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成晗菱见成晟旻出现在台上,很是自信道:“二哥一会儿定能把那什么卢国的大力士打得落花流水。”

成晗菱就没见成晟旻在比斗方面输过。

为了方便,成晟旻穿了一身黑色劲装,手腕和脚腕处都用布条缠住,头发用发冠固定。

韩迎蝶第一次见这样的成晟旻,此时的他仿佛一把将要出鞘的剑,锋芒毕露。

霍谨博也在看成晟旻,他对成晟旻同样有信心,既然刘副将都赢了,成晟旻自然没问题。

唯一的区别,可能是两人赢的方式不同。

成晟旻可不是一个愿意游斗的人。

很快,成晟旻的对手走上高台,他是卢国最厉害的大力士巴库。

巴库比起之前两人要更加高壮,他站在台上,压迫力十足。

居高临下看着成晟旻,巴库不屑道:“常闻卫国人杰地灵,怎么比赛时却畏首畏尾,你们若是输不起,直说便是,我们卢国只是小国,哪里比得上卫国兵强马壮,我们愿意直接认输。”

这话说得仿佛是惧怕卫国的强势,实际上却是讽刺卫国仗势欺人。

成晟旻又不傻,自然听出巴库在故意激怒他。

不过,成晟旻依旧如了巴库的意。

“尔等小国粗鄙不堪,跟你们说太高深的东西你们也听不懂,既然你们不服,那我就把你打到服为止。”

“你不是号称大力士吗?那我们就来比一比,谁的力气大!”

说罢,随着比赛开始,成晟旻立刻靠近巴库,同时一拳打向巴库的鼻子。

轰——

巴库被打得倒退两步。

场下一阵哗然。

这是第一次,卫国人和大力士正面对抗,将大力士打得后退。

仅一拳,成晟旻便向众人展现了自己的力量。

成晟旻甩甩手腕,不屑道:“大力士?不过如此!”

巴库大怒,吼叫着朝成晟旻冲过来。

成晟旻不躲不闪,就这么看着他靠近。

等巴库一拳打出,成晟旻直接出掌握住他的拳头,与此同时左脚迅速往上一步,整个人滑到巴库侧面,然后拉着巴库的胳膊背在肩上,用力甩出一个过肩摔。

砰——

巴库重重地摔倒在台上。

成晟旻低头看他,问道:“如何,服不服?”

巴库疼得呲牙咧嘴,却还是嘴硬道:“不服!”

成晟旻后退一步,道:“那就再来。”

巴库费力地站起身,谨慎地看着成晟旻。

他已经领略到成晟旻的力气,但他不觉得成晟旻的力气能比他大,方才只是他一时大意。

巴库大声道:“你可敢和我拼拳?”

他知道自己不如成晟旻灵活性好,只有和他硬碰硬才有可能赢。

成晟旻抬颌:“有何不敢!”

“那就来吧。”

巴库拼尽全身力气挥拳打向成晟旻。

只要成晟旻敢接,他就能把成晟旻的手臂打残。

想到一会儿成晟旻的惨状,巴库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但下一刻,巴库的脸色却变得僵硬。

成晟旻站在原地,直接出拳硬接巴库的拳头。

砰——

双拳发生碰撞,成晟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面不改色。

巴库却被打得后退几步,手背变得通红。

双方实力如何,一眼便可看出。

成晟旻没给巴库反应的机会,迅速上前来到巴库背后,和之前王参将一样抱住巴库的腰,用力一提,巴库便被成晟旻抱腰过肩摔到台上。

这一次的声响比上一次要大得多,巴库疼得脸上的五官都错位了。

成晟旻再一次问道:“这一次服了没?”

巴库疼得说不出话。

大力士最引以为傲的便是他的力气,当巴库硬碰硬都赢不了成晟旻时,这场比赛就可以结束了。

等了一会儿,见巴库确实爬不起来,裁判立刻宣布:

“卫国成晟旻游击胜!”

