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诗滢才不管宣亲王是怎么想的,她怎么舒适怎么来。
这人的胸膛真宽阔啊,依偎在上面,那种感觉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
很有安全感。
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道,也很好闻。
总之,最重要的是张诗滢没那么难受了。
心里的渴望稍减了一些。
张诗滢喜不自胜。
宣亲王低头看着胸膛前的女子,她的粉色珍珠头冠刚好在他下巴处。
他哪怕脖子转的幅度大些都不行。
整个人一动不敢动,就像是石化了般。
宣亲王内心起伏不可谓不大。
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未有女子胆敢直接这般主动靠过来。
朝野上下都说他和当今皇上,长的最像,性格最为相似,年纪轻轻,气势不输皇上盛年时期。
且他又经常在军营锻炼,可谓是锋芒毕露,气势逼人。
谁人见到他,不是小心翼翼。
这女人胆子倒是大。洞房夜敢赶他出门,之后在皇宫门口敢当着他的面为别的男人哭,如今倒好,不仅敢握他的手,还整个人都凑到他怀里来了。
“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宣亲王道。
张诗滢听他这样说,但语气里却没有生气的成分,想来也没生气。
就算生气了,张诗滢也不会放开的。
柔柔道:“回禀王爷,您去军营这两天,妾身一人在府里忧虑的食不安寝,夜不能寐,今日回门也是强打起精神的。
如今和王爷尽释前嫌,妾身就感觉身子乏力,想要借王爷的胸膛靠靠。
妾身也知道这样做,实在不成体统,可妾身的娘亲曾在妾身出嫁前跟妾身讲过,王爷是妾身的夫君,是妾身的天,是妾身一辈子的依靠,妾身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可以瞒着王爷,必须如实相告。妾身觉得娘亲说的有理,如果妾身在自己的夫君面前还要装模作样,遮遮藏藏,连句真话都不敢说,连件想做的事儿都不敢做,这一辈子不知道要活的多累。
所以妾身这才斗胆靠上了王爷的胸膛。
妾身知道王爷端方君子,定然不会拒绝。且妾身也实在不舒服。”
柔柔软软的话说出来,直接把宣亲王的嘴堵的死死的。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张氏做的挺对。
不愧是丞相的嫡女,说话圆滑倒是让人挑不出错处。
“既然不适,那便休息,等到了丞相府,本王叫你。”宣亲王道。
毕竟是自己新娶的妻子,只要她做的不过分,他还是会多加爱重的。
只是宣亲王毕竟是第一次这般抱女子,不习惯的很。
之前府里也有两个通房宫女,但她们都怕他的很,每次侍寝都吓的不得了。
他对这种事情本就淡薄,久而久之,很少传召她们。
此次娶王妃放她们出府,给了一大笔银子安顿,想来对于她们来说,也是种解脱。
半个时辰后,马车稳稳停在了丞相府大门口。
竺千轻声提醒宣亲王到了。
“知道了。”宣亲王睁开了眼睛,视线下移,依偎在他胸膛的女子睡的正香。
那香甜的睡颜,乖巧的不得了,让人不忍叫醒。
可这种时候,也不得不叫醒了。
“王妃,醒醒。”
张诗滢这次真的睡着了。之前跟宣亲王说的话不是假的,这几晚上她真的没睡好,难受的不行。今天抱着宣亲王,她才舒服了许多,这才睡熟。
“王妃醒醒,到丞相府了。”宣亲王见张诗滢没醒,又耐着性子叫了一次。
张诗滢嘟囔了一声,不乐意的在宣亲王的胸膛前蹭了蹭。
然后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了过去。
宣亲王黑脸。
“王妃,醒醒,到丞相府了。”
宣亲王连着叫了三次,张诗滢才陡然惊醒。
一张精致的小脸抬起,眼眸里水雾蒙蒙,具是迷茫。
宣亲王看她蠢萌的样子,怎么也生不起气来,无奈的很。
“到了。”
“哦,好,妾身马上下车。”张诗滢理了理发鬓,确认无误,又问宣亲王道:“王爷,妾身的妆容没有问题吧?”
