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亲王又是心动又是尴尬。
心动的是自家王妃的话。
尴尬的也是自家王妃的话。
他如今身体还在修养,还不能下床走动,如何使得!
她想伺候也不行啊。
“不用,王妃忙前忙后照顾本王一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张诗滢虽然忙前忙后,但都有丫鬟帮忙,她动动嘴皮子指挥就行了。
而且这里御医轮流守候。
就连皇上和顾贵妃等一众妃嫔都送来了各种赏赐。
可谓周到至极。
张诗滢谈不上累。
“王爷,妾身不累!”说罢,视线盈盈落在举刀处:“妾身实在看不得王爷这般难受。妾身未出阁时,娘亲就教导妾身,夫君是妾身的天,是一辈子的依靠,需得照顾妥帖,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如今见王爷这般难受,妾身若是不做点什么,妾身心里难受。且王爷待妾身恩重如山,妾身怎能放任王爷不管。”
宣亲王听着这话有道理,可又感觉没道理。
他这王妃当真是体贴懂事的过分了。
“本王如今有伤在身。”宣亲王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
张诗滢小脸红扑扑道:“王爷,此事有解决之法。”
张诗滢脸红不是害羞,而是因为半月醉。
宣亲王还未说话,就见张诗滢连忙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从里面拿了一本蓝皮子书过来。
张诗滢把书打开,找到其中的一副图画,蹲在床边,把那图画给宣亲王看:“王爷,您看这图。”
宣亲王看到书上的图画,饶是他镇定惯了,也忍不住面红耳赤。
张氏……张氏竟毫不避讳给他看避火图。
张诗滢显然早就料到宣亲王会这样,害羞解释道:“这书是娘亲在妾身出阁时给妾身的,叮嘱妾身务必看完,当时妾身就看到有这样一副图,故而……故而才给王爷看的。”
其实这书是张诗滢昨天就准备好了的。
宣亲王伤筋动骨要修养半个月,她不能真的让他修养半个月。
不然他倒是痊愈了,那她就凉凉了。
“这……这……这……”宣亲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张诗滢羞答答道:“妾身知道王爷尊贵非凡,定然不愿妾身凌驾于王爷之上……只是妾身……妾身想让王爷舒心。”
柔柔的话,如同春风般吹进宣亲王的心里。又似烈火般,把宣亲王架在火上烤。
宣亲王内心纠结极了。
眼前美人如玉,令人心驰神往。
可龙子之身,怎可让妇人凌驾!
宣亲王看了看张诗滢,她捧着书乖巧的看着他,眸中情意深深。
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只是想要伺候好他。
且她是他的正妃,能说出这样的话,定然也是鼓起很大勇气的。
王妃之尊和王爷之尊并重,她这样的身份若不是真心待他,也不会这般轻贱自己。
没错,就是轻贱!
