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全腿上缀着两个小胖墩, 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阳台晾晒衣服。
谷桐下午在宝宝山广场求婚,其他人都在忙着布置求婚场地, 宝宝团也去机场接婉柔姐姐了。
因为睡懒觉而错过了坐车去机场时间的年年和年糕,缠上了哥哥, 考拉抱树似地抱着哥哥的大腿较劲,谁先松手谁输。
两人抱了一个小时不累, 年全拖着两个小胖墩走来走去,起了一身汗。
这一次求婚,宝宝团扮演的角色是小精灵,穿着精致漂亮的衣服, 背后还有像蜻蜓一样的透明小翅膀。
宝宝团一个个地从大巴车里下来, 手上提着装满红色玫瑰瓣的小花篮。
谷桐抱出红地毯, 从大巴车门一路铺到飞机场的大门台阶处。
红地毯铺好,宝宝团整齐地站到红地毯两侧, 每个宝宝中间相隔一米,宝宝的爸爸妈妈宛若围观群众, 站在宝宝身后的两米处。
林弥和炎炎装饰大巴车, 挂上小彩灯, 插上小彩旗, 粘上花束, 再系上五颜六色的气球。
为了避免造成更大范围的拥挤,年满戴着口罩和帽子,坐在车里。
安栖木真诚地询问年满:“你说他们来这么一套,婉柔姐会不会尴尬?”
年满很肯定,“会!”
安栖木更不懂了,“那为什么还来这一套?”
年满补充:“既尴尬又开心。”
田婉柔还没有走出大门就看见了两个红色大气球中间的横幅“欢迎婉柔回国”, 又土又好笑。
田婉柔不想上本地新闻头条,戴上墨镜,戴上针织帽,再在脖子上缠上毛巾,快步走到谷桐面前,气恼地打一下他的胳膊,“你干嘛呢!”
谷桐眼神闪烁,不说话,一个劲儿地傻笑。
田婉柔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猜测,心跳加速,眼睛酸涩。她等了他十年,如果不是她猜的那般,她就真的要放弃他了。
田婉柔走出大门,看到红地毯旁边的小宝宝,脚下顿了顿,笑逐颜开。她摘下墨镜和围脖,松开谷桐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到小宝宝们面前,弯腰挨个抱一抱。
大巴车在路上缓慢行驶,车上坐着一群小宝宝,司机拿出了全部的专注力,一切以安全为主。
宝宝山,年恬给年年和年糕戴上毛绒绒的白色翅膀。
年年和年糕长的白白胖胖,是宝宝团最可爱,被宝宝山投票选为了爱神丘比特。
年瑞把两把小木箭给年年和年糕。
年年和年糕牵着手走向广场,另一只拿着小木箭。
大巴车停在宝宝山,田婉柔下车,被蒙着眼睛走到广场中间的台子前。田婉柔睁开眼,看到戒指和单膝跪地的谷桐。
谷桐满脸通红,紧张到结巴,“可以嫁给我吗?”
田婉柔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了,用力点头,哽咽:“嫁!”
感动不超过三秒,年年和年糕拿着小木箭射向田婉柔。幸亏年瑞考虑到了年年和年糕的力气,箭头上都绑着棉花,打到身上不疼。
尽管年瑞考虑到了年年和年瑞的力气,还是没考虑到年年和年糕的箭头冲力可以把一个人冲倒。
戒指还没有带上,田婉柔就被两只木箭袭击了,她躺在地上,缓不神来。
年年和年糕对视一眼,惊慌地跑向田婉柔。
年年急忙给大姐姐揉胸口,“姐姐,不疼,不疼,不哭,不哭。”
年糕给田婉柔手里塞棒棒糖,“吃糖,不疼,不哭。”
田婉柔看看年年手里的箭弓,再看看惊慌的年年,哭笑不得地扶着谷桐的手坐起来,捏一捏年年肥嘟嘟的脸蛋。
为了补偿姐姐,年年带着宝宝团给大姐姐表演了他们最近排练的“芭蕾舞”。
这只“芭蕾舞”是年年在电视上看到《胡桃夹子》后创作的。不过宝宝团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都坚持这是企鹅舞,不是芭蕾舞。
年年无奈,听从火火哥哥和六哥哥的意见,把这只舞蹈改名为《小企鹅扑棱》,但在年年心里这是一支优雅的芭蕾舞。