宣亲王向来都是处理国家大事的,还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问他。
不过还是看了看她的妆容,道:“无碍。”
“哦,好的。”张诗滢这才准备下车。她现在是一品亲王妃,形象太重要了,不得不慎重啊。不过张诗滢爱美了几辈子,这是老毛病了,改不了。
宣亲王率先下车,然后张诗滢才下车的。
掀开车帘,张诗滢提着裙摆慢慢出去,就看到宣亲王站在马车边上,正向她伸手,意思是要扶她下车!
张诗滢展颜一笑,把手递了过去。
这男人还可以嘛,虽然是尊贵无双的王爷,但对自己的媳妇还行。
哪怕是做面子,人家也确确实实做了实事了。
张诗滢本身就长的极美,展颜一笑的样子,当真是惊为天人。
至少宣亲王是这么觉得的。
饶是他不近女色,对这方面没有什么兴趣,也不得不说张诗滢是他见过的最漂亮最风情的女人。
丞相知道今日是女儿的回门日,一大早就领着一大家子在大门口等着了。
丞相听说宣亲王在成婚第二日就去了京郊军营,心里担忧的不得了。
毕竟就算是王爷成亲,那也是有婚假日的。
新婚第二日就主动去军营,难保不是女儿做的不好,让宣亲王不高兴动怒了。
他们提心吊胆几天了。
今天看到宣亲王亲自扶着女儿下马车,动作体贴,且女儿的脸色也不错,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去。
“老臣携家眷恭迎王爷王妃,王爷王妃金安。”丞相带头跪在府门口,身后乌泱泱跟着跪了一大堆人。
宣亲王携着张诗滢走到府门口,亲自把丞相扶起:“丞相不必多礼,你们也都起来吧。”
宣亲王在扶丞相的时候,张诗滢也在扶丞相夫人。
也就是张诗滢的亲娘。
丞相和丞相夫人今年也有五十多岁了。
丞相许是国事压力大,下巴处续了胡子,头上的头发也花白了,看着倒像是六十多岁的。
丞相夫人身处内宅,丞相府里也就两房姨娘,内宅干净,她也不怎么操心,保养的十分得宜,五十多岁的年纪,瞧着倒像是四十多岁的。
张诗滢还有两个哥哥,都在朝堂为国效力,已经成婚生了孩子,今日知道她回门,都在家里等着她。
“谢王爷,王妃。”丞相等一众人起来。
丞相夫人看到张诗滢,眼眶就忍不住红了。自己宠到大的孩子回门了,只有当娘的心里最清楚是什么滋味。
“王爷请,王妃请。”丞相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宣亲王走最前面。
君君臣臣,先是君在是臣,哪怕宣亲王是丞相的女婿,他也是君,理应走在前面。
宣亲王一走,张诗滢也要跟上。
丞相和丞相夫人及众人紧随进府。
进了府中,张诗滢见丞相夫人眼泪水都哗啦啦的流不停了。
心里不是滋味。
哪怕不是人家的正经闺女,但穿进了这具身子,她也是喊人家娘的。
宣亲王见张诗滢那模样,道:“王妃想来是有体己话对岳母讲,去吧。本王正好也要跟岳父大人谈谈国事。”
张诗滢盈盈福身:“多谢王爷。”
宣亲王点头,然后跟着丞相及两个大舅子去了书房,商讨事宜。
“娘,咱们去房里吧。”张诗滢道。她还是比较谨慎的,学着原主之前的样子,生怕露馅。
“好,好,好。”丞相夫人擦了擦眼泪,赶紧带着张诗滢去了房间。
房间里,摆满了张诗滢爱吃的点心茶水。
张诗滢看到这一幕,心里动容。
“诗滢,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多吃些。”
“娘有心了。”张诗滢笑,拉着丞相夫人坐下。
丞相夫人想来是有话对张诗滢讲,直接挥退了众人。
屋子里只留下丞相夫人和张诗滢。
“女儿啊,你这几天在宣王府过的怎样?宣亲王待你好吗?”丞相夫人虽然在府门口看到宣亲王亲自扶女儿下马车,看起来宣亲王对女儿爱重,但没亲耳听女儿说出来,她怎么也放心不下。
张诗滢拍了拍丞相夫人的手,笑道:“娘,您就放心吧,宣亲王为人您还不知道,他对女儿是极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丞相夫人道:“宣亲王能为了你把府里的两个通房宫女遣走,想来也是极为重视你的。”
张诗滢点头。
丞相夫人好似想到了什么,皱眉道:“宣亲王新婚第二日就去了军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父亲也担心的不得了,觉得宣亲王对你不好?”
