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道:“你们俩是夫妻,你就算做了点什么,那也是情理之中,玉阳那小贱人也太过分了。”
吴大人道:“你给我闭嘴。”
吴夫人一脸委屈:“老爷,我说的都是实话,夫妻之间恩爱缠绵,难道不是常事?我家言儿不嫌弃她是个二嫁之身,她都应该烧高香了,如今把言儿打成这样,你还偏帮着她,在你眼里,只有皇权富贵,全然不顾言儿的生死磋磨,哪有你这般当爹的。”
吴大人沉声道:“我明日亲自过去找玉阳公主问个明白。”
吴夫人点头:“对,哪怕她是公主又如何,她做错了事情,咱们不能这么息事宁人。”
吴大人瞪了她一眼。
吴夫人赶紧住嘴。
驸马气急道:“爹,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吴大人啊:“明日我先去了公主府再做分晓。”
*
玉阳看着下首的吴大人,笑着道:“吴大人请坐。”
“多谢公主。”吴大人在旁边坐下。
“不知吴大人今日过来?”玉阳心里知道吴大人应该是为了驸马的事情过来的。她以为驸马会把这件事情闹到宫里,没想到居然是吴大人过来。
吴大人直接询问:“敢问公主,昨夜为何重伤驸马?大夫说驸马至少要在床上躺一个月才能大好,敢问他犯了何等大事,公主要如此严惩?”
玉阳道:“驸马难道没跟你们说?”
吴大人道:“驸马说了。老夫觉得公主和驸马是夫妻,不该为了一些夫妻间的事情,对驸马下此重手,公主以为呢?”
玉阳听的笑了:“吴大人说的真是可笑。就算是夫妻,那也要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下吧。驸马想要强迫本宫,那是对本宫大不敬,难道本宫还要坐以待毙,任其欺凌?”
吴大人脸色有些难看。言儿根本没有说他强迫了公主,若是说了,他指定不会过来。
“公主,驸马与您是夫妻,不可能强迫您,应该是和您开玩笑的。”
“呵,玩笑?”玉阳伸出自己的双手:“吴大人看看本宫这手腕的乌青,就是驸马捏的。若不是本宫会些防身的功夫,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昨夜本宫只是打了他三十大棍,此事若是传到母后耳朵里,她看到本宫在吴家过的如此磋磨,您觉得驸马只是三十大棍吗?”
玉阳这手上的乌青是自己捏的。她猜到驸马不会善罢甘休,故而自己在手腕上弄了点伤,这样进宫去找太后,太后心疼她,自然会站在她这边。
吴大人看到玉阳手腕处的乌青,在白玉镯的衬托下,更显可怖,顿时脸色大变。
“公主,驸马昨晚吃醉了酒,定然不是有意的,昨夜驸马醒来,也忏悔着自己错了,今日让老夫特地过来代他道歉,请公主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计较。驸马说了,待他伤势大好,再亲自过来给公主您致歉。”
玉阳见吴大人变脸比翻书还快,笑道:“好,那本宫等着。”
吴大人灰溜溜回去,径直去了驸马居住的院子,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哪里来的狗胆,敢去冒犯强迫公主。你知道不知道为父若是晚去片刻,说不准公主就进宫去了,太后娘娘和皇上一旦知道你做的好事,整个吴家都要跟着你倒霉。”
吴大人现在是看出来了,太后娘娘因着对玉阳公主的亏欠,几乎对玉阳公主有求必应。
且因着黄河水患一事,玉阳公主挺身捐款,赢得了皇上好感,如今皇上这个没什么感情的亲哥哥,也极为护着玉阳。
他们和公主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驸马不乐意道:“爹,我和玉阳本身就是夫妻,我和她有点什么,这也是常事啊。您不知道儿子有多憋屈,和公主成亲也有一年了,至今还未和她同房。”
吴夫人闻言,顿时不乐意了:“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和你同房?”
