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老爷子想把这个包年服务退掉。
火火拿出合同, 白纸黑字,退不掉了。
富老爷子拍轮椅扶手:“做生意哪有这样的!”
火火举例:“吃了一口的面包不能退。”
富毅差点破功,及时忍住。
这个例子非常好!
富老爷子:“可以转让吗?”
西西立刻跟上:“需要支付转让费。”
还可以转让, 富老爷子不着急了,悠悠地喝一口茶, “多少钱?”
西西看向年年。
年年是宝宝团团长,所有服务定价都是由年年决定的。
年年正坐在文奶奶的怀里, 专心致志地吃大芒果,被妮妮拽了拽袖子才一脸芒果汁地看向富爷爷。
年年想了想,指向了两个大花瓶。
以后还有找宝宝团办业务的大客户,有了这两个大花瓶, 年年就不用借了。
富老爷子:“你想要它们?”
“ang!”
“不转了!”
年年遗憾地叹了口气。
郑管家低声闷笑, 想着大花瓶被年年盯上了, 不能再耽搁了,要马上处理, 今晚就得搬走。
文奶奶给年年擦脸,再把她刚刚切成小块的芒果分成两份, 一份给富毅妻子, 一份给年年。
年年吃完果盘里的所有芒果, 又带着宝宝团给文奶奶和姨姨唱跳宝宝团保留曲目《地道战》。
文奶奶和富毅妻子笑的直不起腰。
富老爷子也满脸的笑。
完成了今日份的工作任务, 年年带着宝宝团离开2号别墅。
宝宝团的爸爸妈妈还没有下班, 没有人接宝宝,年年挨个送宝宝回家。
每送一个宝宝回家,年年就在这个宝宝的家里磨蹭一会。年年磨磨蹭蹭到天黑,还是被妈妈从西西姐姐家逮了回去。
年年乖乖地撅起屁股趴到沙发上。
妈妈手里的鸡毛掸子举起来。
年年扭头看到高高举起的陌生工具,浑身抖了一下,“慢!”
紧急时刻, 年年再一次爆发了语言天赋,咬字额外清晰。
宋念书放下鸡毛掸子:“给你五分钟找理由。”
年年捂住小屁股,心慌慌地向哥哥姐姐求救。
鸡毛掸子的作用就是威吓,真的打下去后,年年发现不疼,鸡毛掸子的威吓作用就消失了。即使年年刚才不说话,年年的哥哥姐姐也做好了阻止的准备。
林弥:“年年和火火的电影过两天首映,为了宣传,年年和火火要表演节目。”
“ang!!!”
林弥:“还有,年兽童装系列出新了,年年和宝宝团还要走秀。”
“ang!!!”
林弥:“而且年年带着宝宝团帮谷桐求婚。”
“ang!!!”
年年看向妈妈,一脸严肃:“nian nian mang!ma ma bu neng da!”
宋念书放下鸡毛掸子,“等你忙完。”
年年看看墙上孤零零的两颗小太阳,再看看妈妈挂在小太阳的鸡毛掸子,长长地叹一口气。
年年压力好大。
年恬又在家里炼丹了,年年坐到厨台上,看着姐姐打开油烟机和煤气灶,再把一个黑乎乎的铜锅放到火上,在里面加虫子皮、蛇胆、干巴巴的草药。
一锅黑糊糊的水慢慢地变的粘稠,放凉后,姐姐再搓成一个个的大黑丸。
年年第一次发现黑色不是美好。
年恬:“吃吗?”
年年急促摇头。
年恬尝一尝,“有些腥苦。”
年年两条小短腿用力蹬一蹬,远离大黑丸。
年全猛地打开厨房的门,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兴奋,“下雪了。”
“可以开始第二个疗程了。”年恬笑着把大黑丸给年全,“现在吃五颗,以后两个小时吃一颗。”
年年同情地看着四哥哥,把她藏了两天的奶糖给哥哥。
清冷的空气吹进客厅。
家里人的每一个人都穿的很厚。
年恬严格按照古籍上写的方法给年全进行针灸,空气温度对针灸的效果有影响,但她经验还少,不清楚温度对针灸效果的影响究竟有多大。
为了疗效,家里没有开暖气。
在寒冷的温度下,年年是一个小火炉。年满抱一会就把年年塞到年恬的羽绒服里,让年年给年恬暖身体。
年年睡了一觉醒来,三姐姐已经给四哥哥扎完了。
年恬给所有针泡入酒精了,问年全:“眼睛有感觉吗?”
