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久把这件事记了下来, 准备回去后找二姐谈一谈。
年久负责找二姐谈话,年恬负责找年年谈话。
年恬等一班班组回来,接住班长扛在肩膀上的年年, 抱到帐篷里洗脸喂饭,柔声细语道:“年年, 班长扮演伤者的时候,年年是不是扮演了伤者的怀孕妻子?”
“ang!”
年年挺起小肚子, 拍一拍。
“du zi gu gu。”
[年年的小肚子也是鼓鼓的。]
年恬闷笑了好一会才慢慢止住了笑,满眼笑意道:“年年,角色扮演也要结合现实情况,年年虽然和怀孕的人一样, 肚子鼓鼓的。”说到这里, 年恬又忍不住笑了好久, “但是年年还小,这个角色容易穿帮。”
“ya?”
年年认真听。
年恬继续:“故事背景是伤员在前线受伤, 身边的人除了敌人就是战友,怀孕的妻子在家, 不会在前线出现的。姐姐不是教了年年急救方法吗?年年除了可以扮演战友, 还可以扮演医生。年年以后扮演时, 要结合当时的情况半真半假, 这样才不会被人揭穿。”
“ang!”
年年反思, 认真总结经验教训。
“nian nian ming bai!”
[班长受伤,只有年年入戏了,其他哥哥没有入戏。姐姐帮年年找到了其他哥哥无法入戏的原因,是年年扮演的角色不恰当,下一次年年会结合实际考虑问题的。]
听着年年在一串婴儿语里时不时蹦出来的几个词汇,年恬嘴角的笑落不下来。
政委给十个班组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思想教育, 年年听的最认真。为了听的更清楚一些,年年都从中间跑到了第一排,仰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本来政委只准备了十分钟的讲话,在年年满满的求知欲和鼓励下,一口气说了一个小时。
年年静悄悄地学了好多平时听不到的词汇。
年恬忍笑:“年年为什么学政委说话呀?”
“nian nian shi da wang!da wang ai xue xi。”
[年年现在是大当家,一班的十个哥哥都归年年管的,年年要提前学习。年年是聪明睿智的怪物宝宝,年年知道应该听谁的话,年年听哥哥的话。四哥哥说,想要成为一个像巨龙那样名垂青史的巨兽,需要不断地学习。]
年恬忍不住心里对年年的喜欢,像年年捧她的脸那般捧住年年肥嘟嘟的脸蛋,亲一脸。
年年咯咯笑,等姐姐停下了,年年捧住姐姐的脸,再亲一脸。
年久进来看到这一幕,嘴角翘了翘,等年年亲够了,看一眼时间,道:“八分钟后颁奖,年年是挑战赛的小勇士,有小奖杯,还会拍照。”
年年急火火地跑去找十班班长,让他给她抹油彩,姐姐刚才给她洗脸的时候洗掉了。
十班班长笑着捏一捏年年的小鼻子,在年年的小鼻尖上画一个浅绿色的大圆点,用墨绿色油彩在年年胖嘟嘟的脸蛋上画上对称的老虎须,再用黑色油彩在年年的额头写下一个“王”字。
在比赛前,年年额头上的“王”端端正正,现在年年额头上的“王”狂放不羁。
年年看着镜子,指着自己的额头,“ya?”
十班班长:“这个更适合年年,年年不是守城的大王,是开疆扩土的大王。”
小胖手向后一背,小肚子一挺,年年刚直严肃地点了一下头。
说的非常对!年年就是这样的!年年一直为开疆扩土积蓄力量!
因为年年在挑战赛里的活跃,本没有的颁奖礼也被政委和记者办起来。
年年站在石头堆上,盘腿坐在地上的十个班组用力鼓掌。
掌声很大,年年一脸严肃,心里开心坏了,小胖手握成了小拳头,小胖脚也蜷缩成了一个球。
颁奖结束,也拍完了照片,作训科长把年年从石头堆上抱下来,年恬接住。
年年肥嘟嘟的脸蛋埋在姐姐的肩膀上,粉嘟嘟的。
提着行李坐进了吉普车里,年恬和年久诧异地看着年年,看了许久,对视,拿出手机交流。
年久:年年害羞了?
年恬:似乎是……
年久:确定不是发烧?
年恬:体温正常。
那还等什么?机不可失。年久对准年年的脸蛋,十连拍,发送给家里其他人。
年满:我看到了什么?!惊悚!
林弥:年年竟然也会害羞。
宋念书:确定不是闯祸了慌成了这样?
年瑞:年年的小梳妆台可以派上用场了。
车慢慢地驶离驻地,快要看不见驻地时,年年反应过来她要很长时间看不见这些哥哥们了,急慌慌地拍拍姐姐的肩膀。
年年坐车离开不到五分钟,驻地上的帐篷已经消失不见,十个班组井然有序的收拾物品。
年年拿着小勇士奖杯跑了过来,政委一把抱住年年,“年年怎么回来了?”
