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涟漪陪着秦老头用过晚饭,丫鬟们簇拥着他去浴房沐浴更衣。
待到众人离开,宋叶寒走进屋内,点燃迷情香。
祝涟漪坐在床边,看着宋叶寒的一举一动,未曾言语。
宋叶寒也未曾多言,点燃迷情香之后,一瘸一拐离开卧房。
门轻轻关上,屋内只有祝涟漪一人在等待。
秦老头猴急,很快沐浴完毕回到房中。
祝涟漪双眸含笑,卖力和秦老头周旋,哄着秦老头喝了不少酒。
半刻钟左右,迷情香起效果,秦老头再次昏睡在拔步床上。
祝涟漪痛乎三声,暗号示意宋叶寒。
宋叶寒依旧如昨日一般,先是找借口离开,然后才从后面窗户翻进来。
刚一进屋,迎面而来秦老头若有若无的无耻声音。
绕过屏风,女子瞬间映入眼帘。她穿着一身粉色薄烟纱,里面穿着月牙白肚兜,下面是同款颜色稠裤,她端坐在黄花梨木圆桌跟前,正闲散恬淡的喝茶。
明明是一副娇媚打扮,偏偏气质清丽脱俗,高华婉约,在晕黄灯光下,更显宜室宜家。
宋叶寒诧异了一瞬,随即猛然回过神来,脚步清缓朝着女子走了过去。
宋叶寒走路的声音太轻,直到跟前,祝涟漪才看到他。
他没了之前伺候秦老头时的装腔作势,双腿笔直,脸上虽然坑坑洼洼的伤疤伪装,但长身如玉,气势非凡。
有些男人的俊,不止于面庞,更多的是通身气质。宋叶寒当了十几年的富家少爷,他身上的气质是在耳濡目染,良好家教中渲染出来,自然极为出众。
祝涟漪想起昨晚的事情,心里忍不住打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实在让人难以忘怀。不过两人本就是交易,她难道还能在他面前娇声软语诉难受?
她不想让他看轻她。
再者就算是娇声软语,也要对人。在乎你的人,自然心疼你。不在乎你的,任你说破了天,也没什么作用。
祝涟漪放下手里的茶杯,视线迎过去:“走吧。”说着,祝涟漪直接起身,往屏风后面走去。
宋叶寒没说话,祝涟漪从他跟前走过,他抬步跟上。
从后面看,女人的背影婀娜丰润,轻轻走动间摇曳生姿。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屏风后面,祝涟漪径直走到烛下,吹熄了蜡烛。
外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不过外面月光如水,依依希希能洒些进来。
祝涟漪不动声色的解掉稠裤,像昨天一样坐到小榻上,保持同样的姿势。
宋叶寒见祝涟漪已经动了,他没道理不动,怎么也不能输给一个女人。
宋叶寒抿着唇解掉束缚,房间太黑,祝涟漪看不清他的表情。
屋子里除了迷情香之外,好像还有其他的香味,宋叶寒走近几步,那香味更加清晰。馥郁芬芳,引人入胜,是女儿香。
祝涟漪见宋叶寒依旧是磨磨蹭蹭的,她心里紧张的要命。
昨晚的事情依旧在脑海里,那种痛感挥之不去,这男人却慢的惊人,让她想长痛不如短痛都不行。
这就好比现代时警察要枪毙罪犯,第一次忘记上膛,第二次空膛,第三次走火,罪犯吓都要被吓死过去。
“你在作甚,如此慢?”祝涟漪忍不住催促。
宋叶寒唇抿的更紧,他也有心理阴影,怕再次出丑。
不过女人都已经催他了,他岂有退缩之理,又上前几步,黑暗里,他的眼睛惊人的好。
祝涟漪双手紧紧拽着被褥,感觉自己在被凌迟一般,痛苦不堪。她紧咬着唇瓣,死死咬着,不愿透露自己的脆弱。
这次宋叶寒可能是想找回面子,哪怕祝涟漪如藤蔓一般缠绕,他依旧于泰山崩顶而面不改色。
