,不能再熬了。
吴桂芳倒也没说什么,心里美滋滋的:“哎哟乔露啊,你是真不知道,自打我一天能挣两块钱,老胡对我那态度,就跟对上祖宗一样!”
第一次拿到两块钱手工费的时候,吴桂芳激动地连午饭都忘记做,胡解放中午下班回家,看见冰凉的灶台和在缝纫机前忙碌的妻子,气得差点把机器给砸了。
两口子好一顿吵架,吵到兴起时胡解放差点动手打人。结果这男人一听自家老婆一天能挣两块钱,二话不说,灰溜溜地挽起袖子就跑厨房做饭去了。
动作有点慌张,好像生怕打扰到她挣钱:“桂芳,赶紧安心做你的手套,今儿的饭我来,到时候给你留一碗。”
吴桂芳笑得直不起腰,笑声是痛快的,酣畅淋漓的。
即使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心里还是痛快地不行:“乔露,你是没看见,他那个殷勤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我嫁给他九年,从来没吃上一口他做的饭,别说做饭了,他那个人啊,油瓶倒了都不会扶!可就这几天,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捏肩揉腰,还夸我手脚麻利!啧啧,这男人啊,你别以为他一辈子就是一个模样,真到了某些时候,也能变!”
乔露频繁往她脸上打量,吴桂芳精神虽然总是十分饱满的,但在她男人面前,总有种硬气不起来的畏缩,这会儿聊起来,浑身难得散发出一种强烈的自信。
虽然乔露嫁进来也没多长时间,可吴桂芳跟她男人的相处模式她一直都有注意。
胡解放喜欢使唤老婆干这干那,稍有不顺心就逮着老婆骂,吴桂芳性格温吞脾气好,什么都忍着。
因此,即使胡解放性子急,夫妻俩倒也没怎么吵过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多恩爱呢。
还是那句话没说错,一个人在家里的地位,取决于你的收入或是在外的地位,收入越高,话说做事自然就能挺直身板。
作者有话说:
家人们,又改名儿了,感觉漂亮烂大街了,还是改回我土土的小寡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