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那你真的觉得我还可以?”崇修竹还有些不确定的问。她写的话本是不争的事实,上次摇床也是不争的事实,在她心里肯定是那样想的。崇修竹和许青雪在一起这么久,自问还是对她有点了解的。

崇修竹虽然看着好说话,脾气也温和,但他始终是个男人,还是个堂堂正正,有自尊傲骨的男人,自然不愿意被比下去,被自己的女人瞧不起。

“真的。”许青雪不住的点头:“这种事情我有必要骗你吗?”说实在的,她感受是真不错。

唯一的不好就是太辛苦了,她受不住。

崇修竹见许青雪眼神不似作假,这才相信了她:“那好吧。”

“嗯,那我睡觉了。”许青雪真的是困死了。

“好,先睡觉。”崇修竹也察觉到许青雪确实是想睡觉了,也就随了她了。

翌日,崇父崇母去新桥镇还钱,家里就只有崇寒舟,崇修竹和她。

崇修竹自从腿好了之后,许青雪便没在让他帮忙誊写了。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她练了这么久的毛笔字,进步明显,就算写的还是不怎么好,但是能清晰明显的认出来了。

方清宇那边看她的字也不会很吃力,就算吃力,那也要克服。

“娘子,今天我和二弟要宴请一些和崇氏绸缎庄合作的商家,晚上可能要晚些回来。”崇修竹道。

许青雪停下手中的笔,看向崇修竹:“要宴请客人,在哪里宴请的?”在她记忆里,崇寒舟之前就是在青楼宴请客人,最终迷上了陈若雨:“你们不会在青楼宴请吧?”

崇修竹摇头:“不是的,就是在普通酒楼吃个饭。”崇修竹不喜欢去那些脂粉之地。

“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敢在外面沾花惹草,我可不会对你客气的。”虽然许青雪对崇修竹有把握,但什么话都要说在前头,让他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

崇修竹道:“娘子,我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最好,我这人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嗯。我知道。”

“好了,你去吧,早些回来。”

“好。”

“对了,少喝点酒。”

“嗯,我知道,我尽量少喝些、”他也不想喝酒,可宴请客人哪有一杯酒都不喝的道理,说不过去。

许青雪送他到房门口,随即趁着他不注意,快速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印了一口。

“赶紧走吧。”

那笑容晏晏的样子,看的崇修竹都不想出去,真恨不能拉着她酣战一场。

刚尝到荤,腥的男人都是这样,崇修竹也不例外。况且他身边的还是个如斯美人,焉能让他不魂牵梦萦。

“你傻兮兮的看着我干嘛,赶紧走啊。”许青雪瞧着他那灼热的眼神,郁闷的不行。

“我会早点回来的。”崇修竹道。

“好,我等你。”许青雪朝着他挥挥手。

崇寒舟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了,看他们俩你侬我侬的样子,他走到外面去等着,权当做看不见了。

送走崇修竹,许青雪又回到房间里继续奋笔疾书。

这一写,就写到了天黑。

许青雪瞧着外面的天已经黑完了,崇父崇母今晚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随便煮了一碗面条吃了,洗个澡继续干活儿。

崇修竹和崇寒舟两人回来已经很晚了,还是被人送回来的。

两人都醉的不轻。

崇家老宅没有丫鬟小厮,崇修竹和崇寒舟两人醉醺醺被人送回来,只有许青雪能照顾了。

“麻烦帮我把这两人送到那个屋子。”许青雪指了指崇寒舟的屋子。

今晚肯定是要照顾两个人了,为了避嫌,许青雪把两人放在一起,这样她两个都能照顾,也不会传什么闲话。

虽然她对崇寒舟没有什么好印象,可他最近这段时间已经改过自新了,对她也十分恭敬,而且他是崇修竹的弟弟,她现在是他的大嫂,这种情况下若是不照顾他,实在说不过去。

看两人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气,想来喝的不少。晚上若是没人守着,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哪怕是为了崇修竹,她都不能放任崇寒舟不管。

“好的崇大少夫人。”小厮道。

“多谢。”

“崇大少夫人客气。”小厮把两人放在一张床上,道:“崇大少夫人还有什么要吩咐小的吗?”

