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许青雪睁大双眼,愣愣的看着崇修竹,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
她这样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从来没说过,她还以为他没想法呢。当时还有些郁闷,毕竟这具身子长的真哇塞,再加上她后期又练了瑜伽,她觉得完全不比现代的顶级明星差。
“相公,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啊。”许青雪道。
“之前不说,你就真以为我是柳下惠?”崇修竹幽幽道。
她是他心悦的姑娘,又长的那么好看,成天穿着清凉在他眼前晃,而且还同床共枕,天知道这些天他是怎么过来的。
“可是夏天热,这屋子里闷的很,穿着长长的亵衣亵裤我实在受不了。”言下之意就这样了。
崇修竹:“……”
“相公,要不我们分床睡吧,我去打地铺。”许青雪知道他难受,但是丁御医开始帮他治腿了,现在不合适做别的事情。
崇修竹无奈叹了口气:“睡床上。”
“可是你……”
“没事!”这么多天他都忍下来了,还在乎之后的吗?他不愿她打地铺,其一是地上凉,其二是不想和她分开。
“哎,相公,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不用管!”
许青雪:“……”
“睡觉吧。”崇修竹。
“好。”许青雪点头,随即合上了眼睛。
*
翌日,吃过早饭,许青雪和崇寒舟推着崇修竹去丁御医家里治疗了。
所谓的治疗,就是用中医针灸配合中药熏蒸再加上内服,三种配合着,用的药都是很昂贵的,这一双腿治下来要不少银子。
但只要能治好,许青雪以及崇家都会全力支持。
本来崇家重新开了崇氏绸缎庄,生意极为火爆,按理说应该很有钱才对,可是要给崇修竹治病,再加上县城里要开分店,银钱紧缺的很,比之前的境况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许青雪相信只要县城的绸缎庄营业以后,就能快速挣钱了,现在还在装潢中,所以要忍忍。
县城可比镇子大了好多,估计五个镇子才堪堪比的上一个县城,在那里挣钱,可比镇上要容易多了。
崇修竹治疗大半个月后,双腿就慢慢有了知觉。
感受到知觉当天,崇修竹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娘子……娘子,我……我的腿好像有知觉了。”崇修竹一大清早醒来发现这个事情,当真是喜不自胜。
“那就证明你的腿快好了,你以后可以正常下地走路了。” 许青雪也高兴的不得了,唇角上扬的厉害。
“嗯。”崇修竹眼眶有些红,他从没想过这辈子还能有治愈的可能,如今想着以后能和正常人一样下地走路,他能给青雪一个完整的家,不至于让她一个人那么难。也许岳父岳母看在他是个正常人的份上,还可能接受他。青雪也就有家可回了。
崇家人知道这件事情后,也高兴的不得了,崇父原本没什么精神的,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感觉容光焕发了好多。
如今绸缎庄的生意都交给崇寒舟在打理,除此之外,他还要兼顾县城铺子装潢的事情,忙的跟个陀螺似的,基本上很少能看到他人。
这天,知府夫人又到方氏茶楼找许青雪,得知许青雪在家里,便买了些东西亲自登门。
崇父崇母得知知府夫人过来,惊讶难言,又听说知府夫人是来找儿媳妇的,更对许青雪满意了不少。他们算是见识了大儿媳的厉害了,不仅能写话本,能做生意,就连刚上任不久的知府内眷都和她搭上关系,瞧着知府夫人亲自上门来,身边的贴身丫鬟还提了不少东西,想来两人关系还不错。
他们真是娶了一个好儿媳。
许青雪大惊:“夫人,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许青雪连忙引知府夫人进屋:“家里地方小,怠慢之处还请夫人不要怪罪。”
“不会。”知府夫人是大家闺秀出身,处事得宜,让人挑不出错处。
知府夫人虽然是第一次看到崇修竹,但有听过他的名声,对他印象还不错。
“这位就是你相公吧。”
许青雪点头:“正是。”
“见过知府夫人。”崇修竹道。
知府夫人微微颔首,脸上是让人挑不出错处的微笑。
许青雪把人引到正屋,说起了私房话。
“上次给夫人的衣物感觉如何?”
