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抓一大把花生豆, 对着半耳和大麦摇晃一下。大麦瞬间激动地站了起来,半耳仍懒洋洋地趴在地上,两眼都是了然。
大麦不敢置信地看着年年把花生豆放进自己的嘴里。
半耳心无波澜。
这是小霸王的常规操作。
它也曾像大麦这般年少无知过。
现在它经验丰富, 不会再上当了。
年年再抓一大把花生豆,对着大麦和半耳摇晃一下。半耳这一次连眼皮都懒的抬了。大麦将信将疑地上前。
年年笑咯咯地把花生豆塞入大麦嘴里。
大麦惊喜, 用头拱一拱年年的小肚子。
听到大麦吃花生豆的咀嚼声,半耳猛然睁眼, 欢快地走到年年身前。
年年给半耳看她的手和花生盘,没有了,都给大麦了。
半耳和大麦打起来了,年年站在旁边呐喊助威。
年满站到战场外围:“我去接了个视频,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半耳和大麦打起来了, 平时不都是合伙对抗年年的霸权吗?”
林弥:“平时遇见好吃的, 半耳和大麦都是平分,这一次大麦没有分一半给半耳。”
年满:“年年在里面充当什么角色?”
林弥:“幕后黑手。”
宋念书拿出来一盘花生豆给半耳和大麦结束了这场战争, 吃完了花生豆,半耳和大麦自觉地去墙角罚站。
站到墙角, 发现少了一个人, 半耳和大麦走到年年身边, 半耳叼左裤腿, 大麦叼右裤腿。
年年被拖到墙角陪着它们罚站。
它们比年年乖。
年年挨罚的时候, 它们可以不挨罚。
它们挨罚的时候,年年必须在。
年恬完成手边的事情,抱着年年到卧室,掀开年年的衣服看她的小肚子。
年久打开门,进入卧室,“发现什么了吗?”
年恬摇头。
“ya?”
年久抱住年年, 面对面地放到腿上。
“年年对他们做了什么?”
年年笑眯眯地摇头晃脑。
“年年要告诉姐姐,不可以瞒着,姐姐会担心。”
“nian nian,e qi,guai guai。”
[年年现在是三十吨的怪物宝宝,能掌控一点点的厄气了。年年圈养一个小国家的时候,厄气暴躁,总是缠着年年,需要年年安抚。这里的厄气也喜欢缠着年年,但是这里的厄气和年年一样,变成了超级听话的乖宝宝。年年把厄气留在小村子里,坏蛋就能变成死蛋了。]
年恬和年久让年年解释了两遍,从年年含糊不清的发音里提取出了两个重要信息,一,村子里邪门的事情和年年有关;二,年年的这个能力在增长。
年久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年年现在才一岁半就有这样的能力,等年年再大一点,能力增加,她再闯祸的时候,他们几个哥哥姐姐加起来都不一定能给她善后了。
而且年年这个霸道蛮横的天性很难不闯祸。
年恬也是无奈地看着年年。
本以为年年大一点懂事了他们就不用操心了,没想到更操心了。
他们以后的教育绝不能让年年释放天性,必须教年年学会控制和管理情绪,让天性在一个遵纪守法的框架内释放。
年久:“等高考完,我多看一看法律方面的书,你继续研究针灸,我会带上林弥一块看。”
年恬:“咱们不用太操心,年年现在是一个有编制的小士兵,应该也算是国家的人了吧。”
年久:“十月军运会。”
年恬:“你想让年年参加?”