许青雪摇头:“没有。”

“好,既然没什么事,那小的就先回去复命了。”

“嗯。”许青雪亲自把人送到门口,这才回到屋子。刚进屋铺面而来一股浓重的酒味,许青雪不习惯闻那种味道,忍不住蹙了蹙眉头,连忙把屋子里的窗户打开通风。

“相公,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许青雪摇了摇崇修竹一动不动的身子。

崇修竹好似根本就听不到般,没有应声。

许青雪又摇了摇崇寒舟:“崇寒舟,你还有意识吗?”

崇寒舟也没有任何的回复。

许青雪无奈叹了口气,得了,这两人怕是醉的不省人事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想了想,许青雪连忙去厨房煮一锅醒酒汤备着。

这两人现在没醒,可一旦醒了喝些醒酒汤,身子也会舒服一些。

煮好醒酒汤,许青雪又端了一盆热水去给崇修竹洗脸洗脚。

“相公,你手抬起来一些,我给你洗手。”许青雪温声道。

崇寒舟有意识时就听到许青雪这么温柔的给他大哥洗手,洗脸,洗脚。

一点都没有嫌弃他身上难闻的酒气味道。

反而仔仔细细的照顾他大哥。

许青雪把崇修竹收拾好,看了看一旁的崇寒舟,她是真的不想帮他弄,可顿了半天,还是帮他洗了个脸,至于更多的,那不可能了。

崇寒舟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会拿陈若雨和许青雪比较。

以前他也宴客回来,一身的酒味,但陈若雨从来都是有多远走多远,别说照顾了,让你上床都该偷着乐,哪里像许青雪这样周到细致。

明明是个落难的官家千金,偏偏要摆那高高在上的谱。

以前他宠着她,一颗心都在她身上,对她包容极多,如今跳出圈子看整体,他才知道陈若雨和许青雪的差别。

许青雪把脏水倒了进来,就看到崇寒舟已经醒了。

“你醒了啊?身体难受不难受?我熬了醒酒汤,喝了应该会舒服些,我现在去给你端来。”这般说着,许青雪连忙往厨房走去。

崇寒舟原本张口想要说什么,但许青雪走的太快,根本没看到。

“喝吧。”许青雪把热气腾腾的醒酒汤递给他:“今晚是两个小厮把你们送回来的,我想着流言可畏,便让你大哥也躺你这边了。这样我照顾你也算有人看到,别人不敢乱传什么。”

崇寒舟点头:“我都知道的,大嫂想的周到。”

“这醒酒汤趁热喝了吧。”

“多谢大嫂。”崇寒舟接过醒酒汤。

“无需这般客气。”这醒酒汤是给她男人煮的,他只是顺带罢了。

崇寒舟喝着暖呼呼的醒酒汤,心也跟着暖起来。看着眼前面若桃李的人,崇寒舟心就好像是被揪着似的,难受的无法呼吸。

明明他俩离的这么近,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

他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他这一辈子都别想够不着她。

他后悔了。

如果他当初没有背弃他,如今大哥的幸福应该是他的。

“你发什么呆呢?你身体怎么样?”许青雪问道。

“我还好。”之前经常宴客,这种酒局少不了,他喝醉是家常便饭,但同样的酒量也练上来了,只要人醒了,基本上就没什么大事了。

“那行,那今晚你大哥就睡在你这里,你到时候多照顾一下他,若是忙不过来,也可以过来敲门喊我,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好,大嫂赶紧去休息吧,大哥这有我,你放心吧。”

“好。”

许青雪回房休息了,她干了一天的活儿了,已经困的不行了,刚躺下就睡着了。

翌日天蒙蒙亮,许青雪还在熟睡,便感觉身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

许青雪实在太困了,这种动静她都不想理。

崇修竹见许青雪没醒,也不忍吵醒她,躺在一旁陪着她睡。

两人睡了个大天亮才起来。

“娘子,你醒了?”崇修竹道。

许青雪揉了揉眼睛:“你不是在崇寒舟那里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好几个时辰了,我见你没醒,便没有打扰你。”

“哦,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许青雪道。

“快午时了。”

许青雪傻眼:“快午时了?”