不知过了多久,祝涟漪觉得自己已经半条命都快没了,此事方才过去。
宋叶寒没有管祝涟漪,收拾停当,径直走到黄花梨圆桌前,把里面的香熄灭。
祝涟漪脸色苍白的慢慢走过去,宋叶寒已经把里面的香灰处理好。
宋叶寒看了祝涟漪一眼,波澜不惊:“我先走了,你还是按照昨晚那般,等秦老头熟睡之后再行叫水,切不可先叫。”宋叶寒看到祝涟漪脸上汗水剔透,忍不住叮嘱一句。
“我知道。”祝涟漪没好气的说,态度冷漠异常。任谁被虐待一般收拾了一回,态度都不会很好。
宋叶寒没在多说,复又从刚才进来的窗户离去。
男人刚走,祝涟漪软软趴在黄花梨木圆桌上,她真的没有一丝力气。果然,图谋别人的家产是要付出代价的。
祝涟漪在圆桌上趴了半刻钟左右,感觉恢复了一丝力气,这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即听到外面传来小厮给宋叶寒行礼的声音。
他的速度倒是快,又到门口站着了。
半个时辰后,祝涟漪叫水沐浴,随即把小榻收拾一遍,确认看不出问题,这才去拔步床睡觉。
秦老头已经完全睡熟,鼾声不绝,祝涟漪都快被吵死了。
翌日一早,祝涟漪顶着两个黑眼圈,伺候秦老头穿衣上朝,秦老头一走,她连忙回自己的院子补觉。
祝涟漪有种想死的感觉,秦老头今晚又招幸她。
她也不知道秦老头到底迷恋她哪一点,明明什么都没发生,都是迷情香的作用,为什么他还能连点她三回。
秦老头连续三天招幸,秦府内直接炸锅。
府内小妾数百,从未有连续招幸两天的。秦老头已经到了五十知命之年,身子已经大不如年轻人,他能招幸的次数本就不多,为了孩子,不管多美的女人,他一个月只招幸一回,破天荒的招幸两回。
祝涟漪已经是个例外。
秦老头听信算命先生的话,对祝涟漪十分看中,且祝涟漪长相貌美,他自然愿意多招幸。
这个苦了祝涟漪,原本宋叶寒毛头小子,不懂情爱,她身上伤势未好,连续侍寝三天,她不死也要脱掉一层皮。
又是晚上,祝涟漪收拾打扮好,等着秦老头回来,然后陪着他用饭,各种哄他消磨时间,直到他睡下入梦。
宋叶寒听到她暗号之后过来,两人又进行了一番造人运动。
祝涟漪真的快崩溃了,疼到了骨子里。
连续招幸三天后,秦老头终于没有点她。
宋叶寒送秦老头出府上朝,每天会按部就班问一句:“相爷,今晚还是祝姨娘侍寝吗?”
秦老头乃一国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事情极多,忙碌不堪,偏他重视子嗣之事,早上上朝之前,就要定下当晚招幸之人。
秦老头被一群人簇拥着,还要点祝氏吗?
秦老头有丝疑惑。祝氏虽然长的美如天仙,人也有趣,在床榻上给他的感觉也很不错,但不知为何,连续招幸三天之后,他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不了。今晚点冯氏侍寝。”
宋叶寒点头:“是。”
秦老头走出府门,小厮帮忙掀开轿帘,秦老头弯身走进去坐下。秦老头不禁想男人啊,都是一个样,不论多漂亮的女人,睡多了都是会腻的,瞧他不过三天,也忍不住想换胃口。
祝涟漪得知秦老头点了别的小妾招幸时,心里乐的恨不能跳八丈高,太好了,终于不用对着秦老头那张脸,不用彻夜听他的鼾声。
雪儿端着时令水果进来:“祝姨娘,这是当季的西瓜,您快尝尝,只有您这儿才有,别的姨娘那里还未分到呢。”
祝涟漪一听,顿时心情好了不少,有个管家当炮友还是很不错的。
“雪儿,一共送来了多少西瓜?”
