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事。”崇修竹听她形容的,感觉已经没脸了,她还要持续问,看她那架势,不问到底是不会罢休了。
“相公,我们是夫妻,你没必要对我藏着掖着。”许青雪一脸认真。
崇修竹再次重复:“我真的没事。”
“那你如厕怎么会是那样?”许青雪道。
“我……我……我……”崇修竹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什么我,有话就直接说出来,你是想要急死我吗?”
“我……我……我那是故意的。”这话说完,崇修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许青雪不解了:“你故意的?相公,你干嘛要故意这样啊?”
“我……我是怕吵到你睡觉。”
“我本来也没睡着啊,还等着给你□□壶呢!相公,你没说实话。”
“哎。”崇修竹被许青雪问的没法了:“如厕这种事情,本就是污秽之事,若还发出声响,也太过不雅。”吃饭还讲究食不言,咀嚼不能发出声音,何况是如厕,且他又在自己心悦的姑娘面前,自然是想尽量收敛。
许青雪无语了:“这种事情有什么雅不雅的,你可把我吓坏了,你都不知道我这两天发现你不对劲,有多担心你。”
崇修竹:“……”
“以后保持正常就行了,咱们是夫妻,你可以把你最自然的一面展现给我。”许青雪道。
她爸妈以前在家里就非常自然,妈妈常常顶着一张大素颜在家里转悠,爸爸想放屁就直接放屁,有时候一家人聚在一起看电视,老爸的屁都不带停的,虽然听着是恶心了些,但这才是最亲密人之间正常的相处方式。
崇修竹:“……”
“相公,你听到了没有?”
“嗯。”崇修竹道:“时辰不早了,咱们睡觉吧。”
“好吧。”许青雪松了口气,真是虚惊一场。
翌日,许青雪又去了方氏茶楼,她要去看看vip卡的制作进程,以及去试吃果茶及甜汤等一系列甜品。
昨日许青雪和方清宇说了之后,又给了他几个甜汤的方子,让他安排下人熬煮出来,她好过来试吃。
方清宇看到许青雪过来,连忙把人请到后厨。
“大少夫人,昨日你给我的南瓜甜汤,百合雪梨甜汤,紫薯汤圆甜汤都熬好了,就等你来品尝了。”方清宇继续道:“我迫不及待先尝了这三种甜汤,味道着实不错。”
“嗯,我也尝尝。”许青雪给的甜汤方子都是最普遍的食材,这样成本低,做法简单,售价定低些,也能薄利多销,毕竟是镇子,没有多少特别有钱的人家。
“好。”
“还有别叫我什么大少夫人了,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大少夫人了,若是不嫌弃,就叫我的名字吧。”
方清宇这段日子和许青雪也熟了,关系处的还不错:“那我比你大,就叫你青雪妹子吧。”
许青雪笑:“行,那我就叫你方大哥好了。”
“成。”、
两人说着,便到了厨房,师傅见东家带着许青雪来了,连忙把三种甜汤端过来。
许青雪一碗碗的试吃着,味道都还不错。
“可以,先上这三种。方大哥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可以。”
“嗯。”
“走,去我书房,我们在商讨一下为挨批卡的事情。”
“好。”
*
许青雪和方清宇谈完,又是快中午,她连忙回去。
主要是方清宇上午要说一场书,她都是踩着点过来的,所以结束以后就很晚了。
许青雪回到家里,就感觉家里冷清清的,萦绕着一股沉重的氛围。
许青雪去屋子里逛了一圈,没看到崇修竹,复又听到崇母屋子里传出声音,想来崇修竹应该在里面了。
许青雪走了进去,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中药味,有点呛鼻。
崇修竹不仅在屋子里,崇家所有人都在,崔大夫也过来了,正坐在床边为崇父施针。
崇母双眼含泪,崇修竹和崇寒舟也是神情严肃。
许青雪不敢打扰,轻手轻脚过去,只见崇父面色青白躺在床上,整个人的气色比之前更加难看。
许青雪虽然不懂医,但从面色看,崇父好像是快不行的样子。
“娘子,你回来了。”虽然是关心的话,但崇修竹声音问的沉重。
许青雪小声问崇修竹:“相公,公公如今是什么情状?”
