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胡小芸说话的同时,快步跑向梳妆台,打开梳妆台上的一个小盒子,拿了一沓银票出来。
现在情势不明,胡小芸不得不做万全准备。
“春分,立夏,这是两百两银子,你们一人一百两,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胡小芸递了两张银票过去。
事情紧急,春分立夏没有多说什么,连忙接好银票。
“你们俩放在隐秘地方,不要让别人察觉。”
“是。”
胡小芸又拿了一百两,放在小宝鞋子里。
小宝一脸疑惑的看着胡小芸:“娘亲,你为何要这般?”
“小宝乖,这事儿不可以对别人说。谁都不可以说,知道吗?”胡小芸叮嘱道。
“好。小宝听话。”小宝乖巧点头。
胡小芸揉了揉他的脑袋,把剩下的两百两放进了自己的发鬓里,她发丝乌黑浓密,藏两张纸不会让人发现。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进来一群官兵。
小宝被这动静直接吓哭。
“小宝别哭,有娘亲在,别怕啊。”胡小芸把小宝紧紧护在身后:“你们这是作甚?这里可是定远将军的府邸,容不得你们乱来。”
“呵,定远将军?现在他已经不是定远将军了。”话落,为首的带刀侍卫道:“来人啊,把薛府一干人等全部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是。”士兵听令,就要上前捉拿胡小芸。
胡小芸知道今晚众侍卫上门,薛长枫肯定是出事了,如今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薛长枫以后官至威远候,应该没什么大事。
“我自己走。”胡小芸喝住上前士兵,牵着小宝往门口出去。
春分立夏和薛府一众丫鬟小厮跟在后面。
*
胡小芸被关进大牢,还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被抓。
狱卒带领着众人换了囚服,胡小芸和丫鬟们分开关押起来。
春分立夏和一众丫鬟都被关押在一起,只有胡小芸和小宝被单独关押一个牢房。牢房挨着,两个丫鬟趴在牢房栏上,担忧的问:“夫人,您没事吧?”
胡小芸摇头:“我没事。”轻哄着怀里的小宝。
小宝胆子小,害怕极了:“娘亲,这是什么地方,我害怕。”
胡小芸把小宝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小宝别怕,我们很快就能出去的,别怕啊。”
小宝点头,乖巧的任由胡小芸抱着。
夜越来越深,隔壁牢房的丫鬟们都撑不住睡去,只有胡小芸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
胡小芸一连被关押了三天,三天以来,她对外界一无所知,最终实在没办法,拿了一百两银票出来贿赂狱卒。
狱卒看到一张面值百两的银票,眼珠子大亮,嘴角高高扬起,显然很满意胡小芸的大方。
“有什么要带的,直接告诉我吧。”狱卒对胡小芸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胡小芸人很客气:“劳烦大哥帮我打听一下,定远将军薛长枫到底犯了什么事情,还有帮我买点吃食进来就可以了。”
一百两银子让他做两件事,他赚大了。
狱卒视线落在胡小芸身上,啧啧打量着,穿着一身囚衣,头发遭乱,未施粉黛,依旧清丽婉约,身姿动人,果真是个大美人,怎么看都漂亮。
胡小芸被狱卒看的直皱眉头,但有求于人,不得不耐着性子:“差大哥,还请帮帮忙。”
狱卒也不是对胡小芸有意思,只是纯粹的打量,胡小芸一说,他便收回了视线。
“薛将军犯的是重罪,他参加宫宴,喝多了酒竟然敢当众调戏贵妃娘娘,皇上龙颜大怒,直接下令把他押入天牢。”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回薛将军绝对是栽了。皇上的贵妃娘娘,是他能出言调戏的?简直不知所谓。
胡小芸简直不敢置信:“大哥,这事儿其中定然有误会,薛将军不是那样的人。麻烦您帮我再去打听打听,谢谢您了。”
薛长枫那样一个清心寡欲的人,连成了亲的前嫂嫂都不敢碰。更何况是出言调戏皇帝的贵妃,打死她都不信。
狱卒直接道:“我骗你作甚?这件事情传的满朝文武皆知,薛将军这次怕是难了。”
“他不是那样的人。”胡小芸还是坚持。
“呵,你是他的嫂子,他都敢惦记你,他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薛长枫的色名,早就传遍京城,他醉酒调戏贵妃是朝堂众大臣当众所见,否则谁敢乱传。
胡小芸被狱卒怼的无话可说。
狱卒懒得跟她废话:“等着,我这就出去给你弄吃的。”大步离开。
小宝巴巴的望着胡小芸:“娘亲,爹爹为什么调戏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是谁?”
