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鸡喙把自己嘴给亲肿了,雷师长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
这个真是长见识了!!!
这嘴巴一掰开,有些疼,还漏风。
雷云宝和铁蛋儿同时倒吸气,“吴奶奶,你轻点。”
这不掰不知道,这一掰,咋跟毛辣子蛰了一样,疼得抽抽的。
吴同志这会不知道是该被气得笑了,还是忍不住乐了,“看看你们这肿嘴皮子,明儿的一早保管成腊肠。”
她怕腊肠都没他们嘴肿。
还真是。
吴同志这话应了,第二天一早起来,俩孩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齐齐地叫了出来,“妖怪啊!”
这一嗓子,把雷师长和吴同志都给嚎进去了。
俩光屁股的小孩儿,一人扯着被单一角,躲在角落,“你是妖怪。”
“你才是妖怪。”
“你把我铁蛋儿还给我。”
“你把我小雷子还给我。”
雷师长和吴同志差点没笑岔气,这俩现在变雷公了,成了一个尖尖嘴儿,肿成了两根大香肠。
吴同志笑完,忍不住担忧道,“这要不要送他们去卫生室看下?”
雷师长摆手,“小孩子皮糙肉厚,让他们疼,疼够了下次就长教训了。”
这不长教训,指不定这次亲鸡,下次去亲猪羊去了。
也不嫌臭。
倒是,雷师长突然想到一件事,“把这俩孩子送到小姜那里,让她看一眼,在把孩子接回来。”
这话一落,躲在墙角互相指责的俩孩子。
顿时异口同声,“我不去。”
这幅丑样子,才不能去见老姑。
丢死个人了。
小孩子也知道丢脸。
旁边雷师长笑了,“不去是吧,那这两天你们就待家里,什么时候嘴巴养好了,什么时候出去。”
别雷云宝出去了被人笑话,姓雷,还真成了雷公嘴了。
他可丢不起这个人了。
这话,让俩孩子齐齐地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就在家里。”
早上吃饭的时候,白粥俩孩子都喝不下去。
无他,嘴太疼了,一张嘴就疼,喝白粥那汤水碰到了,俩孩子鬼哭狼嚎的。
在家养病的姜舒兰是一丁点不知道的。
俩孩子回雷家送鸡,竟然还送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姜舒兰这一场发烧,足足烧了三天,到第四天的时候,才算是彻底退干净了。
身上也彻底爽利了。
不像是之前老是没劲儿,还提不起精神来。
她算是明白了什么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一根丝一抽,整个人都彻底活泛过来了。
要说,恢复得快,也得亏周中锋照顾得好。
姜舒兰生病的这几天,全靠周中锋一手照顾,大到吃饭,不说要什么有什么,那也是能满足就满足。
她是真感谢周中锋,好了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去找中锋。
周中锋在院子忙活,他就只着了一个白色背心,露出贲张结实的肌肉线条,看起来劲瘦的一个人,竟然还挺有料。
姜舒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去就从背后,轻轻地环着他的腰,低声道,“周中□□,这几天谢谢你对姜舒兰同志的照顾。”
“没有你,姜舒兰同志不可能这么快地痊愈。”
周中锋腰间僵了下,刚想说,门外有人在看着。
姜舒兰却没感受到,她皮了下,盈盈一扶,声音婉转,“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
这话一落,屋内屋外都安静了一下。
周中锋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直到,门外传来一阵洪亮的哈哈哈大笑。
“没想到中锋这个小媳妇,这般淘气啊!”
是宋卫国和赵团长,他们来找周中锋说事情。
怎么也没想到,看到这么一幕。
没想到,看起来平时挺内向腼腆的小姜同志,还有这般调皮娇嗔的一面。
这话一落,院子内的姜舒兰彻底僵住了。
她没想到外面站着的还有人,不由得跺跺脚,抬手拧着周中锋的胳膊。
“你这人讨厌,怎么不说外面有人?”
但凡是说有人,她也不至于这般孟浪,丢了个大丑。
周中锋忍不住笑了,不由得放下手里的工具,朝着她哄道,“是我不对,忘记说了,好了你先进屋。”
姜舒兰瞪了他一眼,都不敢去看宋政委和赵团长他们的眼神,直接跑进了屋内。
屋外。
周中锋拿着毛巾擦了擦脸,又清洗了手上的泥土,这才跟着出去道,“宋政委,赵团长?”