“今早你去方氏茶楼以后,爹又吐血了,二弟连忙把崔大夫找了过来。”
“哦。”许青雪点头,见崇修竹一脸担心,出言安慰:“你别担心,公公一定会没事的。”
崇修竹‘嗯’了一声,但双眼还是不确定的看着床上一脸病色的崇父。
于他而言,崇父是他的爹,是生他养他的人,这些年双腿残废,若不是爹一直在支撑着崇府,他也过不了那么安逸的大少爷日子。
崇父此人虽然自私了些,但对于他的爱,确实无话可说。
许青雪在崇父屋子里待了一会儿,眼见着已经中午了,这种时刻崇母怕是也没有心情做饭,许青雪主动承担了起来。
这种悲伤的时候,许青雪不愿意去计较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
事情已经过去,若是一直死揪着不放,不是为难别人,而是为难自己。这世间格局很重要,格局越大,成就越大。
且这段时间崇父从来没有说过她什么,她想要干嘛就干嘛,想要出去做生意就做生意。
至于崇母也是,从来没苛责她什么,她没下厨房她也没说过什么,一日三餐都是她做好了喊大家一起吃。
其实在古代,能有这样的生活,也算不错了。不管崇母这样的出发点在哪里,反正她实际做了,那就是做了,是事实。
许青雪去厨房蒸了一大锅馒头,又炒了几个小菜,一顿中午饭算是解决了。
你让许青雪做出什么花样来,抱歉,不是她不会,是她不愿。她下午还要写字,没那么多时间。码字看着像是写写字,挺轻松的,可长时间坐着一动不动,非常累人,常常起身的那瞬间都腰酸背痛难受的很,脖子都快断了。
崇修竹在崇父屋里守了一天,整个人也神情不振,许青雪没有催他誊写,毕竟是亲身父亲,这时候父亲生病,他作为儿子,合该守在病床前尽孝。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许青雪问崇修竹:“相公,公公怎么样了?我下午没过去,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崔大夫说病情暂时稳住了,只是爹最近接连吐血,身体受损严重,需要一些珍贵的药材温养着。”崇修竹说罢,又道:“治病的钱财你不用担心,我会和二弟商量着来的。”
“你们怎么商量着来。”
“还没商量出个结果,明天继续商量。”
许青雪无奈叹了口气,她知道崇修竹这样说,是不想让她帮忙。她虽然有不少傍身的体己钱,但崇修竹说是嫁妆,不应该拿出来。
之前她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在蚕丝原料时明知崇父崇母去新桥镇借钱,她也没把自己的嫁妆拿出来。
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崇父性命垂危,若银子能救人,那就救。无外乎其他,崇父是她男人的父亲。她不想让崇修竹留有遗憾。
当然,她也不是傻子。这是她的嫁妆,是许家二老为她准备的,她也不会就白白把银子送了,借可以,送不行。
“好吧,你们继续商量。”许青雪道。
“嗯。”崇修竹点头:“娘子,你去叫寒舟过来一趟吧。”
许青雪偏头看他:“你是想去出恭吗?”
崇修竹摇头,俊脸爬满红晕:“不是,我是睡不着,想起来誊写梁祝。今天因着爹的事情,我还没誊写呢!”