驸马闷闷点头。
吴夫人简直气炸了:“自古都以夫为天,纵使公主也不例外,她凭什么这般,太过分了。”
吴大人道:“公主心里有阴影是正常的,我不是让你在公主府好好对待公主,你做出强迫她的事情,她肯定大怒。”
驸马不乐意道:“爹,我才是您的儿子,您为何一直偏帮着玉阳。”
吴夫人也点头附和:“言儿说的对,你爹和咱们不是一条心。”
吴大人叹气道:“我帮着公主,是因为公主占理。而且我帮公主,何尝不是在帮自己的儿子。等你伤好之后,为父亲自领你去公主府,给公主正式道歉。”
驸马惊道:“爹,是玉阳打了我三十棍子,是我受伤了,你居然让我去道歉?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吴大人道:“你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必须去。”
吴夫人道:“老爷,你这么逼儿子干嘛?这世间上哪有男人给女人道歉的,我也没见你给我道过谦。”
“你是什么身份,公主又是什么身份。”吴大人呵斥道。
吴夫人不敢说话。
驸马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爹,反正我丑话说在前头了,我是不会去道歉的。”他昨晚是看出来了,姓董的不顾一切冲进去帮玉阳,他俩之间绝对有什么。只是他安排在公主府的眼线是个养马的,根本看不到。
公主府被玉阳经营的犹如铁桶一般,他想安插眼线难如登天。
安排一个去公主府养马,已经废了他不少心思。
但昨晚的事情给他敲了个警钟。
公主和姓董的之间肯定有什么,这种感觉太强烈。
*
转眼就过了一个月。
京城下起了鹅毛大雪。
漫天的雪花洒在院子里,就像是铺了一层白地毯。
红梅树枝上挂了白雪,远远看去,漂亮极了。
玉阳坐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美景,屋里烧着暖洋洋的炭火,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牛乳茶,日子过的舒心极了。
这一个月没有驸马过来,公主府里清净的很。
董书凡打着伞从门口进来,身上披了一件灰色的狼皮披风,手里拿着一把红梅,整个人就如同画里走出的谪仙。
玉阳不得不感叹,颜值高的人,走在哪里都如同一幅画,让人忍不住品茗,欣赏,赞叹。
董书凡敲门。
“进。”玉阳道。
董书凡放下油纸伞,抖了抖衣袍,这才拿着红梅进来。
“奴才参见公主,公主万安。”
“先生不必多礼。”玉阳笑看着他手里的红梅:“先生这是给本宫摘的?”
董书凡点头:“冬日没有新鲜花朵,屋子里始终淡了些,这捧红梅放屋子里,也能为屋子增添些颜色。”其实他是怕大雪纷飞,公主还要出去赏梅,届时冻伤了身子,那可不值当了。
“先生有心了,多谢。”玉阳接过红梅,吩咐莲心赶紧找个白色瓷瓶来。
“先生快坐下喝杯热茶吧。”玉阳朝着星雨挥了挥手。
星雨连忙抬了条凳子给董书凡。
“多谢公主。”董书凡顺势坐下。
“听说皇上开了恩科,明年会大考一次,先生最近这段时间便不要管生意了,你安心在府里温书,等到明年春闱,金榜题名。”
说到皇帝开恩科,还得从董书凡的状告无门开始。董书凡一事,拉下马官员十数余人,之后又是焦左臣一事,焦家被查出各种问题,被查处,一并处置的也有十数余人。
这些官员落马,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这才开了恩科,想要从中选取一些官员出来。
“是,奴才明白,奴才一定用心考取功名,绝不辜负公主一片心意。”董书凡道。
玉阳笑:“先生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尽力就好。”
董书凡点头。
玉阳又和他说了一些事情,叮嘱了他一些注意事项。
董书凡一一听着,看着公主为他如此着想,心里暖暖的。
董书凡看的入神,心也跟着沉醉。
公主懒洋洋斜坐在小榻上,乌黑的头发只梳了个简单的鬓,鬓上只簪了两朵小花,看着极为素净。
身上穿着湘妃色的小袄,下面罩着同款百褶裙,衬的她肌肤更加白皙,如剥壳鸡蛋。
她边说着话,边摆弄着桌上的红梅。
纤细的手指如青葱,粉粉的指甲就如同河滩上的粉色扇贝,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那绝美的脸蛋和红梅对上,竟是人比花娇。
董书凡只觉得这种日子,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那该有多好。
只可惜公主是驸马的,他们之间永远也不可能。
不过这段时间驸马在吴府养伤,倒是没有来打扰公主,让公主舒心了不少。
*
京城的大雪连着下了三日,天空终于放晴,玉阳准备出去走走。
不料她还未出门,便听莲心来报,吴大人带着驸马亲自过来了。
玉阳只得搁浅自己的计划,去正厅见人。
玉阳过去的时候,吴大人和驸马已经在正厅里了。
吴大人看到她过来,笑脸相迎。
驸马则是板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银子未还一般。
“老夫见过公主。”吴大人。
驸马没说话。
吴大人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口。
驸马不情不愿道:“公主。”算是打招呼。
玉阳坐在上首,莲心端了三杯热茶进来,一一放好。
玉阳端着热茶吹了吹,轻抿了一口。
“吴大人这次过来,所谓何事?”