“嗯。”

许青雪连忙弾坐而起,天哪,这也太晚了,她还没干活儿呢。

崇修竹本来还想在腻歪一会儿的,见许青雪这样,他也不躺着了,穿衣服下床。

崇父崇母已经从新桥镇还钱回来了。

崇母见到两人大中午才从房间里出来,笑的见牙不见眼。两人这么恩爱,想来她的大孙子就不远了。

“锅里闷着饭菜,你们赶紧去吃。”

许青雪见崇母那眼神,一时间也不好意思的很,但也没准备解释,解释的越多越显得心虚。她和崇修竹是夫妻,这种事情是正常的。

*

转眼就要过中秋了,在中秋前夕,一家人终于搬进了大宅子里。

县城里的绸缎庄和镇上的绸缎庄都在挣钱,崇母娘家新桥镇那边的银子还清之后,崇家算是真正的东山再起了。

大宅子是崇修竹以重金从之前的买主手里拿到的。毕竟是住了几十年的房子,他们住在那里才有安全感。

重新回到之前的院子,布谷和喜乐也被许青雪喊回来伺候。

至于崇父崇母以及崇寒舟,他们身边都是新买的丫鬟小厮,之前遣散的丫鬟小厮都已经新谋好了活计,不回来了。

这天,许青雪和崇修竹准备好了重礼,准备去见许家二老。

崇家落难以后,许家二老虽然未曾出面帮衬,但却给了许青雪银子,且许青雪要买陶瓷当礼品做活动送人,也是以最低价给她的。

许家二老对许青雪真的是没话说。如今中秋团圆节,许青雪和崇修竹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带着礼品上门探望。

马车里,崇修竹拉着许青雪的手安慰道:“娘子,你别紧张。岳父岳母感受到你的用心,一定会原谅咱们的。”崇修竹见许青雪在发呆,以为她是在害怕。

许青雪其实是在想别的事儿,但听到崇修竹这样说,也不多做解释,点头道:“好。”

两人带着丫鬟小厮提了一大堆的东西,最终还是被拦在了门口。

许青雪皱眉的看着眼前通传的小厮:“爹娘真的不见我?”

小厮点头:“老爷夫人是这样说的。大小姐和姑爷还是先回去吧。”

许青雪道:“你再去通传一下,就说今天他们若是不见我这个当女儿的,我就不走了。”

“大小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小厮道。

就在这时,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面发生了。

只见崇修竹撩开身前的衣袍,径直跪了下去。

许青雪见此大惊。

门口守门的小厮也大惊。

“相公,你这是做什么,你赶紧起来。”许青雪连忙伸手要去搀扶他。

崇修竹拂开许青雪的手,道:“娘子,岳父岳母这般生气不肯见人,除了不见你之外,也是不见我,不见我崇家人。当初的事情,确实是我们崇家有错在先,之后更欺你在气头上,半推半就让你嫁给了我。我们崇家做事不地道,岳父岳母这般生气也是情理之中。”

“就算崇家不对,那也和你没关系。”他从头到尾都没参与过这事儿,他有什么错:“你快起来,你的腿才刚好,不能这样跪着。”

许青雪说着,又要去搀扶他起来。

崇修竹心意已决,不管许青雪怎么说都不起来:“娘子,你别扶我,这是我该承担的。”

“可你的腿才刚好,不能跪。”

“没事,我心里有数。我要让岳父岳母看到我的诚意。”崇修竹道。

许青雪见此,咬咬牙,也跟着跪了下去。

守门小厮大惊:“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祈求爹娘的原谅,今天爹娘若是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许青雪之前没想跪,但崇修竹都这般了,她岂有不跪之理,罢了,这是原主欠她父母的。

守门小厮见此,无奈的很,连忙进屋通知老爷夫人。

许夫人道:“青雪真的跪了?”