许青雪闻言,面上动容:“这都大晚上了,不誊写了。你今天在公公那边守了一天,肯定也累坏了,早点睡觉。”什么睡不着,肯定都是骗人的。
“那怎么行,方老板那边肯定还等着要呢。”崇修竹要起来。
“他要就他要呗,大不了把我的那份儿拿给他。”许青雪才无所谓,字丑点怎么了,能认就行了,再说了,也就这一次而已,又不是次次都这样。
“那怎么好意思。”崇修竹真不好意思说她的字难看的很,他誊写起来都费劲。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相公,睡觉吧,睡一觉起来再说。”许青雪主动依偎过去。
崇修竹心噗通噗通狂跳着。
头想往她那边伸。
可是低头了好几次,因着睡觉姿势的问题,他就算低下头去,也碰不到许青雪,只能碰到她的发顶。
许青雪感觉崇修竹动了动去没个停,弄的她头发丝都痒了。
“相公,你在干嘛?”
“没……没什么。”崇修竹放弃了那个动作,双眸灰暗的看着头顶,他就是个废人,就算想亲亲娘子的额头都那么困难。
许青雪察觉到了崇修竹的不对劲,追问道:“相公,你到底怎么了?”
“没…没怎么,睡觉吧。”崇修竹声音低落,用手轻轻拍了拍她头上的小发鬓。
许青雪听到崇修竹的轻哄,虽然他的声音听着算是正常了,但还是不对劲。
“相公,你说实话,到底怎么了!你有事别瞒着我,我会担心的。”
崇修竹闻言,鼻子一酸,这个傻女人啊,嫁给他这样的残废,她都要委屈死了,有什么担心他的。
“真没事。”崇修竹声音里带了些颤音:“真是个傻姑娘。”
许青雪就是觉得崇修竹不对劲,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见崇修竹一直不说实话,直接坐起身来,正视崇修竹:“相公,你赶紧说到底怎么了,不然今晚我不睡了。”
崇修竹苦涩道:“你这么较真作甚。”
“你是我相公,我对你都不较真,我对谁较真去!你快说!”许青雪一脸担心。
崇修竹见她那模样,心底柔软至极,声音低落说出实话:“我是个废人,想要亲亲你的额头都办不到。”
“所以你刚才在我头上动来动去的,就是想亲我的额头?”
崇修竹点头:“嗯。”不然他还能肖想什么。
许青雪看他那焉呆呆的样子,道:“相公,其实你可以大胆些的。”
“啊?”崇修竹一头雾水,没有理解许青雪的话。
许青雪也没有多做解释,直接用行动告诉他,什么叫可以大胆些。
只见许青雪话音刚落,她俯身直接印上了崇修竹的唇。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这样亲昵了,许青雪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若是换做别人,许青雪是不敢这样大胆的,谁让崇修竹长了一张温温和和的俊脸,对她好的不得了,根本都没有脾气,太人畜无害了,没事还特容易害臊,而且还是个童子鸡,什么都不懂。
若是许青雪自己不主动,可能等他主动,估计要提前一个礼拜积攒勇气,否则他都不敢实施。
天知道他想亲她的额头,在心里做了多久的思想准备,结果实验的时候还失败了,她若是不给他一点甜头尝尝,还不知道人家有多颓败呢。
崇修竹只感觉被天上的馅饼砸中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原来……原来娘子说的让他大胆些,是告诉他,不用只肖想她的额头,其实唇也是可以的。
这个想法一出,崇修竹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积极的回应着许青雪的主动。
其实他想亲许青雪很久了,可是一个大男人主动提出来,而且还是个双腿残废的人提出来,着实显得有些急色了,所以搬家也有好久了,他们一直都是中规中矩的,从未越雷池一步。
今日这般,还是搬家之后的头一回。
崇修竹既感觉兴奋又甜蜜。
良久,一吻毕。
许青雪依偎在崇修竹的胸膛,听着他胸腔里咚次……咚次……咚次的声音,就像是打雷似的,暗道他没出息。
也就接个吻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
不过许青雪心里也挺美的,这个男人是真不错。
嗯,上辈子写了好几年的甜文,临死都没谈过恋爱,如今她终于尝到了甜甜的恋爱了。
“哈……”许青雪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崇修竹温和的摸了摸她头上的小发鬓:“困了就赶紧睡吧。”
“嗯。”许青雪点头:“相公也早些睡。”其实她在等他的下一步,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渴望了,可他没说话,她也不好意思主动上吧,罢了,他都说让睡了,那她就睡了,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崇修竹何尝愿意就这样结束了,可他没办法。他是个男人,必须要有责任和担当,如今家里这种情况,又加上爹重病缠身,家里可谓是举步维艰,若真的碰了许青雪,届时怀孕了,那该怎么办?
