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在山脚下等得心急,时不时抬头看看下山的那条路,心想怎么还不回来?
等到若云都在猜他们是不是在普少寺用饭时,车夫扬声道:“是郡主和二少爷,他们回来了。”
若云立即抬起头,果然看到山路上的那几道身影,她忙凑上前去扶住成晗菱:“郡主怎么样,累不累?”
成晗菱现在浑身酸痛,腿已经开始打颤,整个人靠在若云身上,道:“扶我上马车。”
韩迎蝶也被丫鬟扶着向韩国公府的马车走去,两人累得连道别的话都没心思说。
本以为就这么上车然后离开呢,结果在上车的时候出了问题,成晗菱双腿累得打颤,一抬脚感觉整条腿都在剧烈疼痛,连木凳都迈不上去,更别提上车了。
成晟旻打算过去帮忙,正巧这时,韩迎蝶的丫鬟问兰跑过来道:“成二少爷,小姐请你过去一下。”
成晟旻不耐烦道:“她还有什么事?”
“小姐太过疲惫上不了马车,请成二少爷帮忙。”
“你们家那么多护卫都是吃干饭的?”
问兰脸色不变:“请成二少爷莫要说笑。”
韩迎蝶怎么可能让护卫帮忙,这也是之前成晟旻帮过韩迎蝶,要不然韩迎蝶宁可自己爬上去也不会找成晟旻帮忙。
成晟旻无奈,把柄在人家手上只能听她的,想着先帮成晗菱上了马车再去管韩迎蝶。
成晗菱看了眼在一旁稳稳当当站着,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霍谨博,勾唇笑道:“既然韩三有事相求,二哥你快去吧。”
“小妹,可你这儿?”
“不是还有金帛在嘛,难道他敢不管我?”
霍谨博猛地抬眼看她,正撞上她笑盈盈的眼神,注意到周围护卫的视线,他轻扯嘴角勉强道:“小人只是一介下人,岂敢唐突郡主。”
成晗菱现在上不了马车,只能让人抱着她上去,按理说这种事只能由成晟旻来做。
成晗菱由若云扶着,头发贴着两颊显得有些狼狈,但她站在那儿只是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周围的护卫便都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本郡主说你可以你就可以,你问问他们谁敢有意见?”
护卫们忙道:“属下不敢,”生怕自己说晚了会得罪成晗菱。
成晟旻也是拿成晗菱没脾气,拍拍霍谨博的肩膀:“唉,听话吧。”
成晗菱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在乎什么闲言碎语。
当然这里都是国公府的人,也不会有闲言碎语传出去。
成晟旻想到自己还得去伺候另一个大小姐,摇摇头走了。
成晗菱冲霍谨博得意一笑:“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过来!”
霍谨博只得走过去。
成晗菱伸手:“抱我上去。”
霍谨博扭头看她一眼,成晗菱挑眉:“你有问题?”
霍谨博垂下眼帘,淡淡道:“不敢。”
说完便拦腰抱起成晗菱。
成晗菱顺势搂住他的脖子,脸颊靠在他怀里,嘴角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她偏要试试!
霍谨博抱着成晗菱上了马车,弯腰走进车厢,将成晗菱放在软榻上,正要松手却发现成晗菱还搂着他的脖子。
霍谨博无声看她。
成晗菱依旧笑盈盈看他,脸上没有一丝紧张。
若云就在他们身后,虽然看不到他们的动作,但停留的时间过长傻子也能看出猫腻。
霍谨博无奈,目光略带着请求。
成晗菱点了点头,却在霍谨博放松心神之际,抬头吻了吻他的左脸颊。
霍谨博瞳孔一缩,心跳骤然加快——被吓的。
成晗菱心满意足地放开他的脖子,脸色瞬间变得冷淡,故意扬声道:“还不快滚下去!”
霍谨博回神,忙应声:“是。”
看着霍谨博下了马车,护卫眼中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丝同情,帮忙还落不到好,也就乐怡郡主这么难伺候。
若云没发现异常,说道:“霍总管今日惹郡主生气了?”
