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运昶担心永康帝陷进对十一皇子的虚幻期待中出不来,故意转移话题问道:“六皇子对微臣似乎有些意见,趁着今日微臣回京,不如和六皇子当面谈一谈?”
永康帝眼神重新变得清明,笑骂道:“你这个夯货,刚回来就想要替你儿子出气?”
“谁说的?”成运昶撇撇嘴道:“两个小兔崽子皮实得很,哪里用得着微臣给他们出气。微臣就是心疼菱菱,她长这么大都没学会游泳,若不是有人拼死相救,微臣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她,一想起这个微臣就后怕啊,当初夫人走的时候千叮铃万嘱咐让微臣照顾好菱菱,微臣不能时时陪在她身边也就罢了,如今若是连她受了委屈也不能替她讨回公道,他日百年之后,微臣有何颜面去见夫人?”
“皇上,微臣自认对朝廷忠心耿耿,可六皇子未免欺人太甚,微臣总共就这么几个孩子,他这是想让微臣绝后啊!”
杀人诛心莫过如此!
永康帝本就对六皇子贩卖私茶不喜,如今听到成运昶这话,心中怒火更甚,道:“老六估计也是怕你找他算账,早早就收拾行李离开了洛京,不过运昶放心,朕会替你讨回公道。”
“传旨,罚六皇子今后每日抄写一百遍《卫律》,再派人打他五十大板,不许留情。”
首领太监高应提醒道:“皇上,六皇子如今还在路上。”
皇陵离洛京可不近,估计得走半个月才能到。
“那就等他到了再打,让六皇子认真抄写《卫律》,朕会派人检查,若是发现有半点敷衍,他这辈子都不用回京了,另外,将六皇子身边的人都召回京,又不是出去游玩,身边有两个人伺候就够了。”
六皇子本就怕吃苦,离京的时候带了不少人,甚至连厨子都带了好几个,就是怕吃不惯皇陵的膳食。
本来永康帝没在意这些,他本意只是想把六皇子逐出京城,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如今成运昶一句话,六皇子要遭的罪会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成运昶起身拱手道:“微臣多谢皇上。”
永康帝抬手让他坐下,笑道:“说起来朕也许久没见乐怡那孩子了,等宫宴的时候带她进宫让朕看看,朕可是听说乐怡似乎很喜欢小九,运昶啊,保不齐我们两个就要做亲家了。”
成运昶面色一沉,丝毫不给永康帝面子,道:“微臣的女儿还小,离嫁人还早得很,皇上可莫要生出什么别的心思。”
“哈哈~”看到成运昶这护犊子的样子,永康帝笑了,“你放心,朕不会随便赐婚,再说朕很喜欢乐怡这孩子,今后她的夫婿朕让她自己选,运昶,到时候你可莫要棒打鸳鸯。”
成运昶冷哼一声,“只要菱菱自己喜欢,微臣没有意见。”
但绝对不能是皇室中人!
永康帝笑眯眯点头,他们能不能做成亲家还真不一定呢。
……
成运昶在宫里待了许久才被永康帝允许离开,出了皇宫便翻身上马,朝着登明坊方向而去。
登明坊,成国公府
世子成晟然携世子夫人沈梦柔,二少爷成晟旻,乐怡郡主成晗菱以及大小姐成晗芙一同站在府门前,等着成国公成运昶回府。
成晗菱披着披风,手里拿着袖炉,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嘀咕道:“皇上和爹怎么有那么多话要说?”
自从得知成运昶进宫后,他们就在门口等着,结果都半个时辰了还没来。
成晟旻也等得有些着急,低声猜测道:“可能皇上想留爹用膳。”
如今离用午膳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
成晗菱脸色一变,“不会吧。”
那他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就在成晗菱担心时,空旷的街道上响起阵阵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显然是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
成晗菱下意识抬头看去,一眼便看到最前面的成运昶,冻得通红的小脸上瞬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转眼间,成运昶到了国公府门口,勒紧缰绳翻身下马。
“儿子(女儿)恭迎爹回府。”
成运昶看看几人,哈哈大笑两声,“好,都是好孩子。”
成运昶率先看向成晗菱,摸摸胡须,宠溺道:“一年没见,菱菱又长高了。”
成晗菱抬手抓住成运昶的胡须,不满道:“爹你来得太慢,我的脸都快被冻僵了。”
“诶,别拽,”成运昶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胡须,解释道:“这真不怪爹,都是皇上非要拉着爹说话,要不是爹执意要走,皇上还想拉着爹用午膳呢,菱菱别生气,爹已经尽力了。”
成晗菱听言看了眼成晟旻,差点被他的乌鸦嘴说中。
成晗菱冷哼一声,放开了他的胡须,见他不停抚顺胡须,撇嘴道:“不就是碰了下嘛,至于这么紧张?”