怀孕确实是好事,可如今这种情况,只会让她们母子俩吃苦,他不愿意这样。
与其这般痛苦,还不如不要那孩子出来。
想到这里,崇修竹高兴的心再次颓然下去。
都怪他没本事,连当爹都不敢。
半夜,许青雪再次被崇修竹喊醒:“娘……娘子……”
许青雪对这声音已经形成绿灯了,他一喊她,她就知道他要干嘛。
“相公是要如厕是吧?”
“嗯。”
“好,你等着,我给你拿尿壶。”睡眼惺忪的趴到床边拿尿壶。
崇修竹接过尿壶,老动作开始解裤子。
许青雪强制自己打着精神醒着神儿,竖着耳边开始听,势必要确认崇修竹所说是真。
崇修竹依旧按照之前的方式如厕。
许青雪听到又是一股一股的,连忙出身:“相公,你正常尿。”
许青雪陡然一出声,崇修竹吓的一个机灵,顿时吓停止了。
“娘子……你……你又偷听。”
崇修竹一张俊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这种时候,她……她……真是……
许青雪不以为意:“这算什么偷听,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听,而且我是担心你。相公,你正常尿,别拘着。”
崇修竹之前就不好意思,今晚两人还亲昵了一回,两人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就更不好意思了。哪里能正常的出来。
“娘子,我都跟你说了没事了,那肯定就是没事,我不会骗你的。”崇修竹道:“你…你别转过来,背过身去。”他如今这样子,哪里能见人。
许青雪无奈叹了口气,把那刚转一点的身子又侧了回去。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但是我就是担心。而且长期这样如厕,对身体也会有影响的。”许青雪道。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你放心。”
许青雪哪里能放心:“我就是不放心啊相公。你我是夫妻,你在我跟前尿很正常的,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崇修竹:“……”
“你若是不正常尿,我明天只能带你去看大夫了。”许青雪道。
崇修竹:“娘子,你别再说了,你若继续说下去,我……我……”他都尿不出来了:“娘子,你既然清醒了,那你出去等我一下可好,顺便在帮我打点清水进来。”
许青雪闻言:“你是忍不住了?”
崇修竹点头:“嗯。”快忍不住了。本来在如厕时被打断就很难受了,他一直都是忍着的。
许青雪道:“那就好,那我等着。”
崇修竹一张俊脸红似霞:“你……你……”正说着,崇修竹实在忍不住了,一泻千里。这种时候就算崇修竹想一股一股的,但生理战胜了理智,他根本控制不住。
许青雪听着那哗啦啦的水流声,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了。
看来果然如崇修竹所说,他是故意的,并非生病。
许青雪就怕崇修竹生病了不好意思告诉她。
毕竟现代都有很多男人得了隐私病,什么阳,痿,早,泄啊的,不好意思去医院治,结果错过最佳时间。
现代的男人都尚且如此,就不用说这古代了。
许青雪怕就是怕这个。
崇修竹尴尬的恨不能原地去世。
这辈子最尴尬的事情都被心悦姑娘知道了。
“相公,没事的,我们是夫妻。”许青雪安慰着,但话音刚落,许青雪感觉怪怪的,怎么感觉她好像是男的,崇修竹反而像是女的?
