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分钟, 操心的智智第十遍确定年年定位了现在的时空位点,如果找不到回家的路,它会哭, 年年会锤爆主脑。
年年不好,所有的小时空都别想好了。
年年浑身都是开辟新地盘的兴奋, 黑溜溜的眼睛发光。
智智紧张,喋喋不休, “年年不要怕,我们定位了时空位点,智智还把时空位点刻在了能量体上!就是格式化了智智,智智也能带年年找到回家的路。哥哥姐姐爸爸妈妈没有时间伤心, 智智和年年能回到此刻。”
三秒。
二秒。
一秒。
最后一秒, 智智紧张过度, 骤然冷静了,有条不紊地开启所有安全设施, 扩展能量体。
一个圆滚滚的能量体,扩成一个小被子, 紧紧地裹住年年。
它要保护好年年, 它可以死, 年年不可以, 好多人等着年年回家。
启程了。
智智看着怀里的小怪物, 卡顿。
眼睛大大的,水灵灵的。
毛毛长长的,雪白雪白。
身体圆滚滚,肉墩墩的。
智智小心翼翼:“年年?”
“昂!”
智智有好多的疑惑,一句话都没问出来,全自问自答了。
智智:年年为什么是小怪物呢?
智智:年年的记忆碎片里, 年年本来就是个小怪物,年年也说自己是怪物宝宝,以前是怪物小宝宝,现在是怪物大宝宝。
智智:记忆里年年黑乎乎的呀?
智智:年年掌控厄运,厄运缠身,而厄运是黑色的。年年喜欢黑色,黑色的厄运给年年带来麻烦,也保护年年躲避了猎人的追捕。年年从没有说白毛毛不好看。白毛毛是本体,被黑色厄运覆盖的毛毛象征着力量,毛毛越黑,力量越大。
智智:记忆里怪物都丑巴巴的。
智智:年年一直藏匿在厄运里,没有露出过真面目,丑的都是其他大怪物。
智智:记忆里年年很大。
智智:年年是怪物宝宝,为了保护自己,让黑色的厄运膨胀,吓唬其他大怪物。穿十层棉袄的人看起来也大也沉,别管这个棉服是由厄运还是福运组成的。
智智抱紧怀里的小怪物宝宝,喜欢的不行,蹭一蹭柔软的白毛毛,揉一揉肉嘟嘟的小肚子。
哥哥姐姐爸爸妈妈给年年攒的金点点凝聚成了头顶的两个小金角。
智智稀罕地摸一摸金角角,“哇——热乎的!”
年年骄傲地扬下巴,不是所有的怪物宝宝有金角角的。
年年以前没有角角,现在有了!
哥哥姐姐爸爸妈妈给年年攒的!
在时空中耽搁了一会,来到提前定位的时空位点时,反派宝宝的妈妈已经拿走了家里的钱准备跑走了,人站在车站等车,什么行李都没带。
智智卡了。
为什么反派宝宝的妈妈提前卷钱跑了?在主脑提供的资料里,反派宝宝的爸爸刚被截肢,反派宝宝的妈妈现在还没有拿到补偿款。为什么反派宝宝的妈妈提前拿到补偿款了?
难道主脑又派了其他系统?
也不是不可能的,有时候小时空崩溃的速度太快,主脑会派两个系统来执行任务。
小时空来之不易,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会抢救。
智智还在发呆,年年勇猛地给了反派宝宝的妈妈一道持续五分钟的电击。
反派宝宝的妈妈满脸冷汗,疼痛极致时还记得她在偷跑不能惊动其他人。
年年没有做系统执行任务的经验,但年年有大把大把的抢地盘的经验。
抢地盘先来个下马威,吓唬对方,再谈事情时,对方会乖乖的。
智智回过神来,想把五姐姐的备选预案拿出来套用,就看到年年的小爪爪按在电击惩罚按钮上。
智智的波频都不稳定了。
完了,完了,完了……
它就知道会这样,它就知道会这样……
年年从不按部就班!
智智急慌慌地去看五姐姐的第三套备选预案。
第三套方案只有一句话:如果年年狂放不羁了,闭上眼睛,让她玩,等她玩够了,再使用第四套方案。
智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五姐姐那么了解年年,它都能想到的事情,五姐姐当然也想到了。
背后有人出谋划策的感觉太好了,智智没了一点负担,开开心心地跑到年年旁边和年年一块看反派宝宝的妈妈。
反派宝宝的妈妈停止了颤抖。
年年打开屏幕,屏幕上写着二姐姐和六哥哥对反派妈妈的要求,年年让反派妈妈自己看,自己攻克自己。
反派妈妈看着突然出现的屏幕,震惊后是怀疑自己得了精神病的呆滞,没有看屏幕内容,先看有没有好处,发现只有惩罚没有好处后,满脸怒火。
屏幕上出现一个毛茸茸的雪白小团子。
雪团子开口,语气冷冰冰,“丑。”
又是一阵强烈电击,反派妈妈脸上的表情变的僵硬木讷,半个小时后才恢复脸部知觉。
雪团子强横:“做不到,把你变成傀儡!”
智智的波频急升急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它家年年威胁人为什么如此地熟练?
谁教的!
年年从哪里知道的傀儡?
是不是在它跟着花代去赚钱的时候年年又跟着年满看了奇奇怪怪的电影!
年年无师自通地让反派妈妈丧失对腿部的感知,“不听话,废掉你的腿!”
