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
郭大娘边敲门边喊:“小乔在家吗?小乔?”
乔满月听见声音,打开窗户往下看,“在呢,大娘,有什么事儿吗?”
楼下满意已经把院门打开,郭大娘走进来,抬头往楼上招手,“你快下来,贾金花在卫生站哭着喊着要见你。”
乔满月嘴角抽了抽,不动声色地说道:“她这时候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医生,能做什么?”
顾乘风听着两人的对话,走到窗户边往下看,眉头紧皱,附和道:“乔满月同志说得没错,她去能做什么,再说家里四个孩子都不跟我,乔满月去了他们也得跟着去,那不是添乱吗?”
郭大娘长长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嘛,我也是这么跟贾金花说,但她还是非要见你不可,就连罗大娘都劝不动。”
她说的罗大娘是罗师长的爱人。
乔满月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她在郭大娘没注意到的地方,狠狠掐了顾乘风一把。
顾乘风悄悄深吸一口气,任由她发泄,完全不敢吭声。
楼下大丫听见她们聊起自己的亲娘,眼泪又开始控制不住,她走到院子里仰头看向乔满月。
一见到她,乔满月就意识到不好,眼皮子直跳,太阳穴一阵阵突突。
大丫用哭腔哀求,“乔姨,你可以去看看我娘吗?”
小姑娘营养不良瘦瘦小小,衣服打满补丁,脚上的鞋子破破烂烂,眼睛红肿得厉害,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谁见了不得说一声可怜?
要是马春花在的话,当场就要帮忙劝说乔满月了,可惜在场的是郭大娘,郭大娘上过战场又在卫生站待了几十年,更可怜的她都见过,早就免疫了。
郭大娘看向大丫,“你乔姨要是有空,自然是可以去看你娘的,你要是想去,郭奶奶也可以带你去。”
说着她又看向乔满月:“话我就传到了啊,你要是有空就跑一趟吧,罗大娘挺不容易的。”
最后一句似感叹又似同情。
大丫闻言眼泪掉得更多了,从一开始的抽抽噎噎到现在的咬着嘴唇无声落泪。
大宝拧着小眉毛,冲她喊:“喂,你怎么这样啊?我妈带你回来,又给你洗手又给你装饭,你怎么还对着她哭啊?”
话里话外都充满着酸气,大宝眼红了,乔满月还从来没给他洗过手舀过饭呢,现在居然给一个野孩子洗手舀饭。
大宝嫉妒死了,不过他一生要强,极力忍耐没说,只是怎么看大丫都不顺眼。
“就是,你娘没跟你说对着人哭不吉利?”满怀走到大宝身旁。
满意难得也同意弟弟和小外甥的话,一本正经地点头:“我爹娘死的时候,我和弟弟就是这么哭的,你再这样对着姐姐哭,我要赶你出去了。”
大丫被吓得一个瑟缩,下意识抬头用力抹掉眼泪,结结巴巴又抽噎地说道:“对、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大宝的眉头拧得更近了,满怀脸上尽是不满,满意也难得皱起眉头,看着大丫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乔满月:……
她走回屋里,抱起来熟睡中的二宝,二宝小同志,对不住你了。
她默念着,在顾乘风疑惑的眼神中在二宝的小屁屁掐了一把。
顾乘风倏地瞪大眼睛,二宝顿时痛得嗷嗷哭。
乔满月趁机大声说:“二宝怎么了?不哭不哭,妈妈在这。”
二宝:“哇呜呜……”
顾乘风:……
乔满月又哄了几句,从楼上下去,让郭大娘和大丫看到嗷嗷大哭的二宝,“不是我不想去,你们看,二宝又开始闹了,我真的没办法脱身。”
郭大娘:……
到底活了五十多年,她嘴角抽了抽,没戳穿乔满月的小把戏,“既然走不开那便算了,大丫,走吧,我带你去卫生站找你爹娘。”
大丫咬着嘴唇,委屈又怯懦地摇头,“我娘让我跟着顾叔和乔姨。”
乔满月:……大可不必。
郭大娘扫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面色不太好的乔满月,“你乔姨现在要照顾妹妹,腾不出精力照看你,大丫听话,你爹也在卫生站的。”
顾乘风也从楼上下来,看向大丫,“顾叔马上就要去营区了,家里只有你乔姨,她一个人也没有办法。”
“走吧,现在不走等会你爹也是要来接你的,我带你过去,也省得他来回跑。”郭大娘朝她招手。
大丫怯怯看顾乘风一眼,又看乔满月一眼,而后满眼失落地低下头,仿佛受了极大委屈似的,不情不愿走到郭大娘身边。
郭大娘牵着大丫走出顾家院子,顾乘风不等她们走远便关上了门。
乔满月在屋里哄二宝,很显然二宝知道乔满月弄疼她,小手生气地拍打乔满月,嘴里“嗷呜嗷呜”地叫。
此时二宝见到顾乘风走进来,破天荒地伸出手,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要顾乘风抱抱。
乔满月又好气又好笑,“小丫头还记仇了?”