“回禀祝姨娘,宋总管吩咐送了一筐西瓜过来。”
祝涟漪乐了:“是吗?那你吩咐人把西瓜全部放到井里冰镇着,这大夏天的,冰镇西瓜最是解暑。”
雪儿一脸迟疑:“姨娘,您现在还不知是否有孕,不能吃冰镇西瓜,且冰镇西瓜太凉,对女子身子不好,您要为以后着想。”
祝涟漪一张笑脸拉了下来:“知道了。”秦老头好像在府里严令禁止女子吃冰凉食物,为的就是容易怀孕些。上辈子原主也没吃过寒凉的食物。
一连三日,祝涟漪未被招幸。
前面两日,秦老头招幸了两个小妾,之后他就没有继续招幸,将养身子。知命之年的岁数,他还想继续要孩子,就不敢纵欲。
祝涟漪彻底闲下来,整个人无聊极了。想要出去,却是万万不行的,她和府里的数百小妾,就像是秦老头豢养的金丝雀,吃穿住行样样都是极好的,唯独没有自由。
祝涟漪都快憋疯了,但古代规矩森严,小妾通买卖,说难听点就是奴婢,哪里会纵容她出府逛街。
祝涟漪闲着没事,吩咐朝霞院的丫鬟小厮们给她搭了一个花架凉亭,又弄了面包窑,小厨房等等。
闲着没事,做点美食吃也不错。
宋叶寒在祝涟漪没侍寝之后,便没有出现过,但对于祝涟漪的要求,一一同意。不然祝涟漪一个小妾,哪里能弄什么小厨房。
连着五六日的空闲,祝涟漪的月事来了。
秦老头一直关注着祝涟漪,得知她月事来了,只觉得竹篮打水一场空,遗憾的很。
祝涟漪倒是很开心,能一直休息,就是不能出府是唯一憾事。大女人能屈能伸,待他日她掌家做主,想去哪里去不了。
月事过后,祝涟漪又休息了三日,府医过来给她诊脉,断定她可以侍寝,秦老头又点了她。
时隔半月看到宋叶寒一瘸一拐,带着一众丫鬟小厮走进朝霞院,祝涟漪无奈叹了口气。
又要面对这个男人了。
宋叶寒恭恭敬敬给祝涟漪行礼:“祝姨娘,相爷今晚招幸您,时日不早了,请随奴等去准备着。”
“好。”祝涟漪很配合的跟着宋叶寒走。
又是一番沐浴打扮,坐在拔步床等秦老头归来,然后陪他浪费时间,等他入睡。
宋叶寒进屋,祝涟漪依旧坐在黄花梨木前喝茶。
两人半月没见,陡然见面就要直奔正事,房间里随着起起伏伏的秦老头哼哧声,极为尴尬。
祝涟漪是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放下茶杯说了句:“走吧。”
两人又去了屏风后面的小榻处。
依旧如之前那般,两人解掉了稠裤,祝涟漪坐在小榻上,等着宋叶寒过来。
铺天盖地的痛瞬间席卷全身,祝涟漪只感觉自己快崩溃了。她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可祝涟漪低估了这具身子的娇,眼眶里的泪珠滴滴答答不停往下流。从脸庞流到宋叶寒的手背上。
宋叶寒正疾风骤雨的忙碌,感受到手背上传来一阵湿意,那湿意还在不停的滴……
祝涟漪在哭!
宋叶寒顿时感觉被烫住了一般,整个人楞在原地。
黑暗里,宋叶寒睁开双眼,对上一张梨花带雨的绝美脸庞,女人唇瓣依旧咬着,鲜红的血渗出来。她这柔弱可欺的模样,楚楚动人我见犹怜至极,只会想让人更加不顾一切欺她。
黑夜里,宋叶寒强忍着紧绷的触动,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他从没有过别的女人,不知道这种情况如何应对:“你……很难受?”
祝涟漪一直在忍,陡然听到宋叶寒的话,瞬间绷不住了,整个人开始小声啜泣,可怜巴巴的声音含有责怪:“都快痛死了,你还好意思问。”
宋叶寒闻言,更加不知所措,甚至手足无措。
“那该如何是好?”
宋叶寒问这话就像是白痴似的,祝涟漪听的来气,没有接他的话。
宋叶寒没有任何动作,安安静静站着,希望以这样的方式等她好受。
可祝涟漪怎么会好受:“你别墨迹了,你好了我就不会难受。”
宋叶寒秒懂祝涟漪的意思,紧绷着唇点头嗯了一声。
一阵疾风骤雨过后,终于让祝涟漪看见了彩虹。
宋叶寒见祝涟漪眼眶红肿,有心安慰,但话到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两人静静的,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之后宋叶寒离开。
祝涟漪知道宋叶寒是想和她说话的,但祝涟漪不想和他说。能说什么呢?两人本就是交易关系,让他看到她流泪,已经万万不该。
翌日,祝涟漪伺候秦老头穿衣,旁边五六个丫鬟帮忙,宋叶寒站在一旁汇报府里的事情。
秦老头低头看着祝涟漪,见她如玉的脸蛋上,眼眶红肿的厉害,皱眉的看着她:“爱妾,你昨晚哭了?”
