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涟漪一脸认真严肃:“这事儿我肯定要费心,你们男人不爱洁,受伤害的就是我们女人。”
宋叶寒无言以对,不欲继续讨论这事儿。
“等会儿秦相隐睡着之后,你在屋内敲三声桌子,我听见就会进去。”
祝涟漪看着白雾袅袅的浴桶,秀眉微蹙:“敲三声桌子也太过明显,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若有心人事后告知秦老头,以他阴险奸诈的性子,此事肯定不会善了。”
宋叶寒视线落在她身上:“那依你之见?”
秦老头不仅有他这个心腹,还有另外几个心腹,权利不输于他,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慎重较好。
既然决定走这条路,那就不能轻易暴露。他虽然有深厚内功,这几年也不停练习缥缈阁的武功,完全有能力在暴露之后杀掉秦老头。
可杀掉秦老头并不是他想要的。
秦老头为人阴险至极,他这些年搜刮了无数民脂民膏,全部被他隐藏起来。哪怕他身为他的心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银子。只有他的孩子将来顺利继承秦老头家产,恐怕才能明白。
宋叶寒不是个贪财之人,但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秦老头所有家产,全部都是他孩子的,一个子都不能少。
祝涟漪托腮想了想,片刻道:“我痛苦的喊三声,你觉得怎么样?别人只会觉得秦老头老当益壮,天纵之资,不会有所怀疑。”
宋叶寒表情尴尬,嘴角抽抽。
祝涟漪追问的看着他:“说话啊。”
宋叶寒点头:“就按照你说的做。”
“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祝涟漪没有半点害羞,这就是一桩交易而已,她为了活命,为了以后的康庄大道在努力。
宋叶寒点头。
祝涟漪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你说的那劳什子迷情香,对秦老头有用,那对我也有用了?我该怎么办?”祝涟漪急了,她等会要是没了理智,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宋叶寒一本正经道:“那迷情香只是针对男人的,对女子无甚作用。”缥缈阁研制出来的迷情香,江湖上有价无市,除了他这个阁主可以随意使用,其他人千金难求。此迷情香味道清淡,效果极强,中此迷情香之人,完全察觉不出梦中还是真实,正因如此,他才不怕秦老头发现有异。
祝涟漪狠狠松了口气。
宋叶寒淡然看着她,没有说话。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气氛尴尬。
祝涟漪紧紧盯着他。
宋叶寒疑惑的看向她:“怎么?还有何事?”
祝涟漪直接道:“你不出去?我如何沐浴?”
宋叶寒连忙点头,冷冷转身出去。
祝涟漪门栓上锁,这才脱掉束缚,轻手轻脚踏进浴桶。
祝涟漪是个很会享受的人,哪怕到这种时刻,她依旧闲庭淡然,享受着泡澡的舒适。
一刻钟后,祝涟漪才叫丫鬟们进来给她收拾打扮。
今天要真正承宠,祝涟漪穿的是一件赤色鸳鸯肚兜,下面罩着一条白色锦缎散花水雾百褶裙,身披白色薄烟纱。一头乌黑如墨缎的长发挽成了一个单螺鬓,斜插了一根白玉簪,簪上还坠了两串石榴珠子。
石榴寓意多子多福,丫鬟们给她戴这个簪子,意思明显。
祝涟漪看着铜镜里的美人,脸上薄施粉黛,肤光胜雪,双目犹如一汪清泉,嘴角含着笑意,腮边两缕秀发更添风情,一颦一笑间动人心魄。
“祝姨娘,请移步相爷卧房。”为首的丫鬟道。
祝涟漪轻轻嗯了一声,起身往门外走去。
前头两个丫鬟连忙给她打开房门,一行人簇拥着她往卧房而去。
祝涟漪刚走出房门,宋叶寒像个雕像一样在门口站着,待她迎面出来,宋叶寒躬身行礼。
祝涟漪微微颔首,径直去了旁边的卧房。
秦老头还未归来,祝涟漪依旧如上次一般,脱鞋坐在拔步床上等他。
丫鬟退至幕帘后,祝涟漪端坐着闲着无聊,一股淡淡幽香的香味窜进她的鼻腔。