知府夫人脸色微红,点了点头:“不错。”那天晚上穿给大人看,大人好像理解到了她的意思,他们同房了,那次的感觉不错,之后大人还和她说了些知心话,最近她和大人关系都好了不少。
原来之前大人以为她是害怕,抗拒和他在一起,所以他才尽量避免和她在一起。那次的衣服就像是个主动的信号,把他们之间多年没沟通的话都表示了出来。大人懂了,和她说了知心话,他们之间关系就进步了。
“那就好。”许青雪笑。
“还得多亏了你,不然我也不知道大人心里所想。”知府夫人拉着许青雪的手,真心感谢。
许青雪笑:“我这只是一个物件,我觉得大人心里敬重您,也是您在府中日积月累的结果。”
原主之前被人厌恶,不就是行为有失,故而弄的亲爹亲娘断绝关系,婆家水深火热,但自从她穿来之后,好好经营,日子就慢慢好起来了。
其实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不,不止这个时代,就连现代都是如此,条条框框束缚太多,没有什么随心所欲,人只要活着,就不可能随心所欲。
小时候,要听父母的话,要好好读书考个好学校,以后能有份好工作。
成家之后,又有老公孩子公婆,这一辈子好像都忙忙碌碌,很少有人能够为自己而活。
那些口口生生说着要为自己而活的,说白了,又真的能为自己而活吗?
这话虽然听着悲伤,但不得不说这是事实。
所以许青雪在得知绑定系统做任务时,顺其自然的接受了,因为就算不接受,有用吗?
所以许青雪在得知崇家对不起原主时,她也没有大吵大闹,哪怕她占着理,她只能理智。
崇修竹是她理智的原因之一。
自身不够强大也是原因之二。
日久见人心,只有自身强大了,有能力了,你说的话才能起作用,别人才能重视你。你自然就是中心,别人都会围着你转。
崇父崇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虽然他们感激她拿钱出来帮了他们。
但这只是原因之一。
她自己成了方氏茶楼二东家,帮助崇家再次东山再起,甚至还为崇家扩张了生意,这些才是真正的核心。因为在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掌控了整个崇家,现在她才是崇家绸缎庄那个最不可替代的人。
不管以后怎样,崇父崇母都不敢在对她说句重话。不敢提什么家法。
直到现在,她算是真正站起来了。
知府夫人笑:“若不是你那件衣服,大人也不会说那些知心话,青雪,你真是我的贵人。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不管什么事情,都需要沟通,不然谁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说了总比没说好,我现在都后悔以前为什么一直要矜持,弄到最后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没能有个傍身的儿子。若是以前能早早说开,可能我的孩子都有五六岁了。”
“夫人说的是,无论什么事,都要及时沟通。”许青雪笑。
“对了,你这里还有别的款式吗?我……我还想买些。”知府夫人说到这里,脸色红润如霞。
许青雪笑:“只要知府夫人想要,我都能给你做出来。”
知府夫人道:“青雪你真是心灵手巧。那衣服做的真是精致,比京城的绣娘还要厉害。”
许青雪:“……”她能说那件衣服是崇修竹做的吗?当然是不行的:“其实这衣服不是我做的,是我让以前的一个丫鬟帮忙做的,图样是我画的。”
“哦。”知府夫人笑:“那也很厉害了,能想出那么好看的图样。”
两人聊了半响,知府夫人瞧着时间不早,便告辞了。
许青雪亲自把人送到门口,直到人走远了,才进屋。
崇父崇母连忙走过来关切道:“青雪啊,你什么时候和知府夫人关系这么好了?”