丞相夫人这样说,也是有自己的担忧,毕竟女儿和豫亲王有过一段,且成婚之前,女儿还不愿意嫁过去。他们就怕女儿得罪了宣亲王。
“娘,您和爹爹都想多了,王爷就是有事要去军营,这和对我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刚才不是还跟您讲了,王爷对我极好吗?您和爹爹就放心吧。”
“真的?”
“真的。”
丞相夫人见张诗滢脸上笑眯眯的,整个人精神气也不错,心下放心了。
“女儿啊,如今王府内就只有你一个女主人,在这期间,你要好好抓住宣王爷的心,好趁机生下一个小世子出来。虽然宣王爷不近女色,但难保以后王府不会进新人。”丞相夫人这话说的是实话了,丞相也是个好的,他们也恩恩爱爱的,但就是这样,也还是纳了两个姨娘、
自古男子三妻四妾,就没有一个男人守着一个女人过的。
哪怕女儿生的极美,那也难敌岁月流逝。
张诗滢听的有些不舒服,但也知道这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惯性思维。
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
只是在她看来,如果一个人真的爱一个女人,他的眼里是看不到别人的。
“女儿知道的。”
“嗯,你知道就好。”丞相夫人道:“豫亲王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张诗滢疑惑:“什么事情?”
丞相夫人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豫亲王求皇上赐婚了,娶的是将军府的兰丫头。”兰丫头是大将军的嫡女,名岳兰儿、
张诗滢听到豫亲王定亲,不知为何,心头剧痛,眼泪水直接就流了出来。
丞相夫人见状,道:“你如今已嫁给了宣亲王,和豫亲王就没有缘分了,娘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你必须要放下,好好做你的宣王妃。”丞相夫人也不想这么残忍告诉她,可她身为宣王妃,这事儿迟早是要知道的,且她就怕女儿想不开,到时候开罪了宣亲王,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宣亲王现在虽然只是一个亲王,但深得皇上爱重,甚至隐隐比豫亲王还要高那么一筹,他以后坐上那个位置希望极大。
若是一旦坐上那个位置,后宫三千,女儿的位置该摆在哪里。且丞相府的前途可能也堪忧。
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大家都说嫁入帝王家有多好多好,可暗藏着的腥风血雨也足以让胆战心惊。
一个搞不好,一个大家族就这样没落了。
“女儿明白的。”张诗滢擦着眼泪道。
“不能哭了,若是让宣亲王知道这事儿,到时候该如何收场。”丞相夫人心疼道。
张诗滢没好意思说,她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
不过还是乖巧点头:“女儿明白的。”
这次虽然也哭,但比上次好多了。可能是上次哭的太狠的原因,她心中的郁结要好了许多。可能再过一两次,也许就真的能控制好了。