这香味很陌生,很好闻。上次过来,祝涟漪没有闻到这股味道。看来应该就是宋叶寒说的迷情香。
*
夏季天热,宋叶寒中午练功后已经沐浴,这时本不欲沐浴,可脑子里响起祝涟漪让他洗干净的话,宋叶寒决定回去再洗洗。
他不想让那个女人看不起他。
“你们好生在这里守着,我去去就回。”宋叶寒叮嘱旁边守门的小厮。
“是,宋总管。”小厮恭敬应声。
宋叶寒大步离去。
这次秦老头回来的很早,祝涟漪只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一连串的行礼请安声,之后是掀开幕帘声,绕过屏风声。
只见秦老头被一众丫鬟簇拥着走进里屋。
祝涟漪笑盈盈的叫了一声:“相爷。”嫋嫋娜娜起身下床穿鞋,婀娜多姿走到秦老头跟前行礼请安:“妾身见过相爷。”
秦老头见祝涟漪打扮的容光四射,美艳十足,一双眼睛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亲手搀扶起来:“爱妾不必多礼。”
“谢相爷。”祝涟漪借着秦老头的手站直了身子:“相爷辛苦一日,想来累的不轻,妾身这就去给相爷斟茶。”
“爱妾不用忙碌,那些事情自有下人去做,你好好陪着本相便是。”秦老头笑着拍了拍祝涟漪的手,宠爱十足。
祝涟漪小脸羞红,受宠若惊,低头垂眸看到自己的手,莞尔浅笑:“相爷垂怜妾身,妾身不胜欢欣。”随即又道:“妾身为相爷宽衣。”
“好。”秦老头长开双手,任由祝涟漪帮他。
祝涟漪也不是一人,还有两个丫鬟在旁边帮忙。
宽好衣服,秦老头去洗漱,祝涟漪又在屋子里继续等。
祝涟漪可不想去伺候秦老头沐浴,若是途中秦老头有什么奇怪请求,那边又没有迷情香,她怕是在劫难逃。
秦老头惦记祝涟漪不是一日两日,若不是摔到了腰,他也不会等到今晚才招幸祝涟漪。洗澡时不免急匆匆,不到半刻钟,祝涟漪就见秦老头穿着一身白色亵衣亵裤在丫鬟们的簇拥下回来了。
祝涟漪扬起一脸的假笑,迎上前去挽着他的手臂,俨然是个以色侍人的妾室。
秦老头进屋之后便等不及了,立刻挥退下人。
“爱妾,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让本相好生疼疼你。”秦老头拉着祝涟漪的手往拔步床边走。
宋叶寒站在门口,目不斜视,屋子里的声音陆陆续续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女人娇羞浅笑的声音,婉转动人,宋叶寒饶是恨透了这个女人,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实乃尤物,勾魂摄魄。
秦老头被她逗的很开心。
没一会儿,屋子里又玩起了游戏,谁输了就要脱掉一件衣服。
光听着声音,脑海里画面满满,宋叶寒转头看了一眼旁边守门的小厮,十七八岁的小厮已经有了反应,腿都站不直。
这个女人!
十七八岁的小厮也很无奈,他一直伺候相爷,相爷宠了不知多少女子,从没有哪个女子有祝姨娘这般美貌风情的,他司空见惯依旧现了原形。
宋叶寒冷冷道:“好生守门,咱们做下人的应该警醒一个道理,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看的不要看。”
“是,宋管家。”小厮低头一脸惭愧。
宋叶寒没在说话。
屋里的女子笑声不绝于耳,宋叶寒见那小厮实在难捱:“你去院子里站着,没有吩咐不许过来。”
“是。”小厮连忙去院子里站着,离屋门口八丈远。小厮虽有遗憾,但却庆幸,若是让相爷看到他这般模样,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外面的人已经非常难受,就别说身在屋里的秦老头,简直就快要爆炸了似的。
活色生香的女子就在面前,他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和她玩什么游戏,只想在她面前当一回壮男人。
“爱妾,不玩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本相已经依着你很久了。”
祝涟漪叫苦不迭,她陪他闹这么一出,也很无语啊。这老头怎么还不倒下?