玉阳压根没问驸马,直接把他无视的彻底。
吴大人笑道:“上次老夫说过,待到驸马伤势大好,便让驸马亲自过来请罪,今日老夫和驸马过来,就是专门给公主道歉的。”
“哦。”玉阳淡淡道。
吴大人眼神示意自家儿子。
驸马还不想动。
吴大人气死。
玉阳道:“若是驸马不愿意,本宫绝对不强求,吴大人还是带着驸马回去吧,本宫许久未进宫看望母后了,也该去看看了,就不送你们了。”
吴大人连忙赔笑:“公主,驸马今日是抱着诚意来的。”说着,眼神再次示意驸马。
驸马也被玉阳气的不行。
“公主,上次的事情本宫不是故意的,本宫很抱歉。”
玉阳闻言,笑了,放下手里的杯子,目光直视驸马。
“难道驸马的道歉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驸马脸色难看:“公主还想怎样?”
“对皇家公主大不敬,乃是死罪。驸马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就此揭过?若是真如此,那咱们就进宫找太后分说分说,你不仅强迫本宫,还伤到本宫,看母后那边会治你什么罪。”
驸马脸黑:“那日本宫根本就没还手,公主如何受伤?莫不是说些话来诓骗本宫?”
“吴大人当日也看到本宫手腕上的乌青,此乃事实。驸马不要觉得本宫现在伤好,便死无对证。本宫当日请了太医过来验伤,他乃最有力的证人。”
吴大人见儿子和公主马上又对上了,连忙道:“言儿,你诚恳些,让公主看到你的诚意。”
驸马皱眉:“爹,我已经很诚恳了。”
吴大人道:“重新道歉。”
玉阳轻笑着,没有说话,但却胜似千言万语。
驸马气急:“公主,那晚的事情纯属我的不对,希望你别介意,咱们是夫妻,始终是要过一辈子的,今日我在这里给你道歉,希望咱们冰释前嫌,以后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玉阳笑:“驸马说的可真是感人肺腑,可本宫要的是实际行动,可不是你嘴上轻飘飘的一句话。”
驸马皱眉,不乐意道:“公主,我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你不要太过分。”
玉阳淡淡道:“本宫过分吗?驸马难不成真的觉得做了那等大事,就想用一句道歉解决?本宫受了委屈至今,还未进宫找母后分说,还不是看在吴大人说你要过来道歉的份上。如果你就是这般道歉的,那本宫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让母后和皇兄给我做主好了。我乃堂堂皇室公主,尊贵无双,焉能受你们这等欺辱,若是传将出去,皇室颜面何存?”
吴大人道:“公主息怒,驸马粗苯,不懂如何道歉才能让公主满意,还请公主示下。”
玉阳视线落在驸马身上,淡淡道:“跪下。”
“什么?你让我跪下?”驸马不可置信。
吴大人也眉头紧皱。
玉阳道:“驸马很为难吗?那你强迫本宫时,就该知道此事不会这般轻易过去。”
驸马忍着脾气道:“玉阳……公主,当日你已打了本宫三十棍子,本宫足足养了一个月的伤,今日本宫又特意过来给你道歉,已经是给足了你的面子,你千万不要太过分。不要拿着你公主身份压人。”
玉阳笑了:“若是本宫真的拿着身份压人,那晚你便不是三十棍子。若是本宫真的拿着身份压人,此事便不会隐藏至今还未传出!既然驸马也这么说了,那本宫不拿身份压人,还真有点说不过去。今日本宫就在这里直说了,如果驸马不跪下道歉,本宫即刻进宫让母后为本宫做主。”说罢,玉阳看向吴大人:“届时母后震怒,不知道吴家以后还会不会是母后跟前的红人。”
吴大人闻言,脸色一变,连忙对着自己儿子使眼色。
驸马简直要被玉阳气疯了。
“公主,你这般实在太过分了。”
“本宫就是过分。”玉阳淡淡说着,端起茶杯,又轻抿了一口。
驸马见她神情淡淡的样子,气的双拳紧握,进气多出气少。
玉阳依旧唇角含笑,面上优雅,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玉阳……公主,若是传出你以权压人,你……”
驸马还未说完。
玉阳直接打断。
“本宫不在乎什么名声,本宫之前的名声也没见好过。这世道不就如此?本宫之前落魄之时,你们不也一样以权压人,只是现在反过来了,你们就不愿意了。真是可笑。”说罢,玉阳直接放下茶杯,起身往外走去。
吴大人见此,顿时急了。
如今的玉阳是皇上太后跟前的心尖尖,他们吴家根本得罪不起。
吴大人连忙对驸马道:“驸马,道歉。”
驸马不愿意。
吴大人大声道:“赶紧给公主道歉。”
驸马还是不愿意。
玉阳也不勉强:“吴大人,算了吧,驸马既然不愿意,那就不要逼他。”说着,玉阳直接往门口走去。
吴大人见此,更加紧张。吴府之所以能在京城站稳脚跟,他用了好几十年,若是得罪了公主,就要被打回原形,他接受不了。
吴大人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驸马大惊:“爹,您这是作甚?”