要不然成晗菱不会这么对他。
成晗菱舒服地靠在榻上,随意扯着慌:“都快气死我了,若不是我大度,早就让人打他的板子。”
若云笑着摇摇头。
霍谨博没在意护卫的眼光,翻身上马默默等成晟旻回来,谁知没等来成晟旻,却等来了韩迎蝶的丫鬟问兰。
“郡主,小姐还有事请成二少爷帮忙,请郡主先行回府。”
霍谨博:“……”
莫名有种成晟旻被人扣住的感觉。
成晗菱听言直接让马车启程,一点也不担心成晟旻。
霍谨博只得跟着马车离开,默默为成晟旻祈祷,希望他不会被折磨得太惨。
……
回到国公府依旧是霍谨博抱成晗菱下车,这次她没再出幺蛾子,老老实实地放开霍谨博的脖子,坐上软轿让人抬着她回碧蕊堂。
霍谨博看着她离开,长长地松了口气,将马交给府里的下人,他便回了世安院。
回房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王友山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东西,拿来先让他垫垫肚子,同时让厨房赶紧做几个菜,一会儿成晟旻回来肯定要吃。
再有一个时辰就该用晚膳,他们饿了将近一天,之前爬山的时候身体太疲惫,饥饿的感觉还不是太明显,方才回来的路上霍谨博听到自己的肚子不停咕咕叫,饿得很难受。
大约一柱香后成晟旻才回来,回来后也没回他的盛安堂,径直来找霍谨博,见他正在吃饭,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
“谨博,我太难了。”
霍谨博看他饿极了的样子,吩咐王友山两人去把厨房准备好的饭菜取来,同时给成晟旻倒了杯茶,问道:“少爷为何这时才回来?”
成晟旻喝了几口茶,悲愤道:“那个疯婆子简直不是人,她说既然帮了忙索性就帮到底,让我跟着她到韩国公府,我心想去就去吧,我又没办法拒绝她。”
“可你知道她这一路上都做了什么吗?简直丧心病狂。刚进内城她就说饿了,让人给她买包子,谨博,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包子原来这么香。”
霍谨博没忍住笑了:“韩三小姐没给少爷买?”
“不仅没有,她还故意馋我。”
成晟旻没有带银子出门的习惯,平日里都有小厮帮他付银子。
成晟旻本来就饿得肚子都叫了,韩迎蝶还故意馋他,这还不算,韩迎蝶吩咐马车从集市中经过,成晟旻被迫闻了一路的香味。
有面香也有肉香,成晟旻饿到极致恍惚间觉得自己都能闻到瓜果的香气。
“好不容易到了韩国公府,我抱她下了马车,本想着她能看在我送了她一路的份上给我匹马让我回府,结果呢,她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走了,我只能自己走回来。”
幸好韩国公府也在登明坊,只和成国公府隔着一条街,成晟旻不至于太过苦逼。
虽然很不地道,霍谨博听完成晟旻的经历只想笑:“少爷,你到底做了什么怨天尤人的事,让韩三小姐这么折腾你?”
成晟旻迟疑一瞬,道:“喊她疯婆娘算不算?”
霍谨博:“……勇气可嘉。”
活该!
成晟旻忍不住垂头丧气:“我就上山的时候没过脑子喊了一声,我也不是故意的,她实在太能折腾人了,我看她什么都没说还以为过去了,谁知道……”
他错了,他早就该知道这事不可能轻易过去。
这时候王友山两人已经端着饭菜走进来,霍谨博将成晟旻最喜欢的红烧肉放在他面前:“少爷多吃些。”
也只能这么安慰他了。
想要找回场子基本上不可能,霍谨博自己这边还是一团糟,他真没心思管成晟旻的事。
成晟旻化悲愤为食量,连吃了三大碗米饭,一整盘的红烧肉被他一个人吃得精光。
霍谨博递给他一盏茶,道:“有件事需要提前和少爷说一声。”
成晟旻:“什么事?”