崇修竹没说话,把尿壶旋上递给许青雪。
许青雪见崇修竹又要出口叮嘱,点头道:“我知道的,拿底托,注意瓶口那块地方。”
崇修竹:“……”
放好尿壶,许青雪道:“要清水是吧,我这就出去给你打。”说罢,许青雪把窗户打开。
崇修竹:“……”默默把香粉洒了一遍。
果然,许青雪端着一盆清水进来,又闻到一股淡淡的香粉味儿。
把布巾拧干递到崇修竹手中。
崇修竹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手才作罢。
许青雪见一切收拾妥帖,这才熄灯上床睡觉。
也许是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许青雪这一觉睡的特别熟。
崇修竹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可心里默念了两三遍四书五经后,明悟了,他一个大男人,流血不流泪,哪有这种事情就不好意思的,小家子气,娘们家家的。
翌日起来,许青雪就神奇的发现崇修竹又恢复了往常的温和,昨晚那害羞尴尬的样子仿佛是她的错觉一样。
“相公,我等下还要去一趟方氏茶楼,你喜欢吃甜汤,我到时候给你带些回来。”许青雪道。
“不用那么麻烦,我不吃。”崇修竹温和道。
“一点都不麻烦。”许青雪知道崇修竹喜欢吃甜汤,桂花蜂蜜甜汤是吃不起,但是别的可以。
崇修竹笑了。
“你先坐会儿,我先出去买些包子馒头回来。”崇父身子不好,崇母昨晚定是贴身照顾了,早上肯定也没时间做早饭,她还是出去买早饭得了,左右整个崇家现在就她身上有钱了。
“嗯。”崇修竹点头:“你去把寒舟叫过来吧,让他把我抱到桌前去,我要把梁祝誊写出来。”
许青雪见崇修竹一脸认真,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好,我这就去。”
许青雪出去的时候崇寒舟已经起来了。
崇寒舟见许青雪朝他看过来,正欲开口说话:“大嫂,可是大哥找我?”
许青雪点头:“正是,要麻烦你抱他下床了。”
“好,我这就去。”
“嗯,我先出去买些吃的。”
崇寒舟对她和颜悦色,许青雪也对他礼敬有加,两人从表面看就是最正常不过的大嫂和小叔子关系,完全看不出之前有那么大的偏见误会和厌恶。
崇寒舟过去抱崇修竹下床:“大哥,还是去桌前吗?”
“嗯,昨天的事情还没干,今天得赶紧补上。”
崇修竹把梁祝翻开,准备誊写。
崇寒舟好奇的看了一眼:“这是梁祝?”
崇修竹点头:“正是。”
崇寒舟是家里唯一一个行走方便且身强体健的人,他每天都会去镇上买东西,自然也听过一些关于梁祝的事情。
最近这梁祝在柳镇可是掀起了大波浪,现在出门只要稍微留心,都能听到行人们在谈论梁祝的事情。
“这是方清宇说书的那个梁祝?”崇寒舟似有不确定。
崇修竹点头:“正是,方清宇说书的梁祝就是你大嫂写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些得意,其实他也不是故意在崇寒舟面前表现出得意,而是说到许青雪时,他会不由自主觉得骄傲。这就是他的妻子,不是众人口中的那么不堪,而是非常优秀。
崇寒舟震惊了,他没想到之前一直嫌弃的女子,居然……居然是个如此有才华的女子。
虽然他没去方氏茶楼听过梁祝,但从镇上行人的反应来看,定然是个极好的故事,不然最近方氏茶楼也不会人满为患了。
“挺……好的,真没看出来大嫂居然如此文采。”崇寒舟道。
“嗯,她也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嫁给我算是委屈了。”崇修竹这般说着,但唇角却是上扬着的。她之前说她喜欢他。
崇寒舟被吃了一肚子的狗粮,嘴角抽了抽,苦涩道:“大哥,我……我还有事,就先出去了。”
许青雪买了包子馒头回来,照顾着崇修竹吃完早饭,她便去了方氏茶楼。
除了去给方清宇送梁祝的话本外,许青雪还要去跟方清宇商讨一些事情。
如今方氏茶楼算是大整改,需要商议的事情多,方清宇又是第一次开茶楼,很多地方不懂,基本上都喊着许青雪一起做。
虽然两个月的时间还没到,但方清宇已经默认许青雪为方氏茶楼的二东家了。茶楼自从推出了果茶及甜汤和苞米花后,茶楼每日的进账至少翻了两到三倍,方清宇觉得若是为挨批卡推出以后,一千两银子指日可待。
完全不是问题。
许青雪又是快中午回去的,想着崇父病了,家里肯定没人做饭,便干脆在外面买了一些熟食回去。
她下午的工作量挺大,也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上。
许青雪提着三斤卤猪肉回去,远远就看到崇修竹坐在窗户底下,正认真的誊写梁祝。
“相公,我回来了,中午咱们吃卤猪肉。”许青雪笑着扬了扬手里用油纸包裹的猪肉。
崇修竹温和笑道:“好。”
许青雪拿着猪肉去厨房,然后把早上买的馒头热一下。
趁着蒸馒头的功夫,许青雪回了屋子,靠在桌子前问他:“相公,公公的身体怎么样了?”