一早过来,肯定是有事。
赵团长忍不住道,“周副团,你这是艳福不浅啊!”
娶了个大美人儿,原瞧着是个腼腆的,倒是没想到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这男人一辈子,可不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最好是老婆年轻漂亮嘴会撒娇,这周副团的媳妇,可是把这所有的都给占了。
周中锋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你们过来是?”
他不喜欢和别的男人讨论自己的老婆。
当然,他可以炫耀,但是别人提,那他就不高兴了。
宋卫国太了解周中锋这个人了,果断接话,“是这样的,捕狼队已经进到尾声了,但是你知道狼这东西精的很,现在已经消灭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两只,我们自己人受伤了好几个,都没能抓到,所以上面就想让你去下。”
这也是,周中锋年轻,又有好身手,上面这才找到他。
周中锋微微蹙眉,他答应了下来,“可以,什么时候?”
“收拾一下,随时可以出发。”
周中锋颔首。
宋卫国和赵团长两人,齐齐地把东西递过来。
周中锋不解。
“当时不是说了,你媳妇受到惊吓了,这是赔礼。”
他们也是一人提了两罐罐头,本来是该肖爱敬和徐美娇来的,但是她们对姜舒兰有阴影了。
刚好宋卫国和赵团长过来找周中锋说事,这才让他们顺带把东西拿过来。
周中锋皱眉,不是很想要。
但是宋卫国就直接塞了过来,“又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媳妇的,接着吧,不然我这心里老是觉得欠点什么东西。”
其实,宋卫国和周中锋之间,远不必这样见外的。
从当初周老爷子拖宋卫国给周中锋介绍对象就知道了。
只是,他们中间也是阴差阳错,有了一个肖爱敬在捣乱,关系不说疏远,肯定是没以前那般亲近了。
但是男人嘛,心都宽,忘得也快。
宋卫国就是佼佼者,这才有了这一幕。
话说到这里,周中锋也没拒绝了,直接接了过来,声音清冷,“收了。”
话落,他转身进了屋内。
等他一进来,姜舒兰就问,“他们走了吗?”
周中锋点头,他直接进卧室换了一件衣服,穿上了军装,“我要去一趟捕狼队,中午不一定回来,你先吃饭不等我。”
姜舒兰下意识地皱眉,“捕狼队?”
“不是说已经建好了吗?”
当时她出事的时候,就说要建立捕狼队了,这都三四天过去了。
周中锋过去干嘛?
其实,姜舒兰是被那天的狼给吓怕了,已经有了阴影。
“没事,就是有两头狼狡猾逃掉了,这狼存着报仇的心思,队伍这边自然要把他们一网打尽,不然留着容易出事。”
但凡是狼从山下下来,□□,要是找他们这些人就算了,怕的就是狼狡猾,去找老人孩子报仇。
那老人孩子,几乎是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话落间,周中锋就换好了衣服。
准备出门。
姜舒兰,“等等——”
因为,周中锋此刻头顶上正顶着弹幕。
[他会出事。]
[出什么事情?这两头狼是野狼王的第一代孩子,也是下一个狼王的角逐者,不仅头脑聪明,连带着体力也比其他狼不知道好多少倍。]
[什么意思?周周他们伸手好,还带着有木仓,还能怕这两只畜生了?]
[可如果等周周他们在山里面搜寻几天,在等他们精疲力尽休息的时候,两只狼趁着夜色发动攻击呢?]
这下弹幕一下子安静了。
[这种毫无征兆的偷袭,还是在人们最精疲力尽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法预防。]
[那后果是什么?]
[周周为了保住队友,几乎快拼了命和两只狼同归于尽,最后堪堪杀死了狼,但是却被狼咬得浑身是伤,尤其是腿,深深见骨。]
这话一落。
弹幕再次安静了。
姜舒兰的脸色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去。
周中锋一连着喊了三声,“舒兰?怎么了?”
怎么喊了他等着以后,就没了声音?
而且脸色还极为难看。
“周中锋,周中锋,你能不去吗?不去参加捕狼队?”姜舒兰拉着周中锋的手腕,有些着急地说道。
“舒兰?怎么了?我不去不行,猴子和四眼他们都去过一次了,而且还受伤了。”之前他是为了留在家里照顾生病的舒兰,这才没去的。
但是,如今舒兰既然好了,他肯定要去的。
他不可能看着下属在里面拼命,他在家高枕无忧。
他做不到。
姜舒兰知道自己的做法很自私,可是,她不想,不想看着周中锋受伤。
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伤。
“周中锋,我不舒服,我肚子疼,你留下来,好不好?”