“自建国起朝廷便有明文规定商贩不得占道经营,但是少爷您也看到了北城市肆街道的情况,有不少商贩将本来供人行走的街道占了一部分,致使街道越来越挤。”
“而这些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汇报上来的公文中却是只字未提。”
成晟旻明白霍谨博的意思,怒声道:“他们竟敢欺上瞒下,真当我好脾气了。”
霍谨博道:“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少爷勉强也算新官,这第一把火也该烧了。”
成晟旻听言稍稍冷静:“烧火不难,可问题是烧完火以后呢?”
“少爷进步军营两个月有没有看好的人?”
“有是有,但只是平时操练表现不错,能力如何我不清楚。”
“这就够了,”霍谨博笑道:“少爷,你需要的是忠心之人,可以让您时刻了解手下人动向。”
成晟旻点头:“你说得对,明日我给你撑腰,你尽管处理。”
霍谨博摇头:“少爷才是都司,这第一把火必须少爷来烧,我相信少爷还不至于连这种事都处理不了。”
“哈哈~既然谨博这么相信我,我自然不会让谨博失望。”
虽然手底下只有五百人,但成晟旻一直都知道那帮人并不是多听话,他一直在找机会立威,霍谨博正好把刀子递到他手里。
成晟旻越想心里越高兴,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就知道让你来帮我准没错。”
这才不过一个月就找到了让他能够完全掌握手下这支兵力的机会。
“那明日的操练可不可以放点水?”
“不可以。”
成晟旻毫不犹豫拒绝了霍谨博:“一码归一码,你可以换个别的要求。”
霍谨博故意思考了一会儿,道:“今后郡主再找少爷逛街,您不要拉着我了。”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成晟旻提到逛街就忍不住打寒颤:“我也不想去啊。”
“少爷若能拒绝郡主自是最好,可若是拒绝不了……”
“行吧,”成晟旻点头,“今后不带着你了。”
霍谨博满意了:“多谢少爷。”
想来等时间一长,这份感情就会淡了。
不过是个还不到十四岁的小女孩,哪里懂得真正的感情是什么。
他前世都没搞明白的事,霍谨博不觉得成晗菱会明白。
永康三十一年三月初一
霍谨博随成晟旻一同到了步军营校场,成晟旻先是让那五百步军营士兵开始操练,然后便带着霍谨博来到箭靶前。
“谨博,你从未接触过箭术,不能直接练骑射,我先教你如何拉弓射箭,等你学会了这个动作,我们再继续学其他。”
成晟旻手把手教霍谨博怎么拿弓,告诉他怎么做最省力。
等霍谨博学会了正确的发力技巧,成晟旻道:“好了就这样,练习半个时辰。”
霍谨博手下一顿,扭头看他艰难道:“少爷,我一会儿还得处理公文。”
这么练半个时辰,他的手臂就不用要了。
成晟旻笑眯眯道:“没事,反正在五天之内处理完就行。”
霍谨博:“少爷,你现在特别像成扒皮。”
成晟旻脸色一板:“胡说,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少爷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报复我昨晚幸灾惹祸笑话你?”
“怎么可能,”成晟旻一本正经地否认,“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霍谨博:“……”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成晟旻也会小心眼报复人。
霍谨博摇摇头,默默地搭弓射箭,每次他都很认真地瞄准箭靶,但射出去的箭每次都离箭靶十万八千里,连边都挨不上。
好不容易有一次射中箭靶,霍谨博定睛一看,射中的是旁边的箭靶,白高兴一场。
很快半个时辰的操练结束,梁敬嘉例行训话后便离开了。
成晟旻站在自己的队伍前,看着已经自行散开的众人,呵斥道:“我让你们动了吗?”
校场顿时一静。
他手下的五百人迟疑地看看彼此,又回到原位置上站好。
成晟旻重复道:“方才我让你们动了吗?”