守门小厮点头:“千真万确,小的亲眼看见大小姐跪下的。”

许夫人急道:“老爷,就让青雪和那崇家小子进来吧,别在为难他们了。”许夫人只有许青雪一个宝贝女儿,自是心疼的不得了。

许老爷气急:“你就这么没出息?你难道忘了当初那个不孝女是怎么忤逆我们的?这个都可以抛开不谈,那崇家人是什么态度?难道就因为崇家小子跪下了,这事儿就这么轻飘飘揭过了?我许家女儿难道就这么让他们糟践的。”

“可青雪现在已经嫁给崇家小子了,瞧着小两口感情还不错,万万不能因为咱们这事儿生了嫌隙啊。”

“我许家女儿聪明伶俐,在他崇家危难之际都未曾抛弃崇家,他崇家若是因为这事儿就生气,那样凉薄的地方,就是不待也罢。”

“哎。”许夫人着急也没用。

“崇家当初让咱们颜面扫地,这事儿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他咽不下这口气,更何况当时女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了崇家人蛊惑,硬是猪油蒙了心要嫁给崇老大。哪怕现在崇老大对女儿不错,他心里也不爽的很。

许青雪和崇修竹两人跪在许府门前的事情,如同插了翅膀一样,没多久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镇子。

喜乐回去通知崇父崇母及崇寒舟,一家人得知消息后眉头紧皱。

崇寒舟道:“爹,娘,此事因我而起,我这就过去给许家二老赔礼道歉。”

崇父道:“青雪嫁过来这件事,我和你娘都有责任。当初我们也是心疼你大哥,这才想着让青雪嫁过来,我们对不起许老头啊。”当初崇家危难,是他们出钱帮忙,而最后他们却恩将仇报,实在不耻。

崇母道:“老爷,那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崇父道:“走吧,我们一起过去给许老头赔礼道歉。”他临死之时,是青雪拿出银子救他,让他幸免于难,也是青雪帮助崇家东山再起,如今还把崇氏绸缎庄越做越大,这样好的儿媳,他们不能让她没有娘家。

“无论怎样,咱们不能让青雪没有娘家。”

崇母点头。

崇寒舟点头。

儿媳/大嫂对他们一家做的实在是太多了。

许青雪没想到崇父崇母及崇寒舟都过来了。

“爹,娘,二弟,你们怎么过来了?”崇修竹问道。

崇父崇母把视线转向许青雪:“我们是过来像许老头赔礼道歉的。”

许青雪诧异,不敢想象崇父崇母居然是专程过来道歉的。

许青雪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崇父崇母及崇寒舟已经跪在了地上。

守门小厮傻眼了。

在场看热闹的人也傻眼了。

原本许青雪和崇修竹跪在这里,就已经很显眼了,当时就引来了不少围观看热闹的人。之后崇家三人过来,众人好像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又来了一批。把整个许府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爹,娘,崇寒舟,你们……”

崇父道:“什么都不用说,这是我们欠许家的,也是欠你的。”虽然在场不少看热闹,他脸上也火辣辣的,但之前决定这么做,他就有这种心里准备。

看热闹的人们直接沸腾了。

“老天,崇家一家子都跪在许府门前,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可不是,崇家可是柳镇的第一大家啊,崇老爷那心高气傲的性子能做到这一步,当真是难得。”

“他们今天这一跪,就是承认之前对不起许家了。”

“那可不是!当初本来就是崇家对不住许家,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许府里的许家二老自然也得知了外面的情况。

许夫人道:“老爷,如今崇家一家子都在外面跪着了,难道还不见吗?”

