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 你在做什么?”
年年弯着腰,卷自家地下室内的红地毯。
这个红地毯是还没搬进来,年瑞刚装修完铺上去的, 当时是为了养护水泥地面,洒水后保湿。搬到别墅后, 年瑞担心年年去地下室里玩的时候从台阶上摔下去就一直铺着。
陈立很害怕掀开这种放置很长时间的东西,特别是地下室这样阴暗潮湿的地方。根据他的生活经验, 掀开后,红地毯下将有一大片的虫子。
陈立一惊一乍,年年和火火镇定自若。
年年扛着红毛毯在前面走,火火在后面跟着, 两手也没有空着。
年满站在陈立的旁边, 把年年吃到一半的橘子吃完, 拍拍手,再拍拍陈立的肩膀, “不要怕,宝宝山是咱年年的地盘, 没有咱年年的允许, 没有虫子敢入住。”
“那斧头每天一条的虫子。”
“小树林那一片是年年允许虫子入住的。”
陈立放心地睁开眼睛, 地面上没有虫子, 看起来也不是他想象的那般潮湿。
年满笑骂了一句“傻子”, 带上橘子皮出来。
当时装修时,养父已知晓会在地下室里爬来爬去,花了很多心思装修地下室。即使是现在,养父和养母也每周去地下室打扫卫生,把边边角角都擦干净,红地毯定期清洗。
年年扛着红地毯来到宝宝山大门口, 放下红地毯。
宝宝团铺红地毯,年年又哒哒哒地跑到2号别墅,找文奶奶借大花瓶。
年年抱着一个比她还大花瓶走到门口放下,再转身去搬对称的另一个大花瓶。
年满跟在后面,心惊胆战。
陈立安慰年满:“不要怕,一对有点年头的花瓶而已,我卖掉一套房就行。”
这个安慰不起作用,年满紧张地走在年年旁边,万一年年摔跤了,她还能及时扶住年……扶住花瓶!
红地毯摆好了,花瓶也摆好了。
年年掐着腰,满意地点点头。
妮妮告诉年年时间后,年年擦擦汗,回家换衣服。
回到家,妈妈坐在客厅沙发上,喝着陈皮茶看着她,凶气未消。
年年昨晚不敢回家,在西西姐姐家睡着。
年年的小胖脚蜷缩了一下,鼓起勇气走到妈妈面前,严肃道:“ma ma bu da,nian nian you da shi,ming tian zai da。”[妈妈今天不要打年年,年年有大事要做,妈妈可以明天再打年年。]
宋念书看向年满,年满点点头。
宋念书:“行,今天不打你,明天再打,利息算上。”
年年自己挑衣服,她对哥哥姐姐的审美很不信任,特别是二姐姐。
年年打开衣柜,对自己的衣服都不满意,她没有一件黑色的衣服,就很过分!
年年看向了爸爸的黑色大毛巾。
五分钟后,年满笑的天崩地裂。
“年年,你确定就穿着这个出去?”
“ang!”
黑色的大毛巾缠在年年的身上,用一根黑色的皮带固定在年年的小肚子上。年年露着肩膀和小腿。
林弥:“不冷吗?”
“bu!”
年恬满脸笑地从她的衣柜里找到一件黑色的薄毛衣,穿到年年身上,卷起毛衣的袖子。
年年亲姐姐一口,再挎上火火哥哥给她织的黑色小包,穿上黑色的小皮鞋,在脸上抹上三姐姐给她配的黑色婴儿润肤膏,从头黑到脚。
年年对着镜子转圈圈。
“nian nian hao mei a——”
[年年好美啊——]
林弥:“年年,你这样会吓到客户的。”
年年无奈地看六哥哥一眼。
六哥哥和二姐姐一样笨笨。
夜是黑黑的,芝麻是黑黑的,黑色是最美丽的颜色,才不会吓到人。
年年站在红地毯最前面,宝宝团在年年身后站成两排。
安栖木完全配合年年的行动,即使是休息日,他也过来值班了。
“年年,到了,到了,黑色的车,陌生的车牌号。”
西西迅速把啦啦队花球发给年年和宝宝团,花球是她用宝宝团的钱拜托爸爸帮她从超市买回来的。
车慢慢地行驶过来。
年年和宝宝团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年年蹦三下,转一圈,摇晃手上的花球。
“bao bao tuan,bao bao shan,bao bao huan ying nin!”
宝宝团在跟着年年蹦三下,转一圈。黎黎摔倒后,再飞快地站起来。
“宝宝团,宝宝山,宝宝欢迎您!”
年年左脚翘起来,右脚单脚蹦一下,再右脚翘起来,左脚单脚蹦一下,两只拿着大花球的小胖手艰难地在头上拍一下。
“bao bao tuan,niu niu niu!bao bao shan,miao miao miao!”