母女俩在房里聊了许久,直到丫鬟过来喊吃饭,丞相夫人这才牵着张诗滢的手去正厅那边吃饭。
张诗滢过去的时候,宣亲王及丞相等人也过来了。
“王爷,王妃请上坐。”
张诗滢和宣亲王坐在了最上首的位置。
张诗滢看着下首处丞相夫人帮丞相老爹布菜,两位嫂子也在帮哥哥布菜,张诗滢也连忙有样学样,给宣亲王布菜。
没办法,古代规矩大于天,张诗滢也不敢标新立异。
宣亲王看她不熟悉的样子,无语的皱了皱眉。
张诗滢不知道宣亲王已经在嫌弃她了,她正在努力的剔鱼刺,当真是痛苦万分。
宣亲王有些看不下去了,那块鱼肉都已经被她挑成碎碎了。
“王妃不用给本王布菜,你自己多吃些。”说着,宣亲王为了表示宠爱,还特意给张诗滢夹了个鸡腿。
“妾身多谢王爷。”张诗滢连忙对他笑了笑。布菜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如今不用做的,天知道她有多开心。
下首的丞相等人见宣亲王对自家女儿好,心里头也高兴。
一个个轮着给宣亲王敬酒。
张诗滢平时是不喝酒的,可这时却盯着酒杯看个不停。
主要是张诗滢现在心里头的那股火又上来了。
她觉得等下回去若是不抱着宣亲王,肯定受不了。
早上来丞相府,她就用了身子不适为由,可以说是睡到了丞相府。
若回去还用身子不适这招,难免有些说不通。
酒是个好东西啊。
张诗滢给宣亲王斟了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这酒是有二十个年头的佳酿。
张诗滢仰头而尽。
喝下去的瞬间,精致的小脸皱成了苦瓜脸。
“咳咳咳……咳咳咳……”好辣嗓子。
宣亲王见张诗滢这样子也是哭笑不得。
不能喝就别喝,她还喝的那么猛。
丞相及丞相夫人见自家女儿这般失仪,吓的脸都变了。
丞相正要开口像宣亲王求情,宣亲王开口了:“王妃,你没事吧?”
张诗滢难受的要命,眼泪水都咳出来了:“多谢王爷关心,妾身无碍。”
“你平时未曾喝过酒吗?怎地喝的如此迅猛!”
张诗滢小脸红扑扑的:“让王爷见笑,妾身也没想到会呛着。”
下首的丞相和丞相夫人见宣亲王完全没有怪罪的意思,心里的大石头松了。
*
张诗滢满满喝了一大杯酒,饭还没吃到一半,整个人就晕乎乎的,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丞相夫人看不下去,回禀了宣亲王,然后把张诗滢扶了下去。
张诗滢在府里睡了一个多时辰,酒就醒的七七八八了。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美人儿,小脸红似朝霞,双眼朦胧,一副酒劲还没醒的样子。
春喜道:“王妃平日不喝酒的,怎地这次喝这么多?”
张诗滢没说话,深藏功与名。
“去问问王爷那边事情谈完了没有!若是谈完了,本妃瞧着天色也不早了,该回王府了。”
春婵点头:“奴婢这就去问。”说罢,行了一礼,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宣亲王得知张诗滢醒了,催着回府,也就同意了。
张诗滢上了马车,宣亲王已经在里面端坐着了。
张诗滢柔柔一笑:“王爷~”算是有礼了。
宣亲王看了她一眼:“身子可还好?”