许老爷道:“见。”这么大的阵仗,这么多人看着,他倒要看看崇老头要怎么说。

许府大门打开,许家二老从里面走出来。

许青雪看到二老,原以为还会有些陌生,可如今真正看到,非但没有丝毫陌生,反而眼泪水不自主的就流下来了。

就好像真的是许青雪的爹娘一般。

“爹,娘。”许青雪流着眼泪喊了一声。

许母看到宝贝女儿喊她,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许父也没比许母好多少,毕竟是疼了那么多年的女儿。

崇修竹见许青雪哭,连忙拿出随身放着的绸巾:“娘子,快擦擦眼泪。”

许青雪接过绸巾,连忙擦了擦,但是眼泪太多,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崇父见许家二老出来,视线直视许父:“许世德,我今天来就是特意给你赔礼道歉的,我崇怀明为之前所做的事情道歉。千言万语也不是一两句能说的清楚的,我只想告诉你,你想怎么为难我都行,但是别为难青雪那孩子。你也知道我崇怀明的性子,从来都是跪天跪地跪父母,今天我跪你,不为其他,就是不想我好儿媳没有娘家。”

这话崇父说的情真意切,确实,若不是真心接受了许青雪,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年轻人尚且做不到如此,更遑论他这样的老年人,还是一直爱惜面子的老年人。

许青雪被崇父这一句‘不想我好儿媳没有娘家’给说愣住了,紧接着就是鼻酸,有种没有白付出的鼻酸。确实,她对崇家二老不差,崇家当时危难,很多时候都是她一力担当下来的。

虽然她这么做是为了崇修竹,但不管怎样,这些事情她做了,那就是铁打的事实。做是情分,不做是本分。

许父许母同样也被崇父这一句‘不想我好儿媳没有娘家’给震住了,说白了,许父许母今天之所以这么生气,这么难受,都是因为自家宝贝女儿被慢待被欺负而不甘心。如今见崇父这般说了,许父也是个爽快人。

许父刚准备说话,崇寒舟开口了。

开口之前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道:“许叔许婶,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你们愿意接纳大嫂,我愿意放弃崇家的继承权。”

崇寒舟人狠话不多,虽然只是轻飘飘几个字,但是却把崇氏绸缎庄另一半继承权直接拱手让人,这让的是数不清的金银珠宝。

崇父崇母大惊。

许父许母大惊。

许青雪崇修竹大惊。

看热闹的人都觉得崇寒舟是疯了。

“崇二少爷是怎么回事,就算想要求得许家原谅,也不至于放弃继承权吧。”

“是啊,那可是崇氏绸缎庄一半的产业啊,如今崇氏绸缎庄如日中天,日进斗金,他这等于放弃了一座金山啊。”

“崇二少爷不是很厌恶许青雪吗?当初甚至不惜背弃婚约,如今怎地愿意把继承权拱手他人。”

“若是不知道当初事情原委的,还以为崇二少爷对许青雪情深似海,那个被抛弃的人是崇二少爷,不是许青雪呢!”

“是啊,若不是真心喜欢,谁愿意把那么多银子拱手送人!反正我是做不出来这事儿。”

“别说拱手送人了,我就是掉了一个铜板我都要心疼半天。”

许父见崇父和崇寒舟都这么说了,道:“看来你们今天也是有诚意的来,进府一叙吧。”

崇父点头,在崇寒舟的搀扶下起身。

许青雪则扶着崇修竹起身。

一群人跟在许父许母身后进府。

正厅里,许青雪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回答话的时候也是尽量小心。没办法,她毕竟不是原主本人,若是一不小心暴露了,到时候就麻烦了。