反派宝宝的妈妈吓呆了。
智智也呆呆地看着年年。
离开了哥哥姐姐爸爸妈妈管束的年年——好凶。
智智缩成小能量体,乖巧,柔弱。
老妈子一瞬间成小可怜。
年年是趴在二姐姐床底偷偷看过很多电视剧的宝宝,五姐姐和二姐姐跟年年说了好多话,年年自己悄悄总结了,姐姐让年年做坏人!
做坏人,年年,会!
年年回忆一下惊悚警匪片里连环杀人犯的语气,阴森森:“你乖一点,我不想让你完美的脸蛋成为残缺品。”
反派宝宝的妈妈一个激灵,满眼惊恐。
“好好演,你要演一个好妈妈,不是一个担惊受怕的小虫子。露一次这样惹人怀疑的眼神,我就取一根你的指头。”
反派妈妈牙齿打颤:“你、你是谁?”
“黑工厂家政系统。”
“你在哪里?”
“在你脑子里哦,我抬抬手指头就能让你脑死亡。是不是怕了?怕了就乖乖的。”
“你想做什么?”
“把一个坏妈妈改造成好妈妈,改造成功了,我高兴,你活着。改造失败了,我生气,你死。不要怕,我很好说话的。只要你好好改造,完成所有的任务,你就是安全的。”
“为什么是我?”
反派宝宝的妈妈脸都被吓白了,浑身一直都在抖,下一秒似乎都要晕过去了。年年揉一揉被妈妈打过很多次的屁股蛋,弥补:“你长的好看。”
反派妈妈更怕了。
她怀疑这个家政系统想要的皮囊。她没听说过什么系统,却听过很多披着人皮的鬼故事。
对喜欢的人,年年哄一万句都嫌少。对坏人,年年哄一句就嫌多了,不会再说第二句了。
年年关掉屏幕,和智智窝在一块写作业。出来玩,五姐姐不许她荒废学业,布置了好多的作业,都在智智这里存着。
荀雪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屏幕出现的突然,她只顾着愤怒和害怕了,没有看清内容。她记着黑工厂家政系统让她做一个好妈妈。
她想过富贵奢侈的好日子,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富贵日子。
荀雪刚露出狰狞的表情,智智看一眼正在认真写生字的年年,默默地给了一个中度电击。
不是它坏哦,是她没有演好一个好妈妈。
好妈妈是慈眉善目的,看宝宝的眼睛都是温柔的。
荀雪熬过持续三分钟的疼痛,擦擦脸上的汗,把所有的心思和情绪都压到心底,对着镜子练习温柔的微笑。
荀雪看着镜子的自己,冷汗和眼泪把脸上的妆容都晕花了,她却不敢露出一点愤恨。
她不能带钱跑了,可也不能就这么回去,陆冰被截掉的是腿不是脑子,他很聪明,不然那么多追求她的知青里,她也不会看上一穷二白的他。
嫁给他时,她以为他能凭着这几分聪明考上大学,带她离开这个穷旮旯去繁华大城市。
嫁给他后,早先追求她的知青都一个个地考上大学离开了这个穷地方,只有他不肯参加高考,一心闷在一个快要倒闭的破工厂里,还搭进去两条腿。
当初一个个不如她的都一个个比她过的好,她不甘,她不想跟一个残废过这种没有盼头的日子。
荀雪洗一把脸,把眼里的功利全部压到心底。
她的这条命被系统控制着,她不甘的、想要的、憧憬的都成了海市蜃楼。
现在离她出门三个小时了,陆冰肯定已经发现了钱和金镯子不见了,这几天她对他冷淡,他应该已经猜测到她不想跟他过日子带着钱和金镯子跑了。
她不能承认这一点。陆冰聪明是聪明,心眼小的很,如果知道她带着钱和金镯子跑了,会一辈子记仇。即使被系统逼着去当好妈妈,她也想过的舒坦。不能让陆冰知道她卷钱跑了,还要彻底打消陆冰对她的怀疑。
怎么打消?
荀雪头疼。
年年艰难地用小爪爪抄写完了十遍的生字,看一眼苦恼的荀雪,躺到地上,露出自己的小肚皮让智智揉肚肚。
年年:“想姐姐。”
智智尽可能模仿三姐姐的手法给年年揉小肚子。
等智智给年年揉完小肚子了,荀雪还在苦眉愁脸。
年年牢牢地记着姐姐的话,把坏蛋宝宝做到底,看反派宝宝的妈妈还不行动,给一个小电流督促一下。
荀雪的对钱和金镯子的不舍在电流袭来时全被比下去了。
当浑身疼时,她就什么都不想要了,只要身体舒舒服服的。
荀雪直奔房管局询问购房流程,再在专业人的帮助下,半个小时买下了她和陆冰租住的房子。
为了买这个房子,钱全花光了,金镯子也卖给了房主,手里多了个证明。
荀雪面色自然地回到家,把证明从口袋里掏出来,拍到桌子上,“我把这个房子买下了!”
脸色黑沉了一上午的陆冰,惊讶地看着荀雪。
“没跑?”
荀雪掐腰,语调骤然拔高:“陆冰!你是不是想吵架!跑什么?你给我说清楚!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要是抛夫弃子嫌贫爱富卷钱跑的人,我当初就不会舍弃村长儿子嫁给穷光蛋的你!”
年年和智智异口同声:“哇——”
年年:“年年以后不说自己是坏蛋宝宝了,高端坏人不说自己是坏人!”
智智连连点头。
只有两岁零三个月的反派宝宝,看着荀雪,眼神冷淡,没有一丝感情。
智智又结巴了,“年、年年!反派宝宝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