祝涟漪顿时一僵。
宋叶寒也顿时一僵。
祝涟漪小脸红扑扑的看了秦老头一眼,小拳头锤了他一下胸口:“相爷明知故问,真是讨厌死了。”
秦老头迷茫了一瞬:“我?”
祝涟漪见他迷茫,心里也直打鼓,怕他有所怀疑,娇嗔的瞪着他:“相爷,您昨晚英勇无双,难道都忘了吗?妾身怕打扰您的雅兴,没敢哭出声来……”越说越小声,羞羞怯怯,好不惹人怜爱。
秦老头自然把祝涟漪的事情归功于他的身上,哈哈大笑:“爱妾受苦,老夫看着心疼,房里的那尊玉如意便拿去。”
祝涟漪闻言,受宠若惊:“妾身承蒙相爷厚爱,多谢相爷。”秦老头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秦老头笑着拍了拍她得手,转身出去。
宋叶寒临走之前看了祝涟漪一眼,视线停留在她眼眶处,神情复杂。不过复杂只是一瞬,稍纵即逝,快的让人不可捉摸,祝涟漪自是没有看到的。
回到朝霞院,雪儿连忙煮了两个鸡蛋给祝涟漪滚眼眶,快速消肿。
毫不意外,秦老头又连续点了祝涟漪。
祝涟漪知道消息时,都快哭了。明明早上走之前没说要点她的,怎么又点了?
殊不知是她异样的夸张,让秦相隐心情愉悦,所以宋叶寒问起晚上招幸谁时,他又大方赏了祝涟漪一晚。
*
宋叶寒绷着脸回到自己住处,心情极为不好。坐在椅子上,宋叶寒打量着自己的右手背。
昨晚女人的眼泪一滴滴打在这只手背上。
宋叶寒想起来心里不爽。男欢女爱,为何她还哭?
难道是自己的问题?
宋叶寒想了想,立刻出去吩咐心腹,去街上买些避火图回来。
宋家未出事之前,宋叶寒怜惜祝涟漪年纪小,未曾在情事上留心,宋家出事后,他一心报仇练功,对这些更不敢兴趣,从未在这方面涉足过,所有的经验都凭自己的感觉来。
祝涟漪这晚侍寝,明显感觉到了宋叶寒的不同。
他和往常完全不一样。
以前只会直来直去。如今竟然知道要先让她动情。
祝涟漪依旧没吭声。
宋叶寒也感觉自己脸面挂不住。两人明明是仇人关系,他明明恨着她,偏偏因为她的几滴眼泪心软,觉得她很可怜。
宋叶寒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软。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痛罢了。”意思是你不要多想,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
祝涟漪小声道:“我知道。”不管怎样,这都是一场交易,她比谁都清楚。宋叶寒心疼她是好,不心疼还是得忍着。
这一次宋叶寒手下留情,处处顾忌,祝涟漪好受了许多。
两人还算配合。
圆满完成了任务。
两人各自收拾好自己,宋叶寒熄掉迷情香,祝涟漪坐在黄花梨木圆桌旁休息。
宋叶寒不愧是武功高强之人,除了刚开始那次三呼吸乌龙之外,其他时候简直让人怀疑人生。
翌日,祝涟漪再次帮秦老头穿衣。
秦老头一把握住了祝涟漪的手。
祝涟漪大惊,娇嗔道:“相爷,这里还有很多下人在呢。”
秦老头笑了一声,随即挥退众人。
祝涟漪惊讶,穿戴好挥退众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秦老头这是要干嘛?
祝涟漪心里打鼓。
所有人退下之后,屋子里只剩下秦老头和祝涟漪两人。
秦老头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爱妾,本相对你好是不好?”
祝涟漪听的心里更加慌乱,面上依旧点头:“相爷待妾身自然是极好的。”
秦老头笑:“爱妾既然知道本相对你好,那你准备怎么回报本相?”