堂堂王妃,主动说这种话,简直比通房还不如。
侧妃甚至姨娘都不会这般说。
宣亲王视线落在张诗滢身上良久,最终同意了张诗滢的话。
说他被美色所惑也好,说他不忍拒绝张诗滢也好,总之他答应了。
“去点香吧。”
张诗滢盈盈福身:“妾身这就去。”
说罢,款款转身,去点了一炷香。
再次回来,张诗滢把外面罩的那见外套褪去,只剩一件长裙。
张诗滢盈盈福身:“王爷,妾身得罪了。”
毕竟要上宣亲王的身,这个皇权大于天的时代,这就是不敬。
就像是皇帝的龙椅一样,只有皇帝一人能坐。
宣亲王点头,淡淡‘嗯’了一声。
张诗滢上去就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了。
刚开始她还克制着,装作羞涩难言的样子。
可半月醉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宣亲王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恨不能把这根稻草吸干。
一炷香过后,张诗滢连忙叫水。
没一会儿,热水送进来,张诗滢顶着未退的红晕帮宣亲王净身。
宣亲王躺着,一动不动,但那双微眯的鹰眸还带着浓浓的回味之色。
“王爷,妾身帮您。”张诗滢拿着白色绸巾清理着,中途还要用手擦擦自己脸上的汗。
宣亲王见此,喉头滚动。
不得不说,他娶的这个王妃当真是个尤物。
视线落在桌上放置的香炉,那香炉里的香已经烧完,只剩下一截香柄还在那里插着。
宣亲王强制自己静心,不能在想别的事情。
张诗滢帮宣亲王收拾好,身体里的半月醉也得到了控制,连忙美美去泡了个花瓣澡。
俗话说的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古人诚不欺我。
洗完澡,张诗滢心情很好的回来。
对上宣亲王的视线,张诗滢回一甜笑:“王爷。”盈盈福身。
“无需多礼了,这么晚了,赶紧安置吧。”宣亲王想来是被伺候美了,声音都比白天要温柔几分。
“是。”张诗滢在梳妆台前一通护肤,这才走过去脱鞋上床。
张诗滢和宣亲王离的远,不是不想过去,而是怕碰到他的伤口。
翌日,张诗滢又睡到快中午起来。
收拾打扮好,跑去弄她的红薯大事了。
“竺千,本妃要的那些东西现在找到了吗?”
竺千抱拳行礼:“回禀王妃,您要的沙子,纯碱和石灰石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正运往京城的窑厂。”
张诗滢点头:“好。”说罢,吩咐春婵道:“春婵,立刻备车,本妃要去窑厂。”
“是。”春婵连忙去安排。
竺千道:“王妃,窑厂那地方脏乱,您身份尊贵,恐污了身子。”
“无碍。”张诗滢让竺千准备石英砂纯碱和石灰石,就是要制作玻璃。
那天她拿了红薯藤回来,准备大鹏种植,结果发现这世界没有玻璃。
大鹏种植一般是用透明的胶纸搭建而成。
可这世界没有胶纸,那就必须用玻璃,否则随意搭建一个棚子,大棚里的植物不能进行光合作用,那也没有什么效果的。
所以张诗滢才决定制作一批玻璃出来,搭建棚子,把红薯种进去。
现在是秋天了,过不久就入冬了,红薯的种植条件是在22摄氏度左右。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写小说两辈子,查百度知道的。
宣亲王得知张诗滢要去窑厂,也没阻止,只是叮嘱她多带点人,小心些。
张诗滢笑的甜:“妾身知晓的。”
张诗滢这次出门带人带的多,主要是有了上次豫亲王的教训。
窑厂在城北京郊,是宣亲王名下的窑厂。
从王府出发,大概一个时辰左右,便到了。
窑厂管事好像一早就知道张诗滢要来,带着一众人在大门口迎接着。
张诗滢在春喜春婵的搀扶下下车,乌泱泱跪了一大片。
“草民参见王妃娘娘,王妃娘娘金安。”
张诗滢笑:“大家都免礼吧。”
“谢王妃娘娘。”大家一一起来。
众人看到王妃娘娘笑容可亲,一点王妃的架子都没有,大家对她印象好了不少。
管事的把张诗滢迎了进去,还把窑厂制作的东西一一给张诗滢展示,包括一天能做多少瓷器,都说的清清楚楚。
张诗滢满意点头。
不愧是宣亲王名下的窑厂,里面做的瓷器繁复多样,陶瓷,白瓷,青花瓷,种类极多,而且个个精美漂亮。
张诗滢看了一圈,就吩咐人进入主题。
大家不知道张诗滢要做什么,反正按照她吩咐的做就对了。
制作玻璃其实很简单,就是把石英砂,纯碱,石灰石混合在一起,然后高温融化后制作就行了。
张诗滢在窑厂忙活了两天,玻璃终于出土了。
没办法,红薯藤如今还用别的种植着的,必须要以最快的时间植入大棚。
张诗滢极为重视红薯种植,禀了宣亲王后,直接把滢水阁的花圃给拔了,然后快速搭建一个玻璃棚出来。
搭建的那天,府里的侍卫看到用玻璃搭房子,一个个忍不住咋舌。
“老天,王爷也太宠王妃了。这么贵重的玻璃,居然用来搭房子,太奢侈了。”
“就是啊,这种玻璃在外面可是价值千金!这……这……”
“咱们英明神武的王爷也难过美人关呐。”
当然,这都是私下讨论的,张诗滢自己是不知道的。
不过搭建棚子的动静弄的极大,宣亲王在屋子里也被惊动了。问了竺千外面的事情后,宣亲王止不住激动的让竺千把他抱出来看个究竟。
那明晃晃的棚子,是用琉璃制作而成!