成晟旻偷偷道:“爹最紧张他那胡须,也就你能碰一下。”
成晗芙走到成运昶身边,柔声问道:“爹,姨娘呢?”
成晗芙的生母梁姨娘一直跟着成运昶常驻定州,也就过年时母女两人才能见一面。
成运昶看了看她,温声道:“你姨娘还在后面的马车中,得明日才能进京……芙儿身体可养好了?”
成晟然曾写信和他说了成晗芙落水的事情。
成晗芙扬唇笑道:“多谢爹关心,女儿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
说完,成运昶又看向两个儿子,笑骂道:“两个兔崽子,老子我回来了,明日一早,校场集合。”
因为两代国公都是武将,成国公府在前院特意腾出地方建了一个校场。
每年成运昶回府,都会在校场操练两个儿子,天不亮就得起床,还不准他们穿棉袍,就穿着一身短打,美名其曰方便他们热身。
成晗菱一直怀疑,成运昶是故意折腾他们。
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和沈梦柔对视一眼,都幸灾乐祸地笑了,反正挨训的也不是她们。
成晟然对此早有所料,面不改色地答应下来,成晟旻苦着脸摇头,“爹,不用了吧,我的身手您还不了解吗?”
虽然打不过成运昶,但对于其他人还是绰绰有余。
成运昶双眼一瞪,“我听说府里一个管事受伤就是因为你?”
成晟旻瞬间蔫了,“爹,我会按时到的。”
成晗菱不嫌事大道:“爹,金帛可是清芷苑的人,我好心好意借给二哥,结果人好好地走出去,却被人抬了回来,把我都吓了一跳。”
“你听听,都把你妹妹吓到了,”成运昶冷声道:“明日晟旻的训练加倍。”
“啊?”
“你不愿意?”
“愿意,爹说什么就是什么。”
成晟旻皱成苦瓜脸,成晗菱却笑得像个狐狸。
看你还敢不敢挖走我的人!
永远不要小瞧女子的报复能力,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给你来一下。
众人说了几句话,便随着成运昶走进府里。
随后成运昶去沉香院给老夫人请安,成晗菱则回了清芷苑,等一会儿该用膳时再去前院陪成运昶用午膳。
……
清芷苑,西房
霍谨博已经知道成运昶回府的事,不过这离他太远,他现在也就能见见成晟然,还没有能见成运昶的资格。
他休养了将近一个月,伤口已经初步愈合,可以下地走一会儿,但不能长时间站着,大部分时间还是得借助轮椅。
他现在整日无事,除了读书就是练字,因为受伤而中断的练字又被他重新捡起来。
王总管给他安排的这个住处有三个房间,他的卧室在东侧间,堂屋用来待客,西侧间就被他改成了书房,他之前买的那些书都被放在书房。
看着空荡荡的书架被书籍一本本填充,霍谨博心里很满足,这些事他没有假手于人,自己一个人坐着轮椅把书整齐地摆放在书架上。
因为坐着轮椅高度不够,基本上只填满了最下面的几层,中间和上面的几层都还空着。
书房的摆置都是按照他自己的喜好来,简单雅致,他还特意让王友山出府买了几副字画挂在书房的墙壁上当摆设,算是附庸风雅。
成晗菱看到后直言她书房收着不少名人字画问他要不要,霍谨博直接拒绝了,他就是一个副总管,说到底还是下人,没必要放太好的东西。
为了方便他在三个房间来回走动,霍谨博让人暂时把几个房间的门槛拆了,这样一来不需要王友山他们帮忙,霍谨博自己就可以坐着轮椅从卧室到书房。
受伤后无事可做,倒是让霍谨博能安心练字。
午膳后,成晗菱来看他
“爹答应我明日出城围猎,你想要的虎肉和狍子肉我会帮你带回来。”
霍谨博放下毛笔,含笑道谢:“多谢郡主。”
看着他脸上渐渐恢复以往的血色,成晗菱道:“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二少爷特意嘱咐府医用最好的药,我若不好得快些,岂不是对不起二少爷的心意。”
“本就是他该做的,爹今日还帮你出气罚了二哥。”
“国公爷哪里会知道我,想必是郡主提起的吧?”
成晗菱抿嘴,“别这么聪明好不好?”
让她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霍谨博耸肩,“天生的,没办法。”
成晗菱:“……”
她如果有机会在后世冲浪,就会知道有个词叫凡尔赛。
成晗菱走过去拿起他的字看了看,啧啧道:“多聪明的人啊,就是这字可惜了。”
霍谨博转动轮椅看着她,“作为一个忘却前尘往事的人,我还能识字已是万幸,字迹只能从头开始练了。”
成晗菱见没打击到他,眼珠一转,皱眉道:“你总说你失忆了,我怎么看着你比没失忆的人懂得还多?”