祝涟漪一脸纠结,摸着自己小腹道:“妾身最想为相爷怀个孩子,让相爷后继有人。”
秦老头笑的更加开怀:“爱妾真是深得我心。不过眼下本相有一件事,想让爱妾配合。”
祝涟漪疑惑:“相爷有何要让妾身配合的,相爷直说便是,只要妾身能办到的,妾身一定万死不辞。”
秦老头笑着捏了捏祝涟漪的脸蛋:“有爱妾这话,本相放心了。今晚爱妾同冯氏一起伺候如何?”秦老头笑着道:“若是别人,本相直接便下令了,但爱妾还是和旁人不同的。”
祝涟漪脸色大变,心里把秦老头十八辈祖宗都骂了一遍,面上眼泪哗的一下出来,梨花带雨,一把抽走自己的手,背过身去抹眼泪:“相爷,您这是要逼死妾身吗?”
秦老头见状,也知道她是不愿意了。他之前没想让她和别的小妾一起伺候,但再美的女子招幸多了,也没那种感觉,他还是想找点花样。
“本相哪里是逼死你,这不是和你商量?别的妾室想要本相点她,还不配呢。”简而言之这是她的荣幸。
秦老头打定主意她不敢拒绝,没有哪个小妾敢拒绝家主。
祝涟漪心里恶心的要命,面上凄凄楚楚:“妾身娘家未败落之前,也是松阳城有名的富户,妾身自小也是家教严苛,虽不如京城名门闺女,也是松阳城有名女子,相爷让妾身和别的女子一起侍候,和那烟花柳巷的妓子有何区别?这不是逼妾身去死吗?”
祝涟漪越说哭声越大,秦老头听的一个头比两个大。
“既然你不愿意,那便就此作罢。”他还要上朝,没工夫和她说太多。
“谢相爷。”祝涟漪不情不愿。
秦老头大步出去。
祝涟漪连送都不想送他。这个老男人,太恶心了。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隔夜饭都快给她吐出来。
雪儿见祝姨娘从卧房出来,脸色颇为难堪,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还带着泪珠,她之前在门口守着,便听到里面隐隐绰绰的哭声:“姨娘,您这是怎么了?”
祝涟漪不欲多说,快步朝自己住的朝霞院走去。
“雪儿,宋管家呢?”祝涟漪边走边问。
雪儿如实道:“宋管家去送相爷了。”
祝涟漪点头:“等会儿宋管家回来,让他去一趟朝霞院,就说我有事要和他相商。”
“是,姨娘。”雪儿领命。
回到朝霞院,祝涟漪心里依旧不得劲,气不打一处来。
宋叶寒来到朝霞院,祝涟漪的脸还沉的厉害。
“祝姨娘,您找我?”宋叶寒走到祝涟漪跟前,恭敬行礼。
祝涟漪点头,笑着道:“听闻宋管家深受相爷宠信,妾身想向宋管家打听一些相爷的饮食习惯,还请宋管家不吝赐教。”
宋管家恭敬点头:“祝姨娘严重,您有心了。只是相爷平日忌讳甚多,一时半会儿怕是说不完。”
祝涟漪笑:“不打紧,宋管家随我进屋内一叙。”说罢,吩咐下人:“雪儿,上茶。”
雪儿连忙称是。
祝涟漪和宋叶寒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厅内。
雪儿适时端了两杯茶水进来。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宋叶寒开诚布公的问:“你找我何事?”