而大夏每年从外面买回来的琉璃,银钱都是个天文数字。
宣亲王看到那么大一个棚子,心疼的嘴角抽抽。
他那王妃此时正站在棚子里,指挥着种田好手,把那所谓的红薯藤蔓移植进去。
那么名贵的一个棚子,居然是用来种菜的!
宣亲王简直没眼看。
若是让京城的世家名流看着,怕是要捶足顿胸。
张诗滢看到宣亲王被竺千抱出来,连忙从棚子里出来:“妾身见过王爷,王爷怎么出来了?”
“外面热闹,本王就出来看看。”
“哦。”张诗滢点头:“妾身已经让种田好手把红薯藤种进去了,过不久咱们就能收获红薯了。”
“嗯。”宣亲王显然没把红薯当做一回事:“你跟本王进来。”
“是。”张诗滢不知道宣亲王现在喊她进去干嘛,但顺从着就对了。
“制作琉璃的法子是谁教你的?”宣亲王若不是听竺千汇报了事情经过,都不敢相信他那王妃能做出这种名贵的东西。
“就是……就是妾身偶然从一本破书里面看到的。”张诗滢不能说实话。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
“就妾身一人知道。”张诗滢道。
“你可知这琉璃价值几何?”
张诗滢道:“听过,妾身之前也没想到自己能做出来,这次也只是想着试一试。”
“大夏每年从别国进货琉璃,价格极高……”宣亲王把进货琉璃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 张诗滢说了一遍。
张诗滢活了几辈子,自然是明白宣亲王的意思的。其实在听到说着世界没有玻璃时,她就知道这玻璃有多珍贵了。
现代都离不开玻璃,就不用说在这古代。
“王爷的意思是把方子献出来,造福国家百姓?”张诗滢道,
宣亲王点头:“正是。若是咱们大夏大肆制作琉璃,不仅利用大夏子民,届时卖到别国,何愁大夏不富裕。本王知道这方子珍贵,让王妃这般实有不平,你放心……”
“妾身愿意。”
“什么?”宣亲王不敢置信。
“妾身说妾身愿意把方子奉献出去。”
“你真的愿意?”
“王爷爱大夏子民,愿大夏繁荣昌盛,妾身身为王妃,如何能拖了王爷后腿。”张诗滢笑。这天下以后都是她男人的,有什么不愿意,且造福百姓,也是一大善举,她愿意做。
宣亲王闻言,心中感动:“滢滢真乃贤妻。”他以为她会不愿意的,毕竟这里面有多大的利润,是个人都清楚,可她却想也没想就把方子拿出来,如此贤德,他怎能不动容。
她配的上他的爱重。
张诗滢瘪瘪嘴:“自古贤妻多苦命!”当贤妻的人,要给夫君纳妾,不能善妒,总之一大堆不如意:“妾身才不想当贤妻,妾身要当妒妇,要把王爷看的紧紧的。”
宣亲王闻言,当真是哭笑不得:“滢滢放心,本王这辈子必不负你,只会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王爷可要记得自己说的话!”
