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 去赈灾 紫禁城,永和……

紫禁城, 永和宫。

德妃端坐在上首,下面是来给她请安的四福晋。

德妃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媳,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既不是什么大日子, 也不是自己的生辰, 若说是十四家的, 还有可能来陪她说说话, 但老四家的来永和宫请安,只会是有所求。

简单寒暄几句之后,德妃便问道:“近些日子老四府里不忙吗?你倒是极少来永和宫,可是有什么事要来说与本宫听?”

四福晋略笑了笑, 道:“是儿媳平日疏忽了, 以后定然常常来向额娘请安。”

德妃摆摆手算是拒绝:“你们进宫也麻烦,本宫平时和宫里的小姐妹说说话, 一天也就过去了, 哪里需要你们常常来。”

福晋脸上难免露出几分尬色, 半低下头道:“多谢额娘体恤,儿媳明白了。”

“说吧,可是老四近日遇到了什么事?或是府里有什么不好?”德妃直接说道。

福晋闻言顿了顿,眸里划过一丝迟疑,但想起觉罗氏和她说的那些话,动摇的内心又坚定下来。

她抿抿唇, 抬眸笑道:“这不是快到今年大选的月份了吗?儿媳想着, 府上许久未曾进过新人,便想趁着这次机会, 给四爷挑两位可心的新格格。”

“进新人?”德妃听到这话,着实愣了愣,手里的帕子都险些松了。

这谁家嫡福晋会主动给爷们纳新人的, 老四家的不是脑子被门给挤了吧?德妃心里暗暗想道,是嫌后院不够安宁,还是嫌老四待她太好,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添堵吗?

德妃可不想答应。且不说这事儿老四知不知道,但看老四宠尤氏那个样子,便能看出来,他这两年怕是没那个心思再寻新人了。

德妃不太在意儿子宠爱谁,这四爷后院的事她鞭长莫及也管不着。只是她喜爱元哥儿,有这样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孙子在,德妃对尤绾也多了几分好印象。

既然如此,她何必去做那个恶人,给老四送新人,老四和尤绾都不高兴,到时候倒显得她里外不是人了。

德妃心里转过几个弯,打定了主意,道:“老四每日在朝堂上行走,公务繁忙,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见后院的女人们?你再要两个人进府,也只是当摆设好看罢了。如今府里的小阿哥不少,你管好后院,专心将阿哥们教养好才是正事。”

德妃几年前做主将耿氏和钮祜禄氏送进四爷府里,是觉得老四子嗣单薄,唯一的嫡子又没了,这才送人进去充盈后院,好绵延子嗣。

如今六阿哥都有了,还要新人做什么。

福晋原本听德妃的意思,觉得这件事儿怕是没机会了,可德妃忽地又提到孩子,她立即心神一动。

福晋暗暗攥紧手心,指甲深深嵌进肉里,疼痛令她立即红了眼眶,作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德妃刚想打发她走,便看见福晋这副神色,当即问道:“这是怎么了?怎得说着说着就要哭了?”

以前也没见老四家的有这毛病啊?德妃纳罕想道。

只见福晋嗓音略显悲情,和德妃低声道:“额娘既然提到了府里的小阿哥们,那儿媳今日就和额娘说说心里话。”

德妃只好道:“那你说吧。”

“额娘您也知道,现在四爷后院的妾室们,都有自己的孩子。儿媳无能,这么多年只得了一个弘晖,还没养住。四爷也不愿将他人的孩子抱到正院来。”福晋说着说着,眼眶更加红了,“儿媳一直思念弘晖,只希望能再来一个孩子,儿媳定然好好待他教他,将这孩子培养成才,也算是全了我的一份心愿。”

德妃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福晋到现在还没歇了借腹生子的心思。府里已经出生的孩子她抢不走,福晋只能将主意打到新人身上,这才进宫来找她。

“你这样做,老四可知晓?”德妃问道。

福晋摇摇头,面露难色。

德妃轻叹一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别人的孩子终究不是亲生的,你已经是府里所有孩子的嫡额娘,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福晋道:“儿媳只是想养个孩子,哪怕是个格格也好。”

她语气真诚,话里藏着的渴盼德妃完全能感受得到,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福晋想养新人的孩子,那这新人必然身份不高,就算德妃不开口,福晋也能自己找到。

德妃这才明白,今日老四家的来找自己,恐怕只是想让自己担个名头,免得将来老四斥责于她。

看来这事儿是拦不住了,老四家的这是铁了心的要这么做。

德妃沉思片刻:“你既心意已决,本宫也不好阻你。只是这回本宫不插手,你爱挑几个挑几个,将来老四问起来,本宫也不会替你说半句话。”

