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看到小胖娃从墙头掉了下去, 吓的脸都白了,慌里慌张地跑到校外,看到的就是一个逃窜的小背影。
跑的是真的快。
校内所有人都听见了那一声嘹亮的“妮妮姐姐棒!”
门卫问妮妮坐在墙头的胖娃娃是谁, 妮妮眨眨眼,“没看清。”
门卫详细描述小胖娃的模样, “白白胖胖的。”
妮妮:“不知道呢,我有很多白白胖胖的好朋友。”
门卫不追问了, 叮嘱妮妮:“你回家后告诉好朋友,不要爬墙,危险。”
见过年年爬旗杆、爬树、爬房等等无数次的妮妮,善解人意地配合门卫叔叔, “好的。”
回到宝宝山, 妮妮蹦蹦跳跳的来找年年, 抱住年年,脸贴脸, 蹭一蹭,再亲一口。
妮妮小声地问年年:“妈妈发现了吗?”
年年偷偷看妈妈一眼, 摇摇头, 满脸贼笑。
炎炎和林弥坐在厨房里剥蒜, 炎炎:“妈妈不管吗?”
林弥复述年年的话:“年年现在三岁了, 是大宝宝了。”
炎炎:“以后都不用管了?”
林弥:“智智向妈妈申请了, 妈妈把年年的可活动区域扩大了。”
炎炎:“年年不知道,现在还在偷乐。”
林弥:“妈妈故意的。”
宝宝团收到智智传送过来的消息,都跑来找年年和妮妮,新新也拿着作业过来了。
新新被爸爸接到公司里写了一部分作业,因为周六周日放假,老师布置的作业多。往常新新在爸爸公司里就能写完, 今天爸爸下班了他也没写完,还剩下一点,他回到家想写完作业再去找年年玩,现在智智说妮妮赢了,他决定抱着作业来年年家写作业。
妮妮:“我没想到他这么慢。年年说的都对!我很强!”
一年级的作业很简单,新新上课时听的很认真都把知识点记下来了,关于让爸爸妈妈监督默写的古诗作业,新新跑到正帮年年爸爸压板做滑梯的爸爸面前,拿出一张纸一边默写一边背古诗,五分钟默写默背完,又急匆匆地跑回去,十分钟写完所有的数学作业给爸爸检查。
新新爸爸检查,全对,签字。自家儿子太优秀,这个家长当的有点没有参与感,特别是去学校接儿子时听到其他家长苦恼孩子的辅导工作时,他都有一种明媚的忧伤,哈哈哈哈哈。
新新写完了作业,挤进宝宝团里。宝宝团围着年年做成一圈,年年吃一个小饼干就给对面的宝宝发一个,小屁股扭了整整一个圈。
妮妮讲完老师这一周讲课的内容,新新再讲他这一周学到的内容,火火和灵灵拿着笔和纸把宝宝团没有学过的内容记下来,下一周给宝宝团安排上。
讲完了学习上的事情,新新再讲其他的事情:“那个总是摸女孩子脸的老师不见了。每次下学,那些女孩子的爸爸妈妈都会跟我打招呼,还夸我这个班长做的好,老师也夸我负责。我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征服了全校师生,不像妮妮那样精彩迭起。”
宝宝团坐在一块说话,从七点说到八点,还没有说够,在年年家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黎黎奶奶这个时候终于知道了黎黎的超强表达能力是怎么来的。她来这里是抱黎黎回家吃饭,现在整个宝宝团闷不吭声地在年年家吃饭了,她回家端过来一盘子鸡蛋煎香肠给宝宝团加餐。宝宝团的其他爸爸妈妈都有丰富的历史经验,他们直接端着饭菜过来了。
宝宝团吃年年妈妈做的饭,年年吃宝宝团爸爸妈妈送过来的饭。
周六,妮妮和新新不用去上学,宝宝团全到齐了。年年带着宝宝团去飞飞姥姥种的菜地里拔萝卜。
富老爷子前几天看到物业经理上传在业主群里的年年拆车视频,让工厂做了个缩小版的挖掘机和拖拉机送过来,不是模具,不是儿童玩具,是真的能干活的实用物。
富老爷子听到年年集结宝宝团的哨声,打开别墅的大门,他拄着拐杖站到路中间,郑管家把挖掘机和拖拉机推到富老爷子的身后,再推出来两辆婴儿车。
年年和宝宝团穿着整整齐齐的橘红色工装出发,看到富爷爷时挥挥手,看到富爷爷身后的挖掘机和拖拉机时,惊叹地哇了一声。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哇了一声,年年带着宝宝团停都没停,心无旁骛,目标明确地去拔萝卜。
这个发展不符合富老爷子的预想,在富老爷子的预想里,年年会冲过来抱住他的腿,宝宝团会跟着年年拥挤过来,叽叽喳喳地求他把挖掘机和拖拉机借给他们玩。
“年年,你们去哪里?”