顾乘风伸手抱过二宝,斜睨她一眼,“那你不得反省反省自己?”
乔满月理亏,哼了一声,转身去给二宝泡麦乳精。
没有什么困难是一碗麦乳精解决不了的,一碗不行,那就两碗。
给二宝喂下一口麦乳精,果然立马就不哭了,还在顾乘风怀里蹦跶,朝乔满月伸手要抱抱。
顾乘风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你也太容易被哄了。”
说完顾乘风又有些愁,小丫头这么好哄,以后不会被别的臭小子用一颗糖就哄走了吧?
顾城春小同志此时还不知道,她才刚一岁,亲爹就担心她被猪拱了。
乔满月朝顾乘风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也没接二宝。
“刘家的事你想个办法。”乔满月说道。
提起这一茬,顾乘风也皱起眉头,“真没想到刘根荣是这么拎不清的人。”
乔满月对此不发表意见,刘根荣品行如何都跟她没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乔满月干脆连门都不出,对外的说法是二宝这几天肚子有点着凉,她不出去也没让满意三个孩子出去。
这个借口虽然挡住了好些想要上门八卦的人,不过没挡住郭大娘。
因此乔满月知道了不少刘家的事,刘老太醒来后指控贾金花推她。
贾金花不承认,并说刘老太推她,导致她撞到肚子才会流血。
两人各执一词,争吵不休。
原本只要刘根荣在中间协调就好,没想到他居然坚信刘老太没说谎,胎象本来就不稳的贾金花激动伤心又绝望,早产了。
但生下来的是个男婴,刘老太和刘根荣高兴激动极了,没想到先天不足,最后还是没能保住。
整件事,只有那刚来到新的世界又离开的宝宝是最无辜的。
不堪的父母,恶毒的奶奶。
不过投生到这样的家庭,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也不见得是好事,希望他下辈子能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长大吧。
大宝这段时间一直被勒在家里,就算有满意满怀陪他玩,也快要待不住了,“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玩?”
“等你爸爸回来,问你爸爸。”乔满月半躺在顾乘风刚定做回来的躺椅上,懒洋洋地说道。
大宝皱着小脸,气鼓鼓地说道:“刘大丫一家真讨厌!”
“就是!”满怀也觉得憋得慌。
满意坐在檐廊上,看着二宝的表情放空又隐隐带着些焦躁。
乔满月扫他们一眼,想了想,大手一挥:“那就出去走走吧,我跟你一块儿去,带上二宝。”
“真的吗?”大宝瞪大了眼睛,实在惊喜来得太突然。
满怀已经往屋里跑了,“我去拿水壶。”
满意动作迅速,带着二宝到水缸边上,舀水给她洗手。
乔满月朝大宝挑挑眉,“你说呢?”