她现在只想着把这一关混过去,等以后时间长了,也许就不会引人怀疑了。

许父让崇家一家子进府,其实也是间接性的原谅之前的事情了。

许父看到崇家如此在乎重视自己的女儿,他也就放心了,至于之前那些事情和女儿的幸福比起来,似乎有些微不足道了。孰轻孰重,他分的清楚。

在正厅待了一会儿,许母就拉着许青雪进了卧房说话。

许母问的无非就是些母亲都会问的话,什么崇家人对她好不好啊,崇修竹体不体贴,会不会疼人啊。她在那边有没有不开心什么的。

刚开始许青雪还挺小心翼翼,可看到许母一脸关切的问话,句句都是浓浓的母爱,许青雪眼泪水就没停过。

哭的连话都说不好了,只能点头摇头来回应许母。

许父没有留崇家人吃午饭,而崇父等人也不好自己留下来。哪怕快到饭点了,崇家一行人都准备离开。

许青雪自然也要跟着回去。

许青雪原以为她被许母带走之后,他们又聊的不开心了,可她刚准备走,许父就叫住了她:“以后在崇家要好好相夫教子,尊重公婆,别像在许府一样无法无天。”

这话无不是表明了许父原谅崇家的讯息。

许青雪道:“爹爹放心,我会的。”

许父点头,随即视线看向了一旁的崇修竹:“小子,你要是敢像你弟弟那样不着调,对我宝贝女儿不好,仔细你的皮。”

崇修竹连忙做出保证:“岳父岳母放心,小婿一定会把青雪当做珍宝来对待,不让她吃一点苦,受一点委屈。”

“记住你说的话,若是敢对不住我女儿,我许明德不会再像这一次这么好说话。”

“是,小婿一定谨记在心。”崇修竹道。

许父看崇修竹诚意满满,面色稍霁。

说完话,许青雪跟着崇家人一起走出大门府。

“丫头,以后若是有时间,多回来看看你娘。”许父仰面看天,好似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许母站在许父跟前,眼泪水已经哗啦啦的往下流,她舍不得女儿。

“好,青雪以后有时间一定会多回来看您们二老。”许青雪保证道。她知道许父这话一出,也算是原谅她了。

*

中秋节过完,许青雪,崇修竹,崇寒舟三人便去了县城。

如今县城的崇氏绸缎庄才是挣钱的大头,他们自然要过去。

许青雪主要是去经营方氏茶楼,崇修竹和崇寒舟则是去经营绸缎庄子。

三人在县城里也置办了一座大宅子,里面配置了十多个丫鬟小厮,可谓相当豪华了。

这天,崇修竹要出门去采购一批蚕丝料子,在隔壁县城,一来一回怕是要两三天的时间。

这几天许青雪忙着方清宇带货的事情,一直在茶楼里忙,很少回来。

有时候忙的直接在茶楼的房间就是睡了。

许青雪是方氏茶楼的二东家,她在茶楼也有专门休息的地方。

“大少夫人,您已经有三天没回家了,今天大少爷要去隔壁县采购一批蚕丝料子,您怎么也该回去看看了。”喜乐忍不住出声提醒,毕竟大少爷昨天亲自来茶楼告诉大少夫人了,就是希望她能回去看看。

“好,我把手头事情处理完就回去。”许青雪哭笑不得,不就是要分开个几天吗,至于这么舍不得?不过许青雪也挺喜欢这种感觉的,这才叫甜甜的恋爱嘛。

“好,奴婢这就去准备马车。”喜乐积极的很。

“成,去吧。”许青雪说罢,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

*

许青雪到家的时候,崇修竹已经把行礼包袱准备好了,布谷正拿着他的东西往马车上搬。

许青雪看着院子里那张苦瓜脸,笑道:“相公,我没回来晚吧?”

崇修竹哀怨的看着她:“你都好几天没回来了,你说晚不晚?”