田婉柔眼里心里全是年年和宝宝团,兴致勃勃地看他们跳舞,把谷桐和戒指都忘到了脑后。
谷桐坐到她旁边,握住她的手,给她带上戒指。田婉柔侧头看他,嫣然一笑,握紧他的手。
年年带着宝宝团跳完了一支舞就被年满抱回家换厚衣服了,宝宝团也被爸爸妈妈抱回家吃饭换厚衣服,离开前还把小彩灯打开,给谷桐和田婉柔创造一个浪漫的气氛。
整个冬天,年恬都待在家里。谷桐求婚,家里人都不让她出门,用手机给她看直播。
年年把婴儿床让给年糕睡,她钻到三姐姐被窝里睡觉。
一觉醒来,年恬又发烧了。这一次家里人都有经验了,不惊不慌地照顾年恬。年满和年安都在家 ,可以照顾年恬。宋念书和年瑞照常去小饭馆。
年恬烧的浑身发烫,昨晚好好地睡了一夜,现在浑身又有一些难受,睡不着,就坐到床头看一会医书。
手机游戏每天免费赠送的游戏币用完了,年满放下手机,“前几天我跟妈妈一块在厨房做饭时,妈妈给我讲了不少经常来小饭馆的人。我挑几个有意思地讲给你听。”
年恬放下书,听二姐说话。
“我要讲的第一个人,你也见过,爸妈还在美食街开店的时候,她爸妈经常来店里拿包子,她偶尔替她爸妈来店里拿包子。长的很漂亮,身材也挺好。但我很不喜欢她。”
年恬想了想:“姜唯?”
年满点头,“她现在做人小三了。”
年恬惊讶:“她不是嫁人了吗?嫁人时爸妈还去随礼了,爸妈说男方家境挺好。”
年满:“她的公婆是有本事的人,做水产生意,一年有两三百万,但把儿子惯坏了。这个儿子成家后还每天熬夜玩游戏,半个月一个月地不回家。他挣钱少,花钱却大手大脚,每个月都跟姜唯要零花钱。姜唯想买房时,公婆说给她添钱,结果房子买下来了也装修了,公婆还没给钱,说话不算话。姜唯忍受不了,直接离婚。她离婚前在房地产工作,离婚后带着孩子给房地产老板做了小三。”
消息零碎且没有逻辑。
年满:“她还没有结婚时,我说她薄情心眼多算计多,不能做朋友和家人,否则会不幸。我预测对了吧。”
年恬:“你没有看错过人。”
林弥默默地坐到二姐的旁边。
他不认识姜唯,但他听懂了。事实真相是,男方缺乏责任心,而女方婚内出轨。其他的消息是为了遮盖这个真相的,真真假假掺和着。
“第二个人是个孕妇,家里请了做饭阿姨,但她还是每天来小饭馆吃饭。她爸以前是工厂的工人,家里稳定幸福,后来做火车上的水果生意起家,家里有钱了,他爸也开始风流了。她妈为了家里的两个孩子装糊涂,不问不看不听,在她和弟弟都长大后,她妈被检查出精神病。她妈用二十年把自己逼出了精神病,她每次回到家看见她妈一个人呆呆地坐着时就会心慌,专门请了一个阿姨在家陪她妈说话。她丈夫在她孕期出轨,她怕自己也变成她妈那样,每天都出来找人说说话。”
林弥:“做人要善待自己。”
“第三个人是个单亲妈妈,她在读书时喜欢上一个大她十多岁的男人,毕业后要跟这个男人结婚,她家里人不同意,说她要是嫁给这个男人就断绝关系。她为了嫁给这个男人,跟家人断绝了关系,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男人跟她结婚三个月后频繁出差,一出差就是好几个月。她怀孕的时候自己照顾自己,在家羊水破了的时候都是自己打110求救。孩子生下来后,她跟男人离婚,一个人带孩子过日子。”
林弥:“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往往走向失败。”
“第四个人是乞讨的老人,她有四个儿子,三个儿子都生了闺女,只有四儿子生了儿子。她跟着四儿子生活,把钱给了唯一的孙子,又把房子过户给自己的孙子。四儿子死后,孙子把她赶出了,说她还有亲生儿子,轮不到他一个孙子去养她。她去其他儿子家,其他儿子怨她当年分钱分房不公,没人养她。她就去孙女工作单位闹,说她们爸妈不孝顺。”
林弥:“有的人不值得可怜,他的苦都是报应。”
“对!”
“对!”
年满揉揉太阳穴,再次打开门。
两个小胖墩躺在门口,翘着二郎脚,吃着大苹果,悠哉哉地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