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气氛和谐了起来。
在心中呼喊着,不用顾及她的啊,她看戏看得正香啊,你们会说就再多说一点啊!
钮贵妃看着塔娜幽怨的眼神,忍俊不禁。
塔娜默默地拿起放在手旁的糕点,啃了一口。
没事,塔娜安慰自己,她已经迎来了退休生活,有的是机会。
佟皇贵妃扶着芷兰的手走了出来。
即使对皇贵妃的身份不满意,面对后宫众妃嫔时,佟皇贵妃还是摆满了姿态。
以往她是坐在左首的人,现在她是坐在上首的人,到底是身份不一样了。
“臣妾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
看见佟皇贵妃,妃嫔纷纷起身行礼。
“免礼。”
佟皇贵妃扶着芷兰的手坐了下来,头上的七尾凤钗和明黄色的服饰熠熠夺目。
清朝规矩,皇后和皇贵妃能穿明黄色,贵妃和妃能穿金黄色,其她妃嫔不得穿黄色。
只是做为皇贵妃,她只能戴七尾凤钗而不是九尾。
佟皇贵妃心中略微不甘,副后只是副后,她想要的,是中宫后位。
“各位妹妹在宫里也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了,想必宫里的规矩也都知晓了,本宫也不欲多说什么。”
看着下面这些熟悉的面孔,佟皇贵妃也没有立威的心思。
如果不出意外,后宫的高位现在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
一位皇贵妃,两位贵妃,四位妃。
其余妃嫔们只能将奋斗目标放在嫔位上了。
佟皇贵妃扫了宣贵妃,钮贵妃,惠,宜,德,荣四妃一眼,在德妃身上微微停留了一瞬,她倒是有造化的。
“去向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吧,”
佟皇贵妃率先走了出去,她现在也不耐烦和这些妃嫔绕弯子。
塔娜随后走了出去,和钮贵妃并立而行,悄声说道,“我怎么看着佟皇贵妃不太高兴的样子?”
钮贵妃也发现了,小声回答道,“咋们这位皇贵妃娘娘心气高着呢。”
原本她也以为这次大封佟佳氏会成为皇后的,结果么,是因为四阿哥的缘故吗?
一边猜想着,钮贵妃上了仪撵。
到慈宁宫时,不仅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在,宜妃心心念念的五阿哥也在。
见到宜妃,皇太后祥和地对她招手,“到我身边来吧,五阿哥也许久未见你了。”
宜妃满怀激动地看着皇太后身边的五阿哥。
他被皇太后养得极好,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健康的孩子。
可是他现在也只会说蒙语。
见到宜妃,五阿哥笑了起来,冲宜妃张开手,“额娘!”
皇太后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她许了宜妃想见五阿哥时就去宁寿宫,每逢初一十五妃嫔请安时,她也会将五阿哥带上,让他和宜妃多相处些。
倒是宜妃恪守本分,平时很少去宁寿宫打扰皇太后,皇太后可以不计较这些,她却绝对不可以得寸进尺。
所以宜妃每月见到五阿哥的时间也不过一掌之数而已。
宜妃没有带护甲,指甲也被剪得十分平滑。
她将五阿哥抱进了怀里,和他用蒙语说着小话。
“胤祺今日用了些什么?”
“胤祺可有乖乖听皇祖母的话?”
“胤祺···”
宜妃问的都是一些琐事,五阿哥用蒙语一本正经地回答,虽然说得有些磕磕绊绊的。
和五阿哥说话的这些日子,宜妃的蒙语都好了不少。
其她妃嫔听不懂蒙语,只是看着宜妃和五阿哥相处就有些泛酸水。
大阿哥六岁才回的宫,和惠妃也没有相处多久。
太子就更不用说了,就没有见过生母。
三阿哥也被送出了宫,估计也要六岁才回来。
四阿哥被佟皇贵妃抚养,听说从出生都现在,德妃都没有见过四阿哥几面。
这么算来,五阿哥养在皇太后那里,对宜妃也是一个非常好的结果了。
塔娜看了德妃一眼,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听说德妃送给四阿哥的东西,佟皇贵妃全扔了,平时也不让德妃见四阿哥,把四阿哥看得紧紧的。
但是德妃只是眉目柔顺地在那里坐着,似乎一点想法也没有。
宜妃和皇太后交谈着五阿哥的事,太皇太后不时和佟皇贵妃说话,有时候又和塔娜说两句,偶尔钮贵妃也插上两句。
其她妃嫔已经习惯在慈宁宫坐冷板凳了。
只是今天的冷板凳格外地长久。
慈宁宫外,平贵人已经等的十分不耐烦了。
她们这些嫔位以下的妃嫔,只能干巴巴地在慈宁宫外给太皇太后磕个头,然后还要等着里面的妃嫔出来,她们才能跟着一起走,连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那些宫女也是,一点眼色也没有,也不知道带她们去阴凉一些的地方避一避,日头这么大,黑了可怎么是好。
自认为隐晦地捶了捶腿,平贵人在心中咒骂起了宣贵妃和钮贵妃。
要不是她们两个在皇上面前上眼药,她也不至于现在连慈宁宫都进不去。
等她拉拢了太子,她一定要给她们两个一点颜色瞧瞧。
还有那个德妃,一个包衣,凭什么爬到她头上。
在平贵人即将到达爆发边缘时,佟皇贵妃带着妃嫔们出来了。
平贵人看见她们,心中愤愤。
但是没有人搭理她,她还要靠着自己的双脚走回储秀宫。
塔娜继续转道,和钮贵妃一起回了永寿宫。
她们最近迷上了打麻将,这是塔娜太无聊,让内务府做出来的白玉麻将,触手温凉,上面还有云纹。
塔娜之前就有打麻将的想法,现在好了,养老必备游戏!