“暂时病情是稳住了。”崇修竹道。
“哦,那就好。”
两人闲聊了几句,许青雪再次回到厨房弄午饭。
馒头蒸好后就直接端上桌,喊崇家人吃饭了。
晚上,许青雪准备去洗澡,打开衣柜找衣服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
崇修竹的衣服怎么少了那么多?
“相公,你的衣服去哪里了?怎么只有一套了?”她昨天洗澡的时候还看到有不少呢。今天衣柜里除了她的衣服,几乎都看不到他的衣服了,不仅如此,就连冬天穿的什么披风也不见了。
“我让二弟拿去当了,到时候在买些便宜的衣服回来就行。”现在崇家都这个样子了,爹也重病垂危,放在衣柜里的贵重衣服有什么用,还不如拿去当了,至少还能用到关键时候。
“你当了?”许青雪不敢置信。
“反正我也不去哪里,穿什么衣服都一样。”崇修竹道。
许青雪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如果是她的父母重病垂危,她可能也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这些身外之物。
“公公治病的钱是不是不够?”许青雪问道。
崇修竹道:“够了,我和二弟的衣服还有娘的衣服都当了,换了几百两银子。”
许青雪无奈叹了口气,不在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崇修竹表面看着温温和和,实则是个有傲骨的男子,多说无用。
“我先去洗澡了。”
“嗯,去吧。”崇修竹对她笑了笑。
之后的几天,许青雪还是如往常一般上午去方氏茶楼,下午在家里努力干活儿。
自从方氏茶楼推出了vip卡的套餐后,一时间受到了广泛的关注,不少人都订购了包月套餐,有些追捧方清宇的还定制了季卡,个别大款更是直接定制了半年卡和年卡。
许青雪发现买卡的基本上都是姑娘家,男子也有,但是不多。
许青雪经过了一晚上的苦思冥想之后,决定写一篇男子喜欢的水浒传,争取把男子的钱也赚了。
按理说许青雪自己就是个作者,写自己脑子里的东西才是正途,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崇家倒塌,她自身也需要钱,而且和方清宇合作以后,她就是方氏茶楼的二东家,茶楼的命脉和她息息相关。
与其说她是个作者,不如说她现在是个商人。
罢了,她也没想过要说是自己写的,到时候就说是一个老爷爷给她讲的故事。
用来赚钱就算了,冒领他功肯定不行。
这天,许青雪从方氏茶楼回去,路过张氏绸缎铺,想着崇修竹家里只有两套衣服,刚刚能换洗过来,也实在太寒酸了些。
她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没必要让自己的男人过这样的苦日子。
这般想着,许青雪踏进了张氏绸缎铺。
许青雪刚进去,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许青雪惊讶不已,崇寒舟怎么会在张氏绸缎铺?