“记脑海,藏心间。”宣亲王道。
这世间怕是再也没有像滢滢这般出彩的女子,他已拥有最好,又怎么看的上其他的庸脂俗粉。
“好。”张诗滢笑。
两人说好,张诗滢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方子写了出去:“王爷,这是方子,您拿去吧。”
“嗯。”宣亲王道:“王妃,你亲自去制作一块最好的琉璃,届时本王把琉璃和方子一起呈给父皇。”他会在父皇面前为她请功。
“好。”张诗滢自然知道自家老公的意思。她才不会傻到拒绝。
当天张诗滢又去了窑厂,制作了一块小巧玻璃出来,然后交给了宣亲王。
至此以后,张诗滢便开始琢磨着写小说的事情了。
她准备写一本神话故事。
没办法,老公以后要当皇帝,她就是皇后,怎么也要为以后着想吧。
现在大夏建国三十多年,还未天下太平,张诗滢要做的就是洗脑。
没错,就是洗脑。
别小看神话小说,这东西一旦让人信服,那就是不得了的事情。
这样说没有什么感受!
就拿某度的种姓制度来说,种姓制度的分级太明显,每一层的人做的事情都不一样,最高种姓基本上都是官员,而最低种姓活的甚至不如牲畜。但他们为什么愿意还能相安无事,就是因为某度教的原因。
说什么这辈子是什么种姓,都源于上辈子是什么样的人。这辈子最低种姓的人,都是上辈子作孽太深,这辈子要偿还完罪孽,下辈子就能投个好胎。
可见神话,信仰对于人的影响有多大。
张诗滢没想要用神话小说来奴役人们,她只想让百姓们心中有这样的信念,把造反之心平缓下去。
系统信息里,宣亲王刚登基那几年,大夏还内乱了几年。
张诗滢生活在和平年代,喜欢和平,不想有战争和死亡。
张诗滢想了几天,最终敲定准备先写个观音菩萨。
这个时代也流传着观音菩萨的传说,但张诗滢准备把观音菩萨写的更接地气,更深入人心一点。
宣亲王虽然在床上躺着,但日子过的美滋滋。
白天有张诗滢伺候,晚上也有张诗滢‘伺候’,半个月之后,宣亲王还有点舍不得结束这种日子。
宣亲王身体好后,立刻就去宫里请安了,他没把玻璃的事情说出来,而是准备在九九重阳节的时候说。
转眼就到了豫亲王和岳兰儿成亲的日子了。
张诗滢虽然不愿意去,但身为宣王妃,必须到场。
成亲当天,张诗滢穿了一身水红色的华服,头戴金色象征着王妃身份的头冠出席婚礼。
这身衣服既不会抢了新娘的风头,也有艳压群芳之势,张诗滢挺满意的。
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美人儿,许是经过了男人的滋润,犹如鲜花遇到了甘霖,愈发娇艳夺目。
当真是美不胜收。
太漂亮了。
好喜欢。
张诗滢臭美了好一会儿,才往王府门口走去。
张诗滢和宣亲王关系越来越好,她也越来越随心。
直接让春喜春婵准备了软轿,把她抬到王府门口。
天知道这身衣服和头饰有多重,走路实在太痛苦了。
张诗滢刚到王府门口,宣亲王也带着贴身侍卫竺千过来了。
“妾身见过王爷,王爷金安。”
府门前又乌泱泱跪了一地请安的侍卫和丫鬟。
宣亲王亲自把张诗滢扶起来:“王妃不必多礼。”随即又道:“你们也都起来吧。”
“谢王爷。”一群人接二连三站起来。
“走吧。”宣亲王没有放开张诗滢的手,携着她径直走到马车前,把她扶上车。
两人相继上车,马车缓缓行驶。
张诗滢坐在马车里也不安分,凑到宣亲王跟前,小手要握着他的手。
若不是她头冠太大太重,她都恨不能直接窝到他怀里。
宣亲王见自家王妃这样,也乐得宠她。
她爱干嘛就干嘛吧。
宣王府和豫王府离的很近。
两府就相差一条街。
当时皇帝命人建府之时,想着兄弟情深,两人之间有个帮衬,所以才这般建造的。
马车缓缓行驶了小半刻钟,便到了豫王府。
豫王府此时可谓十里红妆,到处都是张灯结彩。
不仅府里各处绑着红绸,就连侍卫丫鬟身上头上也绑了红带子,喜庆极了。
宣亲王和张诗滢一下马车,又是乌泱泱一堆人下跪行礼。