祝涟漪气的不行:“秦老头可能恼我了。”
宋叶寒皱眉:“仔细说来。”早上进去伺候,秦老头和祝涟漪还一副浓情蜜意,之后两人单独相处了一会儿,秦老头去上朝时,脸色都难看的很。
祝涟漪直接把之前的事情说了:“那老男人也太不是东西,竟然想两个女子一起伺候他,他以为他是谁,还是年轻小伙儿?反正我没有纵着他,直接拒绝了,他要是因此生气,我也没法子。”
宋叶寒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迷情香虽有以假乱真的作用,但假的毕竟是假的,成不了真。他可能觉得你没甚滋味,所以想着……”
祝涟漪听的脸黑。
宋叶寒严肃道:“秦老头如今这般,咱们的时间怕是不多了。”宋叶寒看向祝涟漪,视线在祝涟漪的小腹处停顿:“看来你必须要尽快怀孕才行。不然时日一长,你又不按照他的喜好来,他招幸你的次数定然会越来越少。”简而言之,她快要失宠了。
祝涟漪皱眉:“怀不怀孕这个看天意,我能怎么办?”她很无语啊。
宋叶寒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把事情真相分析给你听。”
祝涟漪直接道:“反正不管怎样,我是不会配合秦老头,而且按照秦老头的法子,迷情香的事情肯定瞒不住。”屋子里多了一个女人,这事情可不好办。
宋叶寒点头:“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好生养着便是。”宋叶寒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段时间秦老头可能不会点你侍寝,你安生等待时间便可。”
“知道了。”祝涟漪无语极了,不能出去,只能在朝霞院待着,她都快要发霉。
宋叶寒走了。
当晚,秦老头果然没有点祝涟漪。
之后连着二十天,秦老头都没招幸过祝涟漪,好像故意冷落她。
秦老头身为位高权重的丞相,谁人敢不给他面子,谁人不视他的话为圣旨,一个小妾竟然敢拒绝他,简直不知死活。他宠她可以,但绝对不会惯着她。
二十多日未曾和宋叶寒同房,毫无疑问,祝涟漪的月事准时到来。
秦老头知道祝涟漪的月事来了,明白自己又白干了两天,气不打一处来,对祝涟漪越发不待见。
万幸祝涟漪还有个炮友总管,一应吃穿未曾下降。
这天,雪儿在祝涟漪面前说道:“姨娘,您若是嫌闷,何不奏请相爷去城外的送子娘娘庙敬香?您一心求子,相爷一定会同意的。”
祝涟漪眼眸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秦老头那么想要孩子,她以敬香的名义出去走走,他肯定会答应的:“走,我这就去府门口等他去。”
“是。”雪儿跟着笑。
祝涟漪收拾打扮了一番,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去秦府大门口迎秦老头。
秦老头几乎每日都是这时候回来,她应该等不了多久。
果然,祝涟漪等了小半刻钟左右,秦老头坐着软轿回来了。
祝涟漪看到秦老头从软轿里出来,面上扬起甜笑,一双美眸褶褶生辉:“妾身参见相爷。”
将近一个月不见,祝氏还是那般美丽。只是美则美矣,滋味一般,远不如之前宠爱的冯氏,可惜了这具身子骨。
“你怎么出来了?”
祝涟漪笑着道:“妾身许久不见相爷,心中甚是思念,便来府门口迎一迎相爷,顺便找相爷讨个恩典。”
秦老头皱眉看着她:“什么恩典?”美人带笑,声音软甜,实在让人发不起脾气。
祝涟漪直接说道:“妾身听闻城外送子娘娘庙极为灵验,妾身斗胆请相爷恩准妾身明日去送子娘娘庙敬香,妾身希望能为相爷早日诞下麟儿。”
秦老头闻言,心里的火气消了不少。子嗣一直是他重视的头等大事。
“好,明日本相陪爱妾一并去。”
“多谢相爷。”祝涟漪虽然遗憾不能独自去,但只要能出去转转,已经不错了,就不要纠结身边是否有秦老头。
祝涟漪说完之后便回朝霞院去,秦老头并未留她过夜。
一个月没有招她侍寝,秦老头可没闲着,又给自己纳了两房妾室。
两人都是十五六岁刚刚及笄,身子正是好孕育的时候。
祝涟漪不以为然,十五六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哪里好孕育了,古人想法太过偏激。
翌日,祝涟漪早早被雪儿叫起打扮。
祝涟漪困的眼睛都睁不开。
“今日打扮素净些便好。”出门在外,轻装简行才舒适。
“是。”雪儿领命。
很快祝涟漪收拾好,和秦老头在秦府门口汇合。
祝涟漪身为小妾,自然要比秦老头早过去一会儿。
秦府门前站了一长队的人马,场面壮观。宋叶寒也在里面。
丞相出门,阵仗真大。