卫国众官员皆起身鼓掌。

永康帝心情极好,哈哈笑道:“运昶生了个好儿子啊。”

文武百官第一次意识到成晟旻的凶悍,此等蛮力足以和野兽抗衡。

本来成国公就够凶悍的了,没想到生了个更加凶悍的儿子,真是不给其他人留活路。

卢国大王子卢斯面沉似水,他本想着借着拿下比赛和永康帝提要求,现如今比赛输了,他如何再提?

可若不是不提,他又如何求娶乐怡郡主?

卢斯越想心情越差,周围人看到他的脸色,都不敢去触霉头。

第一个比赛项目结束,卫国以二比一的成绩取胜。

下一场是象弈,象弈不像摔跤那般需要一场场来,九皇子安排人直接在台上摆出三副棋盘,让参加比赛的三人同时进行对弈。

何云泰很快便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台上,稳稳坐在座位上,等着对手到来。

因为懂象弈的人不多,大家对这场比赛的热情并不高,再加上棋盘太小,大家根本看不到什么,这场比赛就变得很无聊。

不过,九皇子安排得很贴心,就在比赛开始后,在高台四周各竖起三面大型棋盘,在台上的人对弈时,会一直有小太监注意棋局,再让人在四周的大型棋盘上将走棋完美地复原出来。

如此一来,四周的观众也能看到对弈情况。

九皇子并未告诉永康帝他的安排,永康帝看到这一幕,欣慰地点点头:“老九做得不错。”

九皇子拱手道:“儿臣初次办差,唯恐辜负父皇的信任。”

六皇子的表情变得很勉强。

良妃的目光很复杂,在她看来九皇子这么有能力,若他愿意尽心辅佐六皇子,何愁得不到皇位。

本来可以两全其美,现在非要兄弟相残,何以至此啊。

永康帝笑道:“老九差事做得好,当赏,说说,你想要什么?”

九皇子:“请父皇容儿臣想一想。”

“那就先看比赛,等寿宴时你再告诉朕。”

说罢,众人又继续看棋盘对弈。

成晟旻碰碰霍谨博的胳膊,低声问道:“现在谁的优势大?”

成晟旻比赛完,没有回自己的位置,反而来到霍谨博身边。

他对象弈一窍不通,只能问霍谨博。

可霍谨博的象弈水平也不咋地,处于懂规则会下棋的程度,但要让他分析对弈情况。

很抱歉,他也看不懂。

霍谨博很诚实地摇头:“我看不出来。”

成晟旻愣了,和他对视一眼,道:“那就等着裁判宣布结果吧。”

霍谨博一本正经道:“最后是谁赢,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那和裁判宣布结果有什么区别?”

“能让你早知道一会儿结果。”

“谢谢,我不需要。”

成晟旻很硬气地表示不需要。

霍谨博耸耸肩,没再说话。

随着比赛进行,台下的观众们都默契地小声说话,就怕影响到台上的状态。

高台东面,也就是各附属国在的区域。

卢斯低声问西丽国的使者道:“你们有几分把握?”

西丽国使者一脸自信:“十成把握,卫国人绝对解不出来那三道术数题。”

因为解术数题太费时间,所以那三道术数题一早就给了礼部,现在国子监的那些博士正在专心致志地解题。

按照西丽国要求的时间,等象弈比赛结束,国子监那边就该给出结果。

但直到现在国子监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西丽国更加自信。

卢斯听言很高兴,低声道:“我们商量一件事如何?”

“大王子请说。”

“你们若是真赢了卫国,便替本王子向卫皇提一个要求,事成之后本王子会给你满意的报酬,本王子知道你们国内最近多了一股流匪很是猖狂,本王子可以借给你们一只兵力歼灭流匪。”

西丽国军事力量不强,但这个国家很富有,国王很有经商头脑,西丽国的国都被他经营成了附近的经济中心,很是繁荣。

但因为太过富有,总会引来一些人的觊觎,现在国内上蹿下跳的流匪就是例子。

西丽国也求助过其他国家,但流匪太过狡猾,短时间根本抓不住他们,而那些愿意帮忙的国家又不敢让士兵离开太长时间,就导致流匪问题一直没解决。

但卢国不一样,卢国的军事力量远超西丽国,如果卢国愿意帮忙,流匪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西丽国使者当即答应下来:“好,就依大王子所言。”