大宝高兴,也顾不上计较她的语气,难得没有抬杠,兴冲冲地跑出去让满意帮忙洗手。
五分钟后,乔满月领着四只小手小脸洗得干干净净的萝卜头出门。
圆石桌那边肯定是不能去的,乔满月想了想,决定带他们去后山。
虽然叫后山,却不是顾家后面的山,从顾家出发,走路需要十分钟左右。
大宝出了门便像脱缰的野马,不停地前面猛冲,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在转弯的地方知道要停下来慢慢走了。
到了后山,乔满月发现有不少军属在挖野菜,也有在挖竹笋和菌子的。
有认识乔满月的纷纷向她打招呼,还热情地给她介绍什么地方有什么东西。
也是没得办法,就算她们不说,乔满月找个人随便一问也可以知道,还不如主动跟她说,刷一刷好感。
能到南音岛随军的军属,一般情商都是在线的,即便是刘老太那种人,在知道顾乘风是团长后,不是也没敢折腾?
乔满月带着二宝,又叮嘱满意牵着大宝,一大四小最后在后山挖了两根竹笋,一小捧菌子。
许是真的憋太久了,大宝玩得不想回去,满脸意犹未尽:“我们明天还来!”
乔满月当作没听见,不搭理他。
大宝向来没什么眼色,见她不说话便催促,“你听见没有?我明天还想来。”
乔满月瞥他一眼,冷酷无情地拒绝:“不行。”
大宝瞪圆了眼睛,不满地说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来。”
“凭什么?”大宝气得双手叉腰。
乔满月望向他坏笑,“因为我是你妈。”
大宝气得语无伦次,“你、你不讲道理!”
乔满月哼哼,“你妈说的就是理。”
大宝:……
满怀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跟我姐姐讲道理呢?就连你爸爸、我姐夫都得听她的。”
大宝闻言更气了,满脸嫌弃地嘟囔,“爸爸真是没用!”
乔满月:……
日子又风平浪静过去几天,乔满月从郭大娘处得知贾金花已经从卫生站回家了。
军属区又恢复以前的平静,大宝终于被放出去,高兴得不行。
天气渐渐变凉,四个孩子都没有冬衣,家里也没有多余的布料和棉花,要去潞城买才行。
正好隔壁郭大娘休息,乔满月把四个孩子暂时放郭家,请郭大娘帮忙照看一天,她则跟石青一起去潞城。
除了布料和棉花,乔满月还想买小鸡崽。
从供销社出来,石青领着她往鸡场走,“正好我有个亲戚在里面工作,可以请他帮忙,挑几只母鸡。”
石青是潞城本地人。
乔满月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两人说着话,鸡场很快就到了,如石青所言,他亲戚在里面工作,很轻易就抓到乔满月想要的母鸡,当然,公鸡也是不能少的。
该买的东西买完,两人前往码头。
乔满月在街上习惯到处观察,突然,她视线一顿,下意识扭头望向石青。
石青显然也看见了,脸上跟她是同款惊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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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博士宋知雨一觉醒来,穿到了197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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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衣服太脏,洗着太费劲?研究洗衣机!
挑水太累?抽水泵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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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为攀高枝而去知青宿舍,还改良了耕地机、在地里安装了浇灌器,还搞出了播种机、插秧机。
安吉村生产大队也因为有宋知雨,连连得到县里、市里、省里的表彰。
***
听说下乡插队的徐延年回来探亲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他刚娶的媳妇儿。
帝都大院瞬间炸开锅——
谁人不知徐延年俊朗聪明能干,家世优越,是大院里不可攀的高岭之花。
哪曾想,竟让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姑娘折了。
大院里众人纷纷摇头暗道,太可惜了。
直到他们看见——
中科院院长出现在大院门口,以邀请的姿态接走那乡下姑娘。
大院里德高望重的清北老教授,可怜巴巴追在那乡下姑娘身后:“小乔同志,你再给我解释解释那是什么原理吧。”
大院众人:……是幻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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