“拔萝卜——”
“拔了萝卜还要运回来,你们不用拖拉机运萝卜用什么运?”
年年停下了脚步,宝宝团也跟着年年停了下来。
“爷爷,你想把拖拉机卖给我们吗?”
“不卖,送给你们。我两个大曾孙的入团费。”
年年这时候才发现富爷爷旁边的婴儿车。年年走过来,郑管家打开婴儿车上的防风罩。两个一模一样的宝宝在睡觉。
“他们现在能爬能走了,是时候加入宝宝团了。”
挖掘机是蓝色的,拖拉机是红色的。
年年指着穿蓝袜子的宝宝,问富爷爷:“挖掘机?”
富老爷子点头。
年年再指向穿着红袜子的宝宝,“拖拉机?”
富老爷子再点头。
年年拍拍胸:“年年收了!”
两个宝宝被年年从婴儿车里抱出来,全部放到拖拉机里,她开着拖拉机,火火开着挖掘机出发。
宝宝团在前面跟着拖拉机跑,宝宝团的爸爸妈妈们在后面快步走。
宝宝团的整体实力在不断地增加,宝宝团的爸爸妈妈不得不跟着锻炼身体增加体能。
娇娇妈妈以前去五百米远的地方都要坐车去,常常穿了一天的高跟鞋,鞋底还是干净的。现在,她的高跟鞋都已经封存一年了,天天运动鞋和休闲鞋。她以前的鞋都不是穿坏的,是不喜欢了扔掉的。现在她的鞋都是实打实的穿坏的了。
萝卜地距离宝宝山不近,富老爷子和郑管家没有跟着宝宝团过来。两个双胞胎宝宝的妈妈,富老爷子的孙媳,富毅的妻子,跟了过来,很自然地融入了宝宝团的妈妈群里。
宝宝多,跌跌撞撞都是难免的,年恬提着医药箱跟着。有年恬在,妈妈们放一百个心。
来到萝卜地,两个双胞胎宝宝醒了,看不见熟悉的人,扁着嘴就要哭。年年看过来,轻轻地戳一戳他们的脸蛋,再把他们放到地上。
宝宝团一人一个萝卜,用力拔。年年也给两个新加入宝宝团的宝宝安排了两个小萝卜。
每次拔起一个萝卜,宝宝团都会欢呼一声。两个小宝宝模仿其他大宝宝拔萝卜。
年年背着手,挺着小肚子,站在拖拉机上做总指挥。等宝宝团都累的拔不动了,年年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轻轻松松地拔下来。年年一路跑过去,再一路跑回来。
不到半个小时,那一大片的地,年年跑完了,萝卜也都拔完了。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年年。他们知道年年的体力好,没想到年年的体力这么好。
年年脸不红气不喘地拍拍手上的土,小胖手豪迈一挥,“走!回家!”
坐在地上休息的西西捏一捏年年的腿,“软软的,年年不是机器人。”
娇娇去摸年年的手,年年的手心都没有出汗!
棉棉敬仰地看着年年,“年年不累吗?”