卢斯身边的卢国臣子听言却是眉头紧皱。

关于西丽国之事,卢国已经商讨过多次,卢国上下一直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可以趁机向西丽国提些要求。

现如今卢国国王恐怕已经派人和西丽国交涉,可卢斯却私自答应出兵援助西丽国,根本不符合卢国的利益。

卢国臣子有意规劝卢斯,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只能等回住处后再说。

作为王位的第一继承人说话却这般不顾后果,这让卢国臣子对卢斯很不满意。

时间一点点流逝,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少。

霍谨博目不转晴看着棋盘,他这个门外汉都能看出何云泰的优势,估计他要赢了。

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霍谨博便看到何云泰站起身,拱手道:“承让。”

说罢,不再看垂头丧气的木伊国人,何云泰起身走下高台,向北面上的永康帝见礼,便走到霍谨博身边。

成晟旻搂住何云泰的脖子,压抑着激动道:“云泰,好样的。”

何云泰面上带着笑意:“说好的要一起打败他们,总不能你赢了,我却输了吧。”

周围的官员看到何云泰,虽不曾说什么,皆拱手见礼,对他赢下棋局表示祝贺。

何云泰赢棋后,剩下的两盘棋局很快也随之结束。

结果便是,卫国三局全胜!

木伊国精挑细选派出来的人竟然赢不过卫国五十老翁,这丢人算是丢大了。

木伊国的人此时已经抬不起头。

九皇子这几乎赌博似的行为取得了巨大成功。

观看比赛的众人皆在欢呼。

永康帝更是笑得开怀:“老九,做事就该如此,要勇于尝试,不能畏畏缩缩。”

“儿臣时刻谨记父皇教导。”

这次九皇子是真的在永康帝面上露脸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永康帝对他的满意。

一直保持温和笑容的二皇子心里生出一股危机感,越来越多的事实证明,九皇子比六皇子更加难缠。

与卫国这边的欢喜不同,附属国这边气氛很僵,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个比赛项目,已经接连输了两次。

西丽国的术数题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所有人都看向西丽国使节。

西丽国使节微微颔首,站起身扬声道:“皇帝陛下,如今时间已到,还请告诉我们那三道术数题的答案。”

永康帝听言,问道:“国子监那边可有消息?”

九皇子立刻看着一旁的小太监。

小太监道:“回皇上,国子监的几位博士正在赶来,相信一会儿便到。”

永康帝点头,同时看了九皇子一眼。

九皇子会意,起身道:“请诸位稍等片刻,人马上就到。”

西丽国使节得了回信便重新坐下。

其他人看了看永康帝的脸色,轻声道:“看他们的脸色,不像是解不出来的样子。”

西丽国使节皱了皱眉,说道:“卫国人向来狡猾,难保他们不是在故作淡定。”

“不错,卫国人就是很狡猾。”

卢斯想到自己这边输掉的第二场摔跤比赛,很是认同这话。

并没有让西丽国人等太久,国子监的几位博士很快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几位博士先是给永康帝见礼,随后将他们解出来的三道术数题交给太监,太监送过去让西丽国使者查看。

九皇子问道:“几位大人可有把握?”

“请殿下放心。”

几位博士很有信心。

“弹丸小国见识浅薄,自以为是,他们以为他们从西边国家学来的术数知识要领先我们,殊不知那些术数皆被先辈们研究过,完完整整地记录在《章算》中。”

西丽国出的那些术数题不过是换了一种表述方式,可根本问题是一样的,这些问题皆在典籍《章算》中有记载。

国子监的几位博士擅长术数,更是熟读《章算》,哪怕一时想不出来解决办法,也可以从书中找到。

事实证明,几位博士并非夸大其词。

西丽国使节在拿到几位博士算出来的答案后,本来信心十足的样子消失,脸色变得苍白。

卢斯见他这样,心里很不安,问道:“怎么样,有对的吗?”

“有对的也没事,只要不对两道就行。”

西丽国使节苦着脸,颤声道:“都,都对了。”

“什么?”

