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把小宝宝1至3岁的课程安排的明明白白, 针对小宝宝太小还没有显露出真实性格这个情况,年年周全地布置了三套课程,一套是小宝宝性情温顺甜美, 一套是小宝宝性情暴烈好强,还有一套是小宝宝没有性格。
年恬看完课程, 摇头:“妈妈不会同意。”
年年:“年年错过了小宝宝的胎教,不能再错过小宝宝的启蒙教育了。在教育宝宝这有一方面, 妈妈没有年年经验丰富,年年可是手把手地教育大了整个宝宝团。”
年恬挑眉:“年年敢把这句话当着妈妈的面说出来吗?”
年年,多骄傲的人,怎么可能认怂, 下巴一扬, “这有什么不敢的。”
不用三姐姐开口, 智智麻利地打通电话,以防第一通电话没打通让年年找到借口, 它把家里所有能通视频的手机都同时连接了。
宋念书在厨房里接通了视频,不是用手机, 是冰箱上的控制屏, 小系统们在离开前改造的。
“什么事?”宋念书仔细看了看年恬, 只瞥了年年一眼, 带着点嫌弃, 一只不知道在土里打滚了多久的泥猴子。
“小宝宝,年年来教!”年年气宇昂昂,字正腔圆。
“你再说一遍?”宋念书不看小混蛋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年年教宝宝。”气势少了一半。
“那是你姐的孩子,自然由你姐来教。”
“妈妈不爱小宝宝吗?”年年瞪圆了眼睛,“满满会把小宝宝打坏的!”
“滚一边去,你姐又不是你, 不会打孩子。”
“妈妈忘记了满满是这么追着还不足两岁的可怜年年打吗?”
“那是你活该。”
“小宝宝都不懂事的。”
宋念书让智智把视频通话转接给满满,让年年跟满满申请,满满要是同意了,她就同意。
把宝宝交给年年来教,陈立是乐意的,不看其他的,只看宝宝团的宝宝有多优秀就知道年年有多擅长。
这些日子,年满被小宝宝折磨的心力交瘁,她脾气本就易燃易炸,小宝宝还爱哭,强大的母爱也让她支撑不住。最近陈立在读产后抑郁,他自己来带孩子。
年满巴不得年年带走宝宝。宝宝在陈立手里会不会生病,她不确定,所以她在母性激素的影响下不受控制地会担心宝宝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睡好有没有生病等等。她敢肯定,宝宝在年年手里绝对会无病无灾活蹦乱跳。
年满甚至让陈立在宝宝不满一周岁时坐飞机过来,不远千里地送到年年怀里。
一路折腾哇哇哭的小宝宝到了年年怀里立刻安静了,睁着湿润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年年。
年年扒开宝宝的衣服看,“啊,长这么好看,男宝宝啊。”
陈立:“你还不知道?”
“你们没跟年年说啊。”
陈立耸肩,家里人都忘记了。
陈立亲一口儿子,满身轻松愉悦地走了,每个月把儿子需要的东西邮寄到智智指定的地方。
年年把宝宝往怀里一塞,背着姐姐继续走。
走路时,宝宝窝在年年怀里,乖巧极了。休息时,年年去找吃食,年恬抱着宝宝,宝宝咿咿呀呀地说话,他很能说,只要年恬有回应他就能一直说下去。
“姐姐能听懂他说的话吗?”
“他的婴语系统和你的不一样,和宝宝团的差不多,能听懂一些,知道他开心还是好奇。”
年年戳一下宝宝,宝宝倒地。宝宝不哭也不闹,转身爬到年恬身后,躲开年年。
年年给宝宝做一个鬼脸,宝宝竟然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年恬大笑着捧住宝宝的脸蛋,轻轻地揉一揉。没法亲脸蛋,宝宝和年年一样浑身都是绿油油的防虫泥土,敲一下就能掉下土块的那种厚度。
年满每天都会通视频见一见土儿子,每次接通电话都是儿子单方面的婴语输出,她的耐心与日俱增和儿子的话痨属性密不可分。土儿子终于犯困睡着了,年满的耳朵这才清净下来。
年满看了一圈没看见年年,问年恬:“年年呢?”