如果之前他们能和这种贵人搞好交情,也许崇家也不至于倾家荡产。
“在方氏茶楼和知府夫人相遇的,之后便有些来往,就这样慢慢熟了。”
“真不错。”
许青雪笑了笑,不可置否。
崇母道:“青雪啊,今天你想吃什么菜,娘要去买菜了。”崇母现在是真心对许青雪好。许青雪可是他们家的大功臣,若不是她,她家老头子可能都没了,若不是她,崇氏绸缎庄也不可能开起来,若不是她,修竹的腿可能也好不了。这样好的儿媳,崇母心里感激,恨不能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
“娘,你们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娘手艺好,做什么都好吃,我不挑食的。”许青雪笑。崇父崇母对她好,她也乐得接受,毕竟是崇修竹的爹娘,只要他们不过分,她也不介意和他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好。”崇母被夸厨艺好,脸上都是笑容。
*
时间悄然而过,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发生了一件大喜事,崇修竹可以慢慢下地走路。
虽然只能下地站个两三秒,但只要能下地就是一个好信号。
崇家一家高兴的不得了,就连崇寒舟都在百忙之中赶回来看了一眼。
现在许青雪每天都会抽时间扶着崇修竹站站,崇父在家里修养,闲着没事,只要崇修竹要下地,他都会过来帮忙。这让许青雪轻松了好多。
崇修竹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因着腿慢慢好了,他整个人也自信了很多,身上那种颓败已经消失了,就像是春天的小草,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许青雪也喜闻悦见这种结果。
最近许青雪也忙的跟个陀螺似的。方清宇的名气上来了,带货力度极大,不仅是这个镇子的商家找他带货,就连隔壁镇子的,甚至县城的都找上门来,许青雪身为方氏茶楼的二东家,自然要接待处理,再加上她还要写话本,还要抽时间照顾崇修竹,真的是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梁祝已经写完了,许青雪又着手准备写倩女幽魂,弄个人鬼情未了。
县城的茶楼装潢马上就要结束了,也要想在县城一炮打响,那就要弄个新颖的。
许青雪不容自己有失。
这天,崇修竹在誊写话本时,一张俊脸顿时红透了,整个人手足无措极了,连忙放下毛笔喝了两口茶压压惊。
许青雪坐在他旁边写话本,察觉到了崇修竹的不对劲,偏头问他:“相公,你怎么了?”
崇修竹俊脸红的很:“你……你……你怎么懂那么多,到底是谁教你的?”他自问自己没教过她那些,那些场景她……怎么能描写的那么清楚,真是……真是……
“什么?什么谁教我的?”许青雪显然没理解到话里的意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你……你……”崇修竹张了张嘴,但感觉实在是无法说出口,直接把话本递到她面前:“你自己看。”
许青雪把话本拿过去,看到话本里写的内容,脸黑了:“我感觉没写什么啊!”她就写了书生和女鬼在寺庙里面颠,暖,倒,凤,两人不知天地为何物,那赤色的鸳鸯肚兜还一直挂在书生的腰上……
她描写的很含蓄啊。
“这还叫没写什么?”崇修竹道:“那种……那种破庙里面,那么脏乱……如何……如何能成事儿!”
“怎么就不能成事儿了,那女鬼很漂亮啊,在书生之前,已经有不少人那啥了……”
“那书生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真是白读了。”
“温柔乡,英雄冢,书生虽然饱读四书五经,但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普通人就有七情六欲。”
“那…那你写什么颠,暖,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这也……也太荒唐了。”
“怎么就荒唐了,我这是为了突出女鬼的美艳。”
“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能写赤色鸳鸯肚兜挂在书生腰上……这……这……还持续了一天多……”崇修竹道:“这些是谁教你的!”若不是她身上还有守宫砂,他都觉得她身经百战。
许青雪摸了摸鼻子,心虚道:“没谁教我啊,就是看看话本,看看避火图嘛。”至于持续了一天多,她笔下的男主都是战斗力必须是战斗机中战斗机,佼佼者中的佼佼者,不可能差的,而且这也是为了突出女鬼的勾魂摄魄。
嗯,总之她没有问题。
崇修竹脸黑。
“相公,我不和你说了,我还要继续呢,县城的茶楼马上就要开业了,还等着要话本呢。”许青雪说完,就开始埋头苦干起来。
崇修竹见此,也不忍打扰她,继续誊写话本。只是脑海里还会忍不住想他之前摇床摇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
这天,崇寒舟从县城里回来,崇修竹趁着许青雪去方氏茶楼了,悄悄问崇寒舟:“二弟啊,问你个事情啊?”
崇寒舟道:“大哥有话但说无妨。”
“好。”崇修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里在组织语言:“那个二弟啊,我想问你……”后面的话崇修竹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大哥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你我兄弟还有什么扭捏的。”崇寒舟道。
“那我就直说了。”
“嗯。”崇寒舟点头。
“我想问你,你之前一晚上几次啊?”崇修竹道。
崇修竹哪能想到一直正正经经的大哥会问他这种问题,以前他去青楼宴客,都要被他叫去说教一顿的!
难道成亲之后的男人都有这个毛病吗?