胡小芸叹气:“这事儿娘亲也不清楚,等咱们见到爹爹,亲自问他。”
小宝点头。
狱卒还算有良心,给胡小芸买了一桌子丰盛的午饭。鸡鸭鱼肉都有。
胡小芸把吃的分了一些给旁边的春分立夏她们,然后才和小宝吃起来。
胡小芸被关的第四日,圣旨传来,大概意思是薛长枫犯了死罪,按律当斩,但念及他在战场上的功勋,改为一家人流放滁州。其府内丫鬟小厮,全部发卖。
圣旨下,胡小芸纵使不相信薛长枫调戏了贵妃,此刻也不得不信。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反正总觉得怪怪的。
她记得上辈子薛长枫拿着小宝骨灰回到老家安葬,那时候他是威风八面的威远候,深得皇上器重。如果薛长枫真的调戏了贵妃,皇上如何会器重他?
胡小芸心中明悟,这可能是皇上和薛长枫在做局。
上辈子薛长枫之所以爬的那么快,主要是帮助皇上除了宁王一党,顺势被皇上封为了威远候。
胡小芸想明白,人就不慌了。
当天中午,几个士兵走进牢房,狱卒打开牢门,胡小芸被戴上了枷锁,和小宝一起被带了出去。
春分立夏等一众丫鬟哭喊不舍。
胡小芸也舍不得她们,但分别就在眼前,没有办法。
“一定要好好的。”胡小芸叮嘱春分立夏两人。
如果薛长枫和皇上做局,那春分立夏等人就算发卖,也会有好去处,她们身上还有她给的一百两银票,日子肯定不会差。
小宝紧张至极,牢牢拽着胡小芸的衣服下摆:“娘亲,小宝害怕。”
胡小芸边走边安慰:“不怕,我们很快就能见到爹爹了。”
“真的吗?”小宝一脸期待。
“对,等下就可以见到爹爹了。”胡小芸揉了揉小宝的冲天辫。
牢房外面,胡小芸和小宝刚走出去,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头戴枷锁,手上脚上戴着镣铐的薛长枫。
他身后还站着两个看守他的士兵。
几日的牢狱之灾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有些狼狈。穿着一身囚服,身姿依然笔挺,只是看着她和小宝的眼神充满歉意。
小宝不懂歉意不歉意的,看到不远处的薛长枫,笑着叫了一声爹爹。
小宝手上脚上也有铁链,不能随意乱跑,只能站在原地喊人。
薛长枫高兴的点了点头:“好儿子。”
士兵把一家三口接齐了,直接出发前往滁州。
滁州离京城有大半个月的路程,犯人需要一步步走到滁州。光是走路,都能要了半条命。
薛长枫看着胡小芸,歉意道:“小芸,让人跟着受连累了。”
胡小芸此时能说什么,这都是他们安排好的。她只能无条件配合,将贤妻良母的人设进行到底。
“我和二哥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要说那么见外的话。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薛长枫感动的眼眶通红。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薛长枫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士兵在跟前,他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
此次护送薛长枫一家人去滁州的统共有四个士兵,带着薛长枫和胡小芸小宝从街道上路过,不少百姓出来看热闹,大家看到薛长枫,怒骂不休。
“胆大包天的色胚,竟然连贵妃娘娘也敢调戏,活该遭此报应。”
“原以为他只是色,没想到竟然连贵妃娘娘的主意也敢打,不知所谓。”
“看他现在犹如过街老鼠的样子,真是解气。”
“哎,可怜了薛夫人和孩子,无辜受连累。”
“有什么好连累的,当初苟且的时候就应该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嘴下留情吧。”
胡小芸只感觉一路走,一路被骂。当然薛长枫被骂的居多,她是被连带的。有的人甚至往薛长枫身上扔烂菜叶子,泼馊水,直骂他不是人。
四个士兵都看不下去了,出言喝止百姓。
士兵的喝止很有用,很多百姓不敢乱来了。
一行人出了城门,终于清静了。
胡小芸一脸担忧看着薛长枫:“二哥,你没事吧,那些人也太过分了。”