“不累。”
年年只有给三姐姐金点点后会虚弱一段时间,玩的时间长了会累也会困。姐姐最近睡觉时间变长了,也能一顿饭喝两碗小米粥了。她的金点点可以慢慢地给姐姐,所以她没有虚弱期了。
而且哥哥姐姐一直给年年攒金果果,年年吃的多长的快,现在都是五十九吨的怪物大宝宝了。年年现在能扛住的重量是五十九吨,扛着走一个小时才会累。
五十九吨的怪物大宝宝再加上五十九吨的重量,总共一百一十八吨。她的体力是一百一十八吨走一个小时。她现在才是个四十斤的人类宝宝,一直跑一直跑都不会累。
萝卜被年年一个个地甩到车上,二十米的距离,年年手里的萝卜咻——,砸在了车里。
年年速度太快,又太投入,飞飞都来不及提醒。
萝卜受伤惨重。
年年的零花钱再次清空了,卖来了一车又一车的萝卜。
年年看着堆在院子里的萝卜,发愁。
年年吃了七天的全萝卜宴,炒着吃、凉拌吃、炖着吃、炸丸子吃……
年年苦着脸窝到哥哥怀里,“年年不想再吃萝卜了。”
七天的全萝卜宴是年年的惩罚,已经足够了。年安把他这几天琢磨的萝卜腌菜给林弥尝一尝,林弥尝完后带着莽树把萝卜全部做成了腌菜,和辣椒酱一块捆绑销售给超市。
年年看着空空的院子,坐在三姐姐的腿上,欢快地摇晃小短腿。
年年正快乐无边时,看见了熟悉的人。
夏清雨推着爷爷的轮椅,跟在孔先生的身后来到宝宝山时,心里已经掀起了波涛巨浪。
心脏科出现了一个新秀,用独特的治疗方法治愈了一个心脏病晚期患者。这个人来去无踪,出现的突然,也离开的突然,查无此人。他动用了孔先生的关系才找到了这里。当他看到年恬时,他恍然到他堂哥错过了怎样的一个人。
年恬淡淡地看他们一眼,没有起身,依然抱着年年坐在秋千上慢慢地摇晃。
夏老爷子看着年恬,一时无法把这样一个清透的人和资料上阴郁暗淡的人联系起来。
夏清雨已经知道了他爷爷跟年恬说了什么话,不知如何开口让年恬给爷爷治病。
年恬:“你们找错了人,我不是医生,你们走吧。”
年恬用着夏老爷子当年跟她打电话时平淡到对方只是一只无关紧要的物件一样的语气说完了这句话。
这个语气让夏清雨心里很是不好受。
夏老爷子恼羞成怒:“我们走!”
夏清雨不走,他哀求地看着年恬,“求你了,这是我爷爷,也是我堂哥的爷爷。”
年恬定定地看着他,沉默了许久。上一世,她的一身医术有他的功劳。
“我治,还完了恩,我们两不相欠了。”
年恬每天的上午十点去医院,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再回来。年年好不容易喂姐姐吃出来的肉肉都没了。
年年捧住姐姐的脸,肯定道:“姐姐不开心。”
年恬嘴角牵强的翘了翘,实在笑不出来,便不再笑了,“破茧总是困难的。”
年年:“那就不破了!”
年恬:“不破的话会像毛毛虫一样丑。”
年年:“毛毛虫不丑,很可爱。”
年年想一想妈妈昨晚跟她说的悄悄话,补充道:“姐姐是蝴蝶,年年喜欢,姐姐是飞蛾,年年喜欢,姐姐是小虫子,年年喜欢,姐姐是破不开茧的蛹,年年也喜欢。什么样子的姐姐,年年都喜欢。”
年恬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抱紧年年,悠悠地摇晃着。
最后一个疗程结束,年恬走出医院,深呼一口气,伸个懒腰,仰头看着太阳,阳光洒在脸上,暖暖的。
“姐姐!”
年恬眉开眼笑,循着声音看向年年。
不远处站着两个许久不见的人。
年年飞扑过来,年恬弯腰抱起年年,笑着走向晒成了古铜色的花代。
“哎呀,讨厌!”花代矫揉造作地甩一下丝巾,“我都变成这个颜色了,你还能认出我。”
丝巾甩在年年的脸上,年年咯咯笑。
年恬嘴角的笑也更深了。
夏清风看着他们慢慢走远,直到消失不见。
夏清雨看着堂哥这个样子,心里难受,“哥,也许她心里还有你。”
夏清风摇了摇头。
她看他的眼神已经没了温度,只有释然。
她已经彻底放下了他。
而他还没有放下她。
他一直以为她还小,他还有机会,只要他足够有权有利,她就会想其他女孩子那般再次回头看他。
他忘了,她和他见到的那些女孩子一直都不一样。
他看透了很多的人心,他以为他也看透了年恬不安的心。
现在他才知道,他的有恃无恐是多么可笑。年恬的心是不安的,而年恬想要的安全感从来不是向他索取的,而是从家人身上获得的。
他输了,输在自大。
突然想起了曾爷爷死前的话,“多智之人,往往死在自己的手里。”
回宝宝山的路上,花代一直维持着穿男装的古铜的大美女人设,“那些个臭男人呀,有点臭钱,就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众生都给他跪拜,啊,呸!咱们女人的膝盖硬着呢。”
年恬忍笑:“你不用去服刑了?”
“讨厌!不要破坏人家的心情嘛。”
年年从口袋里拿出她的大嘴猴手绢,翘起兰花指,甩一下,“大胆!本宫姐姐问你话呢!什么时候回来伺候本宫?”
年恬和花代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花代即使失笑,用的也是女声。
年年催促:“还不快回答!”
“人家早就刑满释放了嘛,人家为了攒够一大家子的养老钱可辛苦地工作了呢,马上就可以回来了呢~~~”
年年:“你要快来呢~~~粑粑都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