年恬沉默了片刻,“半耳死了。”
年满怔愣,一时无法接受。
长久的寂静。
年恬:“年龄大了,安排好了军团里的所有事情,也挑好了自己的墓地,在年年怀里走的,很安详。”
年满点点头,挂断电话后看着客厅墙上年年画的全家福。全家福里,年年是一团黑雾,年恬站在年年身后,很漂亮地笑着。
“怎么了?”陈立给年满擦擦泪,开玩笑道,“想儿子了?”
年满:“半耳……”她说不出“死”这个字。
没有说,陈立已经从她的眼泪里知道了,心脏一下子难受了。
天亮,年年蹦蹦跳跳地回来。
“年年难过吗?”
“不难过。”
“家里人有点难过。”
“很多人和姐姐一样,看不透。”
“我想我已经看透了生死。”
年年点点头,又笑着摇摇头,“姐姐看透了生死,还没有看透生命的真相。”
半耳挑的墓地是年年地盘的最北端,它死了也会守护年年的地盘,年年和三大军团守了一夜,天亮便离开了这里。
这是一个开始,三大军团陆陆续续地去找半耳,当独眼停止呼吸后,三大军团第一代都走了。
半耳的消息传到家里让家人伤心一场后,年年就不再告诉他们,也不告诉三姐姐了。
年年依然每天都开开心心。
走到一处河水清澈之地,年年终于舍得把自己洗干净了。
年恬帮宝宝洗完澡,给年年慢慢地梳头发,“年年,好久没有看见独眼和斧头了。”
年年躺在姐姐的腿上,悠哉哉地晃着腿,“它们回去了。”
年恬语气里带着些惆怅,“姐姐有些不懂年年了。”
年年得意:“年年是大怪物嘛,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不懂年年。”
这个得意劲儿还是把年恬逗笑了。
路上多了个小宝宝,圈地盘速度放慢了很多,计划的三年到期,还没有全部走完。第四年,年年不回来,想念年年的宝宝团就跑过来了。
这三年,年年的日子大同小异,一直在走,路上遇见各种各样的事情。宝宝团这里也大同小异,每天都上学飞快地吸收知识,偶尔放假时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
唯一有大变化的是妮妮,她的个子在三年长的很快,再加上她稳重早熟的性格,从外表看这就是一个温婉的大姑娘了。长相上占据了优势,结束中考后的长假期里她去拍戏了。她没有依靠妈妈和年满的关系,一个人去闯。
她毕竟是年年教大的,智商和情商都不缺,情商还是宝宝团最高的那一个。她在这短短的假期里都靠自己竞争上了一个大导演的女主角。这一拍就是一年,现在来找年年就是电影刚杀青。
妮妮:“这部电影走心了,每个细节都一次次地打磨,满满姐只看我演的一个片段就哭的不行了。导演说我把这个人物演活了。”
年年低头看着妮妮特意带过来的视频合集,视频里是她所有的镜头。
妮妮:“拍完这部戏,我有了很大的感悟。”
年年配合;“什么感悟?”
妮妮:“很多人在拍电影,每年都有很多导演系学生毕业,每年都有很多新电影,但是别人知晓的没有多少。”
年年点点头。
妮妮继续:“我和飞飞一块做了社会调查卷,调查不同行业的心理状况,我发现娱乐圈是心理问题重灾区,因为鲜明的酬劳等级和不固定的作息等等原因,患有焦虑症的人数占比是最大的。”
年年根据妮妮的语气,察觉到了妮妮的心思,“所以你不想当演员想当心理医生了?”