玉阳也被吴大人这副做派给吓到了。
“吴大人,您快起来。”
玉阳亲自去扶他。
虽然原主在吴府日子过的不好。
但吴大人在她这里还算是一个比较明理的人。
吴大人摇头,拒绝了玉阳的搀扶。
“老夫教子无方,老夫来替驸马道歉,希望公主不要计较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玉阳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说。
吴大人见玉阳没说话,直接给她磕了三个头。
玉阳大惊:“吴大人快起来,这是驸马和本宫的事情,与你无干。”
“今日公主和驸马若是不能冰释前嫌,老夫不起来。”
玉阳皱眉:“吴大人这是要逼着本宫原谅驸马?”
“老夫不敢。”
驸马双拳紧握,面上薄怒。父亲不是逼玉阳原谅他,是要逼他给玉阳下跪。
若是他不下跪,他肯定不会起来。
驸马心里屈辱,但看到老父亲跪在玉阳面前,替他道歉恕罪,他没办法坐视不理。
驸马深吸了两口气,最终还是给玉阳跪下。
“公主,那日是我不对,不该言行轻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请公主原谅。”说罢,驸马低垂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吴大人道:“请公主宽恕驸马。”
玉阳本不想就这么放过驸马,可看到吴大人也为他下跪,若是此事在揪着不放,倒是她格局小了。
“此事就此作罢,本宫会当做没发生过。”玉阳说罢,直接道:“本宫累了,先进去歇着了。”径直走了出去。
吴大人松了口气。
驸马一脸颓然。他从小就意气风发,天之骄子,哪曾想到会给一个女人下跪。
驸马起身,搀扶起吴大人。
“爹,您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驸马现在对老父亲也有些怨怼,不想回去。
吴大人道:“不要怪爹。玉阳公主今非昔比,吴家不敢有丁点闪失。爹这些年矜矜业业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不能就这么垮了。”
驸马道:“爹快回去吧。”
“你好生和公主相处,万事以公主为准,不要在任性胡来。你要知道你胡来的后果,吴家承担不起。你哥还在外地任知府,圣上已经透露些意思,会想办法把你哥调回来,这个节骨眼儿上,千万不能出差错。”吴大人叮嘱道。
驸马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了。”
*
玉阳回屋之后便去睡了一会儿,直到吃午饭,才得知驸马也在府里。
玉阳懒得理他,自顾自吃着。
下午董书凡按时过来教她读书认字。
没想到驸马便过来了。
玉阳皱眉道:“你过来作甚?”
驸马道:“本宫过来看看难道不成?”驸马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来恶心玉阳的。没道理他心里不舒坦,让玉阳得意了。
而且他觉得玉阳和董书凡之间就是有什么,他要来盯着。
玉阳是他的妻子,就算他们现在还没有夫妻之实,但这不能否认她是他的人。
他绝不容许别人惦记他的妻子。
更不容许妻子给他戴帽子。
玉阳见此,道:“那你便好吧。”说罢,道:“先生,咱们继续。”
董书凡点头:“是。”说着又开始教玉阳写字。
玉阳学的认真。
主要是不认真不行,不然到时候就露馅了。
董书凡连连惊叹:“公主果真天赋异禀,耳聪明目,学东西当真极快,奴才当真拍马难及,若是公主乃男儿身,走科举一途,定能金榜题名。”
玉阳笑了:“本宫就算不是男儿身,不一样过的风生水起?”