“不晚。你这不是还没走吗?”许青雪笑。

崇修竹无语极了。

许青雪瞧他那样子,直接拉着他的手往房间里走:“相公,咱们先进去说点体己话。”

“啊?”崇修竹显然没想到许青雪一回来就这么热情。

崇修竹全程是被许青雪拉着进屋的。

许青雪把门栓上锁。

崇修竹见此:“你锁了干嘛?”

“现在是我们的二人世界,我可不想有人不识趣的打扰我们!”许青雪笑着说罢,直接朝崇修竹扑了过去,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就像是个树袋熊般挂在他的身上。

“相公,我想你了。”许青雪说的是真心话,这几天虽然忙得脚不沾地,但她是真的想他。

而且许青雪是个敢做敢说的人。她就是个写小说的,知道怎么去表达这种亲昵。

在她心里,喜欢就要大胆说出来,要让对方知道。

崇修竹被许青雪弄的脸红:“想我也知道回来?”

“这不是抽不开身吗?公是公,私是私,不能因私废公啊。我都说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就这么想知道?”

“那是自然。若是不想知道,我问这话作甚?”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崇修竹直接用行动来告诉了许青雪,他准确的捕捉到她的殷桃小口,迫不及待的品尝她的美好,势必要把他所有的心里话用这种方式表现出来。

许青雪被崇修竹的热情点燃,也在用十二分的积极去回复他。

两人顿时一发不可收拾,屋内气氛节节攀升。

良久,崇修竹才不舍的放开许青雪。

许青雪粉嫩的唇都变成了绯色,看起来还有些肿。

一双眸子水雾蒙蒙,顾盼之间,风情万千。

崇修竹看到这一幕,眼眸一暗,喉头滚动。

这等活色生香的场面,真是让他难以自持。

“娘子,你好香啊~!”崇修竹凑近许青雪就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馥郁芬芳,引人沉醉。

许青雪俏皮的笑:“我回来前在茶楼里洗了个澡的。”

崇修竹顿住:“你在茶楼洗澡作甚,哪有家里方便。”

“我就是为了方便。”许青雪笑。

崇修竹瞬间意会,一张俊脸长成了猪肝色。

“你……你胡来。”她特意洗完澡回来,之后又把他拉进来,锁了门栓,她就是存了那样的心思。

许青雪笑:“我哪有胡来,好啦,我就是开玩笑的。你不是马上要出去了吗?那就赶紧去吧,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我……我晚点再去。”

“你不是让布谷把包袱都放车里了,还要晚点再去?”

“嗯,晚个半天也没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去?”

“我晚上去。”

“啊?晚上走夜路好走吗?怕是不安全!还是早些出发吧。”

“没事,晚上再走。”

许青雪闻言,盯着他良久。崇修竹被她盯的不自在:“你盯着我看干嘛?”

许青雪没说话,径直拉着他往拔步床走。

崇修竹见此,道:“娘子,你这是作甚?”

许青雪无奈翻了个白眼:“你说我这是作甚,你难道不想?”

“想什么?”崇修竹道。

许青雪没说话,视线下移到他的大腿根。

太明显了,难道当她是瞎子。

“现在是大白天的,还是等晚上吧。”

“你说晚上走,不会就是因为这事儿吧。”

不得不说许青雪真相了。崇修竹还真是这样想的。

小别胜新婚,这是男人的本能,何况他们之前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了。

崇修竹俊脸通红,没承认也没否认,那就等于默认。

许青雪直接过来扒拉他的外套:“之前早上的时候怎么不矫情?”

崇修竹制止:“那时候天蒙蒙亮,还不算是白天。娘子,还有一会儿就天黑了。真的,咱们在等等好吧。”说罢,崇修竹拉着许青雪的手,打开窗户,两人坐在窗前。

崇修竹指着天边浅浅的月亮:“娘子,你看,月亮马上就要出来了。”

许青雪脸黑,她确认嫁了个古董无误,硬是要等到天黑,气氛都破坏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