“相爷,在陪妾身玩一会儿嘛,再玩一次好不好?”祝涟漪声音软糯,轻轻的像是羽毛落在秦老头心上,但秦老头已经箭在弦上,没有空怜香惜玉。
“爱妾,次次都是本相输,本相不玩了。”秦老头坚定拒绝。
祝涟漪有种想死的冲动,把宋叶寒从头到脚都问候了一遍。这人不像是不靠谱的,怎么会这么久?
秦老头已经朝着祝涟漪扑了过去。
祝涟漪本欲躲避,就在这时,原本还精神的秦老头直接躺下了。
祝涟漪看着拔步床上双眼紧闭的秦老头,轻轻的喊了两声:“相爷,相爷……”
秦老头没有半分动作。
祝涟漪又试图喊了几声。
秦老头依旧未曾理会。
祝涟漪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迷情香应该是起作用了。
祝涟漪轻手轻脚的移动,把拔步床上的酒壶和酒杯拿下去。
祝涟漪刚下床,陡然听到身后秦老头猥琐的笑声。
“嘿嘿……美人儿。”
祝涟漪浑身僵硬,整个人头皮发麻。宋叶寒那该死的混蛋,他竟然这么不靠谱,这么快就醒了。
祝涟漪重新扬起笑脸,转头朝秦老头看去。
秦老头依旧安稳躺在拔步床上,双眼紧闭,只是嘴巴一直不停的动,双手在空中来回的抚摸着……
就像是一头肥猪拱白菜的样子。
他……应该是在梦中!
祝涟漪站在床边盯了至少有小半刻钟,确定他没有醒的意思,这才对着门口哭喊了三声。
声音里好像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天可怜见。
宋叶寒在门口站着,一直竖起耳朵听,里面哭喊声乍出,宋叶寒浑身一怔。
宋叶寒理了理衣服,朝着院里的小厮走去:“我还有些要事要处理,你在这里好生守着。”
“是。”小厮恭敬行礼。
宋叶寒大步走出院落。
祝涟漪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疑惑不已,她都放出暗号了,他怎么还走了?
难道别有目的?
祝涟漪猜不出来,只能坐在桌旁边等。
祝涟漪边喝茶边等,大概一刻钟左右,屋子里顿时无声无息进来一个人,祝涟漪傻眼的看着朝她走来的男人:“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宋叶寒淡淡:“刚才。”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刚才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翻窗。”宋叶寒视线落在祝涟漪身上。通过屋内晕黄的烛光,能清楚看到她有多么的妩媚娇艳,赤色鸳鸯肚兜高高堆起,看上去有种快要撑破的感觉。
宋叶寒扫了一眼后,波澜不惊收回视线,淡淡站在祝涟漪跟前,没说前进,也没说不动作。
拔步床上的秦老头依旧手舞足蹈,嘴里还发着粗粗的喘气声。
屋内的气氛尴尬又有些暧昧。
祝涟漪打破了这暧昧,她对今晚的事情本来就没什么指望。反正就是交易,他也就是个棒一些的牛郎罢了。
就他这身板,她不吃亏。
“你去外间的小榻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宋叶寒点头,大步朝着外间走去。他走路无声无息,就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祝涟漪只觉得会武功的人真厉害,羡慕。径直到拔步床前,弯身把扑在床上的白色喜帕拿起来。
宋叶寒在屏风另一边的小榻处站定,片刻就见祝涟漪拿着一张白色帕子走了过来。
祝涟漪见宋叶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皱眉的看着他:“你怎么还不脱衣服,不要浪费时间,等会儿秦老头醒了就完了。”