福晋要的就是这句话,德妃不愿亲自挑人最好,才能方便她在秀女中挑选出家世不显又容貌尚可的,这样的新人进府后才好拿捏。

福晋连忙向德妃谢恩。

德妃微摇了摇头,让她起身,最后说了句忠告:“老四看上去冷心,其实是个重旧情的。你只管做好你的四福晋,他自然会给足你体面。”

福晋闻言不露声色地凝眉,心想没有子嗣没有宠爱,她这个四福晋哪里能坐得稳?还是得自己好好谋划才是。

*

福晋进宫的消息并没有刻意隐瞒,不过后院众人只以为福晋是进宫请安,一时并不知道福晋的真正用意。

南巡的队伍六月初回到了京城。眼见着天气越来越热,快要到黄河的汛期,尤绾一直担心着哪日就听到黄河决堤的消息。

这次水灾,四爷应该是要去筹款赈灾的,洪水来势汹汹,也不知道四爷这一趟要吃多少苦头,尤绾心里担忧,却什么也不能说。

果不其然,进了八月,江苏一片黄河暴涨的消息传进京城,丰县处十几道河堤缺口,一时间洪水泛滥,上百万百姓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这事传进四爷府里已经过了好几日,幸亏尤绾一直让余永易注意着街上的动静,一听到消息就回来告诉她。

朝堂上为了这次水灾吵了两日,终于定下赈灾的人选。

四爷急急忙忙回府,一边让人收拾行李,一边让苏培盛给芙蓉院送信。

尤绾一听到苏培盛说四爷回府,立即带着自己准备的东西去了前院。

前院书房正忙着,尤绾进来的时候,只见十来个小太监在整理四爷出门要带的东西。这次算是轻装简行,因而要准备的行李更要谨慎,免得路上发现有东西忘了。

四爷正在看丰县的地形图,瞧见尤绾进来,连忙起身:“不是让苏培盛去芙蓉院了吗?你怎么还过来了?”

尤绾知道他着急,不想多耽搁时间,吩咐清梅将东西拿出来,一一摆在书桌上。

“这是我让府医准备好的药材,都是些防寒祛湿的中药,外面裹了牛皮蜡纸防潮,免得你在那儿受了风寒。”尤绾指着打包好的药材纸包,她想着那里正值汛期,既赶上洪水暴涨,又遇到阴雨连绵,若是不备些药材,她都怕四爷把自己累倒了。

四爷原本以为尤绾是担心他想来劝他不去,没想到尤绾竟比他动作还要快些,连自己来不及准备的药材都找好了。

四爷顿了顿,道:“你怎么就知道,爷要去赈灾?”

尤绾正要拿出自己找人定制的雨衣和雨靴,闻言扫了四爷一眼,道:“这黄河决堤的消息都在京城传遍了,我怎么不知道?再说了,遇到这种事情,你肯定是冲在第一位的,皇上不让你去,还能让谁去?”

太子金尊玉贵,直郡王性子鲁莽,三爷日日修书,八爷九爷肯定不愿意出这个力。皇上未必不知道这些儿子的性情,算来算去,也只有四爷适合担起这个重任。

四爷只当尤绾这话是在夸他,轻笑道:“倒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十三弟随我一同前去,先去江南筹款,再到江苏赈灾,若是顺利,十月便能回来了。”

尤绾心想,你这个时候说得轻松,等十月回来,还有更烦心的事儿等着你呢。

四爷又道:“这次出京不必往日,怕是不能常常给你写信,你莫怪。”

尤绾哪里还会怪罪四爷这一点。出去赈灾,怕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她又怎么会苛求四爷给她寄家书。

四爷这边收拾好了行李,也没时间去后院一趟,临出门前才派人将此事告知福晋,和尤绾告别之后,就带着亲信出府了。

尤绾目送着四爷出大门,瞧着人没影了,才转身往后院走去。

清梅见她眉心紧锁,出言宽慰道:“主子你别担心,主子爷身边有侍卫保护,有太监伺候,定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平平安安地回府。”

尤绾闻言,眉心依旧蹙着,抿抿唇道:“天灾固然可怕,但终有过去的时候,我知道四爷不会有事的。”

只是回京之后群虎环伺,那时才是真正的难关。

四爷离京之后,府里消停了一阵。宫里带头减少开支提倡节俭,今年的中秋节办得简单,各府的人都不敢张扬。

尤绾守着元哥儿在芙蓉院里待着,小家伙半个月没见到阿玛,嘴里一直嚷嚷着。尤绾和他解释四爷出京了,元哥儿也听不懂,尤绾只好找些别的东西,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院子里的玩具都玩了个七七八八,元哥儿对那些早就没兴趣了。尤绾便自己动手画了十几张卡通画,让工匠拓版复刻,做成拼图。

没过两日,拼图便被送进芙蓉院,元哥儿有了新的玩具,总算安静了两天。

只是芙蓉院里一片静好,后院却有人在四爷离京的时候,开始耐不住性子了。

余永易常在后院行走,打听到福晋近日常常进宫,特地回来告诉尤绾。

“福晋进宫?”尤绾蹙着眉,“如今不过年不过节,她进宫做什么?”