崇修竹被崇寒舟惊讶的表情弄的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我…我就是随口问问。”
崇寒舟道:“大哥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了。”
“我就是随口问问。你要是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虽然他知道男人之间经常会聊这种话题,但是他之前从来没问过,没经历过,问起来还是有些尴尬。
崇寒舟道:“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他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嗯。”崇修竹点头,表情平静,但是耳朵却是竖着的。
“看情况吧,刚成亲那会儿一晚上都舍不得停。”崇寒舟道。
崇修竹诧异:“这……这……受得了?”
“刚成亲的时候都是那样,正常的。”那时他和陈若雨刚成亲,自然是孟浪了些,之后没多久陈若雨就怀孕了,他怕伤到她和孩子,便一直没有乱来过。
“哦,好吧。”崇修竹道。
“大哥问这事儿,难道是有什么疑惑?”崇寒舟道。
“没有。”
“那大哥呢?”虽然崇寒舟觉得问这事儿有些不合适,但不知为何,这话脱口而出了,想要收回来时已经晚了。
崇修竹顿住了,原本是不想说的,但崇寒舟刚才都说了,他当大哥的若是不说,好像有些不合适。
他没脸说至今和许青雪还没有过亲昵。
道:“自然和你一样。”
崇寒舟闻言,眼神都变了,他是正常人,可以孟浪,但大哥双腿不合适,能行吗?
但很显然,这种话他不适合出口。
“好吧。”
这件事情就在两人心照不宣中结束。
时间转眼而过,县城的方氏茶楼和崇氏绸缎庄正式开业了,场面尤为隆重盛大,开业当天,方氏茶楼和崇氏绸缎庄都搞了不少优惠活动,收益很是不错。
崇修竹下地的时间越来越多,越来越长,现在都能杵着拐杖慢慢走路了。
这天,崇修竹陪着许青雪去方氏茶楼,就发现方清宇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同。
碍着方清宇实在太忙,崇修竹没有开口询问。
之后从方氏茶楼离开,看到有些人看他的眼神也有异常,有些小姑娘甚至看到他脸红扑扑的,崇修竹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
“娘子,我脸上有什么吗?”崇修竹好奇问。
许青雪偏头,仔细打量了一眼他:“没有问题啊,挺好的。”
“那可是我穿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崇修竹道。
许青雪又仔细打量了他:“没有啊,衣服整齐着呢!”
“那怎么感觉茶楼里的人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同?”
“是吗?”许青雪视线看了一下在场的人:“有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可能是你现在能走路了,大家一时新奇,所以看你和之前有所不同。”
崇修竹道:“可能是这样吧。”他之前残废多年,这一朝能站起来,确实是挺意外的,毕竟他都放弃了的,以为这一辈子就是个残废了,他自己都这样想,别人定然也是如此的。
“嗯,我们回去吧,今天你走的路够多的了,需要休息。”
“好。”
*
隔天,崇修竹又陪着许青雪来方氏茶楼、
崇修竹发现方清宇看他的眼神还是有异。这次见他闲着,不由好奇的问:“方兄,你为何这般看我?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方清宇神情颇为尴尬:“也不是什么大事。”
“方兄有话但说无妨。”崇修竹道。
方清宇想了想,给崇修竹竖了个大拇指。
崇修竹疑惑:“方兄此举是为何?修竹不甚明白?”
方清宇笑道:“竖大拇指都不懂吗?”
“不懂。”崇修竹摇头。
“竖大拇指是你厉害啊。”
“我厉害?”崇修竹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看着崇兄是个温和内敛的谦谦君子,没成想还有如此疯狂的一面。”
“啊?”崇修竹更懵了:“我如何疯狂了?”
“崇兄腿刚好,就能如此骁勇善战,着实令方某佩服!”
“方兄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崇修竹茫然的很,就跟听天书似的。
方清宇卡壳:“崇兄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我都说的这么明显了?”