宋叶寒尴尬,但尴尬只是一息之间,动手解身上的衣服。
祝涟漪走到小榻前,把白色的喜帕扑在榻上,转头看了宋叶寒一眼,他已经脱掉了亵裤,上衣还是完整的穿着,生怕在她面前露了一块肉。
祝涟漪轻手轻脚走到烛光前,直接吹灭灯光。
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
虽然没了灯光,但外面月光明亮,透过白色的窗户纸,依旧能照些光进来,屋子里还能看清大概轮廓。
祝涟漪也不拖沓,脱掉稠裤,坐在小榻上的白色喜帕处。
她双手仰支撑着小榻,头朝着屋檐,脚成一字马的姿势。
宋叶寒不是普通人,他有八十年深厚内力,这几年又在习缥缈阁至尊功法,夜视能力比寻常人好太多。
屋子里虽然灭了火烛,他依然能看的清楚。
这个女人,几年不见,比他想象中的胆子大太多了。
和以前那个被他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姑娘相差甚远。
果然,环境能改变一个人。
祝涟漪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宋叶寒过来,郁闷极了,她担心秦老头醒,心里虚的要命,他还磨磨蹭蹭,婆婆妈妈。
“你在干嘛?别磨蹭了。”
宋叶寒目光复杂,既然两人都到了这一步,他没有退缩的理由。
罢了。
宋叶寒上前几步,对准了祝涟漪。
片刻,祝涟漪双手死死抓住小榻上的被褥,死死咬着嘴唇,额间冷汗直冒,疼的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宋叶寒也不好过,不过三个呼吸,他实在控制不住投降了。
宋叶寒傻眼。
祝涟漪也傻眼。
老天,这是江湖高手的水准。就是很久没有,那也不至于三个呼吸吧!
黑夜里,宋叶寒清楚看到祝涟漪脸上的神情,脸色黑的彻底。
宋叶寒直接抽身离开,他和她的身份,注定不用证明什么。
宋叶寒神情崩的很紧:“你快点收拾,我要点灯。”
声音平静,无波无澜。
祝涟漪嘴角抽抽,宋叶寒果然应了一句话,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旁人。
“马上好。”祝涟漪快速收拾好,十个呼吸的时间:“你掌灯吧。”
宋叶寒径直走到火烛处,点燃火烛。
房间顿时亮堂起来。
祝涟漪视线忍不住朝宋叶寒看去,他紧抿着唇,一脸严肃,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宋叶寒也在看祝涟漪,她之前应该很难过,脸上豆大的汗珠还没消下去,腮边的两缕秀发紧贴着耳畔,一张美人脸血色全无,嘴唇上泛着血丝。
她刚才咬破了嘴唇!
祝涟漪没管宋叶寒的视线,整理喜帕。喜帕上三三两两有淡淡血迹,全是她刚才擦下来的,不然流不到上面。
宋叶寒眼神复杂的看了喜帕一眼,径直走到黄花梨圆木桌前,把里面燃烧着的迷情香灭掉。
拔步床上的秦老头依旧对着空气手舞足蹈,嘴里不时喊着美人儿……
祝涟漪一瘸一拐的走到宋叶寒身边:“你灭掉了迷情香,秦老头大概什么时候会醒?”
宋叶寒道:“他现在肯定累极,醒来已是明天早上了。”宋叶寒叮嘱道:“你若是要叫水沐浴,待到秦老头睡熟之后才成。”
祝涟漪点头:“我明白。”现在叫水,丫鬟们进来看到秦老头手舞足蹈的,是个人都会怀疑。
她不傻。
“我走了。”宋叶寒说罢,走到窗户跟前,轻轻揭开窗户,一跃而出。
没有一句关心,没有一句问候,就这么淡淡一句走了。
拔掉无情!
祝涟漪对他本来就没抱期待,也没什么好伤心难过的,把喜帕重新放在拔步床中间,她坐在桌前继续喝茶。
没一会儿,门口传来小厮的行礼声:“宋管家,您回来了?”