夫妻两被热情迎了进去。
张诗滢身为一品亲王妃,女子中属她身份最尊,她一进府就被众星捧月的坐在凉亭里说话。
宣亲王早已和她分开,找别的臣子说话谈事去了。
张诗滢不得不感慨当王妃的好。
她就在这里一坐,自然有无数人上赶着献殷勤。
不像之前自己做生意,遇到这些个达官贵人,百般讨好,口水都要说干。
她现在只要把宣亲王心抓牢,然后躺着咸鱼就好,没有意外,她过不了几年就是皇后了。
这般想着,张诗滢心情极好,那些上赶着来献殷勤的,张诗滢也是笑脸应对。
没一会儿,府门口传来震天的鞭炮声,噼里啪啦足足响了一炷香的功夫。
是豫亲王接新娘子回来了。
原本岳兰儿属于高嫁,男方是不必去接亲的。
但岳兰儿的身后是将军府,豫亲王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少不了将军府的支持,为表诚意和重视,豫亲王不得不去接。
从凉亭看过去,正好能看到豫亲王拉着一侧红绸,领着新娘子进府。
新娘子顶着个大红盖头,在喜婆的搀扶下,拉着另一侧红绸,慢慢进府。
今日豫亲王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新郎服,头戴亲王金冠,当真是器宇轩昂,人模狗样。
新婚小两口刚进大厅,府门口便有太监唱道:“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豫亲王连忙从大厅出去接人。
张诗滢也连忙从凉亭起身。
与此同时,基本上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府门口,等着请安。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和顾贵妃今天是专门出宫参加儿子婚礼的,两人脸上都红光满面,高兴的很。
张诗滢碍着两个长辈在,只能规规矩矩跟在后面,进了大厅。
不然以她的性格,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毕竟她要考虑她那王爷老公的面子。
顾贵妃对张诗滢十分喜爱,一见到她就忍不住嘘寒问暖,关心的不得了。
张诗滢对顾贵妃的热情,没有丝毫高兴,暗暗打起十二分精神。
豫亲王见到张诗滢站在母妃身后,眼眸一亮,激动的看了她一眼。
但碍于现场人多,还有皇上在,他不得不收敛自己的目光。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新娘子进了洞房后,顾贵妃和皇上也走了,毕竟他们两尊大佛在这里,旁人也放不开。
张诗滢松了口气,终于不用拘束了。
刚才在顾贵妃和皇上那里充当好儿媳,真是太累了。
皇亲贵胄成亲不闹洞房,张诗滢吃了席之后,便想离开了。
只是见宣亲王那边还在喝酒,便准备找个地方歇息,等着他。
张诗滢又回到之前的凉亭坐着。
吃饱喝足就想如厕,张诗滢喊了府里的一个丫鬟带路去如厕。
没想到这次又碰上了豫亲王。
豫亲王好似专门在这里等她的。
张诗滢对于上次的事情还印象极深,见到豫亲王就反感的很。
春喜春婵也双眼警惕的看着豫亲王。
豫亲王哪里会把两个丫鬟放在眼里。
深深的看着张诗滢:“滢儿……”
“豫亲王怕是喝多了吧,我是你弟妹!”张诗滢见他喊他闺名,立刻打断他的话。
“豫亲王,请自重。”春喜心里怕的要死,但还是鼓起勇气道。
豫亲王直接无视春喜的话,依然道:“滢儿,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我今天来找你,只想告诉你,岳兰儿本王不会碰!本王会让你看到本王的诚心。”
豫亲王说罢,直接离开了。
张诗滢无语极了,他说这些干嘛?以为这样她就会感动?