祝涟漪只是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等了许久,秦老头依旧没出来,祝涟漪都等的不耐烦了。
好一会儿,府内一个小厮出来禀报:“祝姨娘,相爷说临时有事,不能和您一起去敬香,您自己去便是。”
祝涟漪巴不得秦老头不去,大度点头:“好,我知道了。”
秦老头不去了,阵仗自然要小许多,最后只有十几个丫鬟小厮和宋叶寒一起陪她上路。
祝涟漪不在乎人有多少,能出去就行。
宋叶寒骑马,祝涟漪和雪儿坐马车,一路缓缓往城外驶去。
祝涟漪掀开车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象。古色古香的建筑,街道上行人匆匆,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味,那是自由的味道。
马车行驶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到城外的送子娘娘庙。
祝涟漪在庙里祭拜,参观,吃斋饭,直到太阳西斜,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去。
小妾没有主母自由,秦老头严于立下,小妾不可在外过夜,这是铁律。
回去的途中,祝涟漪没了早上刚出来的精神头,坐在马车里犯困。
大家都羡慕米虫好,但真的当米虫了,才知道这种滋味一点都不好。没了自由的米虫,什么都不是。
马车平稳的前行着,直到到了绿竹沟,一群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杀出来。
所有人的目标都在马车上,黑衣人们拿着大刀砍在马车上,祝涟漪瞬间吓醒。
“这是怎么了?”祝涟漪听到外面的打斗声。
雪儿小声道:“外面有刺客。”
宋叶寒在外面指挥着众人和黑衣人缠斗,他连忙下马,往祝涟漪的马车跑来。
“祝姨娘,你们快下车,车里不安全。”
“好。”祝涟漪毫不犹豫信了宋叶寒。
两人下车,祝涟漪和雪儿躲在宋叶寒身后。
宋叶寒在秦府里是个残废管家,没有任何武力,他带着 祝涟漪两人跑路,没有打架的意思。
黑衣人都是江湖中人,一个个武功高强,轻功卓绝,一行人打架飞来飞去,祝涟漪看傻眼。
她虽然会跆拳道,但和会轻功的江湖人打架,她完全没有胜算。
这时,一个黑衣人飞上马车顶盖,一刀劈下去,马车瞬间成了两半。
车内空无一人。
黑衣人大喊:“秦奸贼不在马车上。”
黑衣人的目光顿时瞄上了她。
“那女人是秦奸贼的小妾,杀了她泄愤,再找时机杀秦奸贼报仇。”
原来是秦老头的仇家!
黑衣人们朝着祝涟漪飞来。
祝涟漪后背冷汗直冒,这个宋叶寒怎么还不打架?难道是秦府的家丁还未死完,他不能暴露?
“退。”宋叶寒大喊。
祝涟漪和雪儿一退再退。
与此同时,秦府家丁快速朝着祝涟漪这边飞来,意在救她。
祝涟漪退到后面,半只脚踩空,转头一看,乖乖,下面是一个黑黝黝的深坑,深不见底,这要是掉下去,不死才怪。
绿竹沟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有一条沟非常深,比普通的水井都要深,传言在这里摔死过不少雨天过路人。
宋叶寒大喊:“再退。”
“不能退了,后面是深沟。”祝涟漪急了。
黑衣人和秦府小厮缠斗,还有一两个黑衣人是漏网之鱼,朝着祝涟漪这边冲过来。
祝涟漪都快急疯了,宋叶寒却完全没有打架的意思。他还在等什么?偏生她不好问出来。
就在这时,黑衣人的长剑朝祝涟漪左侧冲来,祝涟漪吓的花容失色,身子失衡,眼看就要掉下深沟。说时迟,那时快,祝涟漪想也没想的一把拽住宋叶寒,把他一起往下拉。
祝涟漪想的很简单,宋叶寒内功卓绝,只要他俩一起摔下去,她肯定死不了。
宋叶寒没想到会被祝涟漪拽着掉下去,当着秦府小厮的面,他不能使用功夫,眼见黑夜人过来,他已经让雪儿保护祝涟漪,没想到祝涟漪竟然拉着他陪葬。
宋叶寒此时杀祝涟漪的心都有了。
两人双双摔下深沟,刚开始掉落的特别快,快到地面时,祝涟漪明显感觉慢了,随后还是重重摔在地上,但人没事。
祝涟漪吃痛爬起来,宋叶寒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喂,你醒醒啊,没事吧?”
祝涟漪不信宋叶寒真的摔坏了,他现在装给谁看?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现在肯定恨死她了。
祝涟漪知道他有武功,但宋叶寒不知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