“我是真不懂,你说的我一头雾水。”崇修竹无奈道。
方清宇郁闷不已:“崇兄腿刚好就和青雪妹子在破庙里恩爱,着实疯狂。”
崇修竹正在喝水,听到方清宇之言,一口水直接喷出来:“咳咳……咳咳……咳咳……”崇修竹咳嗽的脸都红透了。
“崇兄慢些,怎么样?有事吗?”方清宇道。
崇修竹摇头:“我没事。”
“嗯,没事便好。”
“你刚才说我和娘子在破庙?”崇修竹问道。
方清宇神情有些尴尬:“是…是啊,崇兄当真是别具风雅。”
崇修竹脸黑,感情方清宇把那人鬼情未了的那事儿算在他头上了。他真是冤枉透了。可是他能解释说不是他吗?不能,许青雪是他的媳妇儿。
“呵呵。”崇修竹干笑了两声。这样联想下来,昨天茶楼里看他眼神有异的人,可能都把人鬼情缘里的书生算在他头上了。
想到许青雪描写的书生和女鬼在寺庙里面颠暖倒凤,两人不知天地为何物,那赤色的鸳鸯肚兜还一直挂在书生的腰上……还持续了一天多……
崇修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方氏茶楼待了一会儿,崇修竹就坐不住了,拄着拐杖准备回去。
许青雪道:“相公,你再多等我一会儿呗,我马上就忙好了。”
崇修竹:“……”“好吧,那你快些。”
布谷这时候有了空闲,看到崇修竹来了,激动不已,连忙过来:“小的见过大少爷。”
崇修竹点头:“嗯。”
布谷笑嘻嘻的看着崇修竹,一张大嘴都合不拢。
“何事如此开心?”崇修竹皱眉道。
“布谷为大少爷高兴。”他没想到大少爷这样风光霁月的人物,也会有他糙人做派,不过破庙这种地方,着实刺激。
崇修竹看着布谷的笑容有些刺眼,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为我高兴什么?”
“小的马上就要见到小少爷了,自然是打心里高兴的。”布谷笑的一脸憨厚。
崇修竹秒懂布谷话里的意思,俊脸犹如煮熟的虾子:“滚。”
“嘿嘿,小的这就滚。”布谷摸了摸后脑勺,连忙去忙了,他知道大少爷脸皮薄,也不打趣他了。
许青雪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崇修竹拄着跟拐杖,面朝着墙站着,那样子就像是做错了事情面壁思过似的。
走进了看,一张俊脸爬满了红晕,未出阁的姑娘害起羞来,怕是都没有他脸红的厉害。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许青雪好奇问道。
崇修竹见人终于来了,这才转过身来:“你还好意思问我。”
许青雪摸了摸鼻子:“我怎么了?”
崇修竹见她那模样,也生不起气来,不过他在这镇上怕是没脸见人了。
“走吧,先回家。”
“哦,好的。”许青雪伸手搀扶着他往外面走。
崇修竹在路过茶楼大堂时,头都是低着的,不想面对茶楼那些人的眼神。
“相公,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怪怪的?”许青雪不知道话本的描写会引来这么多事情,她是一个妇道人家,大家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会在她面前表露出来。就算是有表露出来的,许青雪在茶楼里忙的不可开交,也没注意到那些眼神。
崇修竹压低声音道:“回家再说。”
“哦,好吧。”许青雪也不在多问,搀扶着他往家里赶。
刚回到家里,夫妻俩发现崇寒舟回来了。
“大哥,大嫂。”崇寒舟礼貌喊人。
“嗯。”夫妻俩微微颔首。
“大哥,绸缎庄有点事要和你商量下,你什么时候有空。”崇寒舟道。
“我现在就有空。”崇修竹道。
“那好,那去我房间说吧。”崇寒舟道。
“嗯。”崇修竹看了一眼许青雪:“那我先去和二弟说事情。”
“好,我先回去写话本了。”
“我等会儿就回来。”
“嗯。”
崇寒舟和崇修竹聊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又汇报了最近的生意状况,因着有了方清宇的名头背书,现在绸缎庄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反观张氏绸缎庄基本上都要凉凉了。
崇修竹知道这个消息,也高兴的不行。
这次崇家倒塌,被官府弄了个以次充好的罪名,那批布料其实是经过严格检查的,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意外,定然是有人做了手脚。虽然这个做手脚的人没有被查出来,但仔细想想也能猜到是张氏绸缎庄那边派来的人,因为在柳镇也就只有张氏绸缎庄和他们是死对头,两家以分庭抗礼之势在镇上存活着,他们家今年搭上了官府,力压他们一头,这才让他们有了小人之心。
也许之前就有小人之心了,只是他们不知道,或者他们只是一直没找到陷害他们的机会。
“真是痛快。”崇修竹道。
“我也觉得。”崇寒舟笑,他永远忘不了张锋那时候的嚣张,如今他在看到他,看他还能嚣张的起来。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崇修竹见事情谈的差不多了,便准备回去了,他还要回去继续誊写话本。
“好。”崇寒舟道:“大哥要我送你过去吗?”