霍谨博淡定回应,“那只能说明我失忆前懂得更多。”
“不可能,”成晗菱打击道:“你当初连童声都没考中,能懂多少?为了活下去才卖身国公府,可见你当初有多落魄,若你当初像现在这般,绝对不会沦落到卖身的地步。”
就霍谨博这一肚子坏水,不忽悠别人卖身就不错了。
霍谨博问道:“郡主想说什么?”
成晗菱双手放在他的轮椅把手上,弯腰看他,肃声道:“你进国公府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霍谨博一点都没被吓到,慵懒地打个哈欠,手肘放在轮椅把手上,单手撑着额头,“比如?”
“比如,”成晗菱编不出理由,便命令道:“你自己说出来,本郡主可以从轻处置。”
罪名还得让被怀疑的人自己编。
可以,果然是威风凛凛的乐怡郡主!
霍谨博用多情的桃花眼看着她,俊逸疏朗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后猛地靠近成晗菱,惊得成晗菱下意识后退一步。
霍谨博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
成晗菱懊恼地蹙眉,竟然被他吓到了。
“金帛,你竟敢吓唬本郡主。”
“郡主明鉴,我只是抬头而已……还请郡主尽快说出我进府的目的。”
成晗菱冷哼,“你这人太狡猾,本郡主目前还没查到你的目的,不过本郡主早晚有一天能查到,我劝你早日坦白,本郡主还可以网开一面。”
“那请郡主再等等,等我恢复记忆一定告诉郡主。”
成晗菱冷着脸点头,“算你识相。”
说完两人对视,眼中似乎带着激烈的火花。
房间里安静下来,下一刻,成晗菱冰冷的脸色融化,扬唇笑起来,嘴里却抱怨道:“每次都吓不到你,没意思。”
这是成晗菱最近迷上的一种整人游戏,就跟后世的隐藏摄像机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你来这么一段,故意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恐吓你。
你要是真心里有鬼,那你就完了,保不齐就被诈出来。
从成晗菱第一次想整霍谨博没整成功,她就上了瘾,隔几天就会来一次,偏偏霍谨博还得配合她,要不然成晗菱能更折磨他。
霍谨博无奈道:“郡主,这游戏只有第一次能唬到人,我又不傻,怎么可能被你吓到,郡主今后换个目标好不好?”
也不知道哪个倒霉玩意儿教她玩这么个游戏,遭罪的都是他。
成晗菱摇头,“他们都不好玩,稍微吓吓他们就恨不得跪地上求饶,而且很多人或多或少都有亏心事,我没耐心听他们交代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你好玩一些。”
霍谨博皱着脸,“郡主,你这是欺负老实人。”
“你是老实人?老实人早就被我吓得屁滚尿流了,哪像你还能反过来吓唬我。”
成晗菱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霍谨博不想理会她的恶趣味,转动轮椅坐在书桌前,继续练字。
成晗菱看到他的动作,笑道:“金帛,你这轮椅用得越来越熟练了。”
霍谨博头也不抬道:“熟能生巧。”
成晗菱每隔几天就要来次恶作剧,随着两人相处熟稔,霍谨博对她已经装不出什么恭敬谦卑。
成晗菱也不在意,她本就不是在意这些表面功夫的人,要不然霍谨博那么多次胆大妄为,早就被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了。
见他开始专注练字,成晗菱走到他对面坐下,脸上的笑意收敛,轻声道:“我刚得到消息,皇上罚了六皇子五十大板。”
霍谨博:“这不是挺好嘛,国公爷一回来就替郡主出了气。”
“我们和六皇子之间的恩怨是彻底解不开了。”
成晗菱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目光平静又复杂。
“郡主不是早就做了决定,既然如此,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成晗菱瞪他,“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毕竟是她追了一年的人。
霍谨博抬头冲她笑,“我早说了感情是这世上最不值得触碰的东西。”
成晗菱蹙眉,总感觉他这话说得让人不舒服,可她又不能改变别人想法,问道:“那你今后总不能不成亲吧?”
“成亲?”霍谨博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可能真不会成亲,如果必须要成亲,那就选个不喜欢我的。”
他需要一个夫人,她则需要一个有前途能让她长脸的夫婿。
两个人都没有真感情,很公平!
成晗菱莫名想到一个人,心情顿时变得烦躁,可转念一想,那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小厮,心又放了下去。
心情起起伏伏,让成晗菱搞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想不明白却不影响她把气撒到霍谨博身上。
“本郡主今日心情好,想画画了,这里也没有别人,就勉强以你入画吧。”
若云和采云两人已经习惯在成晗菱和霍谨博说话时守在门外,这时候房间里还真就他们两个人。
霍谨博弄不清成晗菱的目的,本能觉得不对劲,看看四周建议道:“这窗外的景色不是更好看?”