妮妮激动地抱住年年:“年年最懂我!我跟其他人说他们都觉察不到。”
妮妮还小,中途变了梦想不是大事,只是她之前想当演员的态度太坚定了,坚定了好多年,突然说自己不想当演员了,面子有点挂不住。
这种丢面子的事情,年年经历的多,所以妮妮来找年年出主意。
年年:“面子这回事,丢着丢着就不在乎了。你还是丢的少,多点就好了。”
妮妮:“年年帮我想想嘛。”
年年:“你就说兼职心理医生,以后再演戏就只演心理医生,一辈子只演一个角色。”
妮妮:“演员要多尝试不同角色挑战自我。”
年年:“你可以把心理医生演成不同的人,冷静的,热情的,怪异的,幽默的。时免哥哥和蒙蒙的哥哥都是服装师,两人不一样。”
妮妮若有所思。
妮妮的苦恼解决了,宝宝团其他宝宝轮流找年年说话,说一些小烦恼,再说一些快乐事情。
火火和灵灵没有来,他们被年久带走亲自培养了。
宝宝团离开时每个人都眼睛红通通地抱一抱再亲一亲年年和年恬姐姐。
抱年恬姐姐的时候没有哭,抱年年时哭的稀里哗啦。
他们一个比一个哭的厉害,年年像个道具一样任由他们抱着,嘴里不停地吃姐姐喂过来的饭。
宝宝团不仅自带了吃食还给年年带了一大堆吃的,年年争取两天吃完,这样就不用带着上路了。
智智送宝宝团,他们没有看到独眼和斧头又开始掉泪。
智智:“你们别哭了,年年都没有哭。”
一句话就让宝宝团忍住了。
西西鼻尖和眼角都是通红的,问智智:“我们还能再见到恬恬姐姐吗?”
智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说道:“你们都是年年带出来的,年年以前跟你们讲过生命的存在形式和生命的意义,你们忘记了吗?”
西西摇头:“没有,我们都记得。”
智智:“那就洒脱一些。”
西西:“我们能调整好心情,我们怕年年伤心。”
智智:“哦,这就不用,年年一点都不伤心,每天都很开心。”
西西:“年年是不是把难过藏起来了?”
智智:“更不可能了。”
西西认真想一想,也觉得不可能,年年从来不藏心事,开心就笑,难过就哭。
年年升火,烤面包片,一片给姐姐,一片给宝宝,剩下的都是她的。
年恬吃了半片就吃不下了,把剩下的给宝宝,笑看着宝宝吃。宝宝的脾气随了他爸爸,头脑随了他妈妈,胃口随了年年,吃啥啥香。
年恬喜欢盯着宝宝看,宝宝的一举一动都能让她想起年年小时候的样子,想起年年小时候的“丰功伟绩”,她就忍不住地笑。
年满也发现了这一点,通视频的时候说她生了个正常版本的年年。
宋念书道:“正是无意识模仿的时候,睁眼看到的是年年,睡觉前最后一眼也是年年,年年的小表情小动作全学走了。”
这么一说,年满有了危机意识,一个年年就够家里人受了,家里不能再多个年年2.0了。
年满和陈立坐飞机来接宝宝。
跟了年年快两年的宝宝已经了性格大扭转,不爱哭了,稍微逗一逗就会笑。每天都通视频,宝宝对爸爸妈妈不生疏,离开时没掉一滴泪,还笑的挺开心。
年满看一眼宝宝欢喜的笑脸,对陈立说道:“你知道他这么高兴说明了什么吗?”
陈立点头:“知道。”
两人对视,会心一笑。
离开年年这么高兴,说明了宝宝没少受年年欺负。
陈立:“整个宝宝团,没有一个不受年年欺负的。”
年满:“年年的那浩浩荡荡的一群小弟都是欺负来的。”
陈立:“多咱儿子一个不算多。”
宝宝回到家,喜欢黏姥姥。宋念书看着2.0乖巧版年年忍不住对比,这一对比,1.0混世魔王版年年就得扔。
家里最宠宝宝的就成了宋念书。
年年振振有词:“妈妈,有了年年做对照,你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安逸,年年也为家庭和谐做出了巨大贡献。”
宋念书不理她这一茬,问她走到了哪里。
年年给妈妈看她身后美丽的海景,“我要带着姐姐坐船盘一盘领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