宝宝团跟着蹦跳,年年的小肚子鼓鼓的,他们不知道这些动作需不需要挺着小肚子,有的用力撑着小肚子,有的自然放松。队形出现了那么一点参差。
舞蹈上的不足,宝宝团用高亢的声音来补足。
“宝宝团,牛牛牛!宝宝山,妙妙妙!”
年年两手合十,放在脸蛋一侧,歪歪头;挺着小肚子,揉一揉;背着小胖手,正步走,满脸灿烂笑。
“shui jiao jiao,chi bao bao,mo mao mao,wan gou gou。”
宝宝团放弃模仿了,疯狂摇晃手球,大声喊:“睡觉觉,吃饱饱,摸猫猫,玩狗狗!”
藏在灌丛中的几只老猫,为了一瓶猫罐头,大声喵呜。
半耳和大麦,为了一碗狗粮,大声嗷呜。
司机和保镖惊呆了。
富毅半搂着妻子站在门口,笑的差点岔气。
富毅妻子笑的更是浑身发软,靠到富毅身上。
年年举起手臂,张开的小胖手握成拳头。宝宝团收音,整整齐齐地站到红地毯两侧。
年年上前,伸手。
富毅忍笑,弯腰握手。
富毅妻子忍不住摸了摸年年红扑扑的小脸蛋。
年年伸手握一握姨姨的手,再轻轻地摸一摸姨姨的小肚子和小宝宝打招呼。
肚皮上出现一个小脚印。
“bao bao guai,ma ma tong tong。”
[宝宝要乖,不要踢,妈妈会痛痛。]
西西是管财务的,火火是管合同制定的,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到年年旁边,一个从小背包里拿出年年送西西的木头小算盘,一个从年年的挎包里拿出合同。
富毅蹲下身,看合同。合同里面写的很清楚,一天一首哄爷爷的开心歌,包年,365元。
西西:“叔叔如果连续包两年,只需要700元!”
富毅:“那太合算了!我要包两年!”
年年激动的小胖脚蜷缩起来。
西西兴奋地拉火火的袖子,“快,快!”
火火不紧不慢地拿出两份合同,“包两年,700元。包三年,1000元。”
富毅夫人又忍不住笑了。
这群小宝宝把超市卖货精髓都学会了吗?
这是严肃的生意场合,富毅低头片刻,很辛苦地忍住了笑,“我包三年。”
火火拿出包三年的合同。
富毅签字给钱。
“我信任你们。”富毅一口气支付了一千。
西西保管。
富毅妻子太喜欢这里的宝宝了,她突然想住到这里,期待地看向富毅。
富毅看到妻子的眼神就心有灵犀地知道妻子的想法,“年年,我妻子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一天多少钱?”
妮妮立刻上前,拿出宝宝团昨晚制作的广告牌,“一块五毛钱,亲情价一块钱。”
富毅又给了西西三十块钱。
安栖木把这场交易完完整整地拍了下来,打上马赛克发布到宝宝山业主群,标题:宝宝团千元大单交易成功!
富毅扶着妻子走红地毯,看到红地毯尽头的一对大花瓶,沉默了许久。
这一对是古董。
爷爷的挚爱。
已收藏二十年,平时都不许人摸一下。
年年抱起大花瓶还给文奶奶。
还第一个花瓶时,富老爷子摸花瓶的手都在抖,“年年,你小心点啊。”
还第二个花瓶时,富老爷子的眼睛跟着年年转。年年把大花瓶放到了原来的位置,富老爷子长长松了一口气。
“老郑,人年龄大了,心脏受不了大起大伏,把这一对大花瓶捐了,换一对高仿的。”
年年放好了大花瓶,宝宝团也把红毛毯搬到了地下室,跑了过来。
现在富爷爷在,给钱的大客户也在,年年和宝宝团要展示他们的业务能力了。
年年即兴创作。
宝宝团即兴表演。
宝宝团牵手,左右摇晃,唱歌谣:“爷爷瞪眼睛,眼睛像牛牛,圆又圆。”
年年中心位,弯腰捂嘴,酷炫说唱:“ye ye ye!yuan yuan yuan!”
“爷爷吹胡子,胡子像月牙,弯又弯。”
“wo wo wo!wan wan wan!”
“爷爷皱眉毛,眉毛像大刀,凶又凶。”
“yo yo yo!xiong xiong xiong!”
“爷爷不爱笑,总是爱生气,气的头发白又白。”
“ai ai ai!bai bai bai!”
“爷爷爱钱钱,房间金灿灿,为了挣钱忙又忙。”
“ya ya ya!mang mang mang!”
“爷爷不听话,总是偷喝酒,喝完脸蛋红又红。”
“ao ao ao!hong hong hong!”
“爷爷脾气坏。”
“o——ei——”
“爷爷缺点多。”
“o——ye——”
“我们依然爱爷爷!!!”
“ye ye ye ye!!!!”
富老爷子的脸——姹紫嫣红。
郑管家忍笑,保持安静。
富毅:……
有一点不妙。
最后一句恐怕无法修复爷爷在前面受到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