薛长枫在战场上厮杀过,哪里会把这些小事放在眼里:“你别担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胡小芸点头。
薛长枫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好一会儿,薛长枫才道:“小芸,那晚我喝醉了,不是有意对贵妃娘娘无礼。”
胡小芸笑:“我知道的,二哥不是那种人。”
“你真的这么想?”薛长枫疑惑的看着她。
“真的。”胡小芸点头。
薛长枫应该开心的,媳妇如此善解人意。但不知为何,心里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以为她会生气,他准备了一箩筐的解释,结果一句话都没用上。
“二哥,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胡小芸不解。
薛长枫摇头:“没什么。小芸,谢谢你相信我。”
胡小芸笑。
路上有士兵在,不好说太多,两人说完这事后,便没有多说什么。
小宝走了没多久,便走不动了。毕竟是个三岁左右的孩子,哪里能走这么久的路。
薛长枫和胡小芸都戴着枷锁,也不方便背小宝。
胡小芸走上前对四个士兵道:“几位大哥,我发鬓里藏了一百两银子,几位拿去买些酒喝。只求几位大哥行行好,看在年幼孩子的份上,能帮我们安排一辆马车,这一路上能让我们吃个饱饭。”
路上天寒地冻,若是真的一路走着去,估计没到滁州,可能就被冻死了。
薛长枫大惊,没想到胡小芸发鬓里竟然还藏了银子。
四个士兵听的眼冒精光,他们常年护送犯人流放,一路上都会要不少好处。有好处,他们自然好说话。
胡小芸笑着歪了歪头,示意银票在左边的发鬓里。
胡小芸不怕四个士兵乱来,薛长枫虽然戴了枷锁,但真正打起来,他们不是对手。而且她自己也有身手。
其中一个士兵从发鬓里取出银票,四人围在一起看了看,脸上笑容堆在一起。
钱到手了,四人顿时对胡小芸和薛长枫态度大变。
“薛将军,薛夫人,你们戴着枷锁走了一路,肯定累的不轻,我给你们把枷锁打开,等到了滁州境内,我在给你们戴上。”
薛长枫不是个喜欢说话的,胡小芸笑着附和:“如此就多谢几位大哥了。”
“马车的话,还要走一段路程,等到了附近的驿站,我去借一辆过来。”
胡小芸笑开了花,连连道谢。
薛长枫获得自由,立刻把小宝背起来。小宝累的狠了,刚趴在薛长枫的肩上便睡熟过去。
一行人走了有一刻钟左右,士兵们去驿站借了两辆马车。
一百两银子不少,够他们大方一回。
一家三口有了马车,路上舒坦不少,只是这种舒坦没有多久,四个士兵对他们的态度发生变化。
人啊,尝到甜头了就容易不满意。四个士兵觉得胡小芸一下子能拿出一百两银票出来,他们身上肯定还有,为了压榨他们的银子,态度急转直下。
胡小芸也不缺那点银子,只要一家人吃好喝好,平平安安到达滁州就好。
胡小芸把藏在小宝鞋底的一百两银票也给了四个士兵。当天胡小芸一家吃到了一桌子好菜。
胡小芸也不想给那么多,但身上只有一百面额的,根本找不开。
不过只要平安到达滁州就好,到时候以她的本事,想要挣银子不难。
又过了五日,一行人终于到达滁州。进入滁州境内,胡小芸和薛长枫要重新戴上枷锁,步行进城。小宝则乖巧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进城正是早上,街道上有不少行人,大家看到四个士兵压着一家三口路过,众人视线聚在他们身上。
“他们这是犯了什么事啊?那孩童看着好小,好可怜。”
“这是从哪里送过来的犯人,男的一表人才。女的更是娇俏水灵。”
“说的对,哪怕她穿着一身囚衣,戴着枷锁,还是好看的很。那要是穿着华服锦衣,不知道会美成什么样。”
薛长枫听到别的男人议论自己的媳妇,心里没由来的一阵不爽,恶狠狠的瞪着那些议论的人。
薛长枫没犯事之前是将军,身上透着威严,这么一瞪,顿是吓到了几个人。
四个士兵应约给一家三口买了两套冬衣,带着他们往府衙交差。胡小芸一路上给了他们二百两银子,一人两套冬衣真的不过分。
府衙的差官倒是没有怎么为难他们,解开他们的枷锁,叮嘱道:“以后你们只许在滁州境内走动,不许擅自出去,否则严惩不贷。”
薛长枫和胡小芸连忙应好。
一家三口走出府衙,胡小芸忍不住问:“二哥,我见书上写过关于流放的事情,流放的犯人是要干活儿的,为什么差官直接让我们出来了?”