宋叶寒淡淡应了一声:“嗯。”随即一阵脚步声走到房门口站定。
房门外重新陷入安静。
祝涟漪等了半个时辰左右,等秦老头完全睡熟,不在手舞足蹈之后,她才叫水进来。
宋叶寒亲自搬了个浴桶到屏风后面,丫鬟们端着水鱼贯而入。
祝涟漪在她们打水之时,一直待在屏风另一侧,没人看到她,待到所有人出去,她才去洗一洗。
沉入水中,祝涟漪才感觉自己舒适许多。
宋叶寒虽中看不中用,但硬件真的佼佼,就那三个呼吸的功夫,她感觉自己去阎王殿走了一趟。
泡了一刻钟,祝涟漪穿好衣服出去,叫丫鬟们把洗澡水收拾停当。
她走到拔步床前,看到床上的胖老头,心里无奈叹了口气,先上去睡吧。大女人能屈能伸,为了以后的康庄大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拔步床够大,她把秦老头往里面滚了几圈,她自己躺在床边。就算是躺一张床,她也不想挨着他。
翌日,天光破晓,祝涟漪还在睡梦中,秦相隐已经醒来。睁眼就看到美人如玉,皮肤细腻的连绒毛都看不见,脑子里不由想到昨晚的醉生梦死,那种感觉实在让人流连。
秦相隐手伸过去摸了摸祝涟漪的脸,啧啧感慨触感之妙。
祝涟漪睡的不熟,感受到脸上有东西,第一时间睁开眼睛。
“相爷,您醒了?”祝涟漪声音柔柔,快速从床榻上坐起,作势要起身:“相爷是要回上早朝了吧,妾身这就起来伺候相爷。”
秦相隐看天色尚早,一把拉住了祝涟漪的手:“爱妾,时日尚早,再让本相疼你一回。”昨晚的感觉虽然很好,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再加上今日有兴致,便想闹腾一番。
祝涟漪眼眶微红,轻轻啜泣:“相爷,您……也太不怜惜妾身,昨夜您英姿勃发,怕是连神人亦不如你,妾身吃了好大的罪,如今妾身刚刚承宠,身子娇嫩,哪里能继续侍候,您就当疼惜妾身,放过妾身可好?”
英姿勃发?恍若神人?
秦相隐哪里听过这等夸人字词,实乃感觉自己不可一世。视线下移,拔步床中间凌乱皱成一团的喜帕,喜帕上还有星星点点一片的红色痕迹。
女子第一次承宠,身子娇嫩,确实不能继续。
但好不容有这样的兴致,秦相隐实在……
祝涟漪泪珠晶莹掉落,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秦相隐难免心生怜惜,这等美人,世间绝色,破例怜惜一次也无不可。
“罢了,你好生养着便是。”
祝涟漪破涕为笑,一双春雨绵绵的眸子满满依赖:“妾身多谢相爷垂怜。”
秦相隐也不继续睡觉,坐起身子往床边移。
祝涟漪巴不得他起来,连忙叫人进来伺候。
宋叶寒得了令,带着一行丫鬟推门而入。
五六个丫鬟围着秦相隐,帮他穿衣,洗脸,漱口……
祝涟漪在旁边做样子,实则根本没帮过什么忙。
宋叶寒进屋之后,并未多看祝涟漪一眼,视线一直在秦相隐身上,向他汇报着府里昨天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都捡重要的说。
秦相隐十分满意。他虽不在府内,但也要知道府内的风吹草动,宋管家在这方面做的甚和他心。
一刻钟后,秦相隐收拾妥当,握着祝涟漪的手:“爱妾,本相去上早朝了,今晚本相会早些回来。”简而言之,今晚又是她侍寝。
祝涟漪脸上笑容浅浅,心里把他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好,妾身在府内恭迎相爷。”
“本相走了。”秦相隐放开祝涟漪的手,大步朝门口走去。
祝涟漪亲自把人送到院子门口,这才折返回来。
“雪儿,拿一套衣服过来换上,咱们也回朝霞院。”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是,祝姨娘。”雪儿连忙把准备好的一套湘妃色的薄烟纱裙端进屋。
祝涟漪换好衣服,连发鬓都未梳,直接回了朝霞院。
前脚刚回,后脚宋叶寒带着一大堆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上门。
“奉相爷令,祝姨娘伺候妥帖,深得他心,赏金银绫罗。”