张诗滢摇头道:“妾身还是晕乎乎的,有些子难受。”
宣亲王道:“谁让你不会喝酒,偏生还喝了那么多。”
张诗滢可怜巴巴的:“妾身就是闻着那佳酿太香醇了,且看着王爷一杯接一杯的下去,就想着尝尝是什么味儿。“
宣亲王:“……”
马车缓缓驶动,张诗滢看着宣亲王那张俊脸,又看了看他那胸膛,可真是诱人啊。
“王爷,妾身还想抱抱您。”
张
诗滢眼巴巴的望着他。
宣亲王看她那样子,好像不同意她就能哭出声来。
张诗滢见宣亲王不说话,继续追问:“妾身喝多了酒,现在还是晕乎乎的,妾身可以抱抱您吗?”张诗滢之所以喝酒,就是为了有理由抱他,可不会轻易放弃。
宣亲王无奈,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道,这是他自己的王妃,自己的。
张开双臂:“过来吧。”
张诗滢展颜一笑,移动着身子,赶紧依偎过去。
宣亲王无奈。原以为她是朵寒冷的冰霜花。
没想到却是个粘人的磨人精。
“妾身多谢王爷体恤。”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喝这么多。”
“下次不会喝了。”
马车缓缓行驶了小半个时辰,眼看就要到宣王府了,张诗滢却不舒服了。
张诗滢这具身子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喝酒,今天张诗滢一下子就喝了这么一大杯入腹,那酒又烈,哪怕是睡了一觉,也只是缓解了。
张诗滢坐了小半个时辰的马车,按照现代的时间来换算,快有两个小时了。
她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厉害。
张诗滢正想开口跟宣亲王说自己想吐。
但没想到刚张口,胃里一阵反胃,张诗滢就这么……径直吐在了宣亲王的胸膛。
宣亲王正在闭目假寐,陡然闻到一股带着浓烈的酒中夹杂着食物的异味,双眼猛的睁开。
随即看到自己身前被吐了一身,他的衣服已经面目全非,且张诗滢还在吐……
宣亲王瞳孔猛然瞪大,目次欲裂。
宣亲王顿时高吼一声。
他最是爱洁,看到这样一副场面,下意识的就叫喊出声,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张诗滢也没想到宣亲王会这么大的反应。
一直在外面的竺千听到马车里王爷的吼声,还以为有刺客,连忙抽出腰间的长剑,大喝道:“有刺客,保护王爷王妃。”
马车后面的一众侍卫们连忙拿着长缨枪,把马车团团围住,连只蚂蚁都难以钻进去。
马车此时正在街道上行走,侍从们这般大阵仗,也把街上的行人吓了个够呛。
大家做鸟状散开,有些胆大的百姓视线还是盯着马车这边,想要看个究竟。
马车内,张诗滢尴尬的不得了。
宣亲王脸黑漆黑,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如果眼神能杀人,张诗滢感觉自己可能已经死了很多回了。
吐完最后一口,张诗滢抱歉道:“王爷,妾身……妾身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太难受了。”
宣亲王感觉当时心软抱她,简直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王爷,要不……要不您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张诗滢没眼看宣亲王此时的惨状,但她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嫌弃,毕竟是自己干的。
宣亲王黑着脸没理她,对车外的竺千道:“没有刺客,继续走。”
竺千原以为有刺客,都已经喊侍卫过来保护王爷了,可闻到车内散发出来的臭味,他才恍然意识自己可能是误会了。
“是,王爷。”竺千立刻吩咐众人,加速赶回王府。
马车缓缓驶动,宣亲王黑着脸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只剩下一身白色的亵衣。
本来亵衣也湿透了,但他总不能一件衣服都不穿。
张诗滢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她把胃都吐空了,如今倒是舒服精神多了。
没一会儿,马车缓缓停在王府门前。
宣亲王以最快的速度下车,进府。
张诗滢在春婵春喜的搀扶下下车。抬眼间,宣亲王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府门口。
春婵春喜也闻到了里面的味道。
王妃给王爷道歉的声音,她们也是听到了的。
现下春喜道:“王妃,咱们这是回自己的院子,还是去王爷那边?”
张诗滢无奈叹了口气:“去看看王爷。”
这古代重规矩,且宣亲王也是受了无妄之灾,若她连看都不去看一眼,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张诗滢慢悠悠过去的时候,宣亲王已经在洗澡了。
张诗滢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看着一桶桶水送出来,张诗滢心就越嘘。
洗个澡用这么多水,可见他有多嫌弃了。
哎,老天哦,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哦。
张诗滢在门口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见到姗姗出来的宣亲王。
只见他穿着一套崭新的白色亵衣亵裤,领口处的皮肤红红的,不难想象他在屋子里面是怎样的揉搓。
“王爷金安。”张诗滢盈盈一礼。
宣亲王脸色臭的很:“你怎么还在这里?”张诗滢来这里他是知道的,他没想到这么久了,她还杵在这里。
“妾身是特意过来给王爷赔不是的。”张诗滢道。
宣亲王虽然挺大动作的,但也知道这事儿怪不了张诗滢,且为的这种小事发脾气,也显得他太过小气。
“王妃回去吧。”宣亲王离她不远,她身上也有股那种味道,宣亲王忍不住道:“回去好好洗洗。”
张诗滢闻言,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嫌弃。
心里的真实情绪她敢表露吗?她不敢!