余永易摇摇头:“奴才无能,没有打听到这个。”

尤绾摆手让他出去:“那就再派人去正院看看,我倒要知道福晋在打什么主意。”

如今四爷不在,可别让福晋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尤绾将此事与严嬷嬷说了,严嬷嬷起初也想不通福晋要做什么。

直到尤绾带着元哥儿用晚膳,严嬷嬷瞧见小主子,突然就醒悟过来。

晚膳之后,严嬷嬷一脸严肃地对尤绾道:“主子,如果奴才没记错的话,今年该到大选的时候了。”

尤绾顿时警觉,抬眸道:“大选?今年?”

“是的,”严嬷嬷颔首,想着尤绾不曾经历大选,边解释道,“秀女们该在七月份住进了储秀宫,层层筛选下来,能留下的秀女自然是其中翘楚。各家身份贵重的格格们想来都该被指出去了,如今剩下的,应该都是些家世不显但自身条件上佳的秀女,一一登记造册,将来也是要指进皇家宗室的。”

严嬷嬷说得明白,尤绾略思考片刻,突然想明白福晋这些日子在忙什么。

既然没听说有新格格进府,那今年自然也就没有家世显赫的秀女进四爷的后院。尤绾记得,历史上四爷后院,除了小年糕之外,也没什么娘家显贵的女子。

如今小年糕应该还未到参加大选的年纪,今年肯定见不到她。那福晋屡次进宫,为的就该是另一批身份低微的秀女了。

尤绾真想不通福晋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四爷忙着筹款赈灾,哪里会有心思去宠幸新人?福晋且不说替四爷分忧,眼里只有后院这点子争风吃醋的小事,等四爷回京,不知道该有多愕然无语。

严嬷嬷问尤绾:“咱们要将此事告知主子爷吗?”

尤绾摇摇头:“福晋只是进宫几趟,又没当着咱们的面说这件事,咱们就算写信说与四爷听,那也不作数。再说福晋本就有这样的权力,她想要作死,我还拦着她不成?”

严嬷嬷道:“奴才只是担心新人进府,难免会分去主子爷的关注。”

严嬷嬷始终坚信男人是不可靠的,如今是一颗心挂在自家主子身上,可难保不会变心。

尤绾何曾想不到这一点,只是她就算拦住这一回,也断然拦不住下一回。与其和福晋撕破脸皮,不如看看四爷这次的反应。

要是如今的新人都需要她自己出手,那以后的莺莺燕燕岂不是还要烦死她?

若是四爷这次不为所动,那她还能待他如初。但凡四爷有半点起意,尤绾说什么都不会再交付自己的真心。

让四爷自己玩去吧。

福晋去宫里越发频繁,也不知道她要寻什么样的美人,费了两个月时间,还没定下来,尤绾都懒得关注正院的动静了。

原因无他,只盖是四爷已经在赈灾回来的路上,早早便给尤绾写了信。元哥儿两个月没见到阿玛,尤绾怕他忘记,特地这几日多提了几句,引得元哥儿总是扒着门槛向外张望。

只要有人问他,他便说自己在等阿玛,清梅特地给他搬了小桌小凳,免得元哥儿站累了。

三日过后,四爷终于带着十三爷回到京城。回府之后,四爷进了芙蓉院,二话没说先睡到月上树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怀里抱了个小火炉。

热乎乎软绵绵的,四爷低头一看,元哥儿正缩在他被子里睡觉呢。

帐子外的尤绾听见声响,走过来将帘子一掀。

四爷伸手,轻柔地将元哥儿身体摆正,替小家伙掖好枕头被子,笑道:“他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尤绾拿来四爷的衣裳放在床边,闻言道:“还不是想要见你,一直守在你边上,后来自己熬不住就先睡了。”

她可不会说元哥儿在四爷睡着时,一会捏捏四爷的脸,一会戳戳四爷的鼻子,要不是尤绾看到后训斥了元哥儿几句,元哥儿都能将他阿玛弄醒。

四爷穿了衣裳下床,尤绾注意到往日尺寸正好的里衣,如今腰线那处都有些宽松了。

她看看四爷被越发清俊瘦削的脸庞,眼里露出几分疼惜,抬手抱住男人的腰,脸埋在四爷的肩上。

四爷猛地被尤绾投怀送抱,一时愣住,笑道:“两月不见,你倒是比以前乖得多。”