祝涟漪躬身行礼:“谢相爷赏赐。”
宋叶寒让丫鬟们把东西放在屋子里,他大步离去,并未和祝涟漪多说一字。
祝涟漪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一颗心早已被秦老头赏赐的东西粘住。
秦老头位高权重,家财万贯,赏赐的东西应该都是顶顶好的玩意儿。
果然,金银首饰赏了满满一个小箱子,是那种梳妆台上防置的小箱子,虽然不大,但里面的簪子钗环,无一不是精品。至于绫罗绸缎,更是难得一见的好料子。
“雪儿,把这些绫罗绸缎好生放起来,等过段时间做衣服穿。”祝涟漪向来是个享受生活的人,她不会亏待自己。
*
宋叶寒表面冷静无波,内心还是有些波澜。
今日正欲出门,刚好听到院子里两个小厮闲话家常,话里话外都是去秦楼楚馆找快活的不着调言语。
宋叶寒没心情听,但听到两人暗暗较劲时辰快慢之时,宋叶寒慢了步子,准备听一耳朵。
“兄弟,我跟你说,那怡红院的小莲啊,夸我是这个呢。”小厮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神情得意。
小厮话音刚落,看到不远处的站定的宋叶寒,两人脸色煞白,齐齐小跑到宋叶寒身边跪下:“奴才见过送宋总管。”
宋叶寒冷冷应声。
两个小厮冷汗直冒。宋总管一直严束下人,如今他们两人说话被他听到,轻则扣工钱,重则挨板子。
“都起来吧。”宋叶寒道。
两个小厮不敢置信,战战兢兢起来。他们不明白宋管家今日为何这般好说话。
宋叶寒看着两个小厮,想了想,还是准备问一句,实在是忍不住了:“问你们二人一件事,本管事有一友人,年约十五,第一次和女人一起,三个呼吸就……”
宋叶寒话还未说完,两个小厮已经把后面的话猜的差不多了,瞬间破功,忍不住笑出声来。
三个呼吸,可不就贻笑大方?
宋叶寒脸色铁青。
两个小厮吓的齐齐跪下。
宋叶寒没了继续问的心思,大步离去。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一脸找不着北。
宋叶寒疾风如火,奔向自己的院落。昨晚祝涟漪那副表情就算了,现在两个小厮都在笑……
他……
宋叶寒一记铁拳锤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都跟着抖了抖,茶杯里的茶水溢的满桌都是。
他从未受过这等耻辱。
*
祝涟漪回到朝霞院不久,一大堆的燕窝,老母鸡汤,各种珍贵的东西如流水送进去。
祝涟漪美滋滋喝了一碗血燕,意犹未尽。
这有了靠山就是好,待遇和之前天差地别。她这步棋走的还不错,至少宋叶寒对她大方了,府里的好东西都是她的。他是府里的大管家,想要对谁好,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内宅何尝不是缩小版皇宫,都是吃人的地方,看菜下碟。谁得宠,谁就能享受好待遇。谁不得宠,谁就得忍气吞声。哪怕那些失而复宠的小妾,也不敢对宋叶寒不敬,因为她们不知道今天得宠了,明天是否还能继续得宠,如果嚣张跋扈,等到再次失宠,那就是灭顶之灾,就算突然死了,也没人会追查。
祝涟漪喝完血燕之后,瞌睡来了,挥退屋里的几个丫鬟,躺在床上睡觉。
昨晚压根就没睡好,躺在床边一动不敢动,难受死了。还是自己的地方睡着舒服。
祝涟漪得宠,秦相隐赏赐了不少好东西,连带着府里的数百小妾都开始讨好祝涟漪,给她送礼。朝霞院的院门都快被人踏破了。
祝涟漪醒来已经是下午了,打开房门,院子里的一波波人忙慌慌的。
祝涟漪打了个哈欠,不解,叫了雪儿上前问道:“我瞧着这院子里有好些生面孔,不是咱们朝霞院的吧?”
随着这一问,朝霞院里的丫鬟小厮齐齐行礼:“奴婢奴才参见祝姨娘。”
“都免礼吧。”祝涟漪大手一挥。
雪儿行礼:“回禀祝姨娘,那些人都是各个院子的姨娘们遣来送礼的。”
送礼?
祝涟漪瞬间了然,她现在深得秦老头的宠爱,后院的小妾们都觉得她大有可为,故而起了交好的心思。
“哦,都仔细收好,记录在册,改日我定上门亲自给各位姐姐道谢。”
“是。”雪儿再次行礼:“祝姨娘,您还未用午饭,现在是否用些?”