明艳的阳光透窗照进来,斑驳的光影洒在地面上,这错杂的层次感最适合入画。
成晗菱眼中却没有波动,“本郡主今日只想画人像。”
“那我把若云姑娘叫进来?”
成晗菱眼睛一眯,目光不善地看着他,“怎么,本郡主画不得你?”
“画得,自然是画得,只是……”
“能画就行,开始吧。”
不给霍谨博拒绝的机会。
霍谨博:“……这里没有画画的纸笔。”
“不妨事,你现在用的纸笔就可以。”
又不是要画什么著作,哪里需要那么讲究。
抛去成晗菱的性格不谈,她真可称得上才女,琴棋书画四艺样样精通,据若云所说成晗菱最擅长的是琴艺,只是霍谨博还没有那个荣幸听到。
今日他倒是有机会见识她的画技,而且还是以自己为模特。
霍谨博坐在轮椅上,被成晗菱指挥着将轮椅挪到光线下,使得斑驳的光影落在他俊逸的脸上,影影绰绰。
摆好位置,成晗菱满意地笑笑,“你自己选个舒服些的姿势,然后我们就开始。”
听到这话,霍谨博对成晗菱想要作弄他的怀疑消减不少,简单想了想,他便动了动身子,将双手放在把手上,感觉全身没有需要使劲儿的地方,才道:“我准备好了。”
成晗菱看得皱眉,“你这样怪怪的。”
“没事,这样就好。”
也不知道一会儿要画多久,他只在乎轻不轻松,好不好看并不重要。
成晗菱倒也说话算话,没让霍谨博换个姿势,便拿起纸笔开始作画。
将一张纸平铺到书案上,成晗菱站在书案后,凝气提笔开始一点点勾勒。
霍谨博不懂画画,但看成晗菱的架势倒是挺像那么回事,有大家风范。
或许她是真想作画了,并非想整他。
霍谨博这个天真的想法在他坚持同一个姿势一柱香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候他才知道,不管是多么舒服的姿势,长时间保持不变,都会变成煎熬。
关键成晗菱还一点结束的迹象都没有,白瞎了她那看起来像模像样的架势,竟然画得这么慢,真该让她学学后世的素描。
她绝对是想整他!
霍谨博无意中瞥见成晗菱狡黠的目光,默默确定了这件事。
霍谨博心里满是苦涩,他又是哪里招惹到她了?
唉,有个性格阴晴不定的主子就是不好。
成晟旻没再提挖墙脚的事,也不知是不是放弃了。
随着时间流逝,霍谨博的身体愈发僵硬,他只能让自己走神来忽略身体上的难受。
有次他实在忍不住,想趁着成晗菱不注意偷偷动下身子,却被成晗菱一眼看破,“老实点,不准动!”
成晗菱看了他那么多次,霍谨博稍微有点动作,她都能发现。
霍谨博无奈,只能咬牙继续坚持下去。
等成晗菱算计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加快速度,没一会儿就完成了。
“你可以动了!”
这句话如同天籁之音,霍谨博如蒙大赦般小心翼翼地动动胳膊动动腿。
终于自由了!
成晗菱拿起画走过去,递给霍谨博让他看看成果。
霍谨博低头只看一眼就愣住了。
原来这就是栩栩如生的画技。
明明只是画在纸上的死物,却像是活的一样。
看到那双淡漠深邃的眼神,霍谨博诧异道:“我的眼神是这样?”
“方才不是这样,不过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眼神就是这样。”
看着态度恭敬有礼,可整个人却仿佛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冷漠又疏离。
后来成晗菱回想起那个眼神,惊讶地发现她对那个眼神的印象竟然要比他的相貌深刻。
或许是印象太深,方才作画时就不自觉画了出来。
霍谨博早就没了印象,看着画上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夸赞道:“郡主画得真好。”
“那当然,”成晗菱得意道:“大哥特意请大家教我画艺,我可是得到过表扬的。”
霍谨博杨扬手中的画,问道:“这副画是要给我吗?”
成晗菱听言立刻把画抢了回去,“本郡主的画从不送人。”
霍谨博愣了,“可这画得是我。”
“那又如何,”成晗菱理直气壮道:“在本郡主眼中,你和本郡主画过的那些花花草草没有任何区别,都是本郡主的作品。”
这是她第一次画人像,她以前从没有画人物的欲望,也就今日为了整霍谨博这才开了画人物的口子。
毕竟是第一副作品,而且完成度还不错,成晗菱觉得这幅作品有资格进入她的收藏之列。
霍谨博无奈,合着他遭了老大的罪,结果什么都没拿到。
成晗菱根本不理会他什么心思,从他书架上随意抽出了本《列国志》,将画夹进书里。
“明日本郡主会给你多带些猎物回来。”
说完,便拿着他的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