系统信息里,他不仅碰了岳兰儿,两人还生了个女儿。
张诗滢转头就把这事儿抛诸脑后了,回到凉亭又等了会儿,就见竺千过来喊她了。
张诗滢知道宣亲王已经好了,她也不久留,直接跟着离开。
*
晚上,豫亲王挑开岳兰儿的红盖头,看着那张英气的脸,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不是他喜欢的姑娘,那是谁都无所谓了。
岳兰儿羞红了一张脸,抬眸羞答答的喊了声:“王爷。”
豫亲王冷淡‘嗯’了一声,然后径直走到桌前,倒了两杯酒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岳兰儿。
“喝合卺酒吧。”
“是。”
两人手圈手喝了下去。
屋内龙凤花烛燃烧的噼里啪啦,火花红火。
明明是极好的良宵,但坐在床边的两位新人却显得有些冷淡。
主要还是豫亲王冷。
他上次被张诗滢踢的半年不能行房事,就算现在有心也无力。
岳兰儿不知道坐了有多久了,只知道屋外从喜气洋洋,变成了寂静无声。
粗粗计算,怕是已经半夜了。
岳兰儿今天天还未亮就被喜婆拉了起来,撑到现在,真的累的不行了。
转头一看,豫亲王还没有一丝睡意。
岳兰儿心里苦涩!别人成亲都是缠缠绵绵,恩恩爱爱,偏生她这般冷淡。
王爷今天亲自来将军府迎亲,让她原本沉寂下去的心又活泛起来。
她以为王爷是因为重视他才亲自过来迎亲的。
可现在看来,她可能想错了。
“王爷,时辰不早了,安置了吧。”岳兰儿轻声道。
豫亲王对岳兰儿本身就没感情,她又长的一般,对她提不起兴趣。
“王妃若是累了,那就早些歇息吧。”
说着,豫亲王直接脱掉自己外面的那层喜服,然后躺到了床里侧。
岳兰儿见豫亲王躺进去了,小脸一红,把衣服脱的只剩肚兜和小裤钻了进去。
可岳兰儿等了半天什么也没等到,心渐渐下沉。
豫亲王知道岳兰儿还没睡,道:“睡吧。”
“是。”岳兰儿眼角流出眼泪。
*
这天,宣亲王回府后直接去了滢水阁。
张诗滢早早把晚膳准备好了。
自从两人关系越来越好后,宣亲王大多数都歇在滢水阁了,他自己住的正院都很少回去。
府里只有张诗滢一个女主人,也没有什么争风吃醋的事情发生,日子过的一片和美。
饭桌上,张诗滢给宣亲王舀的第三碗泥鳅枸杞汤。
“王爷,这泥鳅枸杞汤最是补人,您多喝几碗!”张诗滢把汤端到宣亲王跟前。
宣亲王皱眉道:“本王今晚已经喝了两碗了,不喝了。”
“王爷,这汤很补的,您身子不好,合该多喝些!”张诗滢温柔体贴道。
“本王身子不好?”宣亲王眉头皱的更重:“本王何时身子不好了?上次伤的,早就已经痊愈了!王妃多虑了。”
“王爷,妾身说的不是您的伤,是您的根本!这泥鳅枸杞汤是补阳气的。”
“补阳气的?”宣亲王一时间还没理解到其中的意思。
“您体内缺少阳气,这野生泥鳅最是滋补。”张诗滢笑。
体内缺少阳气?这不就是在说他不行?
宣亲王俊脸漆黑:“你说本王不行?”
