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掉马耶◎
越前南次郎左顾右盼, 甚至心虚的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额头,但就是不敢直视西岛真理的双眼。
他试图转移话题:“呃,其实, 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就——哎呀我想起来了, 我得去盯着卡鲁宾打针!”
他一拍自己脑袋, 从座位上急匆匆的跳起来,飞快的往注射室跑过去,丝毫不给西岛真理追问的机会。
被扔在原地的西岛真理愣了愣,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她想了想, 走到医院过道的镜子面前照照自己——她自言自语:“我长得很可怕吗?是那种知道男朋友有前任之后就会吃醋到送他上西天的那种长相吗?”
镜子里白衬衫深蓝长裤的少女也歪着头回看西岛真理, 过于乖巧可爱的脸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好孩子的模样。
西岛真理无法理解越前龙雅和越前南次郎如出一辙的逃避态度。
她坐在休息区等了一会儿,越前龙雅就出来了, 手上还拎着一袋猫咪用品。
西岛真理凑过去打开袋子看了眼:半袋拆开的猫粮,一小袋猫砂,还有驱虫药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越前龙雅解释:“医生拿了点小猫现在吃的猫粮给我们, 等把猫接回去之后要新旧猫粮掺着喂, 先让它适应一下。”
西岛真理:“南次郎先生呢?”
越前龙雅:“在陪卡鲁宾。”
西岛真理以为他们和越前南次郎还要见面,但看越前龙雅的意思,他们似乎已经可以走了。
直到走出宠物医院的大门,西岛真理都还觉得怪怪的。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宠物医院,忍不住问越前龙雅:“我们不用等南次郎先生吗?”
越前龙雅奇怪的反问:“我们等他干什么?又不顺路。”
西岛真理:“……好,好像是这样的。”
两人沿着大马路走了一会儿,西岛真理忽然反应过来。她严肃的拽住越前龙雅手腕,不走了——越前龙雅感觉莫名其妙,回头看着她。
西岛真理:“宠物医院离我家也不算特别远。”
越前龙雅:“嗯……”
西岛真理持续盯着他——越前龙雅心底突然冒起来了不好的预感。他额头都有点冒汗, 然后想起了自己那个嘴上功夫完全不靠谱的监护人。
南次郎不会对真理酱说了什么吧?
西岛真理盯着他俊俏的脸, 得出结论:“所以会把猫抱到这个宠物医院来打针的南次郎先生, 肯定也住在附近。”
“当时你完全可以去找南次郎先生,根本不是无家可归的状态!”
她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并且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越前龙雅:“……”
失策了。
完全忘记了南次郎也住在这附近。
西岛真理点完头,发现越前龙雅没有反应。她仰起头看着越前龙雅,脸上的表情都在催促着越前龙雅赶快回答她的话。
越前龙雅垂眼,对答如流:“我不知道南次郎住在这附近。我已经……有六七年没有联系过他了。”
“他只是我的前监护人,所以没什么联系的必要。”
“……”
西岛真理松开了他的手腕,垂下脑袋,有点愧疚:“对不起啊,我不该提起这个话题的。”
越前龙雅主动牵起她的手:“也不是什么不能提的事情。”
他小心窥视着西岛真理的脸,那张可爱的脸蛋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但是并没有什么怀疑的神色。看来西岛真理还没有立刻把越前南次郎和传说中的‘越前南次郎’联系起来。
毕竟西岛真理平时就不关注网球新闻,而越前南次郎又已经退役多年,现在的形象也和当年留下的网球传说相差甚远。
西岛家就在这附近。
虽然西岛真理搬出去住了,但实际上西岛夫妇也没放心让女儿跑远,两处房子的距离不会超过三站。
上午去看小猫花的时间要比西岛真理想象中的少,她就打算回家给花浇完水再去吃午饭。
西岛家后院有一个私人网球场,外面还有两个开放的公共网球训练场。
西岛真理很害怕从网球场经过,快要走到网球场旁边时,她犹豫了一下,拽住越前龙雅。
越前龙雅低头看向她:“怎么了?”
西岛真理:“我走靠马路的那边好不好?”
越前龙雅没有问为什么,顺从的和她换了位置。他个子够高,光是体型差就可以完全遮挡住西岛真理。
西岛真理松了口气,但还是不自觉加快了前进的脚步,就连和越前龙雅互相牵着的手都比平时更用力一点。
从网球场门口经过时,场上的人刚好打脱一颗球;明黄色网球直冲着越前龙雅和西岛真理飞过去,场上的人下意识刚要喊一声‘小心’——
越前龙雅抬起手臂,单手接住了那颗飞过来的网球,并迅速扔了回去。
被扔回去的网球越过球网,稳稳落入打球人的球拍上,弹起,落地,咕噜噜的滚到一边。球场上的人都惊呆了,睁大眼睛瞪着越前龙雅。
而准头高到离谱的青年,在扔完网球后却满脸事不关己的表情,冷淡的重新把手揣进连帽衫口袋里。
他旁边一直低着头在数地砖的西岛真理抬起头,疑惑:“他们中场休息了?”
越前龙雅刚刚还没什么表情的脸,立刻弯起笑容:“应该吧,我不怎么打网球,不是很清楚。”
西岛家是独立的别墅,大门有密码锁,里面的门则是需要钥匙开门。
西岛夫人不喜欢雇佣钟点工,平时都是自己打扫家里。
西岛真理打开门进去时,大厅地板上已经明显落了一层薄薄的灰。沙发和桌子,还有其他电器家具都笼上了厚实的防尘罩。
她换了拖鞋进去,给越前龙雅也拿了双一次性的拖鞋。
“我去院子里找花洒,你自己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吧。”
“要我帮吗吗?”