董书凡点头:“公主说的是。”现在公主的桃子罐头和葡萄罐头卖的极好,每天日进斗金,就算是一般的富户商贾,也没有公主这般厉害。
称公主一句女中豪杰,毫不为过。
驸马坐在书房待了大半天,只见两人只是谈笑风生,根本没有什么,但他就是不相信,他们肯定是做给他看的,时日一长,定然露出马脚。
玉阳对于驸马这盏大蜡烛,直接选择无视。
董书凡虽然觉得驸马有点碍眼,但还是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有异议。
之后的大半个月,驸马都挤在玉阳和董书凡身边,恶心他们。找他们有染的证据。
可是大半个月下来,驸马什么证据都没找到。
反而对玉阳有点上心。
桃子罐头和葡萄罐头大丰收。
玉阳每日在府里对账数钱,驸马看到她那财迷样,哭笑不得。
玉阳的心算能力极强,驸马也被她惊讶了。
驸马好似已经习惯了每天待在玉阳身边的日子。
愈发欣赏她。
她对府里的下人好。
每个月挣钱之后,还按照每个人的贡献发放奖励。
把府里的人治的服服帖帖。
这是在母亲和钟灵那里找不到的。
母亲管着府里的下人还好。
钟灵简直管的一团乱。
到底是小家小户出来的,和玉阳比起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驸马也终于明白朝野上下为何会对玉阳赞不绝口。
就连皇帝都如此认可她。
她的做事方式让人极度舒适,只要和她相处久了,便会明白她有多好多优秀。
当真是难得的一个好女子。
*
玉阳最近感觉驸马对她的态度变了。
对她说话,客气了不止一星半点。
有时候看着她,还会走神。
玉阳郁闷不已。
不过还有一个比玉阳还着急的人,已经完全坐不住了。
那人便是钟灵。
自从驸马被打之后,直接在吴府休养了一个月,之后又在公主府里待着。
她已经连着一个多月没见到驸马了。
钟灵彻底急了,直接以生病为由,把驸马哄了过去。
驸马虽然不想过去,但钟灵在他心里还是有些位置的。
驸马思量片刻,还是决定过去。
钟灵看到驸马过来,在他怀里好生哭诉了一番。
“相公,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灵灵,灵灵等的你好苦啊。”
驸马心也软了:“言哥哥不是受伤了吗,在府里养伤,不方便出来,对了,你不是说身子不爽吗?可有看过大夫?”
钟灵道:“已经看过了,大夫说没什么事。灵灵看到相公,病一下子就好了。”
驸马哭笑不得,但很吃这一套,当晚就留在了秋水胡同,和钟灵缠缠绵绵一晚上。
第二天,驸马便要回公主府了。
钟灵道:“相公,你不去公主府不行吗?公主那样狠心对你,你何必过去受气?灵灵心疼相公。”
驸马道:“没事,公主是个讲理之人。再者,公主是本宫正妻,本宫理应住在公主府。”
钟灵闻言,脸色大变。
驸马心里记挂着公主,直接离开了,根本就没察觉到钟灵的变化。
之后的日子,玉阳频频在公主府看到驸马。
驸马如今老老实实住他的院子,对她非常恭敬。
玉阳都感觉驸马像是换了一个人。
董书凡近日心情不好,就连教玉阳读书写字,也带了刻意避嫌的意思。
董书凡确实是刻意的。驸马已经在府里连续待了一个多月了,他的改变大家都看在眼里。
他只是一个奴才,也该识时务些,免得到时候让驸马误会了公主,为公主徒增烦恼。
玉阳也感受到了董书凡的变化。
玉阳也问过他。
但董书凡回答是自己要温书,心思都在温书上。
玉阳也不好多说什么,过不久就要春闱了,人家这样可能也是正常的。
“公主,今日天气晴朗,要出去逛逛吗?”驸马道。
玉阳摇头:“不去,不想逛。”就算想逛,她也不想和驸马一起。
驸马颓然,无奈叹了口气:“公主,本宫知道你现在还未敞开心扉,但本宫会用诚意感动你。”
玉阳瘪瘪嘴,无语极了。
男人的嘴要是靠的住,母猪都会上树。
果然,玉阳就是个乌鸦嘴。
驸马好了没几天,整个人就消失了。
连着一个月都再也没出现过。
钟灵怀孕了,驸马在秋水胡同陪着钟灵。
“灵灵,你还想吃酸的?本宫这就命人出去给你买。”驸马道。
钟灵点头,笑的一脸开心:“好,多谢相公。”
驸马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钟灵道:“相公,我听说酸儿辣女,我这么喜欢吃酸的,肯定怀的是个儿子。”
驸马笑的更加开心:“儿子好,儿子长大以后,本宫教他练武。”
*
玉阳向来不管驸马,他消失了一个月,她也无所谓。
她也不在府里。
最近蜀地那边的橙子熟透了,她坐着马车和董书凡一起前往蜀地买下了数百万斤橙子做罐头。