“王爷只是缺少阳气,多补补就行了。”张诗滢温柔道。
宣亲王气的够呛,他什么时候不行了,这段时日夜夜来滢水阁,每晚都让她侍寝了。
“你是说本王那方面不成?”宣亲王怕误会了张诗滢,再次确认了一遍。
张诗滢点头:“王爷以后多喝点补汤,一定可以越来越好的。”
宣亲王确认了张诗滢的想法后,气的不行。
顿时半点食欲都没了,筷子直接扔在桌子上。
“张氏,你放肆。”
“王爷息怒,妾身……妾身不是有意的,妾身炖汤也是为了您好。”
宣亲王更生气了。
“本王夜夜宠幸于你,本王成不成你不知道?竟说出这般荒唐大胆不着边际的话。”
张诗滢道:“王爷,您夜夜点香,难道不是在掩饰什么吗?”
宣亲王恶狠狠道:“那是本王自律,点香是提醒不能贪欢,以免伤了身子,影响正事。”
“怕伤了身子,不就是身子不适吗?”张诗滢不怕死道:“王爷,身子不好,及时医治就好,不用觉得难以启齿的,妾身不会嫌弃您,定会与您共进退。”
宣亲王气的不行,整个人出气多进气少。
“张氏,你太放肆了!”
张诗滢道:“王爷,妾身今天斗胆求您请御医过来诊治一番,您现在还年轻,多治治可能就好了!若是不及时医治,以后待时日长了,您也老了,那就更力不从心了。”
“张氏,你不怕死是不是!”
宣亲王威严天成,哪怕张诗滢最近和他各种恩爱缠绵,他发火的时候,张诗滢还是会有些害怕。
整个人忍不住瑟缩了下。
“妾身怕!但妾身更怕王爷耽误了自己。”
张诗滢都快被自己说吐了,但没办法,必须要说啊。
主要是宣亲王那根香实在是太误事了。
每次香熄灭就结束。
她真的不满足。
如果没有半月醉还好,可是她实打实半月醉患者。
为了自己的以后,张诗滢只好牺牲一下宣亲王了。
只有把他刺激到破了自己的规定,她的半月醉才能真正得到控制。
“张氏,你别以为本王宠了你几天,你就敢蹬鼻子上脸,不知天高地厚了!”宣亲王显然生气了。
张诗滢道:“若是王爷执意不愿,那妾身这就派人去请了。妾身实在不愿看着王爷这般轻贱自己的身子,不当一回事。”
“好,好,好!这都是你自找的!那就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宣亲王这模样要吃人。
张诗滢心里直打鼓。
她是不是把人刺激的太狠了。
宣亲王直接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张诗滢的手,把她往拔步床那边拉。
宣亲王力气太大,张诗滢在被他拉起时,桌子被撞的一斜,桌上的美味佳肴顿时悉数掉落在地,噼里啪啦,盘子,碗碎了一地。
这么大的声音也惊动了门口守着的丫鬟侍卫。
春喜春婵和竺千连忙推门而入。
宣亲王看到他们进来,脸色漆黑,怒喝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竺千闻言,识相滚了。
春喜春婵见自家王妃被王爷死死拽着手,王爷那样子太可怕了。
她们迟疑着要不要出去。
张诗滢见状不好,连忙让她们快点出去。
春喜春婵最终听了张诗滢的话,连忙退了出去。
“竺千,进来。”宣亲王又道。
竺千连忙进来,抱拳行礼:“王爷,您找属下。”
“明日告假一天,就说本王身子不适,在家医治。”最后那‘在家医治’几个字说的特别重。
张诗滢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竺千不敢多问,只听命就是。
竺千出去,还把门识相的关了。
屋内只剩下宣亲王和张诗滢。
宣亲王咬牙切齿道:“本王今晚就让王妃知道,本王体内的阳气重不重。”
说罢,拽着张诗滢的手,就往拔步床走。
张诗滢被他那架势给吓到了:“王爷,咱们有话好好说,您……您息怒。”
“熄不了怒。”宣亲王拽着她的胳膊,一把把丢在了拔步床上。
张诗滢还想说话,但宣亲王已经俯身过来,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春喜和春婵在门口一直守着,听到屋子里撕心裂肺的哭声,心慌的不得了。
她们王妃这是受了多大的罪,才能哭成这样?
