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宋棠想好怎么先发制人, 烧起这把火来,姜轶就把宋成叫到办公室,让宋成当他秘书。
姜轶没有废话, 直接让宋成上手开始干,并提了三个要求。
第一个是细致。
坚决不能出现低级错误, 像是会议记录, 每个词每句话都要把关。
田宏出事的源头,宋成再熟悉不过,这点自然是谨记在心, 加上他看了那么多工作记录, 心里早有了自己的一把尺,所以细致两字他没有问题。
第二个是规范。
无论是办事还是办会, 都要按照流程来, 这是在培养宋成的规范意识。
当了秘书, 人得框起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得一清二楚才行, 这点宋成没有什么经验,不过他从于得峰身上学到了不少。
第三个是效率。
在细致和规范的基础上,效率就显得重要起来了, 姜轶对宋成的要求是他交代的事要需要及时汇报进度,坚决不能拖泥带水。
姜轶本身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所以宋成在这一点上得好好修炼。
当然来, 这三点只是最最最基本的, 还有很多很多的要求, 不过急不来, 慢慢培养就是。
姜轶还是很看好宋成的学习能力的。
宋成回头又跟孙顺华见了一面,请教了一些工作方法和工作经验。
孙顺华跟他说了三条。
第一条是忠诚,第二条是分寸,第三条是正派。
忠诚没啥好说的,任何耍小心眼的行为都是在自掘坟墓,这点只需要实践就行。
至于第二条,非常考验一个人的本事和水平。和领导的关系要拿捏要在一个合适的度,畏畏缩缩大气不敢出不行,大大咧咧跟领导处成哥们更不行,孙顺华让宋成回去好好琢磨。
最后一点,孙顺华说到这里,给宋成出了个小测验。
他问宋成如果有人找你办事,比如把考核成绩从合格改成良,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很现实,秘书虽然没有什么权利,但作为领导的左膀右臂,肯定会有很多人找上门来办事。
办还是不办,这个是不好回答的问题。
孙顺华特意对宋成说明,如果不办,你得罪的是求你办事的这个人,这个人或许是你的同事,也或许是其他单位的干部,但如果你办了,你得罪的就是你的领导,所以办还是不办。
宋成思考了一会儿,跟孙顺华说,先跟求他办事的人说好了,他决定不了,然后再说他可以请示领导,如果领导不同意,就不办,如果同意,那就办,只不过办了之后,得把功劳给领导。
孙顺华听完后,觉得宋成革委会没白去。
姜轶给宋成布置的第一个任务是去接柳婷和郑越。
……
孙学凯几个人叽叽喳喳跟宋棠说,“他长的可好看了,脸白白的,眼睛水汪汪的。”
“性格也好,还给我们分饼干吃。”陈鹏旋说完,从兜里掏出来一块饼干,给宋棠看,“这就是那块饼干,我都没舍得吃。”
陈鹏旋捧着饼干,小心咬了一块,哎呦,“这味咋和我吃的饼干不一样呢?”
韩木想了想,“说不定是首都的味道。”
陈鹏旋觉得韩木说的对,首都的味道怎么可能和矿务局的味道一样。
宋棠单手撑着脸,哼了一声,“说不定是过期了。”
陈鹏旋,“……”
韩木,“……”
陈鹏旋,翻了下眼珠,反驳宋棠,“怎么可能!他长的好,性格好,不会给我们分过期的饼干的。”他看着宋棠,苦口婆心道,“你不能因为没分到饼干,就造饼干的谣,饼干是无辜的。”
宋棠,“……”无辜个屁。
她捏紧了小手,一提分饼干这事她就来气!
这个小王八蛋,公然在分饼干的时候挑衅她,明明盒子里还有一块,非说没有了!
就在前一个小时,郑越拿着一盒饼干,说分享给大家吃。
宋棠也在人群里,她眼巴巴的上前,结果郑越睁眼说瞎话,指着盒子里仅剩的一块说,“抱歉,没有了”。
她气得跳脚。
这人太坏了!
不就是她跟她爸去接郑越的时候,她厚脸皮的吃了郑越一块饼干吗!用得着报复回来吗?小气鬼!
她伸手想用蛮力拿出那块饼干,让大家看看郑越多么可恶,她刚把手抬起来,就见郑越委屈上了。
宋棠蒙圈了。
郑越垂着眼,抿着唇,一副受害人的形象,虽然身量上比宋棠高出两个头,但在外人看来,就是宋棠在欺负郑越。
不少小朋友站出来为郑越说话。
“棠姐,饼干没了不是郑越的错,你别吓唬人家了。”
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
宋棠,“……”
郑越朝宋棠勾了勾嘴角,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们扯平了。”意思是在车上宋棠吃他饼干的事他不计较了。
宋棠表示无语住了!