卢斯大怒:“你不是说他们不可能解出来吗?”

“按理说他们就是不该会啊,怎么会这样?”

西丽国使节迷茫了。

就如几位博士所说,弹丸小国坐井观天,根本想象不到大国底蕴,他们以为他们没见过的术数题,卫国也应该没见过。

这想法,可笑至极。

卫国这边可不理会他们的失望,得到回答后,太监便立刻跑回去禀告永康帝。

“皇上,西丽国使节说三道术数题全对。”

“好!”

永康帝站起身,笑道:“今日三场比赛,诸位爱卿扬我国威,辛苦了!”

周围众人听言皆站起身,见礼道:“臣等愿为皇上效死!”

永康帝看了一圈文武百官,才把目光放在附属国这边,道:“今晚便是朕的万寿宴,诸位可莫要缺席。”

卢斯等人道:“皇帝陛下,这是我等的荣幸。”

他们依旧是需要依附卫国的小国,三场比赛都没从卫国讨到一点便宜,他们更加没资格和卫国硬气。

这里面就属卢斯最烦闷。

眼看着众人就要离开,卢斯顾不得其它,连忙带人走到成晗菱面前。

“卢国大王子卢斯,见过郡主。”

成晗菱看着挡在面前的卢斯,皱眉道:“你有什么事?”

韩迎蝶嘴角含笑,在一旁看戏。

卢斯的母亲是胡人,他的性格受母亲影响,喜欢直来直去,道:“我对郡主一见倾心,欲求娶郡主为王子妃。”

韩迎蝶听到这话都愣了。

心想这人真直白。

成晗菱面色一冷,直接朝一旁的禁卫招手。

禁卫马上小跑过来,恭声道:“郡主有何吩咐?”

成晗菱指着卢斯道:“这人对本郡主不敬,你们把他抓起来。”

“这?”

禁卫很为难。

卢斯毕竟是卢国王子,禁卫不好动手,而且卢斯身边还有那三个大力士保护,禁卫不觉得自己这小身板能承受得住。

就在禁卫左右为难时,成晟旻走了过来,霍谨博和何云泰跟在他身边。

“小妹,怎么了?”

巴库看到成晟旻就忍不住打颤,下意识后退一步。

卢斯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他没想到成晗菱想都不想都拒绝他。

“我对郡主的心意是真的,请郡主好好考虑考虑。”

此言一出,成晟旻和霍谨博皆变了脸色。

成晟旻直接走过去提起卢斯的衣领,冷声道:“区区小国王子,也敢觊觎我妹妹,哪来的脸!”

“放开王子。”

巴鲁想对成晟旻对手,直接被成晟旻一脚踹开。

卢斯抬手制止其他人,道:“我真心爱慕郡主,为何不能求娶?”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成晟旻抬手就要打下去,

“住手!”

九皇子看到这边的状况,连忙赶过来。

成晟旻冷哼一声,将卢斯扔在一边,和成晗菱说道:“小妹,我们走。”

卢斯看着成晗菱离开,倒是没有追上去。

九皇子走过来问道:“大王子,发生了什么事?”

卢斯一脸无所谓道:“没什么,只是发生一些口角,不碍事。”

说罢,他也带着人离开了。

九皇子面色微沉,只得和一旁的禁卫了解情况。

得知卢斯想要求娶成晗菱,九皇子的脸色更沉了。

方才就不该制止成晟旻。

活该他被打!

另一边

成晟旻心里的火一直下不去,嘴里骂骂咧咧:“什么玩意儿,就他也敢求娶小妹,我不把他脑子打爆我就不姓成。”

韩迎蝶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霍谨博,微微勾唇,故意道:“人家只是说了几句话你就这么生气,那今后郡主要是嫁人怎么办?”

成晟旻冷声道:“那就先和我打一架,如果连我都打不过,今后如何保护小妹。”

霍谨博脸色一僵。

韩迎蝶忍着笑,继续道:“真要如此,郡主怕是嫁不出去了。”

今日之后,满朝文武都会知道成晟旻有多凶悍。

成晗菱没好气道:“二哥,你别乱说。”

霍谨博哪里打得过成晟旻。

成晟旻态度难得强硬,道:“他若是连和我动手都不敢,这种人一看就不靠谱,要他有何用!”