这下,周中锋神色严肃了几分,“舒兰,你撒谎的时候,眼睛眨动的幅度,会在一分钟内几十次。”
“所以,不要说谎好吗?”
“而且舒兰,我是军人。”
军人,保家卫国,保护人民群众,这是他们的天职。
姜舒兰一下子呆住了,是啊!
周中锋是军人,这是他逃避不掉的使命。
[舒舒也挺为难的,作为妻子,她不想让丈夫受伤,可是丈夫是军人,这又是没办法的事情。]
[家人安全和信念冲突的时候,真的很难。]
[那留不住周周,只能看着他去送死吗?]
[为了队友,他差点连命都没了。]
[也不尽然吧,只要他们提前把狼给杀了,那就把危险解决了。]
[狼躲在哪里,能根据剧情查到吗?]
[回来了回来了,我查到了,狼在——咦。]
[怎么在这里?]
[在哪里?快说啊!]
[你们记得舒舒他们上次去的那个世外桃源吗?两只狼都在里面,那个位置实在是太隐秘了,要不是舒舒是个天然bug,又是老天爷亲闺女,根本不会找到那里去。]
[惨咯,那个位置,除了舒舒能找到,别人都找不到吧!]
这下,弹幕又安静了下来。
似乎是无解的。
姜舒兰瞬间冷静下来,既然劝不了周中锋不去,那她和他一起去,“周中锋,我和你一起去。”
“上次,野狼王因我而死,因你而杀,这野狼对我们来说,是天然的仇恨,我去,我们去才是最好的靶子,一次就能把它们吸引出来。”
她对狼惧怕到骨子里面,做的噩梦也都是野狼。
在这一刻,姜舒兰却选择和周中锋一起去面对。
周中锋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有一种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感觉。
“舒兰,两头狼而已,我很快就解决他们,你别担心。”
他低声劝着。
“不!这不是两头普通的狼,剩下的两头狼,是作为狼群狼王的竞争者,他们比普通狼要聪明,智商更高,而且他们的体力,也是狼群中的佼佼者——”
这话一说,周中锋眼神一凛,“舒兰,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条消息,也是捕狼队里面推测出来的。
但是,他们也不能确定准确性。
而姜舒兰却能一口说出数量,来历,以及这两头狼的优势。
这下,姜舒兰安静了下来。
她既然选择说出口,就已经打算承担被怀疑的后果了。
“周中锋,你带我去,我会对你们有用的。”
有弹幕在,她不止能提早得到消息,还能在关键时刻,提醒他们。
“不行。”
周中锋想也没想的拒绝了,这次进山,不知道几天能出来,舒兰的体质根本受不了。
更何况,按照这两头狼的习性,怕是相当聪明,把舒兰带上,就相当于把她置身于危险当中。
场面一下子僵持了下去。
两人都不妥协。
一个是为了对方安全不肯带,一个是为了对方安全,才非要去。
半晌,周中锋打破沉寂,“舒兰,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吗?”