薛长枫看着陌生的环境:“我入狱之后,提拔我的大将军去牢里看过我,当时听他提了一嘴,他去求了皇上,让我可以在流放之地走动,安度余生。皇上也许是看在我军功份上,对我网开一面,所以衙差不用我们干活儿。”
“哦,这样啊。”胡小芸点头。
薛长枫叹了口气:“现在我们最主要的是找个落脚点,先安顿下来。”不用像犯人那样干活,官府也不会提供住的地方。他们只能自己找地方住。
胡小芸叹气:“我们现在身无分文。”本来藏了一百两,她不打算拿出来,可士兵态度急转直下,甚至还提出要他们下来走路,那时候还有五天的脚程,走下去根本受不了,她不得已才吧银票给了他们。
“没事,我先去找活计,总能找到一个落脚点。”薛长枫笑。
“好。”胡小芸能做的只有支持。
一家三口走在街道上,胡小芸看到前面不远处人头攒动:“二哥,那边好热闹,我们过去看看。”
“好。”薛长枫点头,抱着小宝跟在胡小芸身后。
胡小芸走过去才知道这里是贴告示的地方。之所以围了这么多人,是因为贴了一张新告示。告示上写的是薛长枫犯错被流放经过,旁边还贴了一张薛长枫的画像。
大家看到一家三口过来,人群里议论纷纷。
“就是这个男人,竟然调戏贵妃娘娘,罪大恶极。”
“太可恶,太恶心。”
“色中饿鬼。”
“我瞧着他旁边的妻子很漂亮,为何还不满足,这男人真是白瞎了他的长相。”
胡小芸听到众人的指责声,听不下去,拉着薛长枫的手,直接把他拽出人群。她怕再出现京城被砸烂菜叶子的画面。
“二哥,你别往心里去,他们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胡说八道。”胡小芸安慰。
薛长枫只感觉这一刻浑身都是暖的,因为有胡小芸在。
“小芸,你信我就好。”薛长枫笑的温柔。
“我们走吧,去看看能找什么活计。”胡小芸道。
“好。”一家三口挨家挨户的看门上的告示,是否需要招工。
薛长枫一连找了好几家,没有人愿意要他。
胡小芸也找了好几家,有招账房先生的,招掌柜的,胡小芸觉得自己能轻松胜任,但根本没人愿意要她。
他们夫妻就像是被人孤立了一般,百姓对他们非常抗拒。
一整天下来,两人走的腿酸至极,仍然没有一家铺子要他们。
“二哥,现在我们怎么办?”晚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士兵给我们各买了两套换洗衣物,我先把另一套当了,找个客栈先住下来。”薛长枫提议。
如今只有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那就按照二哥说的做。”
一家三口去了当铺。薛长枫的一套成衣只当了三十文钱。士兵买的衣服都是很普通的那种,且当铺当衣服,价格又要折半。
三十文钱,只能勉强找个客栈住一晚上,然后买几个馒头对付一下。
胡小芸还没有过这么惨的日子:“二哥,等会儿你下楼问下掌柜,能不能借点纸笔,我想写封信回去。”
“写信?你要写给谁?”
“我写给书肆掌柜,找他借点银子,商量一下继续写话本的事情。”
“好,等下我去借。”他们住在这里,掌柜应该不至于连纸笔都不借。
没一会儿,薛长枫就借了纸笔上来。
胡小芸也不拖拉,铺平纸张,直接开写。
小宝已经瞌睡的很了,薛长枫道:“小芸,我先带小宝去下面沐浴,等下就上来。”
胡小芸偏头看了父子二人一眼,点头道:“去吧。”
住这家客栈花了二十文铜板,三人挤的是最下等的房间,屋子小,沐浴洗漱都需要去外面的一个公用房间洗。
胡小芸写好信,把信纸装好,薛长枫带着小宝回来了。
小宝困的不行,刚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功夫就熟睡过去。
屋子里就他们两人,薛长枫想到今晚两人要住在一起,俊脸刷的一下红了。
“小芸,你先去沐浴吧。我等下和你一起过去,我在门口等你。”公用房间总是有隐患的,况且小芸长的那么漂亮,若是有人偷看她洗澡……
“好。”胡小芸笑着点头,随即走到床前,拿着自己换洗衣服往外面走。
两人一起下楼,薛长枫提着桶去打热水,胡小芸站在原地等他。
二十文一晚的房间,洗澡用的桶都是很小的桶,只够淡淡洗一洗。
薛长枫把热水提进公共房间:“小芸,你洗吧,我在外面等你。”
“好。”胡小芸看着屋子里的情状,终于明白薛长枫为什么要过来守着了。若是真有人偷看,只要沾湿窗户纸,春光一目了然。
胡小芸不敢磨蹭,快速洗了洗,换上干净衣服出去。
“小芸,你先上去,我洗了在上去。”
“好。”胡小芸心里还惦记着小宝,步伐匆匆。
薛长枫洗好澡,一颗心浮浮沉沉,走到房间门口,他步伐迟疑了。
胡小芸听到了薛长枫的脚步声,直接给他打开房门。
“二哥,你在外面杵着干嘛?快进来啊。”胡小芸笑。
“这就进来。”薛长枫抬步进了房间。
小宝躺在床上,依然睡的很熟。
薛长枫紧张局促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胡小芸。
胡小芸全当不知道薛长枫的紧张:“二哥,你还傻站着干嘛,睡啊。”
胡小芸说着,已经爬到床里侧。
如花似玉的女人坐在老旧的木板床上,格格不搭。
这样的女人,不管和谁在一起,都是享福的命。偏偏跟他在这里受罪,愧疚感顿从心起。
“小芸,我对不住你,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和小宝。”
胡小芸笑着道:“快上来安置吧。”
薛长枫浑身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