年年一着急又是一串的婴儿语。
跟在年年后面跑过来的火火解释:“年年答应了给宝宝山骑士团带礼物,想用勇士奖杯换你们的扣子。”
年年连连点头。
不用政委开口,十个班组拽迷彩服上的扣子。这一次集训,迷彩服都被他们磨烂了,回去后会发新的迷彩服。他们把迷彩服上的扣子全拽了下来。
年年抱着了一大捧扣子,还取走了很多人快要成熟的厄果果。
厄果果不能在未成熟的时候摘,否则厄运会降临到取走厄果的人身上。年年是个只有十九吨的怪物宝宝,还差一吨才能掌控厄运,现在只能把厄运压缩到小肚脐周围。
年年是跟着大怪物学习了好多年有丰富经验的怪物宝宝,知道厄运不可以完全压制,会膨胀,最后涨破小肚子,要留一点小缝隙,让厄运慢慢地冒出来。
冒出来的厄运不至于伤害到年年,但年年变倒霉了。
年年开始平地摔,吃水果一口咬下去,水果上出现半只虫子,年年把半只小虫子捏出来,丢到车窗外,继续吃苹果。
吉普车再一次无缘无故地熄火了,年年下车,路灯塑料灯罩突然掉下来,正正好地砸在她头上。
年年扁嘴,揉一揉头上鼓起来的包,委屈巴巴地伸手要抱抱。
年恬又心疼又想笑,抱起年年,温柔地拍着年年的背。
一路走走停停地来到年安和年全所在的民宿。吉普车返回,回去的路上没有熄火一次。
到了民宿,年恬掀开年年的衣服,看年年的小肚子。她看到了一团让她心悸的黑气。
年年不让姐姐碰。
“bu peng。”
[姐姐不可以碰,碰了会像年年一样倒霉。]
年久端着一大碗燕麦豆奶过来,慢慢地喂给年年吃,等年年吃完了,放下碗,翘腿,双手合十放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年恬和年年。
小秘密瞒不住了,年恬和年年老实交代。
年久:“所以,你担心以后见不到他们了,提前把他们的厄运取走了?”
年年窝到三姐姐的怀里,“en~”
年久:“怎么解决这团黑气?”
年年一半婴儿语一半刚学会的话,磕磕绊绊地给姐姐解释。
年久半猜半消化这个对她来说极其不科学的事情,总结道:“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吃金果,平衡福运和厄运;另一种是把厄运转给其他人,但是你还小,要等再大一点才可以。”
“en~”
年久垂眸,思忖了片刻,问年年:“我身上有金果吗?”
“ang。”
“能提前摘厄果,也能提前摘金果,你把我的金果摘了。”
“bu!”
“摘了还能再长。”
“bu!”
无论姐姐怎么劝,年年都坚定地摇头。
“nian nian bu sha!nian nian ai jie jie!”
[年年不傻!姐姐最爱年年,年年不摘姐姐的金果果。姐姐爱年年,年年也爱姐姐呀。]
年久和年恬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为了防止路上再遇见意外,年久和年恬一块想办法去催熟她们身上的金果。也许金果太少,无法平衡年年肚子上的一团黑气,只要这些金果能让年年平平安安地回家就可以,等回到了家里,年年再倒霉也无所谓了。
即使年年不倒霉,她自己闯祸受的伤比这个更重。被灯罩砸只是起了一个包,年年半夜去爬假山,被碎石砸了满头包。
年久出去转了一圈回来道:“过于偏僻,交通不便,贫困村,没有医生。”
年恬知道该怎么做了,她去了镇医院一趟,背回来一个医药箱。在村头摆上一张桌子,把医药箱放到桌子上,再穿上白大褂。
只要一个看见了,并知道这里要价不高,不一会全村都知道了。
年恬不想行善变成作恶,看病也收钱,收费都在村民的承受范围内,但她给出的治病方法都是适合他们的。
这一家有个小女孩子低血糖,就让家长给小女孩吃红糖煮红枣,因为这个家里种着甘蔗和枣树。
不少老人腿脚疼,全是年轻人爬山走路太多磨坏了腿脚,现在岁数大了,问题找了上来。
年恬给林弥打电话,林弥连续打了几十个电话联系上了生产膏贴的厂长,画大饼,布蓝图,谈格局,以只比成本价一斤多一毛的价钱买了一大桶纯药膏,没有布贴,没有包装。老人端个碗过来,捞一勺回去,疼的时候抹一点就行,一勺十块钱,用三年。这个膏药的保质期也就三年。
年年看着姐姐身上的金果果快速成熟,她刚摘下,又有新的金果果快速萌芽生长成熟。
年年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声音。
“w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