西岛真理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嗯好。”
她觉得把越前龙雅单独扔在客厅似乎有点尴尬。
还不如让他来帮忙浇花算了。
穿过客厅的走廊,从后门出去就是后院了。
西岛家的私人网球场就在后院,西岛夫人的小花园和网球场隔了一堵矮墙,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人练球的时候把球打过来摧残她的花花草草。
西岛真理在墙根底下找到了两个长嘴花洒,把其中一个递给越前龙雅,两人一起去水龙头底下接水。
夏天太热,水龙头里冒出来的水都是热的。
西岛真理伸手摸了一下水,又把湿漉漉的手收回来。忽然她左脸颊被溅到一连串水珠,西岛真理侧过头,看见越前龙雅正在甩他自己手上的水。
她思考片刻,开口:“龙雅,你是故意的吗?”
越前龙雅已经接满花洒了。他把水龙头关上,满脸煞有其事的表情:“不是,这是意外。”
西岛真理:“……”
两人接完水往回走,西岛真理踮起脚,趁着越前龙雅在认真看路,用花洒往他脖颈上洒了洒水。
越前龙雅被水浇得一激灵,回头。
西岛真理抱着花洒,表情无辜:“不小心洒到了。”
越前龙雅挑眉,没有说话,但脚步停下来了。西岛真理小心翼翼后退两步,强调:“真的是不小心的——你是我男朋友,不可以这么小气,洒点水就生气……呜哇!”
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打水仗。
花洒里的水,小花园里的蔷薇花和风铃草是一点水没有喝到,全让两个幼稚鬼玩光了。
西岛真理晃了晃自己手里空荡荡的水壶,先发制人:“你——”
越前龙雅把花洒从西岛真理手心拿走,顺便帮她把湿透的头发理到耳后。他垂眼看着西岛真理,表情无奈:“你好幼稚啊,这么大的人还玩花洒。”
西岛真理:“?”
越前龙雅一手一个花洒,重新拎回水龙头旁边接水。
西岛真理扯了扯自己湿答答的衬衫领口,气鼓鼓的反驳他:“明明是你先开始的。”
越前龙雅:“我都说了我是不小心的。”
西岛真理不高兴:“我也说了我是不小心的!”
越前龙雅想了想,弯腰,脸几乎贴着西岛真理的脸。两个人的脸都因为刚才的玩闹变得红扑扑的,冒着热气。
西岛真理眨了眨眼,感觉越前龙雅额头上的水珠好像要落到自己脸上了。
和水龙头里放出来的自来水一样,温热的。
越前龙雅两手捧住西岛真理的脸,往中间挤,少女的嘴巴都被挤得嘟起来了。
他说:“我淋的水可比你多多了——我都没舍得往你身上浇,你才是一点都不手软。”
“打赢了还想恶人先告状。”
“真理酱,你不能这样欺负我啊。”
他说话语气越来越轻,最后变成夏日里轻快的热气,掠过西岛真理的耳廓。
西岛真理的脸顿时变得更红。
她抓住越前龙雅的手腕,拽了一下;越前龙雅顺从的松开手,脸上还挂着懒洋洋的笑容。他偶尔这样不走心的弯弯唇角,笑起来格外的蛊人。
西岛真理小声嘟囔:“我没有欺负你……”
她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水战’,这句话也说得越发没有底气。
因为确实如同越前龙雅所说,洒洒水的时候自己是真的想打赢,而越前龙雅在被动挨洒。
越前龙雅把水龙头关上,将接好水的长嘴花洒递给西岛真理:“先去给花浇水。”
西岛真理:“哦——”
小院子里搭有花架,蔷薇花的藤蔓顺着花架,粉色深红的花朵像油画颜料在上面流淌。
西岛真理和越前龙雅两个人一起合作,很快就把院子里的花都浇完了。
西岛真理身上没多少湿的地方,刚刚浇花的时候就已经被太阳晒干了。但是她摸了摸越前龙雅的衣服,黑色连帽衫还是有点湿哒哒的。
“要不然去楼上换一件衣服吧?”西岛真理迟来的良心隐隐作痛,“虽然现在是夏天,但还是有感冒的风险。”
越前龙雅摸了摸自己身上湿乎乎的连帽衫:“不过这里应该没有我能穿的衣服?”
西岛真理:“我爸爸的衣服你可以穿,你们都差不多高。”
越前龙雅没有意见,跟着西岛真理一起上楼;西岛真理用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间门——她站在门口,愣住,‘咦’了一声,然后后退,抬头看看门牌贴纸。
她以为自己走错了。
越前龙雅站在她身后,借着身高优势,轻松的往里望去。
西岛真理虽然不在家里住,但西岛夫人仍旧保留了她的房间,并且时时打扫,还经常给她房间里添置东西。
但现在,西岛真理的房间已经乱成了一团。
防尘罩被扯下来扔在一边,所有的抽屉和柜子全部都打开了,各种游戏卡,本子,漫画书,还有七零八落的杂物,散落地板。连床上都没能幸免,枕头和被子全部都被翻了一遍,乱七八糟的扔着。
甚至于阳台上的那盆君子兰都被□□了。
西岛真理挠了挠头,用一种过分理智的语气反问越前龙雅:“这个……是入室盗窃现场?”
越前龙雅:“先去看看你父母的房间有没有被人翻过。”
西岛真理:“对哦,还要报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