“很热,像把热水袋放在了眼睛上。”
年恬眉开眼笑:“与书上描述的一样。”
年恬一手抱着羽绒服里的年年,一手拿着手提箱去2号别墅。
2号别墅和1号别墅是两个极致,这里热腾腾的,坐在沙发上的富毅妻子都热出了汗,但文奶奶和富老爷子都还四肢冰凉。
年恬放下年年,给两人按摩,郑管家在旁边看着,看了一会就知道他不能代替年恬给老爷和老夫人按摩了。他对穴道略有了解,知道穴道密布的地方不能乱按,按到不合适的地方会出人命。富家培养的保镖深谙此道。
两个小时后,富老爷子和文奶奶全身暖和了,年恬抱着年年离开。
斧头给年年的金片太多,养母把金片放到2号别墅,下午又被送了回来,她把这些金片当做他们的医药费。
一冷一热,年恬当天晚上就生病发烧了。
宋念书半夜起来照顾年恬,“恬恬,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年恬有气无力地摇头,噩梦里她去了很多次,治不好的。还没到她死的时候,她能扛过去。
年恬吃的药太多了,小时候刚被宋念书从医院里抱到家里时,每天都是一大把药。医生都跟宋念书说,把这孩子的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过,人说没就可能没了。宋念书和年瑞守了一夜又一夜,小小的孩子在潜意识里有着本能的求生欲,她熬过了一天又一天,渐渐地下床,渐渐地行走。
旁人可能不知道,宋念书和年瑞知道年恬的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每一天都是疼的。年恬说的不疼,是她习惯了疼痛,大脑让她自动忽视了疼痛。久在鱼市不闻鱼臭。年恬小时候在自己身上烧的那一把火不仅毁了她身上的皮肤还毁了她的内脏。
药片对年恬不管用,她的身体已经吸收不了药片里的药性。送医院也没用,宋念书和年瑞送过很多次,医生没有办法。
低烧变成高烧,年恬烧的有些糊涂开会说胡话了。
“妈妈,我又弄不清这里是梦,还是那里是梦了。”
年恬不想打扰其他人,只有宋念书在,其他人还在睡觉。距离年恬房间最近的年满,听见了养母的哽咽声。
年满进屋,摸一摸年恬的额头,转身回到客厅,从婴儿床里抱起年年,放到年恬怀里。
四十度的高烧持续半个小时,在年满也两眼泛泪时,年恬慢慢地退温了。
年恬突然睁开眼睛,眼睛空洞无神。
年满心里咯噔了一下。
年恬缓缓闭上眼睛,紧紧地抱着年年。
年满和宋念书守了一夜。
年恬再清醒时是第二天的中午,年满坐在旁边看古装剧。
年恬的手动了动,年满立刻看向了她,“饿不饿?”
“不饿,年年呢?”
“年年一直赖在你的被窝里,还想在你的被窝里吃饭,被妈妈提走吃饭了。”
年恬感受到了年年留在被窝里的温度,眉眼弯弯。
年满:“恬恬,自从我和小六一块开了心理诊所,我跟着心理医生学了很多,他都夸我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
年恬静静地看着二姐。
年满:“我能看出来你心里压了很多事情,一层一层的,你以为你不在意了,但你生病的时候你还会惶恐害怕。”
年恬恍惚片刻。
昨晚,她又梦见了从前。
年满想要再说一些话,最后被她全部吞咽了下去。
她自己可以根治过去。
年恬无法根治。
年恬的过去太绝望了。
年恬笑一笑:“我没事。”
年满笑不出来,轻轻地摸一摸她的脸,“有年年在呢,你没事。”
年恬:“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年年是假的,你们也都是假的,都是我臆想出来的。”
年满:“然后呢?”
年恬:“疯了。”
年满沉默了片刻,“你现在呢?”
年恬:“脑子混混沌沌的,还在梦里。”
年满:“那你就永远不要醒了。”
年恬笑着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年年跑了进来,一手拿着一个大包子,吃一口左手的,再吃一口右手的。
年年迅速吃完手里的两个大包子,亲姐姐一脸,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包子,往姐姐嘴里塞。
年满:“年年,你三姐刚醒,禁不住你折腾。”
年年掀开小肚子给姐姐看。
年满:“什么意思?”
年年:“man man,ben ben!”
三姐姐不是生病!是年年的金点点给姐姐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