霍谨博已经顾不得想卢斯的事,他越发觉得成晟旻这一关他就不好过,更别提成晟然和成国公父子了。

成晟旻看着脾气很好,可一遇到成晗菱的事,他就强硬得很,半步都不肯退让。

霍谨博默默叹气。

何云泰敏感地察觉到这几人气氛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

几人一同出了皇宫,恰好到了用午饭的时候,成晟旻很会把握机会,邀请韩迎蝶和他们一起吃饭。

恰好成晗菱也在,韩迎蝶便答应下来。

成晗菱冷哼一声,她可还记得成晟旻之前和别人逛街的事,也就是在何云泰面前给他留面子,没有说出来。

几人在北城随意选了家酒楼便走进去。

何云泰因为家中还有妻子等着他,他便先行离开了。

最后还是剩下霍谨博四人。

走进雅间,成晟旻道:“小妹,那卢斯王子如果还敢接近你,你就告诉我,我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卢斯身边有大力士,国公府的护卫很难奈何得了他们,得成晟旻亲自出手的才行。

成晗菱冷哼:“不用二哥说,我也不会放过他,长得那么丑,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成晟旻一时无言,他确实不喜欢卢斯,可人家真算不上丑。

霍谨博淡淡开口道:“确实挺丑的。”

丑爆了!

咳咳——

韩迎蝶正好在喝茶,听到这话差点把茶喷出来。

这两人真是!

成晟旻关心道:“你怎么了?”

韩迎蝶摆手,看了眼神色自若的霍谨博,道:“我没事,方才是不小心。”

成晟旻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霍谨博说得话上,笑道:“谨博,若是以你的相貌来衡量,这世上就没几个好看的了。”

霍谨博随意扯道:“我是说那人心丑,狂妄自大,不自量力。”

听到这话,成晟旻马上转变态度,点头道:“谨博说得对,他就是丑。”

韩迎蝶失笑,凑到成晗菱耳边低声调侃道:“你就是被他诡辩的样子给骗了?”

成晗菱白她一眼:“你才被骗了呢。”

韩迎蝶挑眉道:“你的霍大人很不坦诚哦,明明就是吃味了,还在这里胡编乱造。”

成晗菱嘴里勾了勾,嘴上却反驳道:“什么叫胡编乱造,他哪句话乱编了?”

那个卢国王子本就是那样。

韩迎蝶无言以对。

卢斯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很快便翻过这一话题。

成晟旻想起自己听到的一个消息,道:“小妹,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个变戏法的王大师吗?”

成晗菱点头:“他怎么了?”

她还曾和霍谨博又去看过一次王大师的戏法,怎么可能不记得。

“我听过这段时间他一直在顺王府待着,顺王好像有意让他在万寿宴上给皇上表演戏法。”

成晗菱愣了:“他不就是一变戏法的吗,怎么认识得顺王?”

顺王是永康帝的幼弟,两兄弟相差十多岁,关系一直很好,前几年,永康帝下令把宗人府交给顺王掌管,可见对他的重视。

霍谨博解释道:“这个我知道。王大师之前在相府表演了一次戏法,得到不少达官贵人的青睐,都想让他到府里表演戏法,顺王估计也是那时候知道的他。”

成晗菱了然。

韩迎蝶感叹道:“有时候一步登天就是这么简单。”

从市井小民到为皇帝表演戏法,确实可以算是一步登天。

成晗菱却是看了霍谨博一眼,她记得霍谨博曾经和王大师接触过,虽然只接触那一次,但她莫名感觉王大师有今日和霍谨博有关系。

霍谨博察觉到成晗菱的目光,微微一笑。

过几个时辰就得去万寿宴,成晗菱和韩迎蝶都要回府换万寿宴要穿的衣服,吃完饭两人便离开了。

成晗菱一离开,成晟旻面色发狠道:“谨博,你说我用不用去教训教训那个什么狗屁王子?”