他站在柜台前,正在和张氏的东家说话,看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恼怒,想来应该和那张氏东家很不愉快。
若是之前,许青雪见到崇寒舟肯定要绕道走,哪怕是平常,许青雪见到崇寒舟也会绕道,就是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发生,可今天看崇寒舟的脸色,不同寻常,许青雪准备走过去看看,而且这趟过来,她是要给崇修竹买衣服的,没道理刚进来就出去。
“五百两银子,你爱答应不答应,若是不答应,那就滚出去。”张氏东家不屑道。
“那批蚕丝原料是两千多两银子买下来的,你想用五百两银子让我卖给你,未免心太黑了。”崇寒舟心中怒火滔天,但碍着爹现在重病,需要银子,否则他也不会在这里委曲求全。
“你那批蚕丝料子是次品,给你五百两银子就已经算好的了。”张氏东家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们家给官府的缎子都敢以次从好,谁知道我买了你的蚕丝料子会怎样,我瞧着连五百两都不值,若不是看到崇老头快死的份上,五百两银子我都不会买,崇寒舟,你该知足了。”
“你实在太过分了。”崇寒舟气的浑身发抖。
张氏东家见崇寒舟这副模样,笑的更加开怀。
开玩笑,张氏绸缎铺几十年的死对头倒了,张氏现在在柳镇就是一家独大的局面,如何能不高兴。
“怎么?还发脾气啊?我听说你那青楼媳妇跑了?你怎么不回去求你那前老丈人啊?你那前老丈人可是个有钱人,你若是低声下气去求求,或者这次换你去勾引你那大嫂,你那大嫂也许被你迷得五迷三道,又舔着脸回去求她爹也说不一定!许老头就一个女儿,可能还会帮你也说不一定。你那大哥虽然长了一张俊脸,但始终是个残废,你看都过了这么久了,你那大嫂还没回去求帮忙,可见你那大哥还是不行,还得你亲自上。”
崇寒舟听的气急不已,紧握双拳,直接就朝着张氏东家冲了过去。
“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畜生,今天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张氏东家见此,急忙退后道:“来人啊,赶紧把这条疯狗给我拦住了。”
两个小厮说时迟那时快,张氏东家还没吩咐,他们已经冲到张氏东家前面,把崇寒舟给挡住了。
崇寒舟也就二十多岁,正是年轻的时候,有些子力气,但双拳难敌四手,没两下就被制住了。
许青雪连忙上前:“你们这是做什么,赶紧放开他。”她虽然看崇寒舟不爽,但见到这种场景,许青雪也不能当做看不见。
张氏东家哪里肯轻易放手,阴阳怪气的看着许青雪道:“哟,你那小叔子前脚刚过来一会儿,你这个当大嫂的后脚就跟过来啦?”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许青雪脸黑,刚才他和崇寒舟说的话她也听到一些。当真是不堪入目。
这个张氏东家她是知道一些的,最近才正式接手了绸缎铺,本来他是少东家,因着崇家倒了,他爹跑到县城去扩展铺子了,他也就从少东家成了东家。本来老东家还健在,按理说应该还是叫少东家的,但奈何有些狗腿子喜欢拍马屁,所以才叫东家,说起来他也就二十多岁而已,和崇修竹年纪差不多大。
张氏绸缎铺不仅是崇家的死对头,张氏东家和崇寒舟也有些仇恨。
说起这仇恨,还得说起陈若雨。当年陈若雨身陷青楼,当时被拍卖初夜,不仅崇寒舟抢,张氏东家也抢,最终是崇寒舟拔得了头筹,两人的梁子也就这样结下了。
“我有胡说八道吗?小叔子前脚才进来一会儿,你这个当大嫂的紧接着就跟过来了,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张锋,老子跟你拼了。”崇寒舟目次欲裂。说着又要动手打人。
两个小厮用力的架着他,崇寒舟如何挣扎都没用。
“你想打我,还想跟我拼了。”张锋冷笑:“看谁跟你拼了。你们两个,重重给我打。”
“是,东家。”两个小厮领命,对着崇寒舟拳打脚踢起来,一点都没手软。