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
两人最后自然是什么都没有聊的,在众人八卦的眼神中离去。
顾乘风回去把这事儿跟乔满月说,问道:“你跟她很熟?”
乔满月看着他就是一个皱眉,“我以为你们很熟呢。”
顾乘风把买回来的菜分门别类地摆放好,闻言不理解地回头望向她,“我怎么可能会跟她熟?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你刚才就不会说方晴了。”乔满月凉凉地纠正他。
顾乘风一噎,“你非要抠字眼我也没有办法。”
乔满月哼哼两声,傲娇地微抬下巴,“我怎么就抠字眼了?难道你不知道她叫什么?”
顾乘风深呼吸一口气,认真地望向她,“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她每天都跟我说话,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乔满月面无表情“哦”了一声,“这就是你说的跟她没什么?连名字都交换了,这叫什么都没聊?”
顾乘风知道岛上传出他跟方晴的流言时, 第一时间跟乔满月解释过,是有每天碰面,不过并没有岛上人传的那么夸张,他们说话的次数甚至没有超过一个巴掌。
“乔满月同志,你故意气我是吧?”顾乘风没好气地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要不是那些人乱传,我能知道她的名字?”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乔满月一巴掌拍掉他的手,“谁管你知道不知道?”
顾乘风气结,斜着眼睛看她,“对啊,谁管呢?”
“反正不是我。”乔满月理直气壮。
顾乘风:……
他选择闭嘴,跟乔满月同志争论,这根本就是个自虐的过程。
那边蹲在鸡笼前的满怀,见机插话,“你们还吵吗?”
乔满月:??
顾乘风:??
乔满月乐了,好整以暇地瞥顾乘风一眼,复而又望向他,“吵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吵了?”
“就刚刚啊,我们可都瞧见了。”大宝抬着下巴说道。
顾乘风走过去,没好气地点了下他的额头,“瞧见什么了,只会瞎说。我跟你妈那不叫吵架。”
满怀用充满求知的眼神看着他,问道:“那叫什么?争吵吗?”
乔满月无语了,她满脸嫌弃地看着满怀,“明天去问你语文老师,吵架跟争吵的区别。”
满怀露出不解的神情,求助地望向哥哥。
满意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瞄乔满月一眼,小声地说道:“姐姐的意思是,她跟姐姐不是在争吵也不是在吵架。”
“那到底在做什么?”满怀不理解,看起来就是在吵架,怎么就不是吵架了?
大宝眼珠子提溜转,不知想到什么,他倏地瞪大眼睛,小手举得高高的,“我知道了!在培养感情。”
顾乘风听闻,差点被口水呛到,“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大宝不服气地说道:“苏长生说他奶奶就是这样说的,他爸爸每次来岛上,晚上他奶奶都让他不要去他爸妈的房间,说他爸妈在培养感情。”
苏长生是岛上苏副司令的孙子,今年刚上初中,爸爸在潞城的中学当老师,妈妈在岛上的小学当老师,他爸爸一个月回来两天。
满怀听他这么说,顿时也想起来了,忙不迭点头证实大宝所言非虚,“对,我们都听见了。”
顾乘风的表情僵了僵。
乔满月见状顿时“噗嗤”喷笑出声,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顾乘风,想看看他要怎么解释。
没想到顾乘风根本不解释,直接用血脉压制,“怎么就那么多话?等我晌午从营区回来再杀鸡?”
“不要不要。”满怀拒绝地摇头。
乔满月不敢杀鸡,所以今天这只公鸡只能顾乘风出手,但他等会儿还要去营区,在家的时间并没有很多。
满怀小小的脑袋转得飞快,起身飞快奔向厨房,把装鸡血的碗和菜刀都拿出来。
顾乘风得意地给乔满月抛了个眼神。
乔满月:……
她嗤笑一声,“幼稚。”
顾乘风也不在意,抓起鸡笼里红色鸡毛的公鸡。
也不知道满怀是怎么说服大宝的,今天杀的鸡居然是大宝养的小红。
顾乘风三两下操作,小红短暂的一声便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乔满月的活儿,让小红死了也能发出最后一份光和热。
马春花带来的山货有竹笋干、香菇干、干兔子、干獐子腿,家里还有一些岛上渔民为感谢乔满月看病送的干海带。
乔满月将鸡的骨头和肉分开,骨头跟香菇一起炖汤,鸡肉切块跟泡发过的干笋一个炒,鸡杂跟酸菜搭配到一起,海带上锅蒸再切丝做凉拌。
最后再炒一个青菜,晌午的过节饭的就做好了。
一个早上,顾家都乒乒乓乓,紧接着香味就没再断过,郭家和唐家的人馋得不停咽口水。
今天郭家的两个女儿郭齐心和郭齐丽带着女婿和孩子回来过节,郭师政委不用去营区,郭大娘也跟别人换班调休。
郭齐丽的大儿子今年八岁,小儿子今年六岁,都是馋嘴管不住自己的年纪,闻到顾家的香味,一直闹腾不停吵着要吃。
倒是郭齐心家两个都是女孩儿,估摸着女孩儿听话些,虽然看起来也馋,倒没有跟郭齐丽家的一样吵着闹着。
郭齐丽哄了哄两个孩子没哄住,便忍不住抱怨,“这顾家是怎么回事?偏偏挑今天做这么香的东西,不存在馋孩子吗?”