成晟旻总是忘不了这件事。

成晗菱在京城威名远扬,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大胆地跟她表明爱慕之意。

成晟旻也是第一次遇到觊觎自己妹妹的人,他越想越生气,他家小妹才十四岁,卢斯就敢觊觎她,真是丧心病狂。

这个时候,成晟旻显然忘了韩迎蝶也才十四。

成晟旻用事实证明人的本质就是双标。

霍谨博也想教训卢斯,他看卢斯更不顺眼,只是想到晚上还有万寿宴,便道:“等万寿宴过去再说。”

成晟旻想了想也是,点头道:“也好。”

……

傍晚

霍谨博和成晟旻结伴进宫参加永康帝的万寿宴,这是宫里的头等大事,万寿宴由良妃和贤妃共同主持,两人许久之前就开始准备万寿宴。

因为今年多了各国使节,在膳食的准备上更加麻烦,最起码每个使节的忌口要一一打听清楚。

还有各使节的座位安排,本来皇子公主后面应该是王公大臣,现在多了各国使节,王公大臣就得往后挪,可挪得太远也说不过去。

索性就让各国使节和王公大臣相对而坐,各国使节坐在右侧,王公大臣坐在左侧。

至于霍谨博这等小官,只能坐在靠近殿门口的位置,这个位置根本看不清楚永康帝的脸,而且这里比前面要拥挤得多。

前面是两人共用一桌,到了他们这里,便是四个人。

霍谨博和何云泰坐在一起,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很难受。

能参加万寿宴确实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可这过程实在太难熬了。

成晟旻虽然官职也不算太高,可他毕竟是成国公嫡子,尤其是在成国公和成晟然都不在的时候,他便代表成国公府,所以他是坐在最前面,紧挨着顺王和韩国公。

成晗菱和韩迎蝶坐在一起,沈梦柔则和成晗芙坐一桌。

成晗菱坐在座位上,一点精神都没有。

霍谨博离得远也就罢了,关键还有个烦人的家伙一直盯着她看,让成晗菱很是烦躁。

若不是因为在寿宴上,成晗菱早就让人收拾他了。

“烦死了!”

韩迎蝶也忍不住皱眉,这卢国王子真是一点礼仪都不懂。

没过一会儿,永康帝带着后宫嫔妃以及众位皇子公主出现在殿内。

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节皆起身见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康帝抬手道:“诸位免礼,都坐吧。”

等入座时,永康帝道:“老九今日办事得力,来,坐在朕身边。”

九皇子闻言大喜:“儿臣遵旨。”

说罢,九皇子便越过二皇子,坐在最靠近永康帝的位置。

二皇子身体僵硬一瞬,才勉强维持住脸色坐在九皇子身边。

六皇子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面色阴沉地坐在四皇子身边。

七公主坐在良妃身边,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众皇子的举止都落在下面的大臣眼中,众人忍不住猜测永康帝的态度。

莫非皇上想要立九皇子为储君?

霍谨博倒是看到很开,对他来说现在朝堂越乱越好,他巴不得皇子之间来个大乱斗呢。

九皇子隐忍多年,崛起乃是必然。

就看二皇子和六皇子如何应对了。

随着永康帝到来,万寿宴正式开始,紧接着便有一群穿着舞衣的女子走进殿内,在早已搭好的高台上翩翩起舞。

何云泰和霍谨博对此并不感兴趣,两人随意闲聊。

整个万寿宴,最让何云泰感兴趣的便是桌上的御酒。

“谨博,你真的不尝尝吗?”

对于霍谨博不喝御酒,何云泰都替他感到遗憾,此等美酒错过太可惜了。

“味道真是回味无穷。”

看他陶醉的样子,霍谨博打趣道:“你今日赢了比赛,若是真喜欢御酒,尽管和皇上要几坛便是。”

何云泰眼睛一亮:“言之有理。”

对于何云泰这些为国争光的人,永康帝都允许他们提一个要求。

可这话听着好听,但这要求可不好提,你若是太过贪婪,难免会让永康帝不满。

可若是说自己没有要求,又显得太虚伪。

最好的办法就是提一个实实在在的要求。

反正何云泰已经立功,今后的仕途不说一帆风顺,最起码接下来想升职应该不成问题。

……

随着寿宴进行,成晗菱愈发坐不住,便拉着韩迎蝶偷偷离开大殿。

韩迎蝶扭头看看四周,低声道:“你不会是打算在这里和霍大人私会吧?”