参加人员有塔娜,安代,吉雅,之柔,绿衣。
绿衣是钮贵妃的贴身宫女。
塔娜随意打出一张,安代紧随其后,绿衣也不甘示弱。
钮贵妃失笑,“你们这是给我下套呢。”
绿衣不发一言,又出了一张。
“等等,等等,”塔娜喜上眉梢,“胡了!”
塔娜前世自认为是一个麻将高手,现在看来,打这些初学者没有问题。
一边打麻将,塔娜一边和钮贵妃闲聊着。
“话说今日怎么没有见到你说的卫氏?”塔娜对卫氏很好奇呢,康熙后宫有名有姓的就那么几个,其她的她也只知道个封号。
这还要得益于前世电视上大火的清宫剧,让她对康熙朝的历史感兴趣了一段时间。
“我也不知道,”钮贵妃说话间,又出了一张牌。
她又不是闲得慌,一个宫女而已,她又没有派人盯着她。
德妃这样的例子也不多啊。
没有人扶持,再怎么好看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奴婢倒是知道一点,”绿衣放下牌,胡了,“听延禧宫宫女说,卫氏偶感风寒,现在病得严重呢。”
塔娜和钮贵妃对视一眼,这一看就是不知道碍了谁的眼,被针对了。
卫氏可是宫女出生,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现在生病,啧啧。
“听说惠妃娘娘对卫氏很是看重呢,专门向皇贵妃娘娘告了假,还为她请了御医,老参都给了出去。”
绿衣一边说着,一边看剩下的三人继续出牌。
塔娜这边玩得很开心,储秀宫的平贵人也露出了笑容。
“消息准确吗?”平贵人现在虽然累得要死,却依然打起精神,开始梳妆打扮。
站了那么久,她脸上的妆容都花了。
嬷嬷万分肯定,“太子殿下身边的钱嬷嬷是仁孝皇后的人,听说您想与太子殿下交谈,钱嬷嬷说会将太子殿下带到御花园来的。”
仁孝是赫舍里皇后的谥号,钮祜禄皇后的谥号是孝昭。
平贵人舍弃那些华丽富贵的首饰,只带上了一支玉兰发簪。
仁孝皇后在时,最为简朴,这样也能取得太子的信任。
照顾好太子,是家族给她最大的任务,太子是赫舍里家族的希望。
梳洗好之后,平贵人又徒步走到御花园,此刻她的脚都有些颤抖了。
可是她不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太子就傅后,想见一面可不容易。
“嬷嬷,”太子牵着钱嬷嬷的手,小步走着,“你说额娘长什么样子呢?”
太子从未见过自己的额娘,他只见过冷冰冰的画像。
可是画像不会笑,也不会对他说话,更不会关心他。
想起一起练武时,大哥的额娘差人为大哥送来绿豆汤,还有大哥的褂子,听大哥说是惠妃娘娘亲手做的。
太子闷闷不乐地踢着一颗小石头,皇阿玛虽然也关心他,可是却不会亲手为他做衣服。
钱嬷嬷心疼坏了,她是真的忠于仁孝皇后,皇后逝去后,她亲自照看着太子,对他就关爱备至,可是这不能填补太子缺少的。
“主子爱笑,”钱嬷嬷回忆着,说着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主子常年带着一支玉兰发簪,这是主子的爱物,后来送给了赫舍里家的小格格。”
这还是太子第一次听说钱嬷嬷提起这件事。
他以往睡不着的时候,嬷嬷就会在床边说着额娘的旧事。
这让太子对额娘有了些了解,额娘爱笑,大度,和皇阿玛感情甚笃。
太子有时候会想着,如果额娘在的话,会怎么样呢。
会亲自给他讲故事,为他启蒙,给他送吃食,关心他。
他见过惠妃娘娘生气的时候会扯大哥的耳朵,大哥会讨好地对惠妃娘娘笑。
他保证不会惹额娘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