祝涟漪点头:“送来吧。”她确实饿了。
“是。”雪儿连忙去张罗饭菜。
今天中午的饭菜比之前的更好,差不多有七八个菜,个个精美异常,她吃的不是饭菜,吃的是钱。有个大管家炮友感觉真不错,生活档次上升的太快。
日渐西沉,宋叶寒又带着一众丫鬟小厮走进朝霞院。
“祝姨娘,今晚相爷说会早些回来,您需要早些准备着了。”
祝涟漪点头:“我知道了。”随即和往常无二,在宋叶寒等人的簇拥下,前往正院沐浴打扮。
宋叶寒只在祝涟漪身后两步距离,且一直保持这个距离。
祝涟漪能感觉到宋叶寒身上传来的冷意。
祝涟漪缩了缩身子,真是见鬼了,大夏天的,她怎么会感觉冷。她又没有招惹宋叶寒。
祝涟漪被簇拥着到了正院,径直进了浴房。
宋叶寒和一众人等在门口。
祝涟漪无奈叹了口气,希望这次能直接成功,她就不用应付秦老头和宋叶寒。
收拾打扮好,祝涟漪又有些饿了,叫了一碗银耳莲子羹喝了,这才抬步往卧房走去。
走出浴房,祝涟漪看到门口一动不动的宋叶寒,看清了他的面貌,他脸色铁青,眉头紧皱,浑身散发着寒气,一副心事重重我不好惹的样子。
看来她之前觉得冷,就是这男人。
祝涟漪看着他的时候,宋叶寒凉凉回了她一眼。
就这么一眼,祝涟漪浑身冷透。
毛病,她又没招惹他,他干嘛那副表情。
祝涟漪懒得理他,在丫鬟们的簇拥进了卧房。
祝涟漪依旧坐在拔步床上等。
没一会儿,宋叶寒端着一盆花进来。
两人视线对上,宋叶寒抱着花丛拔步床前走过,小声对祝涟漪道:“今晚相爷要同你一起用晚饭,香暂时不点,待晚上我找机会再点。”
祝涟漪闻言,瞬间不淡定了。
“什么叫找机会再点?”
宋叶寒不便多说什么,抱着花放在床边不远的柜上,转身出去。
祝涟漪气的要死,等会儿他要是没找着机会,她不是凉凉了?
祝涟漪气的要命。
在拔步床上坐了半个时辰左右,秦老头果然早早回来了。今天比昨天至少早回来了半个时辰。
外面的天还未黑。
祝涟漪心里纵然不爽,见到秦老头依旧笑脸迎人,与他虚与为蛇。
“妾身参见相爷。”祝涟漪对着秦老头盈盈福身。
秦老头握着祝涟漪的手:“爱妾,今晚陪本相一同用晚饭如何?”
祝涟漪轻笑:“相爷厚待,妾身受宠若惊。”
秦老头被祝涟漪哄的很开心:“你啊,这张嘴可真是能说会道。”
祝涟漪笑的更加明艳。
秦老头直接吩咐宋叶寒传菜。
宋叶寒在门口点头称是,立刻吩咐丫鬟小厮上菜。
秦老头拉着祝涟漪在黄花梨木圆桌跟前坐下。
因着要陪秦老头用饭,雪儿进来帮祝涟漪穿了一件衣服,整个人看着端方很多。
祝涟漪知道自己是个小妾身份,没有资格和秦老头一桌吃饭,只能站在他跟前伺候他。
秦老头一把拉住祝涟漪:“爱妾坐下,你陪本相一同用。”
“是,多谢相爷。”祝涟漪故意装作感动不已。
秦老头吃饭的阵仗极大,不仅有宋叶寒和一众丫鬟小厮陪在侧,就连府里新任的府医也在跟前拿着银针验毒。
祝涟漪看着屋子里不下五六个男子,终于明白宋叶寒为何不敢点迷情香。
若是点了此香,不说府医是否能查验出来,就说屋子里这么多男子,一旦中香,必然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