“没有。”
“大声点!”
“没有!”
“没有将令擅自行动该当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
“你们都聋了?”成晟旻大吼一声,“该当如何?”
这时候队伍中才零零散散地响起几个声音:“轻则杖刑,重则剥夺军籍。”
成晟旻嘲讽道:“看来是我平时对你们太好了,我的问话竟然要重复一次才有人回答。”
“属下不敢。”
“我暂且不追究你们敢不敢的事,方才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便自行解散,这已经触犯了军营的规矩,念在你们初犯,我不打你们的板子,每个人围着校场跑十圈,听到了吗?”
“听到了!”
“很好,”成晟旻满意地点了点头,“跑完后,几个守备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有事找你们。”
说完,成晟旻便和霍谨博一同离开。
这五百人围在五个守备身边,问道:“守备大人,我们怎么办,还跑不跑?”
“废话,当然跑了。”
五个守备训斥一声,率先跑起来。
不管是成晟旻在军营中的身份,还是他背后的成国公府,都不是他们这几个小小的守备可以抗衡的。
几个守备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成晟旻找他们到底有何事。
霍谨博随着成晟旻回了办公房,一坐下便不停揉捏自己的手臂,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被分配到厨房劈柴的日子。
成晟旻从柜子中取出一个药膏扔给霍谨博:“涂上这个,明天就会完全消肿。”
霍谨博接过药膏:“原来少爷早有准备。”
“要不然我会让你练半个时辰?”
他就算真想公报私仇也不可能太过折腾霍谨博。
霍谨博笑笑:“多谢少爷。”
一柱香后,成晟旻手下的五个守备来到办公房:“属下见过都司。”
成晟旻看着他们,也没拐弯抹角,直言道:“北城市肆的那几条街道是你们五人一起带人去检查的?”
听到这话,几人心里一咯噔。
“是,敢问都司有何吩咐?”
有人心怀侥幸地问道。
成晟旻又问道:“朝廷让我们不时排查街道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防止违反朝廷禁令之类事情的发生。”
“看来你们很了解,那你们告诉我北城市肆那么多商贩光明正大地占道经营,为何没有人管?”
成晟旻猛地站起身,沉着脸看着他们。
五个守备听言立刻跪下:“属下并不知此事,请都司明鉴。”
他们被打个措手不及事先没有准备,一时慌了心智,只想着先把这事糊弄过去。
“你们不知?”成晟旻冷笑,“人家都说给够了官爷好处才敢那般行事,你们现在说不知?要不要我抓几个人回来审审,看看他们到底是谁罩的?”
他们还以为是有人背后捅刀子举报他们,没想成晟旻已经亲自去过北城市肆。
几人不敢再狡辩,跪地求饶道:“请都司息怒,属下一时迷了心智,今后绝不敢再犯,请都司大人有大量绕过属下这一次。”
成晟旻淡淡地看着他们:“看来你们都参与了,银子收得不少吧?”
“属下知错,请都司饶命。”
“《卫国律》有言‘侵占街道阡陌者,仗五十’,你们这些收受贿赂纵容商贩占道经营者又该如何处罚呢?”
几人听着成晟旻的话,心里愈发后悔,他们当初觉得成晟旻是国公府公子,根本不可能去那些市井之地,这才大胆收了些银子,没想到才两个月便被成晟旻发现。
几人只得用力磕头:“求都司绕小的一命。”
成晟旻冷哼道:“我若是饶了你们,今后便会助长这等不正之风,北城岂不是会乱套?”
“来人,去请梁参将和刘游击!”
“今日,本都司便拿你们来警告那些心思不正之徒!”
成晟旻掷地有声,听得几个守备心里一片冰冷。
成晟旻很明显是要拿他们杀鸡儆猴。
一盏茶后
梁敬嘉麾下除了有任务外出的,其余人全都在校场集合。
梁敬嘉站在众人面前,胡须盖住多半张脸,众人只能看到他冷厉的眼神。
“从你们进军营的第一日,本官就告诉你们任何人不得欺上瞒下做出违反法纪之事,没想到还有人敢违背本官的命令。”
“既然有人不把本官的命令放在眼里,本官也无需再留面子。”
“把人带上来!”