尤绾咬着唇道:“你都瘦了好多,这次办差太累人了。”

四爷轻勾起嘴角,轻抚尤绾的背:“赈灾自有下面的官员操持,爷只管后方坐阵,每日去现场看看就好。”

赈灾确实劳累,但那累的是身体。最让四爷费心神的,还是去江南筹款,那群官员富商就会使拖字决,嘴上说得好听,银子却拿不出半两。他和十三爷费了好大劲,才终于筹措到足以赈灾的银两。

尤绾明白这次赈灾肯定不像四爷嘴上说的那么简单,背后肯定经历了许多周折,如今能办得圆满,平安回来已是大幸。

她抬起头来看四爷:“你饿了吧,我让膳房准备了鸡丝粥,还有你喜欢的配菜。晚上咱们吃得简单些,免得肠胃难受,明日再给你好好补补。”

四爷当然答应,他奔波回京,如今肚子里空空,方才都是被饿醒了的。

两人在外间用膳,尤绾瞧四爷睡过一觉,眉宇间还是写着疲惫,便抽空问道:“你这次赈灾结束,皇上可曾说了给你几日休沐?让你在家歇歇?”

四爷闻言,筷子夹菜的动作停住,眉心微拧,道:“恐怕我歇不下来。”

“为何?几日的假都不给吗?”尤绾都气愤了,这皇上也太压榨人了,简直就是逮着一只羊薅。

那么多儿子呢,怎得一个为他分忧的都没有?

四爷脸色微沉,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严峻的大事,道:“这次黄河水灾,朝廷拿不出银两,皇上才命我和十三去江南筹款。如今水灾已平,皇上有了空闲,也该理理国库的账本,把该追的银子追回来。”

尤绾自然知道四爷在说什么,只是她还要装不懂,面露疑惑,问四爷究竟发生了何事。

四爷道:“国库的银子早被大小官员借光了,这原是皇上体恤贫苦老官,特地开了先例。此后官员们都来国库借银子,除了极少数是日子过不下去,其他的都是用朝廷的银两铺张浪费,实在是可恶。”

四爷说着说着,粥也不喝了,直接将筷子往桌上一放,面上满是郁色。

尤绾拿起筷子往他手里一塞:“你在家里生气又有何用,难道皇上已经说了要将这差事交给你?要我说,这可是出力不讨好,尽得罪人的事儿。”

四爷当然知道这事情不容易办,回来的路上,十三就和他把整件事剖析了一遍。这银子难追,若是做不好,怕是最后银子没追到,朝廷上下官员倒是得罪了一大片。

“那你说,这事如此难办,爷便不能接这差事?”四爷挑了挑眉,看向尤绾。

尤绾面上的淡定差点维持不住,心想您不是自己都拿好主意了吗,又何必来问我,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的。

可四爷目光灼灼,显然是想听她的意思。尤绾略想了想,开口道:“要我说这事确实是块烫手山芋。要办这事儿,必然得是一位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人出马,不被各方牵制,才能开得了追债的口。”

她望向四爷:“我不懂朝廷的事儿,也不清楚该让谁来担此重任。不过我明白,您绝对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更何况您有为皇上分忧的心,这可比其他阿哥们强上百倍,皇上知道了,一定会欣慰的。”

四爷重新拿起筷子,夹了菜放尤绾碗里:“你倒是舍得夸我。可说得再好听,到时追不回来银子,一切都是空的。”

尤绾笑道:“这个您就不懂了。”

她招招手让四爷附耳过来,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四爷半信半疑地凑过去:“你要说什么?”

尤绾笑着道:“要我说,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于追回来多少,而是在于阿哥们敢不敢接。皇上心里知道哪些该追哪些不该追,我觉得他老人家是拿这件事来考验你们呢。”

四爷听见这话,眼神猛地收紧,一筷子打在尤绾头上:“不许再胡说,皇上的心思是你能揣测的吗?以后万万不能再胡言乱语,别被旁人听到。”

四爷心里盛满惊讶,他没想到,自己只说了这些,尤绾便分析个八九不离十,这哪里像个后院妇人,明明比他的幕僚也差不了多少。

尤绾揉揉被打疼的额头,满腹委屈说不出来。她说的是实话,怎么就成胡说了,难不成四爷并不这么觉得,是她被电视剧骗了?

不至于吧,她记得那剧自己看了许多遍,应该不会记错的。肯定是四爷没分析到这一层,这才敢质疑她的智慧。

肯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