这话一说。
倒是,给了姜舒兰灵感,她迅速地从桌子里面掏出纸笔,然后开始画,“你先不要问我为什么,你看清楚这张纸。”
“这里是山脚下,从这里上去,往东边走,走到快一半的位置。”
她陷入回忆,自己那天上山的路程,“这里,应该是有一株野果树,上面正在开花,开的是白色的花,你记着,顺着野果树往北边前面二十米,左拐十米右拐,不管是北面走二十米,而是左拐十米,都还在东边范围内,一定不能出了东边。”
“到了我说的位置后,会有个瀑布,你们——”姜舒兰写上瀑布两个字,她垂眸,“你们进去瀑布后面有一片桃花林,而这两头狼就藏在桃花林里面。”
这话一落,屋内一片死寂。
周中锋的眼神从最开始的疑惑,变成了凛冽。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姜舒兰身上有太多不一样了。
当此时此刻,完完整整的展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还是会让人心惊。
“舒兰……”
他话还没说完,姜舒兰便知道他要问什么,“不要问好吗?我不会伤害你。”
之前在火车上的时候,她便说过这句话。
“你只管,照着我画的线路去找狼,切记,你们最累,最疲倦的时候,就是它们要选择发动攻击的时候。
“一定不能放松警惕。”
她可以不上山,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也是唯一能做的。
周中锋彻底沉寂了下去,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姜舒兰,转身就离开,“等我回来。”
姜舒兰突然想到了什么,追上去,叮嘱了一句,“路上你们记得,任何人都不要抽烟。”
烟味会是他们暴露在狼群那里最大的破绽。
周中锋怔了一下,点头。
姜舒兰目送着周中锋离开,眼里有藏不住担忧,忍不住叹了口气。
旁边苗红云出来挑水,她看到这一幕,安慰她,“当军嫂就是这样,周副团这还算是好的,他只是上山捕狼,你知道去年那一场——”
算了,她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那一场战役,三个人没了命,无数人受伤。”
“我在家等我们老那的时候,我足足一个星期,闭上眼睛,都是他血肉模糊的样子。”
好在,他们家老那算是命大,虽然受伤了,但是却捡回来了一条命。
这几乎是每个军嫂,都要承受的心理压力。
姜舒兰也不例外。
姜舒兰抿着唇,“我知道了,苗嫂子。”
见她情绪不高。
苗红云挑着好的说,“这次,我们家老那也跟着去练手,还有赵团长也去练手,你放心,他们这些人不说身经百战,起码从死人堆里面走出来的,别说两头狼了,就是两个鬼子,也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成立捕狼队,是任务,也是一些放松心情的法子。
尤其是新兵上战场,那沾了血之后,做好久的噩梦。
后来,一来二去,就有了不成文的规定,先带人去山上拉练下,打下猎,见下血,算是见识见识小场面。
这话,多少安慰住了姜舒兰。
只是,想到弹幕里面透露出来的消息,她还是忍不住忧心忡忡。
周中锋去了捕狼队,检查了下队伍,猴子和四眼都有挂彩,“这一次上山,你们别去了。”
猴子和四眼都急的瞪眼,“不行,副团,我们要去,做人要有始有终。”
旁边的那团长和赵团长,笑了笑,“不是啥大伤,带着呗。”
“让这些新兵蛋子们开开眼,看看我们这些老兵,是怎么抓狼的。”
“三天了,三天还没把狼消灭,真是我听着都替他们脸热。”
这下,被笑话的新兵也不服气了,“那狼是真狡猾,我就不信了,你们上去能一次就把狼全部抓到。”
他们下了好几次陷阱,狼把陷阱的料给吃了,结果狼跑了。
就知道这狼有多聪明了。
这下,赵团长和那团长也没辩解,只是笑呵呵地扛着木仓,一行十来个人,就上了山。
他们抽的还是休息的时间,还不是平时拉练的时间。
一上山,周中锋就想起之前临走时,姜舒兰给他交给的话了,他脸色不由得沉了沉,观察了下周围的情况。
狼的行踪,有被它们自己掩藏过。
所以,许多时候都是摸瞎子过河,只能在山上扫荡。
在扫荡了两个时辰后。
周中锋终于做了决定,“跟我来。”
走的是东边。
大家面面相觑,“跟上跟上,你们家周副团,可是屡次拿下个人组第一名。”
在往东边走了半个小时候。
周中锋寻着了姜舒兰口中的野果树,开着白色的花,如今,花快凋谢了。
他低头查看了一番,顺着果树,往北边走了二十米,又左拐了十米。
果然看到了一个瀑布。
周中锋心里一凛。
而旁边跟着的人,在看到这瀑布的时候,却心里一松,“走走走,去洗洗把脸,总算是有水了。”
赵团长更是从兜里面拿出一包红梅烟,朝着大家分发下去。
看到那烟,周中锋瞳孔缩了下,他想到临出门的时候,姜舒兰特意交代过,一定不能抽烟。
她像是一个神算子一样,几乎是算到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周中锋不由得上前,一把夺过赵团长拿出来的烟,轻轻地摇了摇头,“进去。”
赵团长一愣,但是在野外生存方面,还真是周中锋长处。
他摸了摸脑袋瓜,跟着一起进去。
却没想到,进了那瀑布后面,竟然是别有洞天。
而周中锋一眼就看到了那瀑布后面,藏着的狼爪印。
他瞳孔缩了下,姜舒兰说的全部都成真了。
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