五个守备已经被除去布甲头盔,只穿着一身里衣被压着跪在众人面前。
梁敬嘉拔出腰间的长刀放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冷声道:“这几人为了一己私利允许商贩占道经营,公然违反朝廷禁令,严重影响北城几条街道的百姓出行,你们说这几人该不该杀?”
“该杀!”
“大声点。”
“该杀!”
话音刚落,梁敬嘉便挥起长刀砍下去,众将士忍不住屏住呼吸。
“啊——”
下一刻,惨叫声响起,霍谨博定睛一看,那人的五根手指被梁敬嘉挥刀斩下,断口十分整齐。
梁敬嘉将刀收进刀鞘:“既然手不老实,手指就没必要再留着。”
“将他们关入大牢等候发落。”
守备毕竟是正六品官职,梁敬嘉不可能说杀就杀了,还是得禀告给他的上司,由副将这个步军营的最高长官处理。
步军统领衙门有自己的监牢,有监牢就意味着有断狱之权,也意味着有审讯捉拿犯人的权力,这也是为什么步军统领衙门的权力这么大的原因。
那几个守备的结局如何已经和成晟旻没有关系,不过成晟旻直接拿下麾下五个守备的事情迅速在步军营传开。
在此之前,步军营的众将士只知道成晟旻脾气很好,没有丝毫国公府公子的架子,和谁都能说上几句,哪怕随意打趣几句他也不会在意。
但今日之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很能隐忍的人,忍了两个月才动手,仅这份心志就不是常人可比的。
一时间,步军营其他人都对成晟旻心生忌惮,暗自把他划分到惹不起的行列里。
等众人走后,梁敬嘉冷漠的神色消失得无影无踪,拍着成晟旻肩膀笑道:“晟旻,好样的,才来两个月便能干出大事,不愧是国公爷的儿子。”
成晟旻看了霍谨博一眼,谦虚道:“参将过奖了。”
梁敬嘉摆手:“有能力是好事,我就需要有能力的人,作为你这次检举有功的奖励,就由你决定你手下五个守备的人选,选好后报给我,我给你签字。”
正五品之下的武将升迁调动可以不经过兵部直接任命。
成晟旻心中一喜:“多谢参将。”
“哈哈~好好干,别让我和你大哥失望。”
成晟旻点头。
回到办公房,成晟旻没再忍着心中的喜悦,脸上满是笑意,道:“谨博,我真没想到梁参将会把五个人选都交给我。”
他之前就准备了一两个人,他心想着能有一两个亲信就不错了,
霍谨博回到书案后坐下:“梁参将确实大方。”
梁参将的心思很容易猜,他是成国公的旧部,因着成国公的关系才当上从三品参将,又和成晟然关系不错,只要成晟旻能做出一些成绩,梁参将绝不会吝啬扶持他。
“少爷,这是您完全掌控那五百人的好机会,新守备的事先不急,现在五个守备被抓,您手下那些人肯定惶恐不安,您必须想办法让他们让他们安心。”
北城的事,参与的绝不会只有那几个守备,只是他们恰好达到杀鸡儆猴的标准。
成晟旻颔首:“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霍谨博扬唇笑笑:“很简单,您只要说一句‘只诛首恶,胁从不究’便可。”
成晟旻眼睛一亮,抚掌大笑:“还是谨博有办法。”
一般在战场上经常说这句话,为的便是安那些降兵的心,免得他们心生绝望之下造成己方更多的伤亡。
成晟旻拿下那些守备,最大的目的便是想要完全掌控他手下这五百人,如今目的达成,他不可能再一个个去追究他们的责任。
他是看不惯那些行为,但他知道不管做什么都得有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