就因为她吃了一块饼干,所以搞了这一出针对她?
她一把揪住郑越的领子,想要放点狠话。
但由于她个头太矮,只能仰视郑越,而这个姿势不太适合放狠话,所以她来了个“泰山压顶”,一屁股坐在郑越身上。
郑越指尖藏在袖子里,一副被宋棠霸凌了的可怜模样。
宋棠恶狠狠的看着郑越,压低声音说,“这样才算是扯平了!”
郑越碎发散落在额间,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把饼干都给你,你别……别欺负我了。”
宋棠感觉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
她啥时候吃过这样的哑巴亏。
当即掂了掂屁股,使劲往郑越腰上压。
这事最后以大家把宋棠抬走,并集体跟郑越道歉结束。
“我跟你们说,这人不能处。”宋棠掰着指头说道,“小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特别会笼络人心。”
孙学凯眼神微妙的看着宋棠,“这几个词不是形容你的吗?”
见宋棠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他帮宋棠回忆道,“你是忘了打鬼子的游戏吗?”
宋棠摸了摸下巴,“这个游戏是好长时间没玩了。”
孙学凯,“……”
这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你宋棠,借着身份的问题,说他思想不端正,然后把规则改了,末了你成了老大,其他人还tm觉得你很正义。
笼络人心有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也算,小气更是。
孙学凯又说,“人家郑越多么乖巧懂礼貌的一个小孩,长的好,性格好,你啊,别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了!”
宋棠翻了个超级大的白眼,“……”
陈鹏旋也帮着劝道,“我看他不像坏孩子。”
连社恐的韩木都对宋棠说,“你看他额头的淤青,好大一块,看着挺可怜的。”他是个观察细致的孩子,又说,“他衣服也洗的发白,看起来过的不好。”
陈鹏旋一愣,“过的不好?可他不是从首都来的吗?”在他的印象里,首都的人都穿的好,住的好,用的好,吃的好,怎么可能会过的不好。
韩木摇了摇头,深沉的说了一句,“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大家开始同情起郑越来。
孙学凯带头说,“郑越过的不好还送我们饼干,心眼太好了,我觉得咱们可以送他点什么,我准备送杏园饼干。”他妈做的杏园饼干一绝,每当过年的时候会做上一大锅,分给亲戚朋友吃。
韩木想了想,“那我就送腊肠吧,我爸自己灌的。”
陈鹏旋不甘落后,说道,“你们都送吃的,那我就送用的吧,我爸新拿回来了一个挂历。”
起因是陈建设每天快下班的时候,就拿笔在纸壳子上画日历,已经画到了七九年,足以看出陈建设是有多么无聊,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能早退了,所以才有大把的时间干这种事情,正巧,孙顺华看到了,他见陈建设用纸壳子做日历太寒酸,于是送给陈建设了一个挂历。
三个人说完后齐刷刷的看向宋棠。
意思是宋棠不表示表示?
宋棠大无语,“……”
饼干没分到,现在还要倒贴。
她小手一挥,开始讲话,“我觉得我们想太多了,他来找姜轶,说明和姜轶有关系,姜轶有票有钱,还用得着我们同情他?再说了,我们送的东西他不一定用的上啊,饼干是不是符合他的口味,腊肠他吃不吃啊,还有挂历,用不用得上啊,我觉得礼轻情意重,我们送他一张卡片就行了。”
要她说,送他四个字——热烈欢迎就得了,连卡片都省了。
孙学凯若有所思的看着宋棠,“你不会嫉妒郑越吧?”
宋棠瞪圆了眼睛,“?”
就因为说送卡片所以得出了她嫉妒郑越的荒唐结论?
孙学凯动了动表情,对宋棠说,“抛开他过的好不好,从他从首都来,和姜轶有关系这两点,你不应该投怀送抱……结交一番?”
在他眼里,宋棠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
陈鹏旋有模有样的分析道,“正常来说,你应该是热情招待,然后趁机宣传一波你的秘笈才是。”
韩木也表示道,“看他额头有淤青和衣服洗的发白这两件事,我觉得他肯定需要秘笈。”
宋棠,“……”
她艰难的挤出话问,“你们倒是说说,我羡慕他什么?”
孙学凯:“白。”
陈鹏旋:“瘦。”
韩木:“高。”
宋棠,“……”
友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