在蜀地待了大半个月,如今正在回去的路上。
玉阳看着马车外的天气:“先生,这天气怕是要下暴雨了。”
董书凡也掀开车窗看,皱眉道:“应该是了,咱们找个地方先住下吧,待到天晴在出发。”
“好。”玉阳点头。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他们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倾盆大雨呼啸而至。
董书凡连忙叮嘱车夫慢些。
没一会儿,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车夫在外面大喊道:“公主,快快下来。”
董书凡道:“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惊恐道:“山上好像发生了泥石流,咱们逃命吧。”
董书凡闻言,大惊:“公主,咱们赶紧下车。”
玉阳点头:“好。”
董书凡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牵着玉阳的手,把她往外面带。
玉阳出马车的时候,山上的泥沙伴随着大雨往下面流动。
场面十分可怖。
玉阳顾不得打伞,提着裙子赶紧往后面跑。
董书凡大声道:“公主,在坚持一下,等咱们跑远些便能安全了。”
“好。”玉阳点头。
连续跑了好一会儿,一行人才停下来。
玉阳转头望去,只见他们坐的马车已经彻底被泥沙掩盖住。
玉阳不由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董书凡也有那种感觉。
大雨还在不停的下,董书凡道:“公主,咱们继续走吧,找个村落先住进去,待大雨停下,在禀明官府协助挖出马车。”
“好。”玉阳没有异议。
一行二十多人慢吞吞往不远处的村落走去。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一个村落。
村长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因为玉阳有钱,银钱给的足。
“村长,我们这里人多,麻烦你多安排些房间。”
村长为难道:“我这青砖瓦房也就七八间屋子,也就两间屋子空了下来,小姐,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安排他们去村民的家里挤一挤,这样也能睡个好觉。”
玉阳点头:“好。”
这个村落也没什么不安全的,她旁边留三个暗卫守着,也没问题。
村子立刻照办。
玉阳单独住一个屋子,董书凡拿着一套换洗衣物进来。
“公主,这是农妇的衣服,您将就着穿一下,如今大雨滂沱,也没办法去外面购置衣物。”
“没事,我不将就。”玉阳对他笑了笑。
董书凡心头一烫:“公主,热水已经好了,您先洗澡,奴才在门口给您守着。”
“好,有劳先生了。”玉阳说罢,见董书凡还是湿哒哒的:“先生要不先去换一身干爽的衣物,你这般要是着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没事。奴才先守着公主。”说罢,董书凡直接走了出去。
玉阳闻言,也不在多说什么,赶紧洗澡。
玉阳速战速决,小半刻钟便洗好了。
换上了农妇的碎花衣服,玉阳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村姑本村了。
“先生,我洗好了,你赶紧去换衣服吧。”
董书凡道:“小姐,奴才可以进来吗?”
“先生请进。”玉阳道。
董书凡浑身湿哒哒的进来。
进门之后,直接关上了房门。
玉阳见他这般,还以为他有什么大事要告诉他。
其实玉阳猜的没错,董书凡确实有大事要跟玉阳讲。
董书凡视线落在玉阳身上,道:“公主,你……收了我吧。”
今日泥石流一事,压垮了他心中最后一根稻草。
人在天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性命如草芥,他自己能活多久是个未知数。
既然驸马不知道珍惜公主。
既然他喜欢公主,倾慕公主。
那他还管那么多作甚。
驸马不珍惜,那就他来珍惜。
遥看前朝,也有公主养面首。
就算本朝,也有公主养了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