“是,妾身这就回去。”张诗滢又盈盈施了一礼,这才回到滢水阁。
“春婵,立刻去厨房让人准备洗澡水。”张诗滢道。就算宣亲王不说,她也要洗澡,她自己也忍不住身上那味道。
“是,王妃。”春婵连忙去办了。
到了滢水阁,张诗滢小声问春喜:“本妃让你偷偷安排请医谷神医的事情,可有进展了?”
春喜如实道:“回禀王妃,奴婢已经安排人去请了,只是京城到医谷,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在不耽误的情况下,也要十天左右。”
“那意思就是十天以后才能有结果了?”张诗滢要崩溃了。
按照系统信息,原主出嫁前一天,豫亲王偷偷约她出去见面,然后在她的茶水里面掺了半月醉。她现在已经成婚三天了,加上吃药的那一天,已经四天了!四天就已经让人心痒难耐了,若是还要等个七天,她不知道自己成什么样了!
张诗滢脑子里出现一副荡妇的画面。
张诗滢赶紧摇摇头,不,她才不要成为那样的人,她要早点把宣亲王搞到手。
“春喜,你赶紧去吩咐厨房做些王爷爱吃的菜,然后去王爷那边通传一下,请他今晚过来用晚膳。”
春喜点头:“奴婢这就去。”她家王妃知道主动迎合王爷了,这是好事。虽然她也心疼王妃和豫亲王劳燕分飞,可人要往前看不是,王妃的夫君是宣亲王,这辈子都是,已经无法改变,只能认清现实。
王妃如今能想的开,能如此灵透知道把握机会,当真是一件喜事。
其实在她看来,宣亲王一点都不比豫亲王差,甚至在某种地方,还比豫亲王好。
宣亲王没有侧妃,只有两个通房宫女,因着王妃嫁进来,还特意把人遣走了。
可豫亲王不仅有通房宫女,还有一个侧妃和一个姨娘。
虽然王爷这样是正常的,但宣亲王就是比豫亲王好。
滢水阁里的人忙得热火朝天,张诗滢也去泡了个香香的花瓣澡,就等着宣亲王过来了。
可滢水阁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宣亲王却说有事,不过来了。
张诗滢知道这个消息,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有事不能来,分明就是嫌弃她。
张诗滢气的不行,不来就不来,她这一桌子菜难道还吃不完。
张诗滢恨恨的吃了两碗饭,然后把一桌子菜赏给了滢水阁的下人。
当晚张诗滢也没再去喊宣亲王过来,想着才四天而已,忍一晚上不会怎么样。
但是一晚上过后,张诗滢不得不认清现实。
该死的,一晚上比一晚上更加难捱,她要疯了。
难受的过了一天,好容易等到王爷回王府。
宣亲王如今在礼部任职,除了偶尔去军营外,每天还要去礼部点个卯。
张诗滢早早打扮的漂漂亮亮等在府门口。
宣亲王骑着马过来,还没到府门口,就看到大门跟前有个俏生生的身影正伸着脑袋盼着他。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华服,头上戴的是一副白色珍珠头面,五官精致,双目笑盈盈的,当真是人比花娇。
宣亲王不得不承认,他这新娶的王妃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金安。”张诗滢盈盈福身行礼。
宣亲王翻身从马背上下来,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姿势帅气。
他下来的瞬间,就有侍从快步过去牵住马儿的缰绳,然后拉走。
宣亲王大步走上前来,眼神都落在张诗滢身上。
她还是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因着是半蹲着的,那身形就跟葫芦似的。
“王妃快起来吧。怎么来大门口等着了。”
“妾身闲着也没事,特意来门口迎迎王爷。”
“嗯,你是王妃,以后不必如此。”宣亲王道。
“妾身心中有数。”说着,又道:“滢水阁里泡好了王爷爱喝的茶,王爷要过去尝尝吗?”