太惨了。
这辈子都不想嫁人了。
宣亲王在屋子里待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黄昏时分,才离开的。
中途吃饭什么的,都是让人送到房门口。
春婵春喜见宣亲王出来,深深松了口气。
宣亲王强打着精神,慢步走出滢水阁。
他绝对不让人看出他腿软发虚。
该死的女人,居然瞧不起他!
这次让她知道厉害了。
他从小习武,十三岁便跟着大将军去边关打仗,练就一生好本领。
他是大夏出了名的勇士,谁人见到他不敬佩有加。她偏生觉得他身子不好!
真是该死。
竺千看着王爷走路歪歪扭扭的样子,想笑,但不敢笑,只能硬生生憋着。
这等本领,也就只有王爷有了。
放眼大夏,还有谁能如此多交。
春喜春婵打开房门进来。
扑面而来一股怪异的味道。
但两人都是未成家的姑娘,不懂。
她们的目光中心是床上睡觉的张诗滢。
本来两人是想进来关心一番的,但看到王妃睡得香甜,眼眶下还有浓重的乌青,她们不忍心打扰。
打开窗户通通风。
又把屋子内的茶水重泡一遍。
两个丫鬟继续去门口等着。
张诗滢醒来已经是半夜了。
感觉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想要爬起来都难。
她的预感没错,宣亲王果真被她刺激的过头了。
以至于她尝到了苦果。
“春喜,春婵。”张诗滢冲着外面喊道。
两个丫鬟一直在门口守着,听到屋里的动静,连忙应声,推门而入。
“王妃,您醒了?”
“嗯。去安排洗澡水,本妃要沐浴。”
“是,奴婢这就去。”
“对了,王爷是什么时候走的?”
“回禀王妃,王爷是傍晚的时候走的。”
“哦,知道了。”
没一会儿,洗澡水便准备好了。
张诗滢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去洗澡。
春喜春婵看到王妃的惨状,心里更害怕了。
王爷……王爷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张诗滢美美的泡了个澡,又打起瞌睡了。
可肚子咕噜噜的响,让她清醒了三分。
春喜又连忙去张罗吃食。
厨子们赶紧起来紧锣密鼓的做吃的。
张诗滢真的是饿狠了,逮着鸡腿,鹿肉,牛腩吃的香的很。
干了两碗白米饭,张诗滢才停止。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禀王妃,现在已经是子时了。”
“哦。”张诗滢点头,这个时候宣亲王应该不会过来了。
昨天把人得罪了,今日怕是不会过来了。
罢了,明日去给他陪个罪,给个台阶下就行了。
打了人家一巴掌,怎么也要给个甜枣嘛。
张诗滢又去睡觉了。昨天和宣亲王荒唐了那么久,半月醉压根的最狠的一次。
现在她一点都不想,躺到床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
张诗滢不骄不躁的收拾打扮,又去看了一下红薯的生长情况,然后去写了会话本,眼见着天快黑了,张诗滢示意厨房的人开始准备晚膳。
算着宣亲王快要回来的时间,张诗滢连忙让春喜给她打扮一下,然后坐着软轿去王府门口接人。
傍晚凉风习习,彩霞漫天,风景极好。
若是平时,张诗滢绝对会步行去府门口接人。
但把宣亲王得罪的太狠了,现在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
张诗滢为了不浪费时间,果断选择了软轿。
宣亲王今天也是坐着马车回来的。
如果是平时,他定然骑马。
但前晚真的是气疯了,才会不管不顾的荒唐。
如今走路还有点发虚。
宣亲王掀开马车帘子,刚准备下车,看到府门口那俏生生的女人,正笑容甜甜的看着他。
宣亲王动作一顿,然后慢吞吞下车。
之后又慢吞吞的走。
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发现他腿发虚的。
张诗滢秀眉微蹙,看来王爷老公气的不轻啊,走这么慢,是不待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