“你说的什么话?人家小乔又不知道你今天来,再说了,今天过节,人家做点好吃的怎么了?”郭大娘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那也用不着做这么多啊,她这是什么家庭啊?顾乘风不过就一个团长,我爸还是师政委呢,也没见我们家吃这么多好吃的啊。”郭齐丽不服气地反驳。
郭大娘见她越说越不像话,气得伸手打她,“我怎么就不知道你去人家家里看过,还知道做的菜多?你做菜不行还怪人家小乔做得好吃,怎么就这么能呢?”
郭齐丽吃痛,皱着眉头不敢再说话,只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是不以为意的。
“妈,我看二妹说得对,你看把几个孩子馋的,他们不是故意的是什么?”说话的是郭齐心的丈夫冯海。
话音落下,郭大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郭齐丽见有人帮她说话,顿时又变得有底气,“妈,你看,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认为,我看你就是老好人做惯了,那什么小乔才不把你放在眼里。”
完了她又看向郭齐心,“大姐,你说是不是?”
郭齐心正低着头认真帮郭大娘洗菜,听见她的话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什么?”
郭齐丽一看,故意瞥冯海一眼,又看向郭齐心,轻笑出声,“大姐,你没听见我说的,难道也没听见姐夫说的?”
冯海闻言立马不着痕迹地皱眉,隐晦地瞪了郭齐心一眼。
郭齐心慌忙摇头,随即觉得自己的反应过于奇怪,又紧张地低下头,“我刚才在想站里一个病患的事,没注意听。”
“哦,是吗?”郭齐丽显然是不相信的,却也没再说什么。
郭大娘正好也扭头拿菜了,没看到这异常的一幕。
此时听见郭齐心的话,信以为真,毕竟一样是做护士的,她好奇地问道:“你们站里有什么稀奇的病患?”
自然是没有的,郭齐心心虚地笑笑,含糊着说道:“不是什么稀奇的病患,就是突然想起来。”
“哦。”
郭大娘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没再揪着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郭齐心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没敢看冯海的表情。
大人们的聊天结束了,小孩子们的闹腾还没结束。
郭齐丽的丈夫高正阳跟郭师政委在书房中谈话下来,见到两个正撒泼的孩子,没忍住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
两个孩子顿时被他吓到,哭着跑到郭齐丽怀里。
郭齐丽心疼孩子,当即就跟他吵起来,“你冲孩子横做什么,有本事你冲做菜的人横去!”
高正阳闻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指着郭齐丽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冯海这时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妹夫,你怪孩子做什么,我一个大人闻着都觉得馋,小孩子馋也正常。”
总之,话里话外都是隔壁顾家的错。
郭齐丽跟冯海仿佛瞬间同仇敌忾了起来,也不知道谁跟谁才是夫妻。
郭齐心一言不发低头干活儿,看不到脸上什么表情。
郭师政委听得眉头直皱,郭大娘长长叹一口气,不过顾忌着难得坐一起吃饭,两人都没说什么。
乔满月并不知道她随手做的菜竟引起争端。
晌午吃笋干炒鸡、鸡杂炒酸菜,晚上喝香菇鸡汤,安排得妥妥当当,小孩和顾乘风都吃得非常满足。
转眼端午便过去了。
又是上班的一天,乔满月依然踩点到达卫生站,跟以往不一样的是,她今天一走进卫生站,就不停有人跟她说恭喜。
乔满月:???
她问了好几个说恭喜的人,都神秘兮兮不愿说的样子。
乔满月只好满头问号走到科室,没想到居然在科室里见到了余明。
对方依然是一副很臭屁的模样,见到乔满月便用鄙夷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扫视,“你到底跟站长说什么了?”
乔满月:???
她真诚地发问,“你脑子真的没问题?”
在场还有其他人在,话音落下骤然一静,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余明脸色猛地一变,生气地说道:“你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怎么骂人?什么素质啊你?”
乔满月把包包放到办公桌上,回身看向他,“余明同志,我想我跟你应该算见过面,但明显不认识不熟吧?”
说着她不等他反应,也不等众人的反应,学着他方才的姿势和眼神,斜睨着他眼神透着不屑与嫌弃,“你为什么要这样跟我说话?这样显得你很有素质?”
办公室霎时响起轻笑的声音,不过很快又止住。
然而就这样,也足够让余明觉得无地自容,他一张脸涨得通红,看着乔满月嘴唇抖了抖。
乔满月又矜持一笑,“还是你认为那样特别特别特别有素质的?”
余明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又羞又恼又气,特别还是在众人面前,他呼吸急促地看着乔满月,一副就要昏厥过去的表情。
就连在场的人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
然而乔满月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只听她阴阳怪气地轻轻“呵”了一声,“余明医生,你可真让我长见识了。”
话音落下,众人不忍心地扭开脸。
余明捂着胸口,呼吸急促,眼睛瞪着乔满月像是要翻白眼,眼见是真的要被气昏厥。
众人大惊,有人下意识往他的方向迈步。
乔满月又轻飘飘地瞥他一眼,“余明医生,你可要坚持住,千万不要想不开,要是你真的昏倒了,这将来会成为你一生的黑点哦。”
最后一个“哦~”显得异常有灵性。
众人:……
众人眼神复杂,乔满月同志真的确定,余明医生听了这番话能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