“我还没大胆到这份上。”

这里是皇宫,成晗菱行事再随心所欲,也不可能在这里放肆。

韩迎蝶松口气:“那就好。”

两人也没有走远,便站在长廊下透气。

一直候在殿外的何沛灵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了成晗菱,她不敢迟疑,立刻走过来行礼道:“见过乐怡郡主。”

成晗菱皱眉看她:“你是谁?”

“小女子何沛灵。”

何沛灵?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韩迎蝶却是立刻就想起来,道:“你就是献上神药治好皇上的何姑娘?”

“正是小女子。”

“你找本郡主有事?”

何沛灵看着成晗菱道:“小女子是个大夫,看郡主的神色似乎身体有疾,医者仁心,小女子理应告知郡主。”

“本郡主身体有疾?”

成晗菱一脸莫名其妙,她怎么不知道。

何沛灵:“敢问郡主可否愿意让小女子把脉?”

成晗菱自然不怵,直接把手伸出来。

“你好好看看,本郡主身体有何疾。”

何沛灵仔细探查成晗菱的脉象,随后胸有成竹道:“郡主每次来葵水时可是会腹痛难忍?”

成晗菱一愣,还真让她说对了。

自从那次落水后,成晗菱每次来葵水都会腹痛难忍,特别难受。

何沛灵继续道:“郡主这是体寒之症,按理说只要好好修养数年便可恢复,不过小女子手中有一药方,只要郡主按时服用,数月便可痊愈。”

“真的?”

成晗菱被腹痛折磨得难受,若是能尽快恢复,自是最好。

何沛灵轻笑道:“小女子自是不敢欺瞒郡主。”

成晗菱颔首:“那行,本郡主不会白要你的药方,你需要多少诊金?”

何沛灵伸出一根手指,道:“十两银子便好。”

虽然她的目的是接近成晗菱,可若是什么都不要,难免会引人怀疑,这诊金必不可少。

成晗菱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若云。”

若云马上取出十两银子递给何沛灵。

何沛灵道:“药方没在小女子身上,不如小女子明日将药方送到府上?”

“不必了,”成晗菱道:“你直接说一遍药方,本郡主可以记住。”

何沛灵嘴角一僵:“药方的比例哪怕错一点都有可能出事,郡主确定可以记住?请郡主莫要拿身子开玩笑。”

成晗菱自信道:“你尽管说便是。”

何沛灵无奈,只得道:“白芍一钱,川芎二钱……”

何沛灵将完整的药方说了一遍,这里面还包括到时候如何煮药,煮到什么程度药效才最好。

总之怎么啰嗦怎么说

说完,何沛灵担忧道:“郡主可记住?若是记不住……”

成晗菱道:“你再说一遍。”

“啊?”

“你再说一遍,本郡主便能记住。”

何沛灵:“……”

早知乐怡郡主难缠,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何沛灵只得再把药方重新说一遍。

成晗菱自信道:“本郡主记住了。”

何沛灵看着成晗菱,有些不相信。

成晗菱便把药方重复一遍。

何沛灵愣住了。

果真一字不差。

这下麻烦了,没了送药方的借口她该如何进国公府?

下一刻,她脑中灵光一闪,道:“郡主,此药方服用一月后便会有效果,届时小女子需要再次为郡主把脉。”

成晗菱颔首:“本郡主到时会让人来找你。”

何沛灵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韩迎蝶看着她离开,蹙眉道:“这人出现得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成晗菱淡淡道:“不管她有什么目的,总有露出狐狸尾巴的一日。”

何沛灵终究是太稚嫩,她的心思根本瞒不过成晗菱两人。

成晗菱身份贵重,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人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试图接近她,她对每个陌生人都保持高度戒备。

何沛灵出现得突然,又太过热情,成晗菱很难不对她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