年久点了下头,喊年满来卧室,让年满带着年年参加。
年满听到村子里的巧合和年年有关后没有惊讶,她比年久和年恬更早发现年年的特别,她的震惊在她抽奖抽到这栋别墅时达到了巅峰,此后都是除却巫山不是云。
年满:“现在差不多已经开始安排文艺表演内容,我去找一找。我绝对让年年贴上军队标签,贴的死死的。”
年年看看二姐姐再看看五姐姐,乖乖地趴到三姐姐身上安静地吃花生豆。
年满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没有人管饭,饿的受不了时就去地里找吃的,吃过生玉米棒子,也吃过生红薯和生花生。她刨花生吃时不知道这片花生田昨天打了农药,差点死在了花生田。
她躺在花生田时还有意识,当时想着这里偏僻,没有人知道这里有人,也不会有人来找她,她死在这里的话都是静悄悄的,这样也好,她不用挨饿了。
半夜突然下起了大雨,把她淋醒了,她张口喝了很多雨水,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撑了过来。撑过来后,她就想着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不能把自己再当人了,要把自己当成村长家的那条癞皮狗,要追着人要吃的。
从花生田跪着爬出来后,她就吃不了花生豆了,也成了狗皮膏药。
年年掏口袋,只剩下两颗花生豆了。年年自己吃一颗,把另一个给二姐姐。
二姐姐最近总是喜欢跟她抢吃的,二姐姐抢,她就给。她不是笨蛋宝宝,二姐姐给她买了好多好吃的,二姐姐想吃她手上的吃食,她愿意给,只是二姐姐就是喜欢玩抢吃食的游戏,年年也很无奈,只能陪着二姐姐玩,还要装出很生气的样子。
当一个优秀的宝宝,很辛苦的。
不是任何一个宝宝都能像年年这样优秀的。
年满两根手指夹着花生豆看了片刻,塞入嘴里,没有呕吐,也没有神经性胃痉挛,“好吃,年年,我还想吃。”
年年从三姐姐身上滑下来,跑去厨房找妈妈要了一盘花生豆。
年满盘腿坐到地上,“我要年年喂我。”
西西姐姐总是向年年撒娇,二姐姐也向年年撒娇,年年还是个宝宝呢。
年年无奈地叹一口气,抓一把花生豆喂姐姐。
年满得寸进尺:“我要一颗一颗地吃。”
年年松开手,用短短胖胖的小指头一颗一颗地捏给姐姐吃。
喂姐姐吃花生豆的时候,年年可小心了。她喂半耳和大麦的时候不怕它们咬,要是敢咬她的手,她就打哭它们。她喂三姐姐和五姐姐的时候也不怕咬,她很肯定三姐姐和五姐姐不会咬她的。她喂二姐姐吃饭就怕二姐姐故意咬她的手。二姐姐说她的手像馒头,让人想狠狠地咬一口。妈妈不许她打哥哥姐姐,即使哥哥姐姐打她,也不许还手。二姐姐要是咬了她,她不能打二姐姐的。
年满舍不得咬,含着年年的小胖手,用牙齿轻轻地压一压。
年年喂完了一盘花生豆,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窝到三姐姐的怀里,让三姐姐给她擦手。
年久问年满:“陈立还没有回来?”
年满:“他说他要在男孩父母那边给我进行实时播报,其实是他自己想知道他们后面都会怎么做。”
年久:“他晚上住哪里?”
年满:“他在男孩父母各自的小区里租了一间房,要追剧追到底。他想租一个月,我让他租了一周。我琢磨着一周就足够看到结果了。”
年满预估七天,三天后陈立就回来了,一脸的恍惚。
年满给他一杯水,再把湿毛巾贴他脸上,用力擦一擦,“醒了没?”
“醒了。”陈立一口气喝完一杯水。
“感到人心之恶了?”
陈立重重点头。
林弥悄默默地坐到旁边。
年满笑着揉一把林弥的头,问后续。
陈立:“男孩父亲二婚的媳妇不知道他还有一个自闭症孩子。知道这件事情后立马提出离婚。离婚理由就是,这件事不仅仅他一个人瞒着她,他一家子都瞒着她,把她当成了外人。”
年满:“看你刚才的样子,这事情还有其他内情?”
陈立又是用力点了下头,“在这个妻子之前,这男的还有一个同居女友,这个女友被这男的和他妈生生地逼成了神经病,听邻居讲,这婆婆刁钻刻薄,说女人这不好那不好,每天都把女人批的一无是处。这女人也是想不开,日子都过这个样子还干什么一块住。还是这女人的闺蜜看不下去了,把这女人接到了自己的家,远离这对狠毒的母子。”
陈立说到这里都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就想不通了,这个女人还是高中老师呢,思想觉悟应该不低吧,怎么就把日子活成了这个样子,还好有一个好闺蜜。
“咱们继续,这男的二婚娶的媳妇也不简单,不到十六岁就跟了一个高管,高管的妻子发现后,喊人把她打的半死不活。高管觉得自己对不起妻子,站在妻子这一边。这女人就从大城市回了老家,捡了个‘老实人’嫁了。这女人嫁人后发现自己过不了柴米油盐精打细算的日子,勾搭上了这男的上司。”
“简而言之,这个家散了。”
年满耐心地等着下文,如果只是散了,他也不会这么恍惚。
“昨天,村里那些孩子的家人找到被闺蜜接走的同居女友的爸爸,这个人从这些人嘴里知道自己女儿遭遇的事情后,冲了过来,杀了男的和男的妈。”
“我说的拗口,你们听懂了吗?”
林弥点头。
年年摇头。
陈立看年年摇头,拍拍胸口道:“那我放心了。”
“ya?”
年年不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