宣亲王对上张诗滢渴望的目光,顿了片刻,才道:“本王现下有几件要事要处理,等会再去滢水阁。”
张诗滢听到宣亲王前面一句,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还以为他不去了,没想到还是要去的。
张诗滢展颜笑道:“好,那妾身就等着王爷了。”
“嗯。”宣亲王说罢,大步往书房而去。
张诗滢目的达到,也开开心心回滢水阁了。
直到天都快黑了,张诗滢见宣亲王还没来滢水阁,有些急了。
连忙吩咐春婵去喊人。
“怎么样?王爷那边怎么说?”张诗滢看着地上跪着行礼的春婵道。
“回禀王妃,王爷好像还有正事没有忙完,现下还没有过来的意思。”
“还没忙完!”张诗滢郁闷极了,难道还在嫌弃她:“你去告诉王爷,就说本妃已经沐浴更衣好,就等着他了。”
春婵道:“王妃,这般说会不会不太好啊?”毕竟这般轻浮,哪有半分王妃的样子。
张诗滢恨铁不成钢:“谁让你说的那么直白了,你就说本妃亲自下厨炖了一盅汤,如今已沐浴更衣好,就等着他过来了。”这样说半点旖旎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还显得重视。
至于那一盅汤,其实是她自己想喝,王府的厨子做不出来,只能她亲自来了。
“是,奴婢这就过去。”春婵立刻过去了。
*
张诗滢一直在门口候着,见宣亲王来了滢水阁,连忙迎了上去。
“妾身给王爷请安,王安金安。”
黄昏张诗滢特意沐浴更衣了,如今穿着一身橘红色的衣裙,在这种夜里,更添风情。
“王妃起来吧。”
“谢王爷。”张诗滢笑着道:“王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您入席了。”
宣亲王不知为何,感觉今晚王妃笑的格外热切。
两人进了房间,张诗滢殷勤给宣亲王舀了一碗酸菜老鸭汤。
本来张诗滢想做老鸭粉丝汤的,但没有红薯粉,没有灵魂。
张诗滢就改成酸菜了。
大夏还没有酸菜,张诗滢前两天就想吃了,临时亲自去厨房指挥着人泡的。今天三天,已经很入味了,虽然不像是那种泡很久的酸菜那么入味,但味道想来也是不错的。
“王爷,这是妾身亲自炖的老鸭酸菜汤,里面有酸菜,也有酸萝卜。此汤不仅酸辣开胃,且喝下去还暖暖的,最适合秋天享用了,您尝尝。”张诗滢笑意盈盈道。
宣亲王原本对老鸭粉丝汤没抱什么希望的,毕竟王妃说的亲手做,也就是别人做好了,她放一勺盐罢了。
但喝下去之后,宣亲王立马打消了之前的想法。
王府的厨子根本不会做这种汤。
当真酸辣开胃,味道极是鲜美。鸭肉炖的软烂,吃一口口齿留香,忍不住还想吃第二口。
“不错。”宣亲王道。
张诗滢笑的更甜了:“王爷喜欢就好。”
宣亲王也没客气,当晚在张诗滢这里吃了三大碗米饭,十分痛快。
吃过晚饭,天已经完全黑完了。
张诗滢也没问宣亲王,当着他的面吩咐春喜春婵:“你们两个赶紧给王爷备水沐浴。”
张诗滢虽然没有直接问宣亲王的意思,但当着他面吩咐沐浴,也是变相的告诉他,今晚要留宿滢水阁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