崇修竹摇头,笑道:“我现在拄着拐杖自己就可以走路,你房间就在我房间隔壁,这点路我难道还走不回去。”
崇寒舟笑:“是我多虑了。”
“嗯,那我先回去了。”
“好。”
崇修竹刚走两步,崇寒舟叫住了他:“大哥。”
崇修竹偏头看他:“怎么了二弟,还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的腿刚好,你也别太孟浪了。”崇寒舟若不是去听了人鬼情未了,否则打死也不相信他克己复礼的大哥能干出这么大胆的事情。
他自问自己是个挺放的开的人,但也没在破庙里面那啥过。
想到那火辣辣的描写,赤色鸳鸯肚兜挂在腰上……还持续了一天多……
他这个大哥还真是令人意外。
崇修竹闻言,脸直接黑了,他没想到二弟居然也这么看他……
“二弟,我如果说这是一场误会,你信吗?”
崇寒舟闻言顿了顿,随即点头:“大哥若是说这是误会,那便是误会。”只是他那表情怎么看都不觉得这是误会。
崇修竹见此,也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
得勒,这口锅他是背定了。
“爹娘知道这事儿吗?”崇修竹问。
“应该不知道,二老基本很少出去。但日后知道不知道就不清楚了,我也没把握。”崇寒舟道。
“哎。”崇修竹无奈叹了口气,转身往外面走。
崇寒舟看着大哥离去的背影,想着话本里的描写,心里不知道为何有些难受。
想到那个已经嫁给他大哥的女子,不知道为何有种惆然若失。
明明他从来没对她动过心,为何会这样?难道真的是他犯贱?还是男人都有个通病,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
崇寒舟疑惑了!其实当初这门婚事他是主动答应的。当时确实是为了帮助崇氏度过难关,可他当时也不是讨厌许青雪的,虽然她有些粘人。不然他也不会在许家提出联姻后,同意这门婚事。
可是到后来遇到了陈若雨,看她在青楼里吟诗作画,吹拉弹唱样样俱全,又表现出对他有想法的样子,他一颗心就沦落了。
直到后来不顾一切的排除万难娶她进门。
他以为他被背叛以后,肯定会非常难受,甚至一辈子走不出来,可这段时间他刻意忘记这些,一心放在家里的生意上,他发现他也没有自己所理解的那样爱陈若雨,至少现在他不会想她,而更多的是佩服那个原本该娶进门当妻子的人。
有时候他看到大哥那么幸福,他不禁想若是当时他娶了许青雪进门,他们应该会过的很幸福,他也不会经历背叛,也许他们现在都有孩子了。可能孩子都会叫爹了。
但这一切都被他生生毁了,他现在只能恭恭敬敬喊她大嫂,不敢生出非分之想,也不配生出非分之想。
崇修竹回去之后,见许青雪正奋笔疾书写话本,他也就识相的没提之前在茶楼发生的事情。
直到晚上两人都洗完澡躺到床上准备休息的时候,崇修竹开始清算旧账了。
许青雪只感觉两只手被紧紧按住,头上出现一个大影子。
借着清幽的月光,脸上方有一张放大的俊脸正看着她。
“相公,你这是干嘛,快放开我的手。”
崇修竹道:“不放。”
“你……我的手都被你按疼了。”
崇修竹松了些力道。
颇为咬牙切齿道:“你知道今天茶楼里的人都是怎么看我的吗?”
许青雪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他们都把人鬼情未了的书生算我头上了,方清宇今天还对我竖了大拇指!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孟浪的人!”他真是冤枉死了,想到这事儿,他都恨不能原地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许青雪秒懂崇修竹的意思:“我……我只是为了突出女鬼的艳丽无双,没有人能抵挡住她的诱惑,包括正经的书生……仅此而已。”她是真没想到那些人会把崇修竹给代入进去,不过想想也对,崇修竹是她男人啊,她描写这些……哎,她真的是很正经的只是想突出女鬼的人物形象啊。
“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崇修竹道。
许青雪想了想:“我给你道歉?然后我再让方清宇到时候解释一下,就说我这是为了人物形象,女主三观,不代表本人及家人三观?”你看这样可以吗??
“你觉得人家会信吗?”崇修竹咬牙道。
“解释了总比没解释强啊。”
“不管怎样,这口锅我是背定了,你难道不补偿我吗?”
“你想要什么补偿